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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糖沒有因為對方的話感到失落。老鶴,怕什么呀。這部電影一定會有進步。

  少年的聲音特別有感染力,暖洋洋的。

  老鶴:沒有進步也沒關(guān)系,這電影拍的可是我學(xué)生的故事,我不會圖錢圖人氣的,就圖個意義。這么多年過去,賀知夜他終于又能拍一次電影了。

  我真的,等了很久很久。

  放心吧。季糖笑道:我會加油的。

  嗯。我剛剛和你說的有對手來參加的事。我聽界內(nèi)的人說,那部流量恐怖片會觀察我們的人氣,所以很大可能會去參加我們的電影發(fā)布會。不過他們也沒有把我們放在眼里,完全不當(dāng)競爭對手。

  季糖認(rèn)認(rèn)真真地將對方的話記下。

  老鶴說完后,便和季糖告別,然后掛斷電話。

  季糖躺在床上,打開手機瀏覽器,搜索關(guān)于另外一部恐怖片的信息。

  這部屆時也會和季糖的電影一樣,在清明節(jié)上映,將是季糖的對手。

  如果那部電影火了,吸走清明節(jié)的全部電影人氣,季糖的電影很可能會摔得很慘,甚至賠本。

  那部電影的名字叫《鬼城末日》

  請的演員無一都是近期最火的流量明星,而且制作團隊也是清一色的外國名,電影元素也加入最受歡迎的愛情元素。看來這電影的確下了血本,想一斬獲得國內(nèi)票房前十。

  這樣的電影,如果會派人參加季糖的電影發(fā)布會。

  季糖難免會聯(lián)想到什么。

  他們派人來,是想看看他們的對手到底有多弱嗎?想看電影發(fā)布會有多冷清?然后制造一個嘲點?

  季糖扯起嘴角,放下手機。

  他自然不會讓電影發(fā)布會變得冷清。

  那可是賀知夜的電影發(fā)布會。

  季糖當(dāng)年將賀知夜從黑暗中救出,不讓他再等待那場逝于火海,永遠(yuǎn)都不可能有結(jié)果的電影發(fā)布會。

  因為季糖要給他一場比當(dāng)年更隆重盛大的電影發(fā)布會。

  賀知夜目前的粉絲,雖說很多,有很大一部分可以參加電影發(fā)布會。但距離季糖的預(yù)想,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季糖想邀請除活人之外的人參加。

  這個世界,并非只有謝立他們這幾名厲鬼,還有更多厲鬼孤獨地徘徊在世間。

  而且上次在最美貓貓活動中,也有許多厲鬼幫果果投票。

  季糖恰好可以借這次機會給它們回報。

  邀請它們抵達電影發(fā)布會,一起分享歡聲笑語,那是再溫暖不過的。

  不過季糖苦惱怎么樣才能邀請它們前來。

  他躺在床上,揪著枕頭,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一個辦法。

  他悄咪咪地打開手機。

  第73章

  季糖選擇向那名自己曾幫助過的父親厲鬼尋求幫助。

  對方只能存在于網(wǎng)絡(luò)中,通過網(wǎng)絡(luò)獲得的人脈一定不少,如果想要找鬼幫忙向鬼宣傳電影發(fā)布會,他是不二選擇。

  季糖聯(lián)系他。

  沒過多久,對方發(fā)來信息。

  【行。我在網(wǎng)絡(luò)上認(rèn)識不少鬼?梢詭湍!

  季糖唇角輕揚,為對方的利落感到有點驚訝,回復(fù)道:【謝謝!

  【沒關(guān)系。我倒很感謝讓小雪知道我的存在。】

  季糖輕笑。

  他沒和這名父親見過面,或許永遠(yuǎn)都不可能見面。但他卻能感受到對方一顆炙熱的心。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讓這名父親親自見到女兒。而不是隔著厚厚的屏幕。

  季糖忙完電影發(fā)布會的事后,他就去獲取新的厲鬼。等到厲鬼再多一些,厲鬼收容所再強大一些,他或許就能讓這名父親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中,也可以幫更多厲鬼實現(xiàn)愿望。

  他放下手機,察覺到果果偷偷摸摸地蹭上床,毛茸茸的身子柔軟極了,像一朵溫暖的小云朵。季糖展開雙臂,將果果抱住,果果歪歪腦袋:喵?

  季糖關(guān)燈,蓋好被子。

  晚安。

  次日。

  季糖迫不及待地想去告訴賀知夜這個好消息

  他下床,穿上自己的絨毛拖鞋,簡單洗漱完畢后,噠噠噠地走出臥室。

  他在客廳找到小黑氣團子。

  棉花糖團似的小團子,正在和小兔子布偶打架。兩只小玩意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揪成了一團。

  季糖:

  他走過去,將它們分開。

  氣體狀的小團子依舊從季糖的指縫中溜出去,小兔子被攥住長耳朵,動彈不得,只能嘰嘰嘰地掙扎。

  小團子在啾啾啾地嘲諷。

  季糖:

  他把兩只物件放到這棟別墅里不同的地方。他苦惱地揉揉腦袋,得等到它們安靜下來后,才方便去找賀知夜。

  在這之前,季糖只能先聯(lián)系裝修公司,去將賀知夜待過的廢棄電影廳修一遍。

  當(dāng)年的火并沒有燒到那座電影廳的主體建筑,電影廳沒有因此成危樓。只要在政府交了錢,就可以將這座電影廳租來用。就是有點破、有點爛、以及恐怖。

  所以季糖只能請人去修。

  不過當(dāng)年關(guān)于那座電影廳的照片,早已因為封殺而無法恢復(fù)。要百分一百地將那座電影廳當(dāng)年的模樣復(fù)原,很難。

  季糖只能憑著自己感覺去修復(fù)。

  他聯(lián)系了建筑裝修公司。

  被火燒得漆黑的墻壁與地板,肯定要全部翻新。座椅和防火設(shè)施也要全部換過。這些是最基本的。

  季糖對著電話,在裝修公司客服柔聲的詢問下,思索片刻,輕聲道:

  還有,表演臺上被摔碎的吊燈,也請全部清掃走。新?lián)Q的燈,絕對不要再是玻璃吊燈。

  電影廳內(nèi)不要有一點紅色,因為紅色長得像火。

  他微微闔上眼,一邊想,一邊說,他的聲音很溫柔,極富有感染力。

  電影廳內(nèi)請擺多點花,帶有花香的那種,可以讓盲人也感受到花的存在。

  而且得多點掛橫幅和氣球的地方,這樣顯得發(fā)布會會很熱鬧。

  季糖說了很多。他極力地將電影廳描繪成賀知夜所夢想的模樣。

  他明知道賀知夜不可能看見這一切。不可能看見擺滿發(fā)布會門口的花兒、掛得滿墻都是橫幅、被清掃走的吊燈碎片不可能看見他為電影廳所做的任何努力。

  在賀知夜眼里,電影廳早已永遠(yuǎn)定格在被火燒毀的那一刻。

  季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有什么意義;蛟S只是想要賀知夜再變幸福一點點。

  他和裝修公司聊了兩個多小時,終于將基本的裝修方案確定完畢。

  他如釋重負(fù)般地放下手機,躺在床上。他咪了一會,便想去尋找賀知夜,告訴對方這個好消息。

  為了不讓小黑氣團再打架,他把它丟到灰撲撲的閣樓里。

  等季糖找到它時,它已經(jīng)變回人形,一向整潔的青年沾上不少灰塵,險些就變成真正的黑團子。

  季糖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幫青年拍掉灰塵,才牽著對方的手,將對方領(lǐng)下樓。

  賀知夜的眼睛依然蒙著黑布,盡管他能憑感覺走,但他仍是緊緊握住季糖的手,讓對方帶自己走。

  他們走出閣樓后。季糖松開手,拍拍賀知夜的肩膀,笑瞇瞇道:賀先生,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猜猜是什么?

  賀知夜聽著少年溫暖的聲音,唇角微揚:猜不到啊。

  季糖沒再逗賀知夜。

  我給你準(zhǔn)備了一場新的電影發(fā)布會。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不肯跟我回家,要留在廢棄電影廳里,等待那場未結(jié)束的電影發(fā)布會。

  這一次,我來幫你結(jié)束它。我保證這一次的比許多年前的那場更加盛大。沒有火、沒有封殺、沒有死亡。

  只有我和你。

  這些話用來安慰人,或許顯得不會這么曖味。但少年的聲音像天生就會勾人,又溫又軟,聽他說話,像被一雙柔軟的唇親了無數(shù)次耳朵尖尖。

  賀知夜一愣。

  他下意識地想去尋找少年的手,再一次握住,來彌補自己看不見他的空缺。但季糖卻主動地握住他,季糖用細(xì)瘦的指尖,輕輕地在他冰冷的手心里描繪。

  我安排人在電影廳門口種了許多花。

  當(dāng)年把你砸傷的吊燈,他們會徹底清掃干凈。而且再也不會在里面放置吊燈了。

  防火設(shè)施會搞得很好。

  少年的指尖帶有暖洋洋的溫度,被他掃過的地方,哪怕是死人的手心,也像擁有了溫暖。

  季糖松開手,給了讓賀知夜徹底潰不成軍的一句話。

  其實啊,我很想讓你再看見這個世界。而且我聽你的粉絲說,你的眼睛很漂亮,比寶石更漂亮。我也想看看。

  賀知夜緊緊地攥起手,抿起唇。

  他的眼睛早就不漂亮了。血肉模糊。

  而且無論他怎么樣睜大眼睛,他都看不見。

  少年為他創(chuàng)造這么多,他卻連一點點都不能看見。甚至連少年長什么樣,他都不知道。

  他沒什么用處。

  賀知夜想要去親吻他,但始終沒有行動。許久,他只能低聲道:謝謝。

  抱歉。

  季糖揚起唇角,溫柔地摸摸對方的腦袋。

  我先去睡個午覺。

  行。

  季糖為了裝修電影廳的事,忙活一整個上午,連午飯都沒吃多少,濃濃的困意便襲來。他回到臥室,揣著果果,躺上床睡覺。

  等季糖睡熟后,本應(yīng)緊閉的門被悄悄打開。

  賀知夜憑著敏銳的五感,判斷少年進入熟睡。他才敢進來對方的房間。他看不見房間內(nèi)的擺設(shè),只有嗅到淡淡的沐浴露奶香味。

  他向房間的左邊走去。

  他記得,床在那里。

  果不其然,他碰到一個很軟的床角。

  他再往上摸一摸,摸到少年的天鵝絨被子,那塊被子似乎蓋住了少年的胸口,微微起伏著,傳來的溫度很溫暖。

  他蒼白的手猛地一顫,再往上,就是少年的臉頰了。

  賀知夜記得自己是不能碰季糖的。他死后,一直會忍不住摧毀在他眼中很美好的東西,一旦觸碰到,他就會摧毀。因此他怕傷害到季糖,一直沒有碰對方。

  他不能看見,也不能憑著自己的觸覺,去撫摸、去知道對方的模樣。

  他像被上天拋棄的孤魂。

  賀知夜的手重重地攥緊,青筋浮出,極力地在克制住自己的沖動。

  要不。

  他就碰碰。

  碰一下。

  青年松開手,伸出微微顫抖的蒼白指尖。

  不。

  他突然閃過另外一個念頭。

  他放下手,決定用唇去碰一碰。他記得當(dāng)時季糖也是用嘴巴親他的眼罩。季糖知道不能碰他,所以只能親他的眼罩了。

  乖到要命。

  賀知夜俯身,緩緩地靠近床上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會親到哪里,也許會親到臉頰、也有可能是脖子,甚至?xí)菍Ψ降拇。但無論是哪里,只要碰一碰,他都很滿足。

  青年和季糖的距離近在咫尺,他抿起唇,輕輕地俯下去

  他觸碰到一片很柔軟溫暖的地方。

  碰到了呀。

  賀知夜那顆寂靜已久的心臟似乎在狂跳,耳根滾滾地發(fā)紅,腦子一片空白。

  他一時判斷不出這到底是哪里。

  再親親?

  就再親一下下。

  最后一次。

  賀知夜一邊承諾,一邊緊緊地扶住床沿,緩緩地俯身。

  他完全察覺不到,在他剛才的動作中,季糖就已經(jīng)被吵醒。

  季糖是被碰醒的。

  他迷糊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青年放大無數(shù)倍的英俊面龐。

  賀知夜不知何時來到他房間。

  趴在他床邊。

  俯在他眼前。

  季糖猛地愣住,驚訝地睜大眼睛:

  他不清楚賀知夜對他做了什么。但從自己沾有一點小水痕的臉頰看得出,賀知夜親他了。

  而且賀知夜似乎還想再親他一次。

  青年沒有察覺到季糖醒來,兩人鼻尖觸碰,只要他再俯身,他們就可以親上。

  而且這次親到地方,不再是臉頰,而是季糖的唇。

  季糖:

  他臉紅得不成樣,整個人不知所措。要是他被親嘴巴了,他會找個地縫鉆進去。

  即使他沒有被親嘴,他也無法忘記賀知夜偷偷親自己臉的

  現(xiàn)在推開賀知夜肯定遲了。

  至于躲開

  他用余光瞥一眼枕頭邊,果果翻著軟綿綿的肚皮,在呼嚕嚕地睡覺。

  季糖手疾眼快地將果果撈過來,然后抱在懷里,擋在自己臉前。

  也就在這一瞬間,賀知夜俯下身

  親到一團貓毛。

  同時,賀知夜聽到季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那聲音很軟,像極力在掩蓋自己的害羞,還非常戲精地?fù)诫s了一些驚訝的情緒。

  哎呀,賀先生,你怎么親了兩次果果的貓臉呀?

  第74章

  哎呀,賀先生,你怎么親了兩次果果的貓臉呀?

  季糖的聲音落下后,還伴有幾聲響亮的喵喵叫,果果不知是在為自己澄清,還是因為被吵醒了感到惱怒。

  他捧起果果,用果果毛茸茸的臉擋住賀知夜的親吻。

  賀知夜的唇僅僅是碰了一下貓臉,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不對勁。他皺起眉,抬起身子。

  季糖似乎怕賀知夜發(fā)現(xiàn)真相,又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起來:賀先生,你想擼貓可以直接和我說,不應(yīng)該在果果睡覺的時候

  喵!!喵!果果拼命用爪子扒拉著季糖的胳膊,聲音帶有點怒氣。

  賀知夜愣住片刻,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點點頭:嗯。

  季糖摸摸自己剛才被賀知夜親過的地方,嘆口氣。

  應(yīng)該沒有被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