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苗若瑤輕哼了一聲,雙眼微微瞇起,看著足踩飛蓮而來的女修,一襲白衣襯托的那人越發(fā)的出塵,只手中挽了個紅木小籃,里頭裝著一盤綠色小果,只中間有一圈金帶,陽光射入那綠色小果內(nèi),晶瑩的果肉散發(fā)出淡淡的靈氣,一看便不是凡品。
那人收了飛蓮,足尖踏地,一股清香撲鼻而來,款款走至苗若瑤的身旁,欠了欠身,開口道:“這位師妹,不知沈真人回來了沒有?”
“哦!我當(dāng)是誰呢?”苗若瑤卻是難得的給了她一個好臉色,言笑晏晏的指向那丈尺高的朱紅色大門之內(nèi),“原來是秀陽峰的蕭師姐!也是巧了,師尊今日正好回來,先下正在里頭與師妹說話,你且等等,我這就進(jìn)去為你通報!”
“有勞了!”蕭璃雪難掩眼中喜色,微微欠身,等了那么多日,他總算回來了,此刻,她的心情真可以用狂喜來形容,是以也并未細(xì)想,激動的等苗若瑤進(jìn)去通報。
其實,也是蕭璃雪自穿越以來的自我感覺太好,再加上心心念念著沈離光好久了,是以沒有多想。若認(rèn)真的考慮起來。蕭璃雪什么身份,與沈離光的身份可說是天壤之別。本就應(yīng)該顧全禮節(jié),方才苗若瑤又道“沈離光與林卿言正在里頭說話”。較真起來,是決計不能讓苗若瑤進(jìn)去打攪的,可她滿心歡喜之下自然是沒有細(xì)想。
苗若瑤一步跨入殿內(nèi),雖說林卿言已與沈離光說的差不多了,可乍見她忽然進(jìn)來,臉上的不悅也甚是明顯。
沈離光似是心情不錯,并未怪罪,還問道:“若瑤,何事急著進(jìn)來?”
苗若瑤在沈離光面前自然不會舍不得給笑臉,笑語盈盈:“門外有位秀陽峰名喚蕭璃雪的弟子,已一連找了師尊好多天了。弟子看她很是著急,便進(jìn)來通報一聲,先下她便在外頭候著,是否讓她進(jìn)來?”
沈離光思忖片刻,竟一反常態(tài)的點頭應(yīng)允了:“讓她進(jìn)來吧,左右我與卿言也說的差不多了!”沈離光說話間,目光撇了一眼林卿言,見她低垂著腦袋,雙拳緊握,緊咬著雙唇,一副滿含怒火的模樣,不禁微微搖頭,隨即將視線放到了來人身上。
緩步踏來的女修渾身上下只著一色,衣裙飄飄,走起路來竟給人一種此女下一秒便要羽化而去的感覺,一頭青絲長及腰間,黑與白明顯的對比之下,更顯的那張小臉清麗脫俗。
“沈真人!”蕭璃雪盈盈一禮,小臉迅速的染上了一層紅暈,襯得雙目晶亮,宛若雙星。
“何事?”沈離光的記憶極好,方才苗若瑤提及蕭璃雪的名字之時他便想起來是這個女修了,這次一見,只覺得唐安說的不錯,此女的容貌在昆侖果真算得上上品。
“上次多蒙沈真人相救,璃雪銘記于心。偶然得了這一盤琉璃果,便給首座送來了,還望首座莫要嫌棄!”蕭璃雪聲音清甜,自紅木藍(lán)取出那一盤琉璃果,雙手遞到沈離光面前,目光灼灼的看向沈離光。
沈離光先是一愣,隨即失笑:“你這琉璃果是變異的琉璃果,不可多得,便是元嬰修為吃了,那也是獲益無窮!你既是我昆侖弟子,我自遇見便沒有不出手的道理,拿回去吧!”
見沈離光不肯收,蕭璃雪也是急了:第一次便不肯收,她以后還如何前來明昭峰?未及細(xì)想,便雙腿跪倒在沈離光面前,醞釀出了幾滴眼淚,讓自己顯得更為楚楚動人:“沈真人,您對璃雪救命之恩,璃雪無以為報。救命之恩大過天,得了琉璃果,想到的自然是沈真人!沈真人若是不收,璃雪心中難安。還請沈真人手下,否則,否則璃雪便長跪不起!”蕭璃雪說著,雙目含淚看向沈離光,眼中滿是倔強(qiáng)之色,大有一副你不收我便不起的態(tài)度。
沈離光扶額,只覺得頭疼的厲害,又推了幾回,實是無奈,便收了,隨即擺手讓蕭璃雪下去吧!蕭璃雪這才破涕為笑,一笑如云開破月,叫人不舍抽離目光,她自也曉得循序漸進(jìn)的道理,又表達(dá)了幾句自己的感激便離開了。
從頭至尾,林卿言雖然一直是黑著臉,可卻并沒有真正發(fā)作出來,她這表現(xiàn),時時刻刻注意著她的苗若瑤自然不會放過,見狀,不由肅了臉色,暗暗思忖:“真想不到林卿言出去一趟便有如此長進(jìn),居然曉得隱忍了,真是難得!”
“好了!”沈離光送走了蕭璃雪,這般熱情的報答“救命之恩”,他只覺有些吃不消,擺了擺手道:“好了,都退下吧!卿言,你自去九道崖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明光之訪
“是!”林卿言道了一聲,看了眼沈離光這才穩(wěn)步離去,與苗若瑤擦肩而過時,苗若瑤笑著道了一聲:“師妹小心!”換來的卻是林卿言面無表情的經(jīng)過她的身旁向前走去。
苗若瑤卻似是毫不在意,笑吟吟的朝沈離光一禮,而后道:“還有一事,因不是很急,是以并未來得及稟告師尊!”
等了一會兒,以手扶額的沈離光終于開口道:“說!”
“明秀峰明光真人前幾日曾過來找過師尊,奈何師尊不在,便要若瑤稟告師尊,說待師尊回來之后,幾時有空便去趟明秀峰,明秀真人會在明秀峰恭候師尊大駕!”苗若瑤緩緩道來。
扶著額的沈離光聽聞此言,卻是突地頓住了,很是疑惑:“明光真人?怎會來找我?”其實,他這驚訝也在情理之中。明光真人在昆侖眾真人心目中從來都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喜好看熱鬧的主。若說真本事,在昆侖眾真人中還算差的。平日里,沈離光又極少出明昭峰,與諸峰修士來往不多,跟明光真人更是可以說是毫無交情,是以聽聞此言,沈離光最先的反應(yīng)便是疑惑。
想了想,許真是什么要緊的事呢!終是點頭道了一句:“我知道了。現(xiàn)在便去一趟吧!若瑤,你先下去吧!”
“是,師尊!”苗若瑤笑應(yīng)了一聲,剛要提步離開,便發(fā)覺師尊與自己擦肩而過,待再抬頭望去之時,已只能看到沈離光的背影向著明秀峰的方向而去。
苗若瑤靜靜的立于堂中,神色不變。跟著她的女修見沈離光已離開,苗若瑤又遲遲不出來,便小心翼翼的踏進(jìn)了大堂,行至苗若瑤的身旁。道了一聲:“苗師叔!”
苗若瑤勾了勾嘴角,將頭轉(zhuǎn)向她的方向,盯著她看了半晌,就在這女修要被苗若瑤這陰測測的目光看得渾身發(fā)寒之時,她冷笑著開口了:“怎的有閑工夫來我這里,不去幫林卿言跑腿了?”
那女修渾身一震,她本來靈根就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三靈根,又沒有林卿言那樣的機(jī)遇能得拜一峰首座為師,如她這般的人,又沒有什么本經(jīng)的。想要出人頭地幾乎是不可能的。她雖說過的是諂媚討好苗若瑤的道,可想要諂媚討好,也是解決了幾個的。不管大家心里是否清楚,至少在面上她做的很是干凈。這樣的人,自然不會是一點城府都沒有的傻瓜!
苗若瑤此言一出,她心里自是清楚,自己暗地里搭上林卿言這條線的事情。苗若瑤定是知曉的七七八八的,只是她面上做的漂亮,苗若瑤便只當(dāng)沒看見而已。反正二人心中都清楚,對方不可能是真的真心待我。這般看似滿是漏洞,卻已存在了好久的關(guān)系,大家也不過是面子上不說破而已。其實心里頭都是明白的很。她需要苗若瑤這個靠山便如同苗若瑤需要她這個打手一般,只要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便決計不會將她推出去。
可這樣的關(guān)系。卻突然被苗若瑤這么說破了,眼看便要破裂,一時之間,那女修有些坐立不安,想了一會兒。硬生生的自臉上擠出了一個大大的、極為尷尬笑臉:“苗師叔,你開玩笑的吧!”
“是不是開玩笑。你自己心里頭清楚的很!”苗若瑤勾了勾唇,眼珠卻轉(zhuǎn)向沈離光失蹤的方向,輕笑道:“還望這次師尊回來莫要大發(fā)雷霆才是!”苗若瑤說著,看也不看那女修,便向前走去。
那女修一急,連忙結(jié)結(jié)巴巴的喚住苗若瑤:“苗,苗師叔!”
“哦,對了!”苗若瑤走至一半,聽聞她這一聲呼喊,便突然回頭,笑的甚是燦爛,“你考慮的時間也夠久了,是該做決定的時候了!”說著她便回了身,繼續(xù)向前頭走去。
那女修額上汗大如斗,苗若瑤的意思她怎會不明白,是該做出選擇,選苗若瑤還是林卿言了。那女修垂在兩側(cè)的雙手緊握雙拳,指甲深深地嵌在肉里。
林卿言,深受師尊器重,這修行速度可堪比門中天靈根,再越往后的修煉之中只會愈發(fā)的順利,而且修習(xí)的又是“彼岸長生術(shù)”這樣的秘術(shù),可謂前途不可限量。苗若瑤,雖說修行速度與林卿言沒得比,可到底勝在資格老,除了林卿言,對他人至少在面上挑不出錯,也很有一群蠢人待她很是忠心。
這樣的兩個靠山,她該如何選擇。她不能選擇靈根,不能選擇出身,甚至連上天賜予的悟性也是一般,沒有人在有足夠能力的情況之下,喜歡依靠他人。她沒有這樣的能力,自然不得不這么做。
闔上雙眼,這二人的行事如走馬觀花一般在她面前閃過。是到了該做決定的時候了,不然的話,拖久了,只會兩邊都不得好!
深吸一口氣,她終是睜開了雙眼,向殿外走去。殿外早已等不及了的練氣四層的女修見她出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師姐,你總算出來了!快,要不,林師叔要我們代辦的事要來不及了!”
慢慢的抽出自己的手,她輕輕搖了搖頭:“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
那女修的表情從驚愕到憤怒只不過一瞬間而已,她恨恨的指著自己道:“師姐,你今日做如此決定,來日可莫要后悔!”
這般的憤怒換回的是一聲輕笑:“我知道了!”看著那女修憤然離去的背影,她勾了勾唇角:這點修為居然也敢放狠話,笑話還差不多!
在這一刻,她已作出了決定,放棄林卿言,一心追隨苗若瑤。林卿言將來的成就可能是苗若瑤所不能及的,但是除此之外,苗若瑤幾乎所有地方都要勝過她一籌。而且城府絕不是林卿言所能比的,林卿言所依仗的,不過是自己的修行與師尊的器重,除此之外,她一無所有。但是苗若瑤卻不同,她可能修行不如林卿言,也不如她那般受師尊器重,可行事謹(jǐn)慎,面上挑不出一點差錯,便是有差錯,也是些小的。
便如她看不慣林卿言,可明面上,至少在首座面前,卻是給足了面子。她做的如此明顯,自不怕首座知道。便是知道了又如何,林卿言也從未給自己師姐這個好臉色,這一點首座或許一開始沒發(fā)覺,可時間久了,自然便會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之后又如何呢?能在首座面前放下面子,只這一點便能讓首座覺得寬心了,至少在她心里有有首座這個師尊,能為師尊暫時放下成見,不定首座心里頭多么寬慰呢!
首座修行的極為順利,又性子冷清,不太愛跟人打交道,若論起來,這人與人交往的上頭與林卿言可說是半斤八兩,難怪如此器重林卿言。他只看表象自然會覺得苗若瑤行事不錯,很有師姐風(fēng)范,可以這么說,苗若瑤只需一如既往的小心,便是她修為不如林卿言又如何,只要首座在一天,就始終會在明昭峰給她留一席之地。
苗若瑤的盤算,首座看不出來,可自小裝瘋賣傻、混跡于底層的她怎會看不出來,較真起來的話:首座也不過是苗若瑤手里的一個棋子,不同的是,這既是棋子,又是金主!苗若瑤這樣的人,若不出什么意外,絕對能在明昭峰上屹立許久。
可見誰都橫眉怒目的林卿言便不同了,此時她因著自身的修行與背后的師尊,大家討好她。雖說,作為修士修行與師尊確實是最最重要的東西?墒,女修瞇了瞇眼:這兩樣?xùn)|西卻實實在在是最善變的東西,人心善變自然不肖說,這修行一事,便是那等大神通修士,誰又敢說能夠永遠(yuǎn)走在最前頭呢!林卿言或許最終可以站到最高的位置,但是說起來,卻著實沒有苗若瑤那般十拿九穩(wěn)!
權(quán)衡再三之后,她終是決定選擇苗若瑤,雖然這是一場拉鋸戰(zhàn),但她有足夠的耐性可以獲得苗若瑤的信任!雖然不知者選擇是對是錯,不過既然選擇了,她便有足夠的信心會努力走下去!女修望著前方,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明秀峰。
“師尊,師尊不好了!”一身著內(nèi)門弟子服飾的弟子慌慌張張的跑進(jìn)明光真人修行之處。
“啪——”一聲,明光真人想也不想便給了這弟子一掌,“胡說八道!什么叫不好了!”明光真人吹胡子瞪眼,怒視著弟子。
“不是不好了,不是不好了!”那弟子一驚,隨即恍然,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這嘴亂說,該死,該死!”
“哼!”明光真人斜眼看了一眼這弟子,罵道:“小兔崽子,你這點力道趕蒼蠅吶!快說什么事?”
“師尊,弟子下回不敢了!”這弟子與明光真人做師徒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自也摸清楚自家?guī)熥疬@性格,最好“形式主義”這一口,遠(yuǎn)的不說,只聽說女人是猛獸,不能接近。師兄洛恒因為一只猛獸蕭璃雪,搞出那么大的動靜來。其他幾位中了這猛獸的招的,據(jù)說那幾位的師尊都?xì)獾牟恍辛耍参ㄓ凶约簬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當(dāng)沒看到,或者實在是旁人鬧得太兇了,他象征意義的罵兩句便不了了之了,連對待徒弟也是個“形式主義”,該有的一點不少,但該多的也一點不會多,師徒之情這種東西在師尊看來便屬于多余物品,自然是不會多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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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對罵
“明昭峰的沈真人來了,正在外頭候著呢!”那弟子連忙說道。
“哦?沈真人來了?”明光真人隨即揚眉,笑的眉眼彎彎,急切的走了出去,邊走邊道,“還不快請!”這幅熱情的模樣,不知道的,定會以為師尊與沈真人的交情有多深呢,這弟子小聲在心里頭嘟囔了兩句,“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也不知師尊打的什么主意。不過也只是想想,這弟子隨即正了臉色,跟隨自家?guī)熥鹨坏劳獬鲇印?br />
“沈……”可明光真人一見到沈離光,隨即噤了聲,實在是不曉得怎么稱呼他才好:沈真人?不好,這個稱呼太冷漠!沈師叔?這叫起來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可是虛長他一甲子(六十一甲子)的年歲呢?離光師弟?想當(dāng)年自己確實曾那么叫過,可現(xiàn)在么,再叫會不會讓他覺得自己在蔑視他!這廂明光真人愁得不住地揪自己的頭發(fā)。
那邊沈離光等急了,淡淡的朝明光真人道了一句:“明光真人!”
這話一出,明光真人猶豫再三,終于喊出了口:“沈師叔!”
“喚我離光吧!不知明光真人叫我前來所為何事?”見那胡子拉碴的明光真人喊出“沈師叔”三個字,沈離光的臉色便是一僵,隨即改口,而后開門見山的問出來意。
“這個不急!”明光真人揚眉,捋了捋自己的胡須,上下打量了他片刻,眼中滿是贊賞,“進(jìn)來說話!”
沈離光微微蹙眉便隨明光真人一同進(jìn)了屋。
“來,離光,你坐!”明光真人倒是一點不客氣,角色代入的極快。隨手一招呼,道,“子洛,上茶!”
“是!”輕輕一語仿若空谷琴音,只聞一聲,便已能讓人產(chǎn)生想見一見這聲音的主人的沖動。
隨著木屐輕踏,“扣扣”的踏地聲響起,速度不快不慢,卻似是每一下都剛剛巧巧踩在人的心房里。
隨著那“扣扣”的木屐踏地聲,聲音的主人終于自黑暗中走了出來。自半開的窗戶縫隙中射入的陽光星星點點撒在如玉的臉龐之上。
驚艷。這是所有人見到這人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沈離光也微微一愣,隨即回過了頭。眼中自始至終波瀾不驚。
明光真人正時時刻刻的盯著他,不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動作,見他一愣,隨即滿意的捋須微笑:“不錯,不錯!”這一笑。眼角的余光卻是撇到了呆立一旁自己的幾個徒弟,瞧到他們那副癡癡的模樣,便有些生氣,吼了一聲:“小兔崽子,給老夫滾出去!”
這一聲大吼,倒是把那幾位吼醒了。臉色羞得通紅,不舍的看了一眼立于一旁的子洛,這才魂不守舍的退了出去。
明光真人輕咳一聲。見沈離光正看著他,連忙掩面道:“喝茶喝茶!”
沈離光淡淡的啜了一口,便開口問道:“明光真人喚離光前來所為何事?”這已經(jīng)是他第二次詢問來意了。
“額……”明光真人頓時如梗入喉中,說不出話來,眼角撇到了一旁的子洛。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站了起來!半x光稍后,我去去就來!”他說著以目示意子洛,“好好招呼離光!”
“是!”子洛欠了欠身,明光真人朝沈離光笑了笑,便出了屋。
一出房門,他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一眼便看到了立在院中仍未回神的一眾弟子,張了張嘴,想到屋里的沈離光,終是壓低了聲音怒罵,“小兔崽子,居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想想自己長得什么德行?”明光真人罵道,隨即思緒一轉(zhuǎn),想到了里頭的沈離光:難怪這次子洛點頭的如此之快,莊家小輩如此積極,他都未曾注意,這沈離光竟長了一個如此俊美的長相,當(dāng)真是天下獨一。
“師,師尊!”被他這么一罵有些清醒的弟子中,有一人囁喏的開口了,“你騙人!你說女人是猛獸,輕易不能接近。如果這樣的女人是猛獸,真是情愿被她吃了!”
“凡人有云:‘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冰肌雪膚傾國色,等閑一笑絕代嬌!’說的定是這樣的女子!”又有一人癡癡的開口道,隨即有些不滿,“師尊,我們怎的從來不曉得師尊藏著這么一個美人!”
“臭小子,敢埋怨師尊!”明光真人看也不看,抬手就是一個“爆栗”,不過隨即得意了起來,“她是我們莊家小輩中的一位侍妾所生的女子!”明光真人便是出自一個依附昆侖而存在的修仙世家——莊家!
說到這里,明光真人便長長的嘆了一聲,直叫“可惜”。如此容色,便是稍微有點成就,也足夠引得一些血氣方剛的青年才俊趨之若鶩,成名天下不過是早晚間的事!只是可惜,她這卻是最低等的五靈根,而且悟性又差,又沒有那樣堅韌的信念,修行至今也不過練氣三層,真叫可惜!
不過她既是在修行一途上沒有成就,家族便注定會將她獻(xiàn)給以為大神通修士做侍妾。一來家族不養(yǎng)無用之人,便是再美貌,修行無所成就那也是無用,二來如此容色定可侍奉大神通的修士,有這樣的女子在一旁吹枕邊風(fēng),那人總會聽上一些,雖說她莊子洛注定無所成就,生命撐死了也不過百年,可吃了定顏丹美貌百年,對家族也多少有點用處!
原本莊家并沒有把注意打到沈離光的身上!可最近一向不近女色的沈離光的“風(fēng)流韻事”傳的沸沸揚揚,如此廣為人知,此事定非空穴來風(fēng),莊家的人一想,便想到了自家還有這么一個絕色美人,蕭璃雪那等只可說上品的姿色又如何能跟他們家這位絕色相比呢,是以便托了明光真人來辦妥此事。
明光真人見莊家說的如此篤定,又著人去打聽了一番,聽說卻有此事,便信以為真了。此次突然約見沈離光打的便是這么個注意。
明光真人將弟子罵了幾句,便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脑谕忸^喝著茶,候著,只等里頭的子洛出來說“明光伯伯,此事成了!”這么一想,明光真人便樂的直笑。
只是這笑還未來得及完全綻放,便見沈離光怒氣沖沖的從里頭走出來,后頭小跑跟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莊子洛。
明光真人未及反應(yīng)過來,沈離光便至跟前,冷笑一聲:“明光真人,我敬你年紀(jì)大,便讓你三分,熟料你居然行出如此惡毒之事,真叫人不恥,實為我昆侖群修的敗類!”
這話說的極重,不說明光真人,便是他身后的莊子洛,一旁呆若木雞的眾弟子也是一愣。
“沈離光,你什么意思?”明光真人一愣,隨即憤怒的叫了起來,他本就修行的是金剛掌,走的便是剛硬的路子,這脾氣多少有些受修煉功法影響,很是暴躁,平日倒是不顯現(xiàn)出來,此時被人劈頭蓋臉的一頓罵,頓時大怒,一點不客氣的反問。
“你居然還有臉問什么意思?”沈離光冷笑,伸手指向身后的莊子洛,“你莊家要送侍妾找別人便是,何必來毀我清譽(yù)?”
明光真人本就是個大嗓門,沈離光怒極之下,聲音自然也不小,于是乎,明秀峰上便發(fā)生了難得的兩位真人破口對罵的情景。
兩人又未在屋中爭吵,是以大庭廣眾之下,經(jīng)過的修士無不側(cè)目,饒有興趣的觀看了起來。
那二人未曾注意,那一群弟子也是呆呆的模樣,倒是那哭得梨花帶雨的莊子洛見此情景,連忙喊道:“明光伯伯,好多人在看!”
那兩位正吵的激烈的人俱是愣了一下,而后倒是不約而同、毫不猶豫的釋放出屬于自己的威勢,喝罵:“還站在這里做什么?”
一群修士如夢方醒,連跑帶逃的離開了,一時間,場中又只剩下明光真人、沈離光、莊子洛與明光真人的一群徒弟。
“哼!明光真人今日之恩,沈離光記下了,來日必報!”這么一出之后,沈離光自也沒了吵架的興致,放了一句狠話,便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