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的瞬間, 溫迪翻身下床, 順著暗道沖了出去。
……
半小時后她扶著墻壁緩緩走回來,搖搖晃晃往床上一摔, 痛苦地無聲哀嚎。
過了幾分鐘,她感覺自己的腿又有知覺了, 趕緊又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起床找什么。
什么不用吃早餐!鬼咧,她現(xiàn)在快餓死了。
肚子空空的溫迪爬進儲藏室開始搜,邊摸著餓扁的肚子邊摸著食物。
要馬上就能塞進嘴里的, 她等不到時間做熟了, 連把水燒開的時間都等不了。
三分鐘, 溫迪搜出了一碗肉松,抓了一碗葡萄干,裝了一盤芒果,再拿了半根面包,順走一小碟分量的辣椒醬, 來到廚房。邊吃著葡萄干邊給火灶點火,把平底方形鍋架在火灶上, 擓一塊油倒在鍋里加熱。油熱好了, 葡萄干吃完了,再抓肉松吃,邊吃邊切面包。她從沉船中獲得的面包比較硬, 陳放了三季后, 它的堅硬程度變得更可怕了, 基本已經(jīng)無法直接食用,要是打算靠牙啃,那就不是面包碎即牙亡——且牙亡率高達99.99%。
但是這樣的面包也并非無法處理,烤和煎都是不錯的辦法,眼下則是煎最快。
溫迪在鍋里下的是豬油,她夾著面包片蘸著豬油在鍋里滑開,再將一片片面包下到鍋里。在煎的過程中,面包底部會吸收鍋中的油,隨著溫度升高漸漸由硬變脆。很快鍋里冒出油和面包融合后的香氣,溫迪把面包片翻面,沖去洗芒果,回到鍋邊,繼續(xù)邊吃芒果邊煎面包。
她吃芒果一般不切,用嘴咬開皮,啜著肉吃,邊吃邊吐皮,核和皮丟在垃圾箱里,吃完再拿新的芒果,繼續(xù)啃,繼續(xù)啜。溫迪倒是還挺喜歡吃芒果的,她對芒果的唯一一點不滿意就是吃完芒果手太黏,要洗手都不一定能洗干凈。不過反正在這里搞完一頓菜鍋也得洗,溫迪也就難得不講究一回,抓過黏糊糊芒果肉的手也可以大膽地伸向鍋柄和筷子,給面包翻面,刷油。
煎好的面包片得馬上夾出來,送到干凈的盤子上。
所謂干凈的盤子就是無灰無水無油,脆脆的面包片落在盤子上還能發(fā)出細微的撞擊聲。
溫迪用勺子舀上辣椒醬,抹在面包片的一面,送進嘴里。
熱辣的辣椒醬和干脆的面包片在咀嚼中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音,簡直是進食時最棒的助興樂。
“咔嚓咔嚓……”
溫迪吃完一盤,再繼續(xù)煎,半根面包片全吃光了,在這個過程中,她的肚子也逐漸被填滿。
終于吃飽了。
不過,一般情況下,當一個巨餓的人不斷進食時,在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吃飽的瞬間,其實已經(jīng)吃撐了,只不過是剩余的食物還沒有進入胃而已。溫迪還剩下大半盤的芒果沒吃完,但是在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吃飽后,就趕緊停下。她渾身臟兮兮的,一身的熱汗,趕緊又燒了一箱熱水,把廚房清理干凈后,端著熱水去浴室洗了個澡。再出來的時候,一身清爽,痛快多了。
吃飽的她也沒忘記黑毛,黑毛倒是比她好運,她估計他等下也可能餓得走不動路,就先提前準備,打算煮一碗叉燒面。果然黑毛起床后第一件事也是扶著暗道往室外廁所跑,半小時后再搖搖晃晃扶著暗道的墻壁挪回來,一看就是腿蹲麻了。溫迪也不操心,等他回來再下面條,在他恢復時煮好了面,蓋上熱好的叉燒,給他端到床上去,讓他能坐在床上吃。
黑毛還想爬下床,被溫迪單手按回去。
她可得意了,黑毛還沒恢復好,她一按就只能老老實實坐在床上,顯得她力氣好大。
“你腿麻就別鬧騰了,乖乖坐著吧啊!睖氐习衙鏃l端給他,“吃完再下來!
“嗯。”黑毛乖乖地雙手接過,抓著筷子飛快地吃。
他明顯也是餓慘了。
溫迪暫時放下他,扭頭進了冰窖,從里面抱出五份豬肉,拿出來解凍。她打算制作大量肉松。剛剛吃肉松的時候,溫迪發(fā)現(xiàn)干嚼它還挺能飽的,不過之前溫迪做的肉松分量不多,剩下的很少,裝了一碗就沒了,肉松又是比較蓬松的東西,看似一碗的分量要是用力壓一壓可能連一個拳頭的大小都不到。
肉松,能填飽肚子,保質(zhì)期長,而且好吃,那當然做越多越好。
她剛剛思考了一陣,在夏天,這就是最合適帶出門的干糧——只不過略奢侈了些。
在溫迪這邊準備的時候,黑毛飛速地吃完了面,端著空碗下來自己洗,洗完又想給幫忙。溫迪一邊攪調(diào)料一邊想,朝洞口努努嘴:“你去山上割點草喂阿白吧,再弄點飼料喂其他動物。等你全喂完了,再去一趟曬場,幫我把那里的黃花菜都收回來,我想它們應該已經(jīng)曬干了!
餐桌上還擺著一大碗骨頭湯,但很燙,她打算等放涼了再端下去喂阿黃。
它還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能開餐呢,繞著溫迪的褲腳打轉(zhuǎn)轉(zhuǎn)。
黑毛進儲藏室拿了個筐子就走了,按照溫迪的要求,先上山割草。
溫迪留在山洞里繼續(xù)做肉松,一個上午的時間夠她把五份豬肉全部制作成肉松了,黑毛也把她要求的工作完成,從外面回來,被溫迪催著洗了個澡。全弄完了,兩個人就一起動手準備午飯,現(xiàn)在午飯真的很好做,煮一鍋骨頭湯,下肉片,蘑菇和丸子吃就夠了,要是還吃不飽,再下一碗紅薯粉或者面條,絕對能飽。
黑毛跟溫迪談起喂食時的趣事。
“我走的時候,阿白老是盯著我,也不吃草,真的很奇怪!
“是嗎?不會吧,一天喂一頓,她應該餓了才對!睖氐嫌悬c擔心,“它一直不吃東西嗎?”
“也不是。”黑毛搖頭說,“是這樣的……”
他剛剛?cè)ノ拱椎臅r候,把新割的青草倒進食槽里,沒想到阿白壓根不關(guān)心青草,就盯著他的筐子看,看了會兒沒有收獲,又盯他的臉,黑毛不知道該給什么反應,就站在原地發(fā)愣,于是阿白又朝他身后看,像是在找人。黑毛后來努力跟它對視了半天,阿白好像是認清他真沒帶來什么或者誰,露出失望的表情,低頭去食槽里吃草去了。
“這么可憐。俊睖氐线是很擔心,“它是不是生病了?還是抑郁了?”
雖然不知道羊會不會抑郁,但出于關(guān)切,飯后,溫迪還是前往羊圈去看望阿白。
到了羊圈,阿白遠遠看到她就開始撩蹄子。
不是憤怒那種撅蹄子的踢法,是激動地用蹄子在地上劃動,像是想跑到它身邊。這種激動的情緒令溫迪聯(lián)想到了馬,她差點忘記這是一頭羊,是阿白軟綿綿卷曲的毛提醒她它的品種。溫迪走近羊圈,阿白馬上靠近了圍欄,努力想用嘴湊她的手?蓽氐蟽墒挚湛,什么也沒帶來,她就帶來她這個人。
阿白湊近她,努力嗅了嗅,突然收回去,它露出呆滯的表情。
溫迪猜測它是感覺到失望,但羊的五官沒有那么鮮活,她也不敢確信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呃,我進去檢查一下,你,你別咬我!睖氐闲⌒囊硪淼嘏肋M羊圈。
發(fā)現(xiàn)她進來了,阿白突然朝她走過來,嚇得溫迪僵在原地。
黑毛在外面急了:“我進來幫你!”
“別別別,你別刺激它!”溫迪發(fā)現(xiàn)阿白的情緒還比較平靜,趕緊阻止黑毛,“我看看!
她要研究一下阿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溫迪輕輕觸摸著阿白的皮膚,想先檢查它身上是否有異常的傷口。但是阿白總是移動,像在躲避,這很不尋常,因為平時她檢查阿白的時候,它都非常乖巧,一向都是很配合的,這回卻突然……呃?溫迪覺得不對勁,低頭一看,阿白一直試圖用嘴湊她的手,邊嗅邊舔。
她認真思考了一下。
難道是……
“黑毛!”溫迪開腔,把低頭的阿白嚇了一跳。
她沒管,叫黑毛過來,附耳說了一句話,他點點頭,立刻就走。
沒多久黑毛回到羊圈,帶來了一個碗。
這次他一過來阿白就無比興奮地撥動蹄子,等黑毛把碗放入食槽,它立刻棄溫迪而去。
阿白撲在食槽里舔舐著碗,溫迪趁機爬出羊圈。
碗里的東西是溫迪要黑毛帶來的——
“真沒想到,阿白居然這么愛吃蜂蜜!
溫迪確實感到意外。
因為前幾天給阿白喂食的時候,它并沒有對青草外的食物表現(xiàn)出異常的癡迷。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當時阿白剛剛被淋了一場大雨,渾身都不痛快,一直都懨懨的沒有什么精神,雖然只吃青草,但也吃得不多,看起來很沒食欲,那段時間可能是心情不好,所以對蜂蜜沒有需求。但等它恢復過來,又想念起蜂蜜的味道,開始期盼溫迪對它恢復供應蜂蜜,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溫迪還記得,她給阿白喂蜂蜜是有私心的,她本來的目的是把阿白培養(yǎng)成奶羊。
但從它的表現(xiàn)來看,阿白確實不是一頭奶羊,它雖然是母的,很有可能還未成熟。
“可我真的挺想試試羊奶的味道呀……”溫迪有氣無力地說。
“那我們?nèi)ゲ菰险覇h!”黑毛大聲說。
“嗯?”
“我們?nèi)ゲ菰险已蛉海@次我們一起去,你親自挑,挑中了我給你帶回來!
“嗯……”溫迪聽著這種邀約,真的有點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