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逐個分析,“汪大壯是死者汪大華的哥哥,智商等各方面都沒有問題,但因為是殘疾人,所以常年留在家里做一些體力活兒,表面上和汪大華沒有聯(lián)系,但是每個月家里的錢都從汪大華那里得到,而且以汪大華的經(jīng)濟水平來說,那筆錢的數(shù)目還不少。”
“我覺得潘敬的嫌疑其實更大。”葉辭想了想說道。
“原因?”
“那一天我們告訴汪大壯他弟弟汪大華死了的時候,汪大壯眼里的錯愕和不可置信,以及看向潘敬的那種責備是不能作假的!
“真的真的只有自己的至親死了還被別人蒙在鼓里才會出現(xiàn)這樣的表情!比~辭觀察得非常細致,汪大壯當時得知了消息好像被雷劈了一樣的表情她現(xiàn)在還記憶猶深,畢竟……喪失了親人之后還不能第一時間得知,還要由兩個不相干的人告知,這種情況是有多么糟糕。
祁白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想起她的奶奶也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那一段過往他沒有問她,可是從現(xiàn)在看來,肯定不會是什么高興的事情。
3年前,她才15歲,初中的年紀,別人家孩子和父母鬧別扭的時期,而她就要面臨唯一的親人逝世的慘事。
這絕對不是什么好的經(jīng)歷,甚至說得上是嘔心。
他握緊了她的手,沉靜地看著她,目光有些溫柔,看得葉辭有些想哭。
“潘敬這個人你有沒有印象?”祁白劃開一張照片讓陳豪看。
“不認識!标惡揽戳艘谎壑蟊愦鸬馈
“再看認真一點兒?”葉辭催促他。
“真不認識,這人容貌這么普通,我是真不認識!
“……”葉辭還是想賞他一巴掌,“如果兇手長得出眾估計還殺不了你!
上次問汪大華認不認識潘敬,汪大華也是矢口否認,忌諱如深。
越是這樣越是有嫌疑。
葉辭記得祁白已經(jīng)著人調查潘敬的了,不知道有沒有結果。
“潘敬的話,看起來并沒有異常!逼畎捉o了另外一封郵件葉辭看,“這是他的日常!
潘敬此人,三伏縣出身,和汪大壯他們是好朋友,穿同一條褲子玩大的,但是因為縣里貧窮,在很小的時候已經(jīng)出去干活了,一開始他還是縣里的伐木工,使用的還不是現(xiàn)代的電動機器去伐木,用的是木鋸,只能用力氣和技巧去使用的那種工具。
后來三伏縣出了森林保護政策,不允許再無休止地伐木,他的生計受到壓迫,唯有出去找工作,因著有伐木和搬運的經(jīng)驗,他輕而易舉進了建筑施工隊里做學徒小工,幾年下來也有積蓄,將父母都從三伏縣里接出來,和三伏縣徹底斷了聯(lián)系。
調查潘敬的是蘇健,在調查的過程中也問過他周遭許多的朋友,就是施工隊里的朋友都說他為人很老實,也不會想著偷工減料,所以口碑很好。
“潘敬的家庭背景怎么樣?”葉辭問道。
“人口關系還是相對簡單,家有兩位老人,也是結了婚的,但是還沒有孩子!逼畎状鸬馈
“這樣子。”就這樣看根本看不出什么異常,難道他們推斷錯誤?
但有一點絕對沒有錯的是,汪大華在撒謊,他是認識潘敬的,而且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但他對他們說他并不認識對方。
還是在他死了之后說這樣的話,這里面是有什么內情或是被威脅的地方么?
分析案件實在是太燒腦,時間也過得很快,祁白點滴打了好幾瓶,這會兒想要站起來活動了,葉辭帶他去看羅小姐,并作人像刻畫,搞不好還真能從羅小姐身上找到一些什么證據(jù)。
羅小姐還沒有醒來,肚皮高高隆起,呼吸有些重,如若不是她的三分之二靈魂有些透明,這會兒看過去還真是活人一個了。
“潘敬不是有妻子嗎?他妻子是什么來歷?”
“好像也是普通的工人,蘇健并沒有詳細說明。”祁白翻了翻郵件,做最終確認。
“你說這羅小姐會不會是潘敬的妻子?”葉辭做出大膽假設。
“不是,絕對不是,你們不要胡亂猜測!”
葉辭話音剛落,汪大華的聲音就從身后傳來了,他帶回來的還有羅小姐那三分之一的靈魂。
靈魂非常懵懂地看著她,面露傻笑。
葉辭忽而有點兒頭痛,汪大華每次都出來搗亂,除卻擾亂他們的視線之外,也沒有給出他們多少實質性的線索,是在隱瞞著一些什么?!
幾人正僵持著,馮明亮便來巡房了,祁白和葉辭只能將這件事擱在一旁,再看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是過去了4個小時了,該中午了。
祁白坐回床上,他早上的時候已經(jīng)換了醫(yī)院的病號服,穿回自己的家居服,這人受傷了就算沒怎么收拾自己也是另有一種魅力的,短短的胡茬長出來扎在手上的那種感覺其實也挺好玩兒的。
“點滴打完了吧?”馮明亮問道,開始拆他的紗布察看。
“都打完了,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逼畎咨斐鍪纸o他檢查,直接問道。
馮明亮瞥他一眼,拆紗布的動作頓了頓,擠出一句話,“好不容易進來一趟就徹底做個檢查,該修的地方修一修,該補的地方也補一補,這么急著出去干什么?”
“……”哪有醫(yī)生這樣說話的。葉辭看向他的目光不怎么好了。
“你這樣看著我干什么?”馮明亮察覺到她的目光,也不甘示弱回望過去。
“你說話不厚道,”葉辭也不和他客氣,“雖然說得在理!
“噗——”馮明亮被她逗笑,“小妹妹,你還是高中生吧,你的祁隊受過多少次傷他自己心里清楚,每次進來躺不了多久又說要出院,我估計他身上許多舊患還沒有好的,別看他現(xiàn)在年輕好像沒事兒,年紀一大他就知道錯了。”
這話里的意思其實很明確,就是讓葉辭也勸勸他讓他多留醫(yī)院里幾天。
反正他家又不缺錢的。
“你先檢查他的傷勢怎么樣吧。”葉辭聽他這么一說也想祁白留下來檢查一下身體了,畢竟能尋到這般空閑并不容易。
雖然現(xiàn)在破案還是迫在眉睫。
馮明亮沒有多說,將祁白的紗布給解開,看到他的掌心真的已經(jīng)腫了,腫得慘不忍睹,辨不出原來的模樣。
葉辭心里難受,可還是一眨不眨地看著馮明亮翻看他的掌心,“你的掌心有沒有知覺?”
雖然說沒有傷到神經(jīng),但還是要仔細問清楚,不能出半點意外。
“你再這樣戳下去我的手真要廢了!逼畎椎恼菩臄傊粍,看他的表情也不像痛苦,但說出來的話讓馮明亮停了手,“很好,痛就好了,你這傷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最害怕細菌感染了,傷口的面積太大了,而且還要再用儀器檢查一遍有沒有殘留的玻璃碎,不然以后傷口長好了再去發(fā)現(xiàn),更麻煩!
“說來說去還沒有說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啊!逼畎子行┎荒蜔┝耍t(yī)生都這么磨蹭。
“起碼留院三天,今天第一天,稍后會給你做一些檢查!瘪T明亮看到桌子上的草稿紙,還有pad,知道他們肯定在討論案情,又有些感慨,“案子是很重要,但是現(xiàn)階段身體更重要,可以的話還是歇一歇,不要太操勞!
這話的語氣緩和了下來,聽得葉辭和祁白都渾身不自在,馮明亮瞪了他們一眼,“怎么啦?露出這樣的表情?醫(yī)生關心病人很奇怪嗎?”
“別人說不奇怪,你說就分外奇怪。”葉辭毫不猶豫懟回去。
馮明亮寒了臉色,發(fā)現(xiàn)自己無言而對,果然這什么帥氣溫柔的醫(yī)生形象并不適合他。
馮明亮走了之后祁白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看不見另外一個世界了,估計是吻效失效了,抬頭看向葉辭,“阿辭,我看不到他們了!
“都5個小時了,還不夠?”葉辭瞥他一眼,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祁白當看不到她的表情,“我還沒有得出最終的結論,下午的時候你再吻一吻我?”
“……我聽你說是小狗!”
說著“嘣”一聲關上了洗手間的門,分析這破案分析了一整個上午還沒分析出一個所以然來,害她連洗手間都忘記了去。
剛剛關上了門就聽見祁白在外面輕笑,笑得非常愉悅。
這他媽的,怎么就被他給降伏了呢?
中午的時候祁夫人和仆人一起來了,這天又下了一場小雪,空氣分外清新。
葉辭問起祁老為什么不來,她說祁老中午有聚會,一幫學生都要到他家里來提早拜個早年,抽空過不來。
更何況,祁老真的是年紀大了,快70歲的年紀了,常常來醫(yī)院也對他不是十分好。
葉辭點了點頭,并沒有再多問。
老實說,她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祁白的具體家世,就知道他家里很有錢很牛逼便是了。
祁夫人似乎也沒有什么意向對她說這種事情,反正兒子選什么人都好的,總之是快點兒將兒媳婦娶回家就好了。
現(xiàn)在不能結婚,訂個婚也可以啊。
心里雖然是這樣想著,具體倒沒有表現(xiàn)出來,這次她帶了傭人過來,讓傭人收拾病房,又給祁白布菜,這受傷期間著實要小心照顧。
葉辭拿了祁夫人帶來的新的餐具開始為祁白準備吃食,其實是可以吃飯的了,他是左手受傷,右手其實沒什么大礙,這會兒是不需要她喂他了。
“自己可以吃吧?”葉辭將飯菜都放他面前,問道。
“沒胃口!憋埐穗m然色香味俱全,但他真的沒什么食欲。
“那你想吃什么?”不吃總不行的吧。
“沒什么!逼畎讚u了搖頭,欲言又止,但還是動手吃飯了。
都不是小朋友了,他自然不會太忸怩。
祁夫人在旁邊陪了很久留下了一堆水果和零食才離開,葉辭看著那堆零食再次覺得祁夫人真真當她是小孩。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兇手出來了,大家猜到了沒有?今天繼續(xù)碼2.5萬字,才碼了1.2萬,周身骨痛=。=沒想到這個案件這么大,比小鬼的還要大。。。
第145章
“怎么了啦, 小朋友, 不高興?”
“都說了我不是小朋友了!
葉辭回瞪回去, 挑了點藍莓洗給他吃,“你失血過多, 多吃點藍莓補血!
“手痛,吃不下!逼畎茁詭Ог沟乜粗
“那……我喂你?”
“好啊。”
“哼,騙你的。你愛吃不吃。”
“嘖, 小女朋友真的是毫不憐香惜玉!逼畎纂m然是埋怨著, 但唇角的笑意已經(jīng)是壓不住了。
“憐香惜玉?你一個大男人的也好意思說自己是玉!石頭還差不多!”
“我有這么糙嗎?不是對你挺溫柔的?”
“溫柔你妹, 每次都讓我頂著張紅唇去上學……”
“情之所至沒辦法!
……
兩人又開始斗嘴, 這午后的時光實在是太讓人昏昏欲睡,馮明亮在飯后替祁白安排了一系列的檢查, 葉辭都陪著去了, 忙前忙后, 分外謹慎和上心。
足足兩個小時之后他們才重新回到病房,葉辭拿著一大堆的單子十分哀怨地看著祁白, “怪不得你都不肯住院了!
“是啊,才知道!逼畎兹嗔巳嗨念^, 帶她回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