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力活讓葉貞來干的好!比~貞說罷便脫了外頭的罩衫,露出兩條古銅肌膚的胳膊,葭葭以肉眼所見都能看到跳動的肌肉。
看了看她的,再看了看自己毫無肌肉的臂膀,雖說被師尊拎去有容道場練體練了不少時日,可修士的身體與凡人不同,要想練出肌肉絕非易事。更何況是葉貞這等。
葉貞握了握拳,深吸了一口氣,拳腳施展開來,并未用上靈力,可一拳一腳破開周圍的靈氣卻是無風自成,葭葭心道:不用靈力便能行至此,葉貞這“蜀山新一輩女修第一人”的稱號果然名不虛傳。
一拳重重的擊在那洞壁之上,沙石煙塵滾滾襲來,葭葭伸手揮去了眼前的煙塵,面前的一切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定睛望去,卻見洞壁之上已然被砸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但凡藏匿異寶的洞府所用材料必然不凡,絕非普通的石料所能比擬的,可現(xiàn)下葉貞這一拳竟直接這般砸出了一個窟窿,若是這一拳砸到修為稍低的修士身上,非得砸扁了不可。葭葭悻悻的看著葉貞,她恍若不覺,只心道:好生暴力啊!
人說蠻力蠻力,但凡力道大的必定與一個“蠻”字脫不了干系,靈巧什么的都與其完全不相干?墒窃诳戳巳~貞的出拳的速度之后,葭葭早已改變了這看法,拳頭如雨點般盡數(shù)落在那洞壁之上,不到片刻這藏匿異寶的洞壁便被她生生用一雙手砸出了一道半人高的窟窿。
覺得差不多了,葉貞這才收手,伸手取了塊帕子擦了擦手,轉頭看向葭葭,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羞澀的朝她笑了笑。
葭葭點頭回應,與她一前一后進入洞府之內。
但是方才踏入其中,葭葭腳步便頓了下來。
“怎么了?”葉貞見她停了腳步,有些不解。
葭葭笑了笑,沒有立刻回話,只是取出一只陣盤,縱葉貞知曉她是個真修而且精通陣法,可當親眼所見那變換至極致的手法之時還是愣了一愣,自走體修一道,她便嚴格奉承了力道為尊的觀念,是以之前從未想過一人的指尖可以這般靈活。快到只余殘影片片,肉眼所見根本看不清她手指的動作。
布完陣,葭葭這才回身向她走來:“若是有人闖入,也好攔上一攔。”
但凡異寶,從不會叫人輕而易舉便能得到的,葭葭可不想她二人辛辛苦苦,最后為他人做了嫁衣。
走過一段陰濕的小路,眼前豁然開朗,但見正中偌大的五爻八卦之上坐著一位面容栩栩如生的修士,雖嘴角含笑。卻神色淡漠。雖然早已坐化?赡茄凵窭镱^睥睨天下之感還是能叫人清晰的察覺出來。
“來者何人?”
一道清冷的男聲幾乎是一瞬間便越二人的靈臺而過,響徹整座洞府。葭葭的目光在前方那坐化修士的身上微微一頓,這才知曉竟是這修士的一縷神識而已。
“晚輩昆侖連葭葭見過前輩!
“晚輩蜀山葉貞見過前輩!
“本座已等了十萬個年頭了,總算有人進來了。好,好!你二人能夠進入其中,必是通過本座洞府口的禁制,那你二人便都是劍修咯?”那男聲又道。
葭葭愣了一愣,卻聽一旁的葉貞老老實實,一板一眼的回道:“回前輩的話,我二人皆不是劍修,實是天雷劈薄了洞壁,我二人從后頭進入的!
“什么?”那從出現(xiàn)開始一直語調平平的男聲現(xiàn)下卻已忍不住揚高了聲音。似是不敢置信一般,“你二人不是從洞府口的禁制進來的?”
“不是。”葉貞回道,得了葭葭的點頭,這才輕舒了一口氣。
那男聲沉默了下去,許久之后。這才復又出聲,似是心中郁結難解:“天意,天意!本座苦心設下的層層關卡竟是白費了,當真是天意啊!難道是天意如此,本座畢生的心血竟要交給兩位不是劍修的修士手中?你二人是什么修為,所修為何?”
二人對視了一眼,葉貞終是率先開口道:“晚輩葉貞,元嬰中期修為,是體修!
“晚輩連葭葭,元嬰中期修為,是真修!
“一個真修,一個體修!蹦锹曇衾镱^不無失望之色,靜默了片刻,終于嘆了一口氣,“也罷,既是天雷所致,那當是天意使然。本座要你二人立刻自廢修行,重走劍修一路!
不等葭葭說話,葉貞便開口拒絕了:“多謝前輩好意,但葉貞靈根已斷,唯靠體修才能走出一條生路,前輩的好意,晚輩心領了!
她說罷,葭葭也搖了搖頭:“多謝前輩好意,我等出門在外,修士自費修為,豈不等于羊入虎口?這卻為不妥!
一個直白,一個委婉,卻都是相同的推卻之語。那聲音輕笑了兩聲:“本座覺得沒有勸不了的人,只有不夠重的籌碼。豈不聞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二人現(xiàn)下廢了修為,但所得,恐怕是整個世間劍修皆趨之若鶩之物。”
“前輩……”葉貞還待說話,卻被那縷神識打斷了,“大膽!本座當年立足天下,翻手為云覆手雨,你二人還不知在哪里呢?整個天下還無本座奈何不了的人,你二人一旦習吾之法,管教你睥睨天下,眾生俯首!
那縷神識微怒間,葭葭與葉貞二人只覺有一座無形的山巒壓在自己的頭頂,令二人不禁冷汗涔涔。
雖說那修士早已坐化,可這縷神識中的威勢卻令人忌憚,竟叫她二人同時單膝跪地,不過一縷神識的微怒,便能至此,可想而知此人當年是何等的人物。
身上背負重山之感讓人實在不太好受,葭葭心跳如鼓,越發(fā)緊張至極卻越發(fā)鎮(zhèn)定了下來,幾道畫面自腦海中一閃而過,葭葭雙目一亮,忽地抬頭問道:“敢問前輩可是劍修?”
那神識冷哼了一聲:“廢話!
“但前輩修為如此高升,卻不知本命飛劍在哪里?”
第五百零二章 手札
感謝、kathie同學的打賞和佳佳0617、影郴、slowlyfish、青銀同學的粉票^-^ 今天要加班到睡覺前了,所以應該沒時間加更了,明天周五加更撒~~
***************************************************************
那神識沉默了片刻,壓在二人頭頂?shù)闹厣揭苍谝凰查g被他掠去:“何意?”整個人輕松了不少,葭葭輕舒了一口氣。
葉貞狐疑的看著葭葭,但見她眼中已然不知何時帶上了少許笑意,懸了半日的心漸漸放了下來,只看她如何回話。
“晚輩斗膽猜測前輩并無本命飛劍。”背上一松,葭葭整個人膽子也大了不少,至少知道眼前這個修士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只要有理,想來就不會惹怒他。
“哦?為何?”只是神識,葭葭平素與人說話喜歡聽聞相結合,有時話中情緒不顯,面上表情卻已顯露無疑,可現(xiàn)下對方不過一縷神識,光聽那聲音,實在是難辨情緒。
不過雖是如此,她還是松了一口氣鎮(zhèn)定下來:“觀前輩這做派,方才又聽聞前輩說過十萬年無人進入,想來前輩雖非古修士,可距今卻也十萬余年了。修真界中直至如今,仍有不少劍修遵循古修士的做法,將長劍背負于身后,以示自己是正統(tǒng)劍修,更何況十萬年前?如古修士一般做派的修士至少占到九成。晚輩聽前輩的口吻應當是劍修,然而卻并未看到前輩身畔有本命飛劍。將七尺青鋒藏于儲物袋之內,豈不白白浪費了?是以斗膽猜測前輩并無本命飛劍?”
“你既說本座是劍修卻又說本座無本命飛劍,這般前后矛盾,你自覺可說得通?”那修士反問。
葭葭抿唇輕笑,只是面上的笑意加深:“前輩是十萬年前睥睨天下的人物,晚輩雖非劍修。卻也知道劍修的最高境界是心劍合一,以身修劍。到那等境界,外物不過過眼云煙耳,巧的很,晚輩雖然不才,卻是有幸看到過這樣的劍修,這才斗膽推測!
那縷神識靜默了半晌,這才悠悠開口,繼續(xù)問道:“何人?”
葭葭拱手一禮:“晚輩的師尊,以出竅初期的修為力壓出竅中期的修士。那一仗晚輩牢記心中。精彩之處實乃晚輩平生僅見?v于萬年之后也不敢或忘!
“想不到神州大地之上還有這樣的修士!”葭葭聽得那縷神識忽的一改方才的作風輕嘆了起來,似是感慨不已,“倒是本座小瞧這些小輩了。”
沉默了片刻,那縷神識又道:“罷罷罷。既然得知這樣的小輩,本座便不愿錯過了。怎的說本座也是前輩,自不可讓爾等白走這一趟。爾等現(xiàn)下立誓,此間之事,萬萬不可對外泄露半分,若為此誓,將終生不得進階!
葭葭與蘆荻對視了一眼,毫無意外的,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好奇之色。
見二人并未立刻動作。那人似乎有些不悅:“怎的?本座一個前輩難不成還要誑爾等不成?不要便算了!
此人情緒無常,葭葭與葉貞不過稍一考慮,他便憤怒至極,似乎這是對他莫大的侮辱一般,當真應了那句話。但凡天才,骨中的傲氣往往比常人要多上許多。
二人發(fā)完心魔誓之后,聽得那縷神識又道:“將本座腰間的儲物袋拿下,打開!
葉貞朝葭葭點了點頭,葭葭當下會意,那儲物袋十萬年無主,是以她不過稍稍放上一縷神識便將儲物袋打開了,里頭的東西不多:幾瓶丹藥,幾株枯萎的靈植,葭葭目光在那枯萎的靈植之上掃了一眼,有些惋惜:縱已枯萎,可憑借外形卻仍能看出這些靈植當年有大半屬于變異的高等靈植。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材料與一些靈石,雖說罕見,但對于葭葭與葉貞這等門派的天之驕子來說也并非未曾見過,是以粗粗一看便歸類放在一邊了。
剩下的才是重頭戲:一本修真手札,一般人的修真手札或許無甚大用,但是若是眼前這修士,那就不盡然了,葭葭特意看了下署名:容真。心道回昆侖之后,定要去執(zhí)法堂好好查一查這位容真人的生平。
一套薄如蟬翼的內甲,一雙戰(zhàn)靴,一條形態(tài)尚可的項圈,一本名曰“鎖心掌”的功法還有一本名曰“御獸譜”的雜書。
“本座當年閉關于此,將身上雜物盡數(shù)賣去換成了靈石,剩余之物皆非等閑事物。勿那小輩,爾再發(fā)個心魔誓,方才之話若有半點虛言,叫你魂飛魄散!
葭葭深吸了一口氣,依言發(fā)了心魔誓,那修士這才松了口,道:“將本座那本修真手札帶給你那師尊,爾不得貪圖之。靈石、丹藥、材料爾等可盡取之,剩余之物,擇一而取!
話音剛落,那縷神識便不滿了起來:“磨磨蹭蹭作甚,快一些。”
果然話本子里都是騙人的,那等尋寶與前輩修士討價還價是行不通的,葭葭只覺她與葉貞二人若稍稍慢一些,便會引起那縷神識的強烈不滿了。
葭葭只掃了一眼,便看向那內甲,半商量的口吻與葉貞道:“葉貞,我想要那套內甲。”
那內甲外形并不好看,平淡無奇,但這位名喚容真的真人傲氣非常,想來也不是凡物。
葉貞微微頷首:“無妨,我是體修,內甲于我并不重要。我選‘鎖心掌’!
收了丹藥、材料與靈石,又鄭重其事的將那本修真手札放于金漆黑檀木的盒中以保存完整,葭葭取了內甲,葉貞取了鎖心掌。
待得她二人方才取走這些事物,便見眼前那一堆事物不過頃刻間便化為灰燼。即便是她二人未取的,但見這等事物頃刻間化為灰燼,葭葭與葉貞幾乎是同時的,倒抽了一口冷氣,目露惋惜之色:“可惜了!”
“有甚好可惜的?”不料,那位名喚容真的真人不屑的輕哼了一聲,“剩下的不是你二人不要的么?本座毀了又如何?”
“話雖這么說,可到底是難得的法寶,我二人得不到,與別人也是好的!陛巛绱鸬馈
“你真這樣想?”熟料那修士卻輕叱了一聲,似是不屑,“你以為本座的東西是那廉價的大白菜么?誰都能得的?莫得了便宜還賣乖,!非你二人替本座尋到了新的以身修劍的劍修,本座儲物袋里的東西,本座寧肯毀了也不送與你二人!”
聽著他這反復無常的性子與特立獨行的行事方式,葭葭與葉貞與他比之可說平淡無奇了,沒有一點特別之處了。
“走吧走吧,以你二人如今的修為,本座這洞府里裝飾用的小物件怕是入不了你二人的眼的!蹦巧褡R催促起來毫不客氣。
不過盡管如此,葭葭與葉貞還是拱了一拱手,全了禮待要離去,卻見洞口綠光一閃,不光是她二人,就是那縷神識也驚訝的叫了一聲:“禁制被破了!”
不過隨即那縷神識便冷哼了一聲:“破了又如何,合該那些人倒霉,居然讓你二人撿了便宜。你二人對付著,本座累了!”
話音剛落,便見面前那坐化的修士表皮如爆裂的瓷器分裂般開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留這破皮囊作甚?”
說話間眼前坐化十萬余年的修士軀殼瞬間灰飛煙滅,徒留一縷白煙。這位修士脾氣古怪,憑性行事,即便面對的是自己的軀體,毀起來也毫不留情。
葉貞輕嘆道:“這位前輩倒是有幾分真性情。”
葭葭點頭應和:“而且觀他雖說喜怒無常,可與我二人談話間,牢牢占據主動權的自始至終都是他,這人在世修行之時,道心定然極難攻克。”
自那洞口破洞而入的兩位修士與葭葭和葉貞打了個照面,四人幾乎同時出聲:“是你們!”
隨著這一聲,同時出手的還有葭葭的法寶與那三人的鐵拳。三位體修、一位真修,四位元嬰中期修為的修士竟在這方寸大的洞府之內動起手來。
也直到此時,葭葭心中佩服起了那修士的遠見:那禁制一破,這洞府之內變成戰(zhàn)場幾乎是必然的,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與其讓自己的軀殼受了那斗法的波折,不如自己毀了,若讓她來,定然是要“三思而后行”的。
葭葭邊打邊退,以她輕巧的身法,,出手快且攻其不備,那面上不帶疤的蹙了蹙眉,覺得有些難纏。
“你二人投機取巧,讓我兄弟兩白跑了這一趟,見者有份,理當一人一半!蹦遣粠О讨刂氐南蜉巛缭襾,初時慢,而后竟越變越快,這一拳之間的速度與力道大小,此人竟均能完全控制住,葭葭凝下心來,知曉此人恐怕不是善類。
轉身躲過,粗粗掃了眼洞府四周,葭葭翻身一躍,藏在袖中的銀色絲線彈了出去,她一邊躲著那雨點般襲來的拳頭,一邊手指微微顫動。
“特娘的,這兩娘們真難纏!”那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同時與葭葭和葉貞一招相對,被那靈力沖擊的推開了數(shù)步,背靠背連于一起。
裸露在外的肌肉散發(fā)出古銅色的光芒,葉貞瞳孔一縮,伸手拉起一旁的葭葭:“連體術!不便久戰(zhàn),我二人快走。
第五百零三章 有借無還
“想走,做夢!”那不帶疤低吼了一聲,只是卻不似他一人發(fā)出的聲音,更似兩道聲音同時開口,通身的威勢比方才重壓了一倍不止,不僅如此,速度更是快了三分,葭葭見狀,當下伸手推開葉貞,看著他兄弟二人自遠及近而來,手中飛快地變化著。
手勢之快早已融入身體,成為身體的記憶,變換手決更似一種本能,那兄弟二人看向她的手,輕笑了一聲:“果然是名門正道的精英弟子,這等基本功比起一般的修士確實要好上太多了。不過,可惜了……”
一拳破空而來,與空氣中的靈氣發(fā)生強烈的撞擊,尖銳的嘯聲不絕于耳。
“小心!毖劭茨且蝗鸵币u葭葭的面門,葉貞連忙伸手想要去拉她,就在這時,情勢急劇倒轉,那重重的一擊直襲她面門的一刻,突然似是撞上了一層無形的禁制一般,巨力無法散開,終向后反彈開來,那兩位彪形大漢,只覺面門重重挨了一擊,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后跌落,劃開了兩道優(yōu)美的弧線,重重摔在了地上。
瞧那兩位體修的狀況,若是結結實實的挨上這一拳恐怕情況不妙。
“這是怎的回事?“縱葉貞眼力不比常人,可還是分外不解現(xiàn)下的情勢,不明白那兩人怎的一拳打來反倒打到了自己身上。
葭葭朝她笑了笑,卻是來不及說話了,只是五指成抓,重重一擊向下拍去,葉貞睜大雙眼,若不仔細看,當真是極難發(fā)現(xiàn),空中不知何時已由一條小小的銀絲連結成了天羅地網,將那兩個修士環(huán)繞其中。
自丹田處開始,體內火靈根所主經脈蠢蠢欲動,兩道火流自丹田處游走于全身經脈,最后匯集右手掌心之處。肉眼可見一黑一白兩道異火結決糾纏在一處。游走龍蛇,以銀絲指路,順著那銀絲,如迅雷之勢迅速向前倒轉而去,火勢漸升,絲線成網,將那兩人困于方寸之地。
試著向那火勢擊上一拳,卻隨著一聲驚叫,那二人迅速收回了手,但見握拳之處。一片焦黑。那二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奈何這銀線結成的網卻恁地邪門,饋合五行,就似一座異形的陣法,將他二人牢牢困于其中。
不帶疤的驚詫不已。向那兩位女修望去,卻見動手的那位眼中笑意淡淡,微微撇了撇嘴角,那眼神就似在看困獸之斗一般,神情之中說不出的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