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東張了張嘴:“我等,要不要試試走兩步。”他說著,回頭看向那在黑暗中若隱若現(xiàn)的臺階,只覺那臺階似是變成了一張嘴,要將他們盡數(shù)吞入腹中,這種想法一出,衛(wèi)東當(dāng)下便出了一身冷汗。
眼見無人有異議,衛(wèi)東當(dāng)先便準(zhǔn)備跨出去,忽聽得路長生喊了一聲:“衛(wèi)真人且慢!”
眾人回頭向他望去,卻見他忽地從儲物袋中取出幾根不起眼的長絲遞了過來:“這是我偶然所得,可自由變化長短,水火不侵。諸位拿著一端,我等便兩兩相連,想來那樣就不會走散了。
“長生倒是心細(xì)如塵。“路澤笑著打趣了一聲,接過長絲,葭葭與衛(wèi)東見狀,亦接了過來。
幾人提步向那黑暗深處走去,然而待得走出一段距離之后,葭葭才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三根長絲的另一頭,根本沒有任何回應(yīng),就似是斷了一般,而一直在葭葭周圍的三人不知什么時候也徹底不見了蹤影。葭葭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怎會如此,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衛(wèi)東方才說的恐怖話本子,她只覺足底生寒,巨大的恐懼之下,只聽玄靈道:“葭葭,你且先進(jìn)來。豈不聞身處局中不知局,跳出來看,也許要清楚的多!
這話聽起來極有道理,可若是往常,葭葭定不會這么容易妥協(xié),但現(xiàn)在么,她拭了拭額上的冷汗,幾乎不曾猶豫,一委身便進(jìn)入了空間之中。
入目的是玄靈,沒好氣的如花,怡然自得的小丹還有鼾聲如雷的小白。此情此景,或許是對比太大,真讓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同時心有余悸的嘆道:“難怪蕭璃雪坐擁空間樂不思蜀了,我今日算是明白了!
玄靈伸手,葭葭將紫色的晶石遞了過去:“就是從這里頭,讓我看到了許多人,雖然只是一瞬間,還是讓我嚇了一跳。”
“若是金色的與聽覺有關(guān)的話,那么這紫色極有可能是與視覺有關(guān)!毙`若有所思的對著這兩塊晶石發(fā)起了呆。
“我有空間可避,想來衛(wèi)真人他們要更艱難一些吧!”葭葭沒有想到的是,現(xiàn)在她能同情衛(wèi)東等人,待得第二日日出之時,就變成衛(wèi)東等人來同情她了。
日起,似是掃過一切陰霾。
看著躺在距自己身邊不遠(yuǎn)處的路澤與路長生,衛(wèi)東拍了拍脖子,昨日那三人突然不見了,當(dāng)真是將他嚇了一跳,可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直到太陽升起,周圍透進(jìn)了陽光,從詭異到正常的變化沒有一點(diǎn)兒過渡,卻又看不出違和感,這地方,果然有意思的很。
他還在嘆,那里悠悠轉(zhuǎn)醒的路澤卻已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對之處:“衛(wèi)東,你昆侖的丫頭不見了!”
“遭了!”衛(wèi)東聞言,臉色大變,看向周圍,但見一片赤色,哪有葭葭的影子,雖說自己帶著這丫頭弄出了現(xiàn)下這么大的動靜,可那丫頭并未受傷,也未出事,是以秦雅自始至終未跟自己翻臉,但是,現(xiàn)在這丫頭竟無緣無故的不見了,目力所及之內(nèi)根本沒有葭葭的影子。他站了起來,“走,將那兩個叫王連和張樓的修士喊來,我要問上一問!
卻說空間之內(nèi)的葭葭,算算時日應(yīng)當(dāng)已是白天了,可她看向空間外頭,仍是一片漆黑。她忽地生出一種預(yù)感,若是一直在空間里頭呆下去,她永遠(yuǎn)都出不去了。
坐以待斃絕非她所愿,怎么辦?將小丹或者如花拉出空間一塊兒走?那不過是多一個人一同害怕罷了!
玄靈束手無策,二人正面面相覷間,卻不知這黑暗的盡頭出現(xiàn)了一道人影,他的出現(xiàn)很是突然,沒有一點(diǎn)兒先兆,似是憑空多出來的一般。
“那個被那些老家伙逐出陣法師一列的女修就在這里憑空消失了么?”那人突然開口,聲音低啞。
半晌之后,一聲輕應(yīng)聲響起。
“以天生萬物為媒介?”那人音調(diào)揚(yáng)了揚(yáng),“敢口出狂言,膽子不。∧切├霞一镌摎鈮牧税!天地道么?”那人輕笑,似是在自言自語,“我知道她的秘密是什么了,你先退下吧,且看本座將她找出來!”
又一聲輕應(yīng)聲響起,半晌之后,此人垂在身側(cè)的雙手動了動,眼前的天地在他面前放佛成了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被他一撕為二。
在空間之中的葭葭只覺周圍靈氣突然暴漲,還未反應(yīng)過來,身子便被一道大力向后拉去,正躺在地上睡的香甜,鼾聲如雷的小白突然一躍而起,一口咬住了葭葭的褲腿,玄靈腦中未曾反應(yīng)過來,身體已然行動,抓住了小白的兩條后腿,同時高喊了一聲如花,如花見狀,不敢怠慢,上前一把抱住了玄靈的褲腿,從丹湖飛過來的小丹,一口咬不住如花的虛體,便一同咬住了玄靈的褲子。
長長一串被一道大力向外拉去,葭葭、小白已然出了空間,輪到玄靈之時卻出了狀況,他這混沌遺世的器靈在經(jīng)過那道與外界相隔之處之時,一道大力沖來,或許是他將小白抱得太緊了,從未有過的情況發(fā)生了,按說不到飛升之時,永遠(yuǎn)無法離開空間的玄靈竟跟著小白一同沖破了這相隔之處,沖向了外界,巨大的沖力之下,如花和小丹被彈回了空間之內(nèi)。
如花吃痛的干嚎了一會兒,在摸到手邊一條紅褲之時,臉色變了變,連忙向小丹看去,這只呆頭鶴這廂卻聰明的很,飛回丹湖里頭,一副只作未見的樣子。
這紅褲也忒眼熟了,如花雙手一抖,扔了出去,痛苦的叫了一聲,她幾乎可以遇見到玄靈發(fā)怒的模樣了。
事實上,即便是始作俑者,也被這一連串沖出來的人、獸還有一個光著下身的奶娃娃嚇了一跳。
從空間里頭強(qiáng)行被人拉出來,饒是玄靈終于離開了空間,這原本是他多年的愿望,可如今,卻一點(diǎn)喜色都無,顧不得其他,他對著齊刷刷看著他的葭葭與小白大怒:“看什么看?不就是老夫的褲子掉了么?”
不等葭葭等人說話,那始作俑者一聲輕笑聲響起,葭葭蹙了蹙眉,只覺得這聲音似乎在哪里聽到過一般。
第四百一十五章 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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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除了一身的毛,什么都沒有,是以,玄靈找遮羞布自然就要來找葭葭了,葭葭只覺有些尷尬,畢竟玄靈這么光溜溜的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總有些不堪入目,是以便找了一塊一寸方,在他下身裹了一圈,他這才作罷,與葭葭一道皺著眉向那人看去。
那人倒也并未作蒙面之流那等扮高深的把戲,一張臉倒是一點(diǎn)不避的出現(xiàn)在了葭葭與玄靈的面前。
容貌在修士之中屬于那等非常多的俊秀形,彎唇一笑看起來很是干凈?奢巛鐓s不會以他的容貌來衡量這個人,左右將自己從空間里頭拉出來的絕非善類。
僵持了片刻,葭葭率先打破了這份寂靜,開口問道:“敢問閣下是?”
那人起初并不說話,只上下打量著葭葭,那眼神只讓葭葭覺得奇怪的很,似是自己成了一件貨物,任他評估,卻又不太像。如是這般看了半晌之后,那人終于開口了:“你想如何喚我都成。”
葭葭未曾想這人竟給出了這么一個奇奇怪怪的回答,才張了張嘴:“閣下……”
便見那人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那就閣下吧!我知道你想問的有很多,不過首當(dāng)其沖的想來就是有關(guān)芥子空間的問題吧!”
見葭葭訥訥的微微頷首,他便道:“曾經(jīng)屹立世間所有靈根之上的空間靈根,我有卻也沒有,不似你。”說道這里。他那雙淺茶色的瞳子動了動,看向葭葭,目光之中的審視不言而喻。
“弟子生性木訥。還請閣下明言。”葭葭不想猜測他這似是而非的話中的意思,干脆一抱拳。出口直言。
卻見他輕笑了兩聲:“你倒是爽快,也好,”他話音一個急轉(zhuǎn),突然收尾,轉(zhuǎn)而一臉正色的答道,“我不似你,空間靈根是上天賦予的。我的空間靈根卻是我自己創(chuàng)造的。你因是上天賦予,便有混沌遺世這等神物,我的空間靈根乃我自創(chuàng),而這一片!彼归_雙臂,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氣,“將是我所創(chuàng)造的世界!”
玄靈似是呆了一般,愣愣的看了他許久,半晌之后。躲到了葭葭的身后,揪著她衣襟的手,透過衣襟,讓葭葭清晰的感受到了玄靈雙手的顫抖。
葭葭自忖她是玄靈苦等十幾萬年才等來的一個坐擁寶藏又開啟寶藏的那個人,即使嘴上不說。即使算不得自負(fù),對于自己,她總是自信的?涩F(xiàn)在眼前這個人,若是當(dāng)真如他所說,且不說人為的創(chuàng)出空間靈根,只是何等驚人到可怕。就是這一片世界,即使是她連葭葭,現(xiàn)在動用空間靈根所能開啟的空間大小差不多也就一個院子的大小罷了,而且里頭空空蕩蕩,什么也無。更有甚者,因身體的原因,在自己開辟的空間里頭她大約只能呆一天時間?裳矍斑@個地方且不說其渾厚遼遠(yuǎn),不見邊際,便說這里悠悠晃蕩的地火,流動的靈氣,還有在這里呆了這么久,卻毫無被遣出的異樣感。自然而然的讓葭葭想到了中所記:“天地創(chuàng)立之初,一片混沌。古神盤古開天而辟地……”
混沌之感,似乎已有雛形。這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葭葭暗道,同時心中更為疑惑,這樣的人出現(xiàn)在世間,恐怕此前所有為群修所追捧的天才到了他面前都要化身為蠢材,只因高下太過明顯了,他放佛站在云端俯視著群修。葭葭垂在身側(cè)的手指顫了顫,但同時心中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一股懼意,這種奇怪的感覺說不出從何而來,但就是如此油然而生了。她心道:這樣的一個人,為何不曾聽人提起過。
那人嘆了一會兒,復(fù)又看向葭葭:“我很羨慕你,身懷空間靈根,有混沌遺世這等神物,又有補(bǔ)天劫手相助,更有宋遠(yuǎn)山的仙府傳承。你若是愿意,想來能在這條天之驕子的路上一直這般走下去!
“葭葭不如閣下多矣!陛巛玢读算叮f了句大實話。天才不天才,那要看相對于誰,相對于這個能開創(chuàng)出這樣一片世界的人來說,葭葭不過是個庸才罷了。只是葭葭蹙了蹙眉,心頭的疑惑仍未散去,在這樣的人面前,裝腔作勢不過是徒添笑料罷了,葭葭想了想,還是出口直言道:“不知為何,葭葭只覺閣下聲音頗有幾分耳熟,似乎在哪里聽過一般,但是閣下的面容,葭葭卻沒有一點(diǎn)熟悉之感,不知閣下可愿為葭葭解惑?”
那人聞言卻輕“哦”了一聲,而后摸了摸下巴,想了一會兒,這才緩緩道來:“這亦是你我第一次見面,不過你既覺得耳熟,又來自昆侖。想必你就是不曾進(jìn)入過九龍禁地,也靠近過那里吧!”
葭葭臉色“唰”一下,幾乎是立刻,已然慘白。九龍禁地,她確實靠近過,一同靠近的還有段玉,那一句攝人心魄的“小輩,來這里”再度出現(xiàn)在了她的腦海之中,若非為白澤所阻,當(dāng)年他二人恐怕已然踏足其中了。
不說還不曾覺得,如今一說,葭葭愈發(fā)覺得眼前此人的聲音與那句“小輩,來這里”足足有七八分相像。
葭葭不自覺的退后了一步,滿臉警惕的看向他:“不知閣下有何貴干?”
“看來你確實聽到過,”那人對葭葭的反應(yīng)渾不在意,笑了笑,又道,“放心,九龍禁地豈是那么容易逃出來的?某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分身而已!
分身?葭葭面上的疑色更甚,昆侖有法術(shù)名為身外化身之術(shù),然而這法術(shù)。化出來的分身卻是沒有思想的,而眼前這個修士,無論從哪一面看來。都似個完完整整的修士。
似乎是看出了葭葭的疑惑,那人又耐心解釋了起來:“你混沌遺世里頭不是有一個么?不過那一個卻是誤打誤撞出現(xiàn)的。因修為不到家,她不過虛體而已!
既已被他看穿了,葭葭也不再瞞著,將如花從里頭拉了出來,卻見她手里拿了條紅褲子,哆哆嗦嗦的不敢看玄靈。
“除此之外,你身邊還有個分身!眳s見那位‘閣下’瞇了瞇眼,伸手指向葭葭懷中的小白:“茫茫世間,你能遇上我也算緣分,不如便將你手里這只靈獸的真實身份告訴于你。它便是你昆侖神獸白澤的分身!
葭葭愕然,低頭對上了小白烏溜溜的眼珠,卻見它一副恍若不知的樣子,卻似乎也有些忌憚眼前這個修士,爪子扒拉著她的衣裳。將腦袋埋了起來。
許是因為小白與如花這兩只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自己周圍的關(guān)系,葭葭對分身也沒有太大的偏見,便也接受了。
但是眼前這人天才的叫人害怕,更何況又是九龍禁地里頭關(guān)押的不知什么人的分身。她雖然不清楚其中具體的事物,但是被關(guān)押在九龍禁地里頭的。定然絕非善類。是以葭葭咳了咳,待玄靈穿上了褲子,便朝那人拱了拱手:“誤闖閣下創(chuàng)造的世界,我等絕非是有意的。還請閣下告知離開的具體方法。”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這一條用起來葭葭絕不手軟 。
那人恍若未聞,只又道:“我有一事不明:如你這般的智慧其實剛剛好,門派接受、天下接受。為何你要與那些陣法師翻臉?你坐擁宋遠(yuǎn)山的仙府,到達(dá)陣法師的巔峰——九品陣法師不過是時間問題,但你卻為何突然如此。我看過你以往行事的卷宗,此實在不似你平日所為!
葭葭沉默了片刻,心中微不可見的嘆了一聲,半晌之后才回道:“許是我這樣的年紀(jì),還有那種名為熱血、名為夢想的東西吧!這便是年輕修士與年老修士的區(qū)別:年輕修士沒有老修士的經(jīng)驗與閱歷,卻有熱血與夢想,老修士沒有熱血與夢想,卻有經(jīng)驗與閱歷,這是相輔相成的,亦是天地規(guī)則的一種。”
“熱血?夢想?”那修士張了張唇,跟著葭葭吐出了這幾個字,隨后忽地一笑,看向葭葭,雙唇一張一合間吐出的話語之中引誘力驚人,“你可知你那‘天地道’已然超出了一般陣法師之所見?任天游也好,吳法也好,還有死去的溫道痕之流,他們再如何厲害,亦不過只登上了法的巔峰,而你小小年紀(jì),另辟蹊徑,卻已然超過了他們,走上了道的一途。今日我便告訴你,你之所見并無錯,甚至若是不懼,堅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想來也許不久的將來,修仙六藝之外的他道又要多一種名為‘天地道’的東西。你道與你在一起的那兩個藏神修士為何支持于你,只因其中一個恰巧有通析眼的神通,他已然看出了你之潛力,實是驚人的很。”
從未有人與葭葭說過這樣的話,即使衛(wèi)東與路澤知曉,卻也并未提及,只順其自然而已。而如今,被眼前這人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說不震撼那是不可能的,為人所肯定,不管那人是誰,對于葭葭來說,她總是高興的,是以葭葭彎唇淺笑:“多謝閣下,葭葭定然會在這條路上堅持走下去的!
那人抱臂看著她笑了一會兒,這才悠悠的說出了此番出現(xiàn)的真正目的:“你原本的智慧對群修、對門派來說都是恰到好處,然而你一朝通了陣道,那個度便已過了。過了,眾人便會忌憚于你,不承認(rèn)你。比如你被逐出陣法師一列便是此事的開端,他們不會輕易的承認(rèn)你,他們只會以為你是瘋了。天才與瘋子在他們看來沒什么兩樣,你說呢?”
第四百一十六章 道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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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葭一陣沉默,半晌之后,忽地一笑,搖了搖頭:“我還不到那等天才到被認(rèn)為是瘋子的地步,既然未發(fā)生的事,想他作甚?”
那人挑了挑眉,對她的反應(yīng)似乎有些驚訝,不過卻也并未太超出他的意料之外,左右是門派精心培養(yǎng)的弟子,若是這么簡單就被輕易說通了,那才叫反常呢!
是以他并未再接著這話說下去,轉(zhuǎn)而又道:“你的道,我認(rèn)同。以天生萬物為媒介,已然跳出了那陣法師的框框架架之外,你可知曉歸真子?”
“你是說無我道的歸真子?”葭葭揚(yáng)了揚(yáng)眉,對他突然提起歸真子有些驚訝。
那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錯,就是他。無我道原本就是主流修仙六藝之外的旁道,因人員稀少,是故并沒有弄出什么大動靜。就歸真子的無我道而言,與前人相比可說有了極大的改變。對無我道其他傳人來講,他們是不承認(rèn)歸真子的存在的。奈何現(xiàn)今天下,提起無我道,群修所能想起的,除了歸真子,還有誰?”
葭葭對上了那人彎起的唇角,那模樣,就似是在刻意引導(dǎo)她提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一般。葭葭對自己這想法感到驚異,不過卻也大著膽子提了出來:“請閣下解惑!”
“很簡單!對歸真子來說,不服從,那便死!蹦侨嗣嫔系男σ獠蛔,似是在說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一般,“修真者所謂的游離六道之外都是假的,以實力為尊。這便是修真界中永遠(yuǎn)不變的鐵律。而我不過是在與天下修士的抗衡之中,不小心落敗而已。”
他說的云淡風(fēng)輕,可或許是這些年在執(zhí)法堂的習(xí)慣使然。葭葭心中不自覺的給他算起了排位。與天下修士抗衡,這在執(zhí)法堂算來一定是頭號重犯。難怪本尊會被關(guān)押在九龍禁地那種地方。
不過他既在此處,難道昆侖、蜀山不清楚他的行蹤么?竟這么放心的讓這樣的人物存在下來。
“我知曉你在想什么,”不成想那人微微一笑,眉峰微揚(yáng),“如今的天下修士,修為最高也不過藏神中期,他們殺不了本座。不過是依靠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將本座囚禁起來罷了!蹦侨苏f著,微微嘆了一口氣,不知不覺已將稱謂換成了‘本座’,“還是當(dāng)年的修士厲害啊。當(dāng)年的修士將本座的真身囚禁在了九龍禁地,不妨本座修出了分身,一路逃到此處,他們知曉以九龍禁地的力量要同時困住本座的本尊與分身,恐怕是不可能的。便將本座困于此地。只是他們沒想到……”那人輕輕一笑,卻沒有再說下去。
沒想到什么?沒想到他自創(chuàng)天地?葭葭不得而知了。見她似懂非懂的樣子,那人又道:“歸真子也可算本座的人,他與你可說是天下小輩里頭,明確活在世間的由法入道的僅有的兩個小輩!
他這是什么意思?不怪葭葭要多想。她狐疑的看著眼前這修士,卻見他微微搖了搖頭:“本座很看好你,也不想似那等俗人來逼迫你,不過只是想給你留下一條后路。本座的世界堪堪將成,你得天獨(dú)厚,擁有本座夢寐以求的空間靈根,若是當(dāng)真有那一日,本座的世界愿意給你留下一席之地!
幾乎是想也不想,葭葭便拒絕了:“多謝閣下,只是弟子想來不過庸人一個,還是會在昆侖這般呆下去的!
“你不必急著拒絕本座,”那人似是一點(diǎn)不在意,“不是你說的么?真正灑脫的人是不會拘泥于外人的看法的,你自修你的道,與外人何干?”
葭葭輕笑:“是極,可弟子不是真正灑脫的人,弟子不過是游走于世間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庸人而已。我修我的道,與外人何干這句話確實不假。不過,若有的選擇,不管是外人的看法還是我的道,我既是庸人,便兩者都想要。即使如今,我不過是失去了陣法師的令牌而已,但我仍然是昆侖的內(nèi)門弟子,執(zhí)法堂的精英修士,在我看來,兩者還在我手中!
那人沉默了片刻,忽地哈哈大笑了起來,連連道:“庸人?在本座看來能清楚本心的又怎會是真正的庸人?可嘆這世上多數(shù)是自以為是,庸人而不自知的人。你之成就,在本座看來,全賴一個‘道心堅定’罷了,然而修煉僅僅有這一點(diǎn)便足夠了!
“多謝閣下!陛巛缁仡^,但見玄靈拉了拉她的衣襟,朝她使了個眼色。
眼前這修士是何等人物,自然一眼就瞧出了玄靈的心中所想,是以他笑了一笑:“你是好奇本座為何能將你拉出混沌遺世?”
玄靈臉色發(fā)白,對這人忌憚到渾身發(fā)抖,牙齒咯咯作響,。到此刻,這個總是在葭葭面前自稱“老夫”的器靈才發(fā)覺看似柔弱的葭葭現(xiàn)下卻正為自己筑起一道堅不可摧的城墻。
似乎是察覺到他心中的害怕,葭葭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動作,若是往日葭葭做來,定會讓他惱怒不已,一個小丫頭這般似是待小孩一般的待自己,可現(xiàn)在,他只覺心中一定,同時暗暗慶幸起了當(dāng)年的決定:最初尋找可能開啟空間靈根之人,不得不否認(rèn),他雖說嘴上不說,但更喜歡如蕭璃雪這等言聽計從的。在葭葭這里碰到軟釘子,他原先心中可說對她是極為忌憚的,甚至當(dāng)年還成后悔過。當(dāng)然這后悔隨著之后二人的相處早已不見了蹤影,直至如今后悔早已變成了慶幸。器靈尋主,不就是應(yīng)當(dāng)擇真正的強(qiáng)主么?他原先不明白,現(xiàn)下卻是深有體會。不消看外表,也不消看一時的時力,只有內(nèi)心真正強(qiáng)大的人,才能擔(dān)得起“強(qiáng)主”這個名號。
“這個世界是本座所創(chuàng)。自然不受天地規(guī)則的約束。自然也能將你拉出那混沌遺世。”那人笑瞇瞇的說道,而后挑眉問玄靈,“我這世界比混沌遺世如何?”
“雖大卻空空蕩蕩。不知所謂。”玄靈拽緊葭葭的衣裳,這話雖然犀利。確是事實。
眼前此人當(dāng)年也是梟雄一般的人物,自有容人雅量,更何況一個器靈,是以他不過微笑點(diǎn)頭:“說的好!我這世界還缺些事物,”他說著看向葭葭,“空間靈根的妙用,即使你得到了昆侖那本有關(guān)空間靈根的功法。學(xué)會了第一重。天下之間若你愿意,沒有困得住你的地方?不過,你且告訴本座,為何你千里迢迢去東海之時。卻被無邊渡海與正反旋風(fēng)所阻?”
葭葭沉默了,當(dāng)年不得已與梁莫道一道走水路的原因還在于幻影四象無法施展。只因幻影四象與一般的幻象不同,其在于撕裂周圍的空間,一瞬間同時出現(xiàn)的四道人影盡是出現(xiàn)在周圍空間里頭的實體,也因此。她才能放出那句“天下沒有困得住我的地方”那句狂話。可是要撕裂空間,那么要撕裂的空間必須是在她的周圍。
面對正反旋風(fēng),她如何撕裂空間?正反旋風(fēng)不是薄薄的一層,而是厚厚的一片,即使撕裂空間。周圍還是正反旋風(fēng),有什么兩樣?至于連續(xù)撕裂空間?如她現(xiàn)下的身體和修為根本無法使出,即便使出,也只短短一瞬間的時間。
而據(jù)那本功法上所記載的,即使她修至藏神、出塵甚至飛升亦不過是讓使出的時間更長久罷了,要連續(xù)撕裂空間或者撕裂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空間是做不到的。所以幻影四象只是第一重,還有第二重、第三重。
“即使你修至第三重,那本功法也不過是拘泥于空間的變化而已。本座冥思苦想了十萬年,終于讓空間靈根得到了真正的突破,”那修士眼中閃過一絲喜意,轉(zhuǎn)而問葭葭,“鎖妖塔六層到七層的寶塔之中那個傳送陣感覺如何?”
葭葭大驚失色,卻聽那修士笑道 :“本座動的手腳。你去過鎖妖塔的事情本座已得知,今次又發(fā)現(xiàn)了你有空間靈根,想來是觸動了吧!如何?去了十幾萬年前?可有碰到什么有意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