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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女總裁的貼身戰(zhàn)兵 > 三棄公子 第5節(jié)
  胭脂覺得不妙,人的魂魄一旦離體鬼差就會前來捉拿魂魄,鬼差一來看見她必定會抓她回去了,下了地府她只怕難逃魂飛魄散。

  胭脂示意葉容之快走,那少年見胭脂能看見他連忙追了上來:“你們可知我如何能回我的身體里去?”說完又好像不能接受一般疑惑道:“難道我就這樣死了?”

  胭脂一聽他這番話愧疚得無地自容,一個人的性命就這樣被她害了,她如何不愧疚自責,但她現(xiàn)下當真不能再耽誤時間,若是等鬼差來把她抓走,那誰來照顧阿容?

  他一個人孤苦無依這么久,今日又是他的生辰,她想給他過一個生辰,哪怕過了這一天也好。

  胭脂裝做沒看見,那少年這下才意識到原來他們看不見他,他如今是鬼魂,怎么會有人看見他了?

  可一低頭,卻發(fā)現(xiàn)胭脂是飄著的,那少年連忙試探伸手一拉,竟然拉住了,他看著胭脂疑惑道:“你也是鬼魂為何裝作看不到我?”

  少年看了看葉容之又看向胭脂恍然大悟怒道:“我說馬怎么突然停了,只怕是你做的手腳吧!你害了我的性命你要怎么賠?”

  葉容之看不見,但也猜到那少年的魂魄只怕是纏上夫子了,他看向胭脂:“夫子別管他,快走!

  胭脂點了點頭,現(xiàn)下她必須馬上離開這個鬼魂,她不再多言一把推開了少年,那少年是只新鬼一點道行沒有,一推便飛出好遠,驀的遠處白光一閃,那少年被人接住了。

  胭脂一看,是鬼差!

  來的竟然不只是一兩個鬼差,是五個,還有一個頭戴官帽手拿毛筆的,胭脂在亂葬崗聽戲的時候聽過,手拿一支筆的是判官!

  竟然連判官都來了,這一次她怕是逃不了。

  那些鬼差七手八腳的接住了少年,一臉驚慌的看著判官,判官皺眉尋思道:“竟然真的離魂了,不可能啊,他的命數(shù)里明明沒有這一劫!”

  少年一聽,忙指著胭脂道:“是那鬼魂害了我的性命!”

  判官看向胭脂,神情莫測道:“……陰物……”

  “大人,這如何是好!币慌缘墓聿蠲柕。

  “先安排他回魂,若是時間晚了便回不了肉身!

  少年聞言,一臉欣喜。

  葉容之看胭脂這般神情,知曉是出了問題,便問道:“夫子為何還不走?”

  胭脂暗道不好,果不其然才轉(zhuǎn)眼間,判官已到了跟前,手中的筆伸向葉容之,“陰陽眼?”

  胭脂連忙擋住葉容之,“他不是陰陽眼,他只看得見我,看不見你們的。”胭脂看向少年:“那人夜間騎著快馬就要撞上這個孩子,我迫于無奈逼馬而停,沒成想會害得他墜馬而亡,我失手害死了人是我的錯,我隨你們處置,但別牽連無辜!

  葉容之急道:“夫子!”伸手去拉胭脂卻碰不到衣角,他心急如焚,眼里騰起藏不住戾氣。

  判官看了眼葉容之皺眉道:“無不無辜不是你說了算,這孩子既能目視陰物便有貓膩,若是歪門邪道派來害人的豈不可怖,須得讓他走一趟地府看閻王大人如何發(fā)落!迸泄僖簧焓直銓⑷~容之從胭脂身體穿過引到了他跟前。

  活人如何去地府,凡胎肉體要下地府只有離魂,一旦離魂便不能回魂,地府若是像剛才那般救少年通融倒也可行,但是看判官的樣子分明就是十分不喜葉容之,十有八九不會讓他回來。

  胭脂自知斗不過判官,迫于無奈只能出其不備襲擊少年。

  判官沒想到一只小小陰物竟敢如此大膽,當著他的面就敢害人,等想伸手阻止卻已來不及,鬼差被打飛至四處,少年已經(jīng)被推出了老遠,判官只得先去救少年,若與陰物糾纏下去,勢必耽誤回魂。

  胭脂趁亂帶著葉容之飛出千里,這般短時間內(nèi)速行千里已是她的極限。

  胭脂吃不消了,便帶著葉容之落在了山間靠在山坡上歇息片刻,這樣根本不可能逃過判官,他救回了少年再來抓他們,不過一瞬之間的事情,她害了人命橫豎逃不過的,葉容之卻是無辜,如今只能她回去將判官引向別處,讓葉容之先走,這茫茫人海判官指不定不會花這么大功夫去找他。

  但凡有一線生機,自然得去奪!

  “夫子,你怎么樣了?”葉容之看著胭脂,眼里滿是擔心。

  胭脂緩過氣對葉容之解釋道:“剛頭是地府的判官,那少年只怕不是普通人,我害了他的性命必然逃不了,那判官不好相與只怕還要牽連你,待我回去你有多遠便走多遠,莫要再回百竹村!”胭脂看著他一臉的張皇失措,多少有了點七歲小兒該有的樣子,便有些不忍道:“阿容,夫子說不準去去便回的。”

  “我不信,夫子帶著阿容,夫子去哪里阿容便去哪里!”

  “荒唐,地府那里是你這樣的凡人可去的!”胭脂心累,果然太過聰明是不好的,一點也不好騙。

  “……夫子……”他聲音低啞得有些顫抖,想伸手去拉胭脂卻什么也碰不到,他已然恨極了這種看得到抓不到,無能為力的感覺。

  胭脂從來不懂七情六欲,凡人生離死別與她來說不過過眼云煙,她幫了葉容之這么多,不過是為了還他以氣息供養(yǎng)她的恩情,再多便也只是同情于他,她在亂葬崗而生自來過得灑脫,是以這點離別與她來說并沒有太大的感傷。

  胭脂默然了片刻才微微笑道:“阿容,我本就不能陪你太久,你總要一個人的……”

  “我不要……夫子求求你,不要讓阿容一個人。”葉容之眼圈泛紅苦苦哀求道,也不知是怕再也見不到胭脂,還是因為胭脂這般對于離開太過灑脫的樣子心有不甘。

  胭脂看著葉容之問道:“阿容,你聽不聽我的話?”

  胭脂看著葉容之泫然欲泣的樣子,放緩了聲音輕輕道:“聽不聽?”

  “……聽!比~容之眼里劃落出豆大的淚珠,硬生生擠出了一個字,仿佛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胭脂伸手在他頭上虛撫,往后再沒有人在他身邊督導,也不知日后會變成什么樣子,她語重心長道:“阿容,此后一別,望……善自珍重!

  他眼里的淚朦朧了他的視線,等淚落下清晰了視線卻看不見胭脂了,他哽咽道:“……夫子?”

  山間清風徐來,空空蕩蕩得再無人回應,夜色濃得發(fā)黑靜得可怖,從今往后他的夫子再不會回應他了,終究……只剩他一個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胭脂:“怎么不是養(yǎng)成?”

  丹青手:“玩養(yǎng)成,他還這么虐你!

  胭脂:“你特么是不是有病阿!”

  第8章

  ‘奈何橋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無對錯,望鄉(xiāng)臺邊會孟婆。’

  地府有一條望不到邊的路,叫黃泉路,有一道到不了岸的河,叫忘川河。

  亂葬崗的青衣唱過,胭脂每每心向往之卻從不得見,如今看見黃泉路,胭脂只覺崩塌,地府只怕有些……有些窮的……

  這條黃泉路是一望不到邊,但這路坑坑洼洼、坎坷不平、草木不生半點沒有戲里唱的有看頭。

  胭脂如今在別人家地盤上,也不能說太煞風景的話,畢竟性命拿捏在人家手里,總要說些順耳的話,指不定一高興就從輕發(fā)落了。

  她苦苦思索了一番,“地府這條路倒是很有意境,一瞧就是一條很寂寥的路!

  判官:“……”

  若是黃泉路胭脂還能想出些好話,但這忘川河她是真沒半點法子了,她看到忘川河的第一眼就險些吐死在河旁……

  地府可能不是窮,怕是哪里出了問題,比如腦子這方面。

  血黃色的忘川河水里布滿了蠕動的蟲蛇蚯螾,孤魂野鬼在河里掙扎哀嚎。

  這些蟲蛇蚯螾與凡間的不同,它們常年撕咬魂魄,吸取天地間最毒最怨的氣息早已變得面目全非,有些滿身布滿了眼睛長滿了腳,有的甚至生出了許多的頭。

  站在忘川河旁,一陣陣腥臭撲面而來。

  胭脂見河中的鬼魂痛苦哀嚎、生不如死,在如此惡心腥臭的河中苦苦掙扎,她看向判官問道:“莫不是要我跳這河?”胭脂剛說完就像是實在受不住一樣又吐了起來。

  判官掃了眼忘川河里的鬼魂,指了河上的橋道:“那橋,名為奈何,若是愿意放下前塵往事,便過奈何橋喝孟婆湯投胎轉(zhuǎn)世,若是放不下心中執(zhí)念便跳入忘川河中受千年煎熬,若能守得千年心智不變便可帶著記憶投胎,去找所執(zhí)念之人的轉(zhuǎn)世。”

  胭脂看著忘川河不由感嘆道:“地府還真是給人畫了一個大餅。三千世界蕓蕓眾生,短短幾十年如何找得到……”

  判官一副事不關(guān)己冷冷看戲的模樣道:“可是有些人永遠都參不透!迸泄傺刂ê油白呷,“ 走吧,你脫離六道之外,尚沒有資格過奈何橋,隨我去見大人。”

  到了大殿,胭脂立在殿中四下打量,地府的銀子只怕都花在這了,和外面那副模樣真是天壤之別,這么大個殿,就光論這地面就已叫人乍舌,這地愣是用沒有一絲隔斷的墨玉鋪平而成,她立在上面還能感覺到絲絲陰涼。

  閻王坐在案前看了胭脂一眼,聲如洪鐘般道:“大膽陰物害人性命,你可知罪?”

  胭脂捂起耳朵連忙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他的馬快要撞上人,我若是不逼停那馬,那人就死了,我從來沒想過害人性命!

  “那人若真成為踏下亡魂也是他的命數(shù),你如何擅管他人生死,可知破壞六道輪回秩序是多大的罪!”

  胭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她放下捂著耳朵的手問道:“這是什么道理,憑什么那少年撞死人便是那人命數(shù),那我失手害了那少年的性命你們?yōu)楹尾徽f是那少年的命數(shù)?”

  閻王大怒:“放肆,你可知你害的是何人?那是東海龍王的掌上明珠……不,掌上龍子……你竟然還敢在此大放厥詞!”

  判官:“……”

  胭脂聞言嗤笑一聲,略帶諷刺道:“原來如此,他投胎投得好也是本事,旁人自然比不得。”

  話音剛落,胭脂渾身上下如撕裂了開一般,總覺下一刻就要散了去,不過一瞬胭脂就撐不住縮卷在地,臉色蒼白如紙。

  閻王看著胭脂如同螻蟻一般,對判官道:“這種無知陰物帶來與我看是何意,直接投了泯滅道便是!

  “大人息怒!迸泄倏戳艘谎劭s卷在地上的胭脂,抬手對她施了一道屏障,又轉(zhuǎn)身對閻王拱手道:“大人,東海龍王托我們照看龍子,我們這般屢次出手相助難免破壞六道輪回之序,若是九重天上怪罪下來只怕對我們不利!

  閻王聞言搖頭道:“可我們?nèi)舨粠妄堊颖芙伲诜查g若有任何差錯,龍王又豈會善罷甘休,他朝上得九重天說了些什么,你我這官也一樣做到了頭!

  “我們不能出手相助,也可找一人跟著龍子身邊為他避劫。”

  “不可,找什么人我們都是干涉人間秩序,和現(xiàn)下并無差別。若是脫離六道……你的意思是?”閻王看了一眼痛不欲生的胭脂,一時間心下了然。

  判官點頭: “正是此意,這陰物脫離六道之外而生本就是多余,到時龍子安然歷劫,我們便把此事推到她頭上,如此既給了龍王人情又避了上頭怪罪,豈不是兩全其美。”

  閻王思索一番,覺得可行 :“就按你說得做。”閻王收了對胭脂的懲戒,撤了屏障對胭脂道:“念你是初犯便于你一個機會戴罪立功,龍子在凡歷劫需得十世,許你暫為凡人去凡間為龍子避劫,若是護得龍子安然歷劫,便允你投胎為人,你可愿意?”

  胭脂面色蒼白渾身無力倒在地上,她抬眸看向閻王,不得不說閻王這個大餅畫得極好,讓她明明知道有陷阱,她也心甘情愿得往下跳。

  她忽然明白為什么有人會跳那忘川河了,因為想要的只要一絲機會得到就不會放過!

  這就是所謂執(zhí)念。

  她以往在亂葬崗聽戲,只能聽戲里唱得如何如何,卻從來無法真正感受過。

  那些鬼都是做過人,只有她天生陰物格格不入。若是有朝一日能嘗嘗做人的滋味該多好,總好過永遠冷冷清清的。

  她嘶啞道:“愿意。”

  她是真的想做人,這是她漫漫陰生中唯一的期盼。

  那日之后,胭脂養(yǎng)了整整六日才緩過勁,彼時人間已然過去六年整。

  鬼差帶著她過了奈何橋,到了孟婆跟前,孟婆白發(fā)蒼蒼衣著樸素,臉上滿是皺紋,她遞來一碗湯,干干凈凈的清水上面浮著一縷白煙。

  胭脂正想接過,一旁的鬼差擋下了:“婆婆,判官讓她不必喝湯,直接入人間!

  孟婆看了鬼差一眼道:“老婆子在這熬湯多年,還沒見過不用喝湯便可入人間的!彼酥种械臏,看著忘川河中的孤魂野鬼,不喝湯的都在那兒呢,他判官是什么東西,憑什么聽他的?”

  鬼差忙一臉委屈道:“這是要幫龍子避劫的陰物,本就脫離六道輪回之外,如今到人間是要幫我們地府大忙的,婆婆就算不管上頭如何,也要可憐可憐我們這些小鬼啊,這“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孟婆看了眼胭脂略帶打量,思來想去還是將手中的湯倒進了忘川河中,對鬼差道:“知曉了,我自會帶她去的,你可以走了!

  “那就交給婆婆了!惫聿钜荒樝矚廪D(zhuǎn)身走了,只留下了胭脂。

  孟婆看了眼胭脂,“你跟我來吧!北阕约和邦^走去。

  奈何橋頭是漫無邊際的林子,云迷霧罩,寒氣逼人。

  胭脂看著林子滿眼期盼,跟上了孟婆,難掩激動: “勞煩婆婆了!

  孟婆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問道:“他們許了你什么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