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 溫迪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脈一樣頭腦清醒, 立馬給昨晚的問題一個答案。
去沼澤。
捕魚, 冬天也可以去,大不了海上鑿冰, 可荷塘再不抓緊采摘,就爛掉了!
溫迪甚至都有打算這段時間要一直吃蓮梗炒蓮梗了。
當然,偶爾也會吃點別的東西來調調胃口。
為了這份毅力,溫迪立馬就炒了一碗蓮梗以示決心。黑毛出來看見一碗熟悉的綠, 臉也綠了。他還有點不甘心,拿筷子夾起來仔細端詳,試圖從挑在筷子上的一根軟軟蓮梗上看出一朵花,哪怕這根蓮梗上長出一條蟲子來也好呀!“又吃蓮梗?”他弱弱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意見。
“才吃幾次你就膩了?挑食有點嚴重啊小朋友!睖氐咸ь^給了一個嚴厲媽媽的眼神。
黑毛渾身一抖:“我吃, 你別拿這種眼神看我!
雖然不知道自己這眼神哪里恐怖,但管用就行,溫迪點點頭,接著吃。
黑毛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說:“我看你吃半天也沒吃進去多少!
溫迪送他一個白眼:“我這叫細嚼慢咽!
“……哦!”黑毛緩緩點頭。
“吃你自己的。”
“哦!
兩人吃了最沉默的一次早餐。溫迪的長期蓮梗炒蓮梗大業(yè),才剛開始就有夭折的風險。
她趕緊用去沼澤的話題抹掉蓮梗味的影響。
“等下我們去沼澤,提前給冬天做準備!
“啊?”黑毛抬頭看了一眼天色,說, “現(xiàn)在那么熱!”
夏天還沒過去吧?這就準備過冬了?
“要有遠見!”溫迪輕輕給他一個栗子, “今天去沼澤, 等我們撈完蓮藕, 先不回來了!
“在竹林營地過夜?”
溫迪隱約覺得跟黑毛用過夜這個詞也有點奇怪, 但更可能是她自己腦子太污。她咳嗽兩聲把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子里扯掉,接著點點頭說:“對,撈完蓮藕以后,時間還早,我負責給你做菜,你負責在竹林里抓竹鼠,我們多抓一些竹鼠,除了要為過冬多準備一些竹鼠肉以外,我們要多弄一些竹鼠皮,這些衣服都太薄了,過冬只穿它們我們會凍死的,所以需要用竹鼠皮做一些大衣和被子。”
黑毛雖然問題多,但是也很容易被說服,溫迪一跟他擺道理,他立馬聽懂,也立馬接受。
“行!彼岢龊商镣鈬纳徟畋徽貌畈欢嗔耍瑧摽梢詭б恍┠景迦フ訚射,縮小荷塘。
溫迪接受意見。
吃完炒蓮梗,兩人帶上空的藤條筐和工具前往竹林。
到達竹林營地后,黑毛去附近找樹,現(xiàn)制木板,溫迪則在烤箱前盤腿坐下,生火。
她帶來了四只竹鼠肉,已經(jīng)抹上了山雞油和少許鹽,用荷葉包好,塞進烤箱里。
等到烤竹鼠的肉香從烤箱里飄出來,溫迪把它拿出來放在木板上,一層一層揭開荷葉,用手把竹鼠肉撕碎,等黑毛帶著制好的木板回來,肉也冷到了適合的溫度,正好能吃。溫迪和黑毛各自就著一竹筒煮野果的汁佐飲,豪爽地捻著木板上撕碎的烤肉吃完。
吃完了,溫迪摸著微微鼓起的肚子后知后覺開始驚慌。
她和黑毛居然一起吃掉了四只竹鼠……
自己的胃口什么時候撐得這么大了?
“我是不是吃得很多?”溫迪驚恐地問黑毛。
“還好吧!焙诿在剛吃完的休憩期,隨口回答。
“我胖了?”溫迪瞪大了眼。
黑毛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無法理解“還好吧”為什么能聯(lián)想到“我胖了”?
不過強烈的求生欲教他重復道:“還好吧!
溫迪并不是一個容易被安撫的人,但她是一個能接受自己想聽的話的人。
所以她馬上冷靜下來,不再提自己的胃口。
“木板呢?”
“我放在那邊了!焙诿附o她看。
“那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吧。”
“嗯!
溫迪急著干活權當運動,幫忙扛了三塊木板,剩下的由黑毛扛著,穿過竹林往荷塘去。
到了荷塘邊,二人開始繞著荷塘重新鋪木板,將荷塘面積縮小,往里縮了兩米左右的直徑后,溫迪再次對蓮蓬觸手可及。她和黑毛先采摘了一圈蓮蓬,留出空隙后,再往荷塘的淤泥里扔漁網(wǎng),開始打撈蓮藕。這個工作從中午干到了傍晚,再次將帶來荷塘的藤條筐全部填滿。
二人返程,將裝滿蓮藕和蓮蓬的藤條筐送回竹林營地。
接下來,溫迪將帶來的藤條編織成筐子,黑毛去竹林晃悠了一圈,回來時帶來三只竹鼠,溫迪把其中一只剝了皮,剖開腹部取出內臟扔掉,用一竹筒水清洗了一下,就攤開放在荷葉上,將蓮梗用手撕成小段,填充它的腹部,塞滿后,將竹子劈成竹篾,用三節(jié)竹篾穿過它的腹部“縫合”起來。
接著把塞滿蓮梗的竹鼠用荷葉包好,放入烤箱,底下生火。
黑毛扭頭又去附近找樹制造木板,免得下次再收縮荷塘時又要現(xiàn)砍現(xiàn)做。
溫迪則留在營地做烤竹鼠。
等月亮爬上來,到了深夜,黑毛才回到營地,而烤竹鼠也已經(jīng)出爐了。
溫迪本來以為他是兩手空空地回來,畢竟她只需要他去砍樹,而木頭堆在營地外面就行。
誰知道黑毛居然背著藤條筐,筐子里又裝了五只竹鼠。溫迪把這五只竹鼠和之前兩只放在一起,還有點不放心,趕緊往筐子里撒鹽現(xiàn)腌。黑毛專心拆肉,偶爾抬頭看一眼時才說:“明天我們早一點回去,晚上這么冷,它不會壞的!
正如黑毛所說,現(xiàn)在并不是最熱的時候了,雖然白天中午的太陽還是一樣酷熱,可是夜里的溫度很低,偶爾還會刮冷風。
要不是溫迪在大坑旁邊圍了一個八卦陣,她恐怕也會天天喊冷。
溫迪適時地打了一個哆嗦。
她說:“明天上午你多抓一點竹鼠!
黑毛邊吃邊點頭:“嗯!
“回去以后,得做個薄被子!
“唔唔唔……”黑毛吃得口齒不清。
“多抓點山雞,再多收集一些雞毛,多了可以填充被子,少了也能做枕頭。”
“唔唔,對!
溫迪終于覺得不對勁:“……喂!那只烤肉我還一口沒吃呢!”
黑毛無辜地把最后一口竹鼠肉送到她面前:“那你吃?”
“黑毛!”
“嗯!”黑毛目光純凈,誰要逼他把肉吐出來就儼然是搶小孩糖的冷酷無賴。
“吃你的!”她才不搶小孩的糖!
吃完晚餐,黑毛還是不困,他說還要去附近找樹。
溫迪跟著他出去看了看,盯著堆積有兩米高度的木板,忍不住說:“這些木板也夠用了吧?”
黑毛搖頭,說要再砍一些樹。
這回變成溫迪攔著他,說要那么多木頭有什么用,蓮藕還沒撈完呢。
“可是,你不是說我們要為過冬做準備嗎?”黑毛說,“晚上抓竹鼠不方便,所以我想要幫你多砍一些樹。你說過,冬天要一直燒火,用得最多的就是木頭,可能比水和鹽還更需要,所以我想在竹林營地這里也能夠多積攢一些木頭,現(xiàn)在用不上,那以后也能用上!
“冬天我們說不定都不到竹林營地這邊來啦。”溫迪說。
“那總能用得上的!焙诿f,“你需要嘛!
“可是你太累了!
“我不累!
“我想你多休息一下。”溫迪說。
黑毛的眼睛微微發(fā)亮。
溫迪小聲說:“不是,我是說,你明天還要來回運輸,肯定會更累的,所以我想要你多休息。”
黑毛仍然笑了:“我知道了!
“那回去睡吧。”
“嗯,我們回去睡覺。”
溫迪跟著走了兩步,總覺得這對話哪里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
難道真的是她腦子太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