否則他可不太敢和其他人分頭行動。死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死得還那么慘。
李一瞥了他一眼,下巴朝著余蘇的方向揚了揚,道:“你怎么這么膽小,看看人家!
莊涵非常佩服地給余蘇豎起了大拇指。
余蘇笑:“我昨晚怕得換了兩條褲子!
王三認(rèn)真地點頭:“我作證,我親眼看著她換的。”
“……”余蘇嘴角抽了抽:“大佬,您要點臉!
老板娘這時候從廚房走了出來,用圍裙擦著雙手,笑問道:“幾位客人吃好了嗎?”
李一點點頭,率先站起來幫著老板娘收盤子,裝作不經(jīng)意地說道:“對了老板娘,我想把房里的被套換一下可以吧?”
老板娘愣了愣,笑道:“當(dāng)然可以了,我等一下就拿一套新的過去。”
李一甜甜地道了一聲謝。
大約二十分鐘后,老板娘抱著干凈的被套進(jìn)了李一和莊涵的房間。
除了三隊人住的房間外,旅館還有其他幾間房,且都沒有上鎖,莊涵就負(fù)責(zé)檢查這些房間。
看到王三走向左邊的客房,余蘇就選擇了去廚房那邊,但她找遍了整個廚房,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不過奇怪的是,這座旅館其他地方都很老舊,一看就非常具有年代感,可這廚房,卻顯然是被重新裝修過的。
整間廚房看起來比其他地方新上許多,就連墻壁也重新粉刷過,雪白的墻壁上面連一點污跡都沒有。
好歹是看過許多恐怖小說的,余蘇立刻就把這間廚房腦補成了曾經(jīng)的殺人現(xiàn)場。重新裝修,極可能是為了掩蓋以前墻壁上的血跡什么的,說不定某一面墻里還藏了一具尸體呢。
第3章 開門
余蘇打開了冰箱,只見上層放著一些豬肉,下層則放著各種蔬菜水果,還有十來只雞蛋。
看起來非常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她關(guān)了冰箱門,正打算離開廚房,可才一轉(zhuǎn)身,就猛地撞上了一個人。
圍著花圍裙的老板娘不知已經(jīng)在余蘇身后站了多久。
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那雙盯著余蘇的眼睛,像條毒蛇一樣陰毒可怖。
余蘇猝不及防地被她嚇了一跳,定了定神,才笑道:“老板娘,我剛才沒吃飽,想找點吃的,又沒看到你,就自己來找了,你不會怪我亂翻冰箱吧?”
老板娘眨了眨眼睛,一瞬間又恢復(fù)了之前那副溫和的模樣。
她笑了起來,像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十分熱情地說道:“當(dāng)然不會了,你想吃什么,我來幫你做啊。”
余蘇隨口道:“不用麻煩,洗兩只蘋果就好了!
老板娘應(yīng)了一聲,繞過她,打開冰箱拿出了幾只紅蘋果,笑道:“那等我洗好了就給你們送去吧!”
余蘇趕緊道謝,快速走出了廚房。
一走出去,她就看到了正站在大廳里朝這邊看著的三個人。
李一無聲地做了個口型:“沒事吧?”
余蘇也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只好聳了聳肩,朝樓上指了指。
經(jīng)過薛眉的房間時,余蘇朝里面看了一眼,那具血肉模糊的尸體依然躺在那里。
李一帶頭走進(jìn)了她和莊涵的房間,一進(jìn)門就無奈地說道:“老板娘從我那里出去的時候我很大聲地說了幾句話,可你們好像全都沒聽到。”
見老板娘往樓梯口走,她就趕在了對方之前往樓下跑,可卻只來得及提醒了在左邊客房中的王三。
沒想到的是,老板娘在李一下樓后卻并沒有馬上跟著下樓,反而找到了位于二樓的莊涵。
莊涵驚魂未定地咂咂嘴,道:“我當(dāng)時走進(jìn)二樓一間和別的客房不太一樣的屋子,剛開始找線索呢,一轉(zhuǎn)頭就看到她在我背后,差點沒嚇?biāo)牢!?br />
他被老板娘看到后當(dāng)然就沒敢再接著找了,只好跟著她往樓下來,在樓梯口看到李一和王三正準(zhǔn)備去廚房。
二人見老板娘下來,只能停下腳步,眼看著她往廚房里走去。
莊涵和李一還在外面故意大聲說話,但很顯然余蘇一個字都沒有聽到。
好在也沒出什么事,余蘇抓住重點,問莊涵道:“那間房怎么不一樣,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莊涵正色道:“那不是客房,是老板娘的女兒和女婿住的房間。不過我還沒來得及仔細(xì)看呢,老板娘就出現(xiàn)了。”
李一接著說道:“我問了老板娘不少問題,問到她女兒和女婿的情況時,她臉色稍微變了一下,但什么都沒跟我說!
余蘇看向王三,只見他聳了聳肩,似乎也沒什么發(fā)現(xiàn)。
她最后一個說道:“我只覺得廚房的裝修比較新,和這座旅館有點格格不入的樣子,除此之外,同樣沒什么線索!
她走出廚房的時候本來想問老板娘的,但想想還是算了。
原本她以為老板娘的存在是為了給玩家們提供任務(wù)線索,可剛才對方那種陰狠毒辣的眼神告訴了她并不是這么回事。
這時候,王三向李一問了一句:“你早上看到尸體的時候,是你自己去開的門嗎?”
李一愣了一下,搖頭道:“不是,我過去的時候門就開著。”
王三點點頭,站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就這樣吧,既然白天找不到線索,只能等晚上了!
余蘇立刻跟上,低聲問:“您老人家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了嗎?”
王三腳下一頓,回頭微微一笑:“我發(fā)現(xiàn)你想找死!
“……好吧大佬,我錯了。”可以說是非常慫了。
回到房間,余蘇拉開窗簾往外面看了看。窗外依然是無聲的傾盆大雨,而且非常奇怪的是,從這里完全看不到遠(yuǎn)處的景物。
就好像整個世界只有這么一座小旅館,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存在。
老板娘很快送了水果上來,余蘇在門口接過后道了謝,在她那親切溫和的笑容中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片刻后,從隔壁薛眉的房間里傳來了一些動靜。
余蘇轉(zhuǎn)頭低聲問王三:“我現(xiàn)在能出去看看嗎?”
王三手里捧了一本從行李箱翻出來的書消磨時間,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個“嗯”。
余蘇就輕手輕腳地去開了門,放緩呼吸慢慢走近隔壁房間,探頭朝里面看去。
房門沒有關(guān),她一眼就看到了正背對門口彎腰拖地的老板娘。
薛眉的尸體不見了,不知道被老板娘弄到了哪里去,現(xiàn)在地上只放著一只半透明的塑料水桶,里面的水是渾濁的紅色。
她手里的布拖把上面也全是血,淺色地板并沒有被拖得多干凈,反而形成了一條條拖動的血痕。
余蘇沒敢多看,悄悄回了房間去。
這老板娘的問題顯然很大,從頭到尾都沒有對薛眉的死表現(xiàn)出任何正常人該有的反應(yīng),連處理兇殺現(xiàn)場都這么平靜。
她現(xiàn)在很懷疑,老板娘就是大boss?蛇@個任務(wù)該怎么完成呢,殺了老板娘嗎?
但大佬說這是靈異向的任務(wù),那么老板娘就是鬼,人該怎么殺死鬼?或者說,鬼魂能被殺得死嗎?
余蘇想了一會兒,沒什么進(jìn)展,就干脆沒再多想。反正身邊還有這個看起來很厲害的大佬,她目前只要當(dāng)心不被他當(dāng)墊背的利用就行。
這一夜,余蘇依然睡在硬邦邦的地板上。
一片黑暗中,她一閉上眼就想起了薛眉死時的慘狀。
想起這些并不只是因為對死亡的恐懼,伴隨著這種恐懼而生的,還有越來越濃烈的興奮——
只要能不死在其中,這一切就是一生中最美妙的經(jīng)歷啊。
余蘇是一個很喜歡刺激冒險的人,從小到大,就連做的夢也總是各種逃殺類鬼怪類的。有時候甚至非常反人類地希望,自己不是生在這么和平的世界里。
可現(xiàn)實生活卻與她的喜好截然相反,不論是讀書還是工作,她永遠(yuǎn)都是處于中間的,最平凡最普通的那一種。
她一直在按照特定的軌跡生活,在合適的年齡畢業(yè)上班,并在父母的催促下不得不開始一次次地相親——她明明才二十三歲,卻幾乎可以一眼將自己的未來看到底。
她可能會找到一個雖然合適但并不十分喜歡的男人,然后結(jié)婚,生子,養(yǎng)孩子,操心孩子的學(xué)習(xí)和人生,將青春和熱情在平凡中一點點磨滅干凈。
有些人喜歡這樣的平淡安樂,但余蘇不喜歡。她不覺得別人這樣生活有什么不對,可也的確不想讓自己也這么過一輩子。
她怕等到白發(fā)蒼蒼時,回憶一生,連一樁值得提起的事情也沒有。
而現(xiàn)在,這個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游戲,讓她那條一眼就能看到頭的道路上,多出了一條分岔口。
或許這個app的出現(xiàn),就是為了拯救像她這樣的人。
當(dāng)然,她會努力存活下去,畢竟她還有父母和弟弟。
余蘇輕輕翻了個身,胡思亂想著漸漸睡了過去。
她睡得并不深,似乎沒過多久,一道“砰砰砰”的劇烈敲門聲就猛地將她驚醒。
那聲音近得簡直就像在自己耳朵邊上響起來的!
余蘇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在黑暗中朝床的位置低低叫了一聲:“大佬?”
床頭柜上的臺燈很快亮了起來,昏黃的光線照亮了屋子,余蘇看見王三起了床,站在床邊不疾不徐地將襯衣紐扣一顆顆扣上。
在他扣到第五顆扣子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凄厲的求救聲,和昨晚聽到的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這一次聲音大了很多,震耳發(fā)聵。
余蘇有點著急,可王三還是慢悠悠的,就在她想要開口催他的時候,他忽然轉(zhuǎn)頭看向余蘇,問:“你知道該怎么做嗎?”
余蘇愣了一下,在越來越響的敲門聲和求救聲中,不得不提高嗓門:“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開門!
“那就開吧,你去!蓖跞块T的方向瞥了一眼,低下頭整理袖口。
余蘇瞇了瞇眼,心道這人是要讓她去試險了?
不過眼下不是自己去就是他去,總得有一個人上。而自己初來乍到什么都還不懂,必須緊緊抱住這條大腿。
現(xiàn)在她去開門的話,如果死了算她倒霉,可如果賭對了,這大腿就鐵定抱穩(wěn)了。
猶豫只是一瞬,余蘇很快邁步走向了房門,在手搭上門把手正要扭動之時,身后傳來了王三的聲音。
他說:“你不怕開門后就像那個女生一樣死掉?”
余蘇手里的動作停下,回頭看向他:“怕啊,可還得做不是?”
隔著一道門板,外面?zhèn)鱽淼那缶嚷曉桨l(fā)刺耳,那敲門的力氣也不知道有多大,整個門板都在跟著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