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雖惱怒,他們卻也無可奈何,所幸不過隨手一招,要躲過也并非什么難事。架出本命法寶,“叮當”數(shù)聲的交接過后,雖是安全躲了過去,葭葭心中卻是一緊:一種極強的壓迫感!不管修為高低,是出竅初期的修士還是藏神修士,那試探性的一招之下,都有一種難以言明的壓迫感襲來。
他們?nèi)私栽谀晟僦畷r便負上了天才修士之名,又極早入了執(zhí)法堂,哪怕諸星元以“智”著稱,平生所經(jīng)歷的戰(zhàn)斗也不在少數(shù)?梢赃@么說,一路從斗法中成長出來的三人極少能感覺到如此強勢的壓迫感,除非面對對面同樣是一路從斗法中成長出來的修士之時才會如此。
而且,如此強的壓迫感,那些修士,不論修為高低,哪怕是一個才入出竅的出竅初期修士,所經(jīng)歷的戰(zhàn)斗也決計不在少數(shù)。
這種感覺極為不妙。
可以說,在神州大地之時,幾乎碰不到這等情況,即便面對修為略勝一籌的修士,三人也能從容不迫。但現(xiàn)在,這等壓迫感告訴他們,對面的修士,無一人戰(zhàn)斗經(jīng)驗不是高于他們之上的。若與他們正面相沖,吃虧的不過是自身而已。
這一想法之下,幾乎是出自一種本能的,三人向后退去,選擇遠離斗法相爭的那數(shù)十位修士。
只是,縱使他們想遠離,也要看那些修士是否愿意放他們離開罷了。
不多時,便有四道沖天直上的威勢向他們四人襲來,相斗正酣的一群修士竟是分出了與他們修為相當,戰(zhàn)斗經(jīng)驗更是豐富的四人,這是分明想要將他們留在此處了。
這些不知從何處來的修士個個身手不凡,不過數(shù)招拆過,葭葭心有所感:這些修士若是放到外頭,無一不會成為天下間名動一方的人物,便是她自忖自己有混沌遺世這等神器在手,也無法保證能夠安全逃脫。
一下站到了諸星元的面前,以“智”見長的諸星元雖說修為不弱,但比起葭葭與顧朗來說,論斗法經(jīng)驗還是要少上幾分的,尤其面對對方是經(jīng)驗如此豐富的修士之下更是如此。
不過短短拆了數(shù)十招,一聲震天雷響響徹了這片荒涼的血色平沙地,葭葭丹田之內(nèi)靈力陡轉(zhuǎn),在神州之地,與人交手,一般來說,她使出補天劫手都是為了一擊必傷對手或者震懾他人,在她的印象中,若非對手與她修為橫跨一個大境界,很少有被逼到不得不用的地步。
可現(xiàn)下,不過數(shù)十招,那一聲劫雷聲起,雖說成功的令得對面修士一驚,出手一緩,卻也讓她越發(fā)的擔憂了起來。這一擊補天劫手可以說是不得不出,只為自保而已。一招之下,天際頃刻風起云涌,早已習慣劫雷加身的葭葭時機把握的極準,在劫雷落下的一瞬間逼向其中兩位修士。
一道手腕粗細的劫雷急轉(zhuǎn)而下,瞬間將三人劈了個正著。)
第七拜八十八章 又見師尊
不過,他們的感覺并未出錯,雖說葭葭的時機把握的極妙,但那二人隨之便出自一種本能的,在劫雷落下的瞬間向外躍去。這種由豐富斗法經(jīng)驗帶來的出自本能的避讓,不久之前,葭葭也曾在蜀山李忘真的身上看到過。但李忘真是藏神后期的大修士,又是蜀山一代出了名的劍修,而眼前的這幾人卻還未至藏神?梢哉f,這其中沒有一個實力要弱于他們,甚至還在他們之上。
不過那二人雖說及時退避,但葭葭也隨之跟了上去,劫雷的速度極快,很快便將三人劈了個正著。早就有所準備的葭葭自身的法衣也并非普通之物,一道劫雷下來,幾乎并未出什么大問題。
倒是那二人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一擊,大抵也未曾想過會天降劫雷。這一道劫雷之下,二人并未受傷,但也將身上的防御法寶炸了出來,普通的法寶對上劫雷,自是一擊之下便廢了。
葭葭出手雖然未曾開口,但到底一同任務(wù)不是一回兩回了,看到葭葭如此快就被迫使出了補天劫手,顧朗與諸星元也知道估摸著葭葭被逼的很緊。但是他二人卻抽不開身來,因為被逼得緊的并非葭葭一人。他們也生出了幾分狼狽之感。追來的四位修士修為并不弱于出竅后期,又有比他們更甚的斗法經(jīng)驗,在人數(shù)之上也有優(yōu)勢,可以說,束手就擒或者命喪于此幾乎是必然的,只有時間問題。
葭葭心中現(xiàn)出了幾分焦灼,也知道如今的情勢可以說是極其危險,稍有不慎,他們便會死在這里。想不到當真還來不及有所動作,便遇上了此等棘手的局面。
葭葭有些恍惚,一時之間又開始懊惱起自己先時秘境打開,為何不將顧朗與諸星元拉離此地了。修士過招,往往不過一瞬之間,她片刻的恍惚,立刻給了與她交手的修士一個可乘之機,一掌瞬間揮至跟前,這一掌絕對不能小覷,即便有法衣護體,也少不得要受幾分重傷。
還好一旁的顧朗及時一劍架了過來,看了一眼葭葭:“葭葭,小心一些。”她心神不定,顧朗怎會看不出來。
“嗯。”葭葭應(yīng)了一聲,顧朗來不及細想,只瞥見了那平素清麗溫婉的面上多了幾分難言的暴戾,但眼下打斗焦灼,根本容不得他分心。只是身邊那銳利招式中的殺氣讓他不舒服的厲害。
一招一式之中,殺氣畢現(xiàn),這其實沒什么可說的。對方本就是敵非友,出手狠辣,只為取人性命,他們亦是如此。但依著葭葭素日里的交手狀況,這等強烈的殺招,當真是極少見到。
還未多想,顧朗便只覺自己靠近葭葭身體的右側(cè)臂膀之上染上了些許黏稠感,不用看他也知道,與葭葭相斗的那兩個修士被葭葭一招擊傷了,噴薄而出的鮮血甚至濺到了他的衣襟之上。
論理這一招之下,他該心安才是,只是難以言明的不安愈發(fā)厲害,雖然來不及去看葭葭的表現(xiàn),但光光從周圍靈氣之中的肅殺感,便能想象到方才葭葭出手是有多狠,便是身后的諸星元也倒抽了一口冷氣,這一口冷氣倒不是想要斥責葭葭,只是純粹的被葭葭方才出手的動作驚到了。
不過相斗的修士也并非好惹之人,想也不想,幾乎是瞬間便是抬手一擊,二人同時合力一擊之下,葭葭只覺虎口一麻,手中的無鋒劍瞬間便被擊落到了不遠處。
不過即便一擊之下,無縫劍也不見得好受,但它本是靈性極強的飛劍,挨了一掌,發(fā)出了幾聲輕微的爭鳴聲,便飛回了葭葭手中。
方才握住無鋒劍,還來不及有所反應(yīng),那二位修士本就是戰(zhàn)斗經(jīng)驗極其豐富之人,想也不想,一人一掌又揮了上來,他們的出手也是極快,眼看便要落至葭葭身上,葭葭咬了咬牙,準備硬撐下這一擊。
便在此時一道凌冽的劍氣襲來,這一道劍氣似是早有準備,蟄伏一旁,就在等待著這一刻,這一道劍氣之下,頃刻間分開了相斗正酣的兩撥人。
而后三人只覺一道大力將他們往后帶去,方要掙扎的瞬間,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快走!”
這聲音響起的那一刻,三人心頭一喜,竟是秦雅的聲音。
不過便是秦雅也并無要正面對上那些修士的打算,只是帶著三人一路速行,大抵是已經(jīng)進入此地一段時間了,對這秘境中的狀況,秦雅也比三人要熟悉的多,也不知帶著三人拐了多久,身后那急迫的三道威勢才叫人徹底察覺不到了。
也直到此時,秦雅這才放開了三人,第一句話便是:“這秘境極其危險,你們?nèi)瞬粦?yīng)當來的!
“可是首座……”諸星元想也不想,便要反駁,只是這反駁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秦雅打斷了,“既然來了,那便來了罷,小心行事。”
“師尊,這秘境是?”顧朗看了眼四周,秦雅在不知不覺間,已將三人帶出了那片色澤詭異的血沙之地,周圍所見,竟是怪石林立,連顆靈草都不見蹤影,而怪石之中,隱隱所見大大小小的洞窟開在洞壁之上。
“師尊,方才那塊地方有些眼熟!币娏饲匮,又看他都此地如此熟悉,葭葭立刻便問出了方才困擾了三人的問題。
“你們覺得眼熟也是自然的!鼻匮潘剖窃缬袦蕚洌鸬,“茶馬棄域!
“茶馬棄域”四字一出,立刻叫三人一驚,也在瞬間明白了那股熟悉感由何而來。撇去那片血沙的布置,那地形外貌,竟與外荒的茶馬棄域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茶馬棄域?”諸星元愣了一愣,隨即多年的思考習慣之下,開始滔滔不絕的開口了,“首座,這有些奇怪!茶馬棄域早就荒廢了,便是未荒廢也不當有這等景象。我看過的卷冊或許當真沒你多,但也不在少數(shù),據(jù)傳茶馬棄域曾經(jīng)是一片古戰(zhàn)場,屬開闊平地,地下有一道渾厚豐碩的冰系靈脈,便是茶馬棄域未荒廢之時,也當足下生寒,或者干脆冰封之景,可現(xiàn)下卻……”
他的問題極多,秦雅卻似是根本沒聽一半,待他說夠了,這才道:“我的意思是,那片地方是個類似茶馬棄域的地方,這里是秘境,難保不成有個與茶馬棄域相似的地方,你莫要追究這個了。比起這個,那些修士才是我等要小心的。”
“修士?”諸星元被秦雅這么一說,立時回過神來,“那些修士當真厲害,每一個皆是棘手的對手,雖然不知道這些修士是從哪里來的,但是這幾十個修士放到外頭去,完全有能力開宗立派了!
“你等覺得棘手也是自然的,那些是古戰(zhàn)修!鼻匮泡p咳了兩聲,蹙著眉頭,“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戰(zhàn)斗力更在劍修體修之上!
“我只知道這等戰(zhàn)修早就應(yīng)當絕跡了,怎么這里居然還有!敝T星元撇了撇嘴,在秦雅說出古戰(zhàn)修的那一刻,也知不能與他們硬碰硬了。
“其實這次,你與顧朗不應(yīng)該來的,此事與你二人無關(guān),倒是葭葭,你即便這次不來,以后少不得要走這一趟的!鼻匮胖赖拿黠@比他們多了不少,只是似乎也與那些修士交過手了,雖未受傷,但靈氣耗損的厲害,到如今似是還沒完全緩過來。
秦雅一開口,葭葭心頭一跳,同時一種難言的輕松感涌上心頭。一直以來,雖然從未有人明說,但她也隱約察覺到自己的修煉狀況似乎出了些問題,而這個猜測,在秦雅因為她的緣故突然離開昆侖之后便得到了證實。
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方面出了問題,光論自身丹田、修為、經(jīng)脈皆沒有任何問題。這種似是被人刻意瞞著的感覺著實不好,而秦雅此番開口,她自是希望能從他口中得知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對。
“我以身修劍的功法與你那法衣皆與古戰(zhàn)修有關(guān)!鼻匮耪f道。
葭葭還記得自己的法衣是從一位姓容的坐化劍修身上得來的,一同得來的還有一份修真手札,據(jù)說就是秦雅那以身修劍功法的后半部分,前半部分是在秦雅年少游歷外界之時偶然得到的。
劍修功法與戰(zhàn)修有關(guān)?
這話說的葭葭、顧朗與諸星元皆有幾分不解。
秦雅是不折不扣的劍修,所習功法也是劍修得而功法,并不屬于戰(zhàn)修。
“其中一言難盡!彼剖强创┝巳说囊苫,不過對自身所修煉的功法,秦雅并沒有多說的打算,只是接著道,“葭葭,你這法衣也曾是戰(zhàn)修所用!
葭葭點了點頭,重新打探了一番身上的法衣,滴血認主之后,那套法衣她用著也覺得甚是好使,聽聞還有滌蕩心境的之能,便連妙無花也曾開口稱贊過這套法衣。
只是便是戰(zhàn)修所用又如何?法寶已然易主,似乎沒什么干系。
她這套法衣是元嬰期時,與蜀山的葉貞一道在外游歷,偶然進入一位姓容的坐化修士的洞府得來的。上一任主人那位姓容的劍修也早已隕落,并沒有什么問題。至于再之上,她便不知道了。不過古往今來,那等真正厲害的法寶待得修士隕落或坐化之后都會留下來,法寶易主也本是尋常之事。
葭葭雖覺得心中奇怪,卻還是看著秦雅,等他繼續(xù)說下去,只是秦雅雖說知道的不說,卻似是仍并沒有完全弄明白,只道:“你這套法衣,我還有不知的地方,是以暫且先不細說,不過應(yīng)當能在這個秘境里找到我們想知道的東西!
葭葭點了點頭,雖是云里霧里,卻也恍惚明白了幾件事:這秘境與她身上的法衣有關(guān),秦雅也正是為此失蹤的。
“那師尊呢?您的問題解決了么?”想了想,葭葭反問秦雅,秦雅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半晌之后才開口道,“我的功法還有缺失的部分就在這座秘境里,只是目前,我還未找到那些功法藏在何處。”
諸星元有些無聊的踢了踢腳下的石子,聽了秦雅與葭葭說的話之后,便笑道:“首座,你還當真是與他人不同啊!旁人練功法,也未見像你這般麻煩的。功法便功法唄,居然還被分成了三部分,好生麻煩!
秦雅笑了笑,嘆了一聲似是有些感慨:“說來,除卻葭葭交予我的那部分功法是最易得的之外,其余兩部分皆殊為不易。”
雖說秦雅不過隨口一聲感慨,卻是吊起了諸星元的胃口,他雙目大亮的看向秦雅:“那首座且說說你第一部 分的功法是如何得來的吧!”
諸星元可以說是修士中好奇心最為旺盛的一類人了。不過這般強烈的好奇心,若是放在他人身上,會叫人覺得不識時務(wù),但是放在諸星元身上,卻不知為何,只讓大家都覺得很是合適。
大抵如諸星元這樣的人,若無這般強烈的好奇心,不凡事追根究底,很難會有他如今的作為。
“說來有些話長。”秦雅瞟了一眼諸星元,想了想,竟是欣然同意說了出來。想來也是過去的事情了,秦雅覺得并非什么大事,細說一番也無妨。
“那是幾百年前,當時我修為不過在筑基期、金丹期的時候了,彼時本座少年氣盛,也喜好在外游歷,那份功法便是那時候得來的!
秦雅這一句說罷,諸星元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狐疑的看向秦雅:“首座,不會就只有這些吧!”
“大體就是這樣,其實并沒有什么好講的。”秦雅眉頭微皺,接下來的話卻叫大家大吃一驚,“不過也是那個時候,我遇上的梵天!
“難怪!”諸星元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似是想到了什么,在一旁偷笑了起來。
葭葭見他這副模樣,感慨了一番諸星元這動作恁地猥瑣的同時,又是記憶一跳,突然想起了有一回在暗室中,諸星元曾經(jīng)與梵天交手的場景了。
那一次似乎梵天的本意是與秦雅交手,只是哪曉得時機那般湊巧,她被諸星元拖著過去了,正好在暗室中換了人,結(jié)果,換了她與師尊交了一次手,而諸星元則跟梵天較上了勁。她與師尊便罷了,左右?guī)熥鸪鍪钟蟹执纾参茨盟趺礃,倒是諸星元出來之后,雖狼狽不堪,表情卻甚是有些耐人尋味,再配合當時梵天那青紅交加的臉色,著實精彩的很。)
第七百八十九章 深淵
后來有一段時日,梵天三天兩頭的找諸星元的麻煩,葭葭雖說不知道里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卻也能憑直覺猜到一二,原本以為看梵天當時的樣子,應(yīng)當是不會放過諸星元了,只是諸星元到底是諸星元,也未過多久,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此事就不了了之了。后來事務(wù)繁忙,葭葭也未再注意他二人之間的動向,只知道此后梵天愈發(fā)低調(diào)了起來。
若不是秦雅突然提及,她還當真是想不到這一茬。
“其實是梵天先找到的那份功法,但是她并未領(lǐng)悟也未察覺其中的奧妙之處,到最后,那份功法由我所得!鼻匮趴戳搜燮疵囍凵闹T星元、葭葭與顧朗三人,突然生出了幾分無奈之感,揉了揉額頭,“好了,你們?nèi)四獊y猜了,有什么事情問我便是!
諸星元一聽,立時笑嘻嘻的湊了過來:“首座這般說來當真是再好不過了。其實以梵天那時候的脾氣,首座若是搶了她的功法,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你吧!”
“據(jù)她所說,她在那里守了多年,卻熟料我年少遇險落入其中,守了幾十年等待的寶物便稀里糊涂的落入了我的手中。彼時我與她之間修為境界相差太大,大抵因著同為昆侖修士,她著實不好隨意取我性命又或者其他什么別的原因,便道那寶物暫且在我這里放著,以后再尋我算這筆賬。那功法落入我手中之時,她并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功法,也未太過在意。待到在外游歷歸來之后,木已成舟,功法我早已練成,她也奈何不得了!鼻匮胚@一回說的倒是詳細了不少,只不過諸星元聽完,卻只想笑。
修士在外游歷,也是為了奇遇法寶之流,但這些東西卻多少與運數(shù)有關(guān),如梵天守了幾十年,卻讓彼時修為低微的秦雅一個隨意便得了去,這其實就是修習詭道推算的修士所說的氣運了。梵天處處以寶物是她的,“借一借”秦雅自居,其實其中并無多少道理。是以回歸昆侖之后,她氣勢洶洶的去找秦雅,如今的秦雅早已今非昔比,自是不會隨意交予她,更何況,又是修士修行最重要的功法秘笈,這與交出本命法寶有何異。秦雅自是不會輕易答應(yīng)。
梵天也并非蠢人,知曉左右是拿不回來了,心中難免有氣。一般來說是這樣了。但是其中還有幾個叫人想不透的地方,譬如說當年既然被秦雅得了那功法,梵天怎么看都不像是心慈手軟之人,若是一個發(fā)狠,大可以殺人奪寶,而且彼時秦雅修為與她相差太多,可以說,梵天有絕大的勝算,沒有必要等上那么多年。難道當真因為秦雅是門派小輩,她礙于身份不好搶奪?但是一般的法寶或許會這樣,可是梵天在那里守了那么久,到頭來反倒為他人做了嫁衣。設(shè)身處地一想,葭葭只覺得當年梵天沒有取師尊的性命還真是奇怪了。
她都能察覺出的問題,這里的另外幾人自然也知道。
諸星元更是“呵呵”偷笑了起來,幾次欲言又止,瞟了幾眼一旁的秦雅,見他沒有制止的意思,便道:“首座,可否容我說兩句?”
“你隨意吧!”秦雅似是猜出了諸星元將要說出的話,卻并未阻止。
“那我便說了!”諸星元輕咳了兩聲,道,“大抵是一白多年前了,一回我與連葭葭去暗室里頭想要切磋一番,卻不想,時間掐的太巧,進去之后掉了個兒,我在里頭對上的是梵天。那一回梵天倒是錯將我當成了首座,說了不少話!
他這面色古怪又猥瑣,葭葭與顧朗對視了一眼,雖說諸星元還未完全說明白梵天說了什么,但從他臉上的表情倒也能猜出一二來。
“她道‘咳,秦雅。’”諸星元掐著嗓子,開始模仿起梵天的聲音,“你在我昆侖當真是難得一見的人物,還記得當年你我二人見面,我瞧你修為雖弱,氣勢卻是不凡,便猜到了你會有如今的成就!敝T星元說著眨了眨眼,道,“當時,我便知道她弄錯人了,一句都不說,哪知她大抵以為首座不好意思吧,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諸星元說著,又模仿了起來:“明人不說暗話。秦雅我很欣賞你,那功法秘石之事便算了。我梵天并非扭扭捏捏之人,否則當年你道我為何放了你,不殺人奪寶?我不相信你連這點眼力都沒有,昆侖找不出比我修為更高的女修了,想來也不辱沒了你。你覺得如何?”
這話說的,葭葭與顧朗已然不敢去看秦雅的臉色了,這般直白的話語,當真是他們聽了都有幾分不好意思,梵天果真不是什么“扭扭捏捏”之人。
“我還是不敢說話,當時就想壞了,這梵天不清楚對象就這般亂說一通,出去我怕是要遭殃了。但轉(zhuǎn)念一想,此事可與我無關(guān),她自己不分清楚,一頓亂說,我能如何?更何況聽了都聽了,左右也無所謂了。”諸星元一臉無奈至極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當真以為他無辜的很呢!
不過在場的幾人都知道,諸星元的重點在“聽都聽了,多聽一些也無妨”上。
輕嘆了一口氣,諸星元繼續(xù)模仿梵天的語氣:“我說的話都是真心的,你也莫急著回答我,大可以考慮考慮!
諸星元這才將話說完,而后攤了攤手,去看秦雅,意料中的發(fā)怒抑或?qū)擂芜@等表情卻并未出現(xiàn)在秦雅的臉上。
這倒是奇了!諸星元暗忖,那頭聽完的葭葭與顧朗也直到此時才敢去看秦雅的臉色,同樣對他的反應(yīng)有些奇怪。
沉默了片刻,便聽秦雅開口了:“你們真的相信梵天的話?”
這話一出,倒叫原本覺得尷尬的三人一瞬間不知為何,竟出了一聲冷汗,原先心里頭還在想師尊倒是魅力不小,連梵天這等女修居然都對師尊有所好感,但是秦雅這話一出,卻分明是覺得梵天的話不盡不實了。
“她的話我不知道有幾分真假,但是絕對不可能盡數(shù)是真的!鼻匮诺,“聽起來倒是也講的通,對我有好感,所以當年不取我性命。但梵天此人會對一個毫不起眼的小輩當真一見便生出好感么?彼時,她一千多歲了,可不是那等十幾歲閱歷不深的修士!
這種感覺,其實葭葭倒是有幾分認同,她如今兩百歲有余,若是當時年紀小之時,或許當真會生出幾分少女心思,但這等年紀之下,多年的經(jīng)歷可不是白費的,就葭葭自己而言,這種情況幾乎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
“倒也有幾分道理。但是說不準首座魅力驚人,梵天一見傾心也是有可能的!敝T星元摸了摸鼻子,笑著打趣道。
整個昆侖上下,也只有諸星元有這等膽量,隨意開秦雅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