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他們只是剛好同行,不重要嗎?」
「…順手照顧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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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處理好后睡意襲來,我打了一個哈欠接著走上樓睡覺。
雖然躺椅的確比較方便,但有時候躺一個晚上就會覺得腰痠背痛,今晚似乎很是平靜,倒不如趁著難能可貴夜晚睡會樓上的床鋪。
我走上樓后嘆了口氣,直到這時候才能有機(jī)會仔細(xì)的看看房間的擺飾,每張床旁邊都配了一個三層抽屜的床頭柜,而我的柜子上擺著帶來的鏡子。
「真舒服…」我趴在床上,一邊臉頰壓著蓬松的枕頭,側(cè)著頭看了眼隔壁意識不清的陳辰誠。
應(yīng)該明天就能恢復(fù)意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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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人靜,明月懸在空中,替似要入云的山脊蓋上一層銀白色的紗衣,夜涼如水。
床頭柜上那鏡子里反射出來的世界不知何時變得混濁,一陣飄忽不定的哭聲陡然出現(xiàn),但房里四人就像是什么古怪都沒覺察到般依舊睡得安逸。
沒過多久,那哭聲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鏡子里伸出了一雙異常蒼白小手,那雙手像是從水里伸出來般正滴滴答答的滴著水。
手掌…手臂…頭…肩膀…身體
慢慢的,一個嬰兒從鏡子里鑽了出來,他緩緩將手伸到離他最近的人身上,嬰兒臉上揚(yáng)起了一個笑容。
「媽——媽——」
——。
我猛然睜開眼睛,以前一片空盪只有對面翻了個身的陳辰誠。
——啪擦
我迅速起身,看見了床頭柜跟床鋪上的水漬后皺起眉頭,轉(zhuǎn)而看向一旁鏡面碎成蜘蛛網(wǎng)的鏡。
心理頓感不妙,剛剛睡夢中忽然感覺一陣惡意接近,接著便是喉嚨被掐住的窒息感。
「是因?yàn)榇蔡娣藛帷谷粣阂饨咏疾恢!刮业吐曕麓矞?zhǔn)備找面鏡子查看自己脖子的情況,走到浴室看道鏡子時又覺得不妥,轉(zhuǎn)頭下樓。
「老伯,睡了嗎?」我站在樓梯口,對著漆黑一片的一樓問道。
「沒呢,大晚上不睡覺難不成肚子餓了?」那老伯開了燈,視線瞬間被強(qiáng)光佔(zhàn)滿,我不適的瞇起眼睛走下樓。
「您能看看我脖子有沒有什么痕跡嗎?」我走進(jìn)他的躺椅邊,稍微抬了下巴。
「怎么搞的睡到脖子上出現(xiàn)瘀青…嗯…而且這形狀還特像手掌。」他一邊摸著下巴一邊盯著我的脖子看了許久,神色有些怪異。
「手掌嗎?大概多大?」
「跟嬰兒的手掌差不多。」
聽他這話我不禁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還以為今天可以在床上好好睡一覺,覺沒睡成反倒又被事情纏上。
「你不會又招惹嬰靈了吧!顾@樣說著,我往后退一步走到躺椅上逕自躺了上去。
「您果然知道什么對不對?」我摸了摸脖頸,看著他。
「行行行,我說!刮铱粗麩o奈的表情揚(yáng)起了嘴角。
「你還記得今天早上那個任蕭蕭他媽吧,那你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嗎?」
「嗯…您說他叫阿鳳,那名字里頭應(yīng)該有個鳳吧?」我開始回想所聽到的相關(guān)內(nèi)容
「他的名字叫任王招弟,阿鳳是他自個取的!
聽見這名字我的思緒停頓了一下,招弟…招弟…原來現(xiàn)在還會有人替自己的女兒取這種名字嗎?
真是不舒服。
「他的名字跟嬰靈有什么關(guān)係?」
據(jù)說這種名字會給女孩子帶來不幸,一生的不幸,因?yàn)樗麄兊娜松繕?biāo)在出生時被就決定好了。
「他們倆的關(guān)係可大著,那些嬰靈啊是他的兒子!
「兒子們?他殺的?殺了幾個?他家里人沒有阻止他殺兒子嗎?」我皺起眉,對于這種事件發(fā)展有些驚愕,趕忙問道。
「你緩點(diǎn),問慢一點(diǎn)!鼓抢喜畤@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殺了兩個吧,兩個都是男的,好幾年前的事情了。然后他家里人早死了,哪來的人阻止他殺兒子!
「連她老公都死了?」聽到這我不禁想起今天早上在他家看到的嬰兒。
「嗯死了,聽說是他自己殺的呢?」腦袋里陡然浮現(xiàn)早上那個婦人的臉,雖說不到和藹,但屬實(shí)看不出來曾殺過人。
「死多久了?」
「三四年有了喔。」那老伯望著天花板感嘆著,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那我今天看到他懷里的嬰兒是哪來的?」我低聲喃喃道又抬起手摸著那瘀青所處的位置,摸起來倒是沒什么異樣。
那嬰兒看起來就是襁褓之年,最多也就剛出生六個月,不可能突然有一個孩子。
「什么?哪里有嬰兒?阿鳳現(xiàn)在是一個人住!
事情對不上了,我看見的嬰兒是什么?
「不,我確確實(shí)實(shí)地看到了一個活人嬰兒在他懷中。」
「哪來的?他不可能會有孩子,況且村里的成人都怕他怕得要命,怎么可能讓自家的孩子跑到他那里去呢!鼓抢喜荒樀牟豢芍眯,音量稍微提高了一點(diǎn)。
叩叩叩——
在我思考時,門突然被敲響。
我發(fā)現(xiàn)我很不喜歡聽到別人來敲招待館的門,那門被打開了。
「小北~我來了!故枪慈。
在我打理好魘鎮(zhèn)物后勾冉就說要先離開一會兒,我以為他是要回去工作。
「你怎么來了?工作應(yīng)該很多吧!刮冶晨刻梢慰戳怂谎。
「不多不多,我剛?cè)ジ愅跎暾埩颂匦輥碚夷阃娴!顾χ?br />
「我不是出來玩的!刮业闪怂谎,看向一旁的老伯再次問道。
「會不會他去偷了別人家的孩子?」勾冉坐到我旁邊,看見我脖子上明顯的掌印后沒有言語。
「最近沒聽見類似的東西,估計(jì)不是,要真是這樣村子里一定有些間言間語!
「嗯…還是暫且先不要管?可是來勒我脖子是什么用意!
「是魂魄嗎?是的話我?guī)湍愎椿厝ゲ痪秃昧?」坐在一旁的勾冉突然說話,老伯將視線挪到他身上,眼神有些奇怪。
「小兔崽子,這個人到底是誰?」
「喔他…!刮铱戳斯慈揭谎郏恢涝撛趺椿卮,而他對上我的視線似乎讀懂了,朝著老伯伸出手。
「你好,我是勾冉,目前在地府任職已976年,職稱為拘魂鬼,職務(wù)內(nèi)容與黑白無常相似。」
老伯一愣,下意識地握上了勾冉的手,兩人看來無比和平。
「什么?他…?」等到松開手后老伯才回過神,他的表情看起來多采多姿但大部分是錯愕,我無奈地扶額,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勾的走他嗎?剛剛碰到了一隻嬰靈!刮页痘卣},看著勾冉問道。
「當(dāng)然勾的走,我們都共識668年了,你難道還不了解我的能力嗎?」我看著勾冉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莫名想罵人,但又不知道該罵些什么。
「你會在這里待多久?我想把你送回去了!刮胰嗔巳嗵栄,有些頭痛。
「當(dāng)然是待到你把要做的事做完后再帶你回地府囉!顾Φ煤荛_心。
一旁的老伯看著我們的對話內(nèi)容皺起了眉頭,視線在我跟勾冉身上來回游移,最終問出了一句。
「小兔崽子那你是誰?」
「您現(xiàn)在不需要知道,所以不需要聽某些人亂講話!乖捖洌业闪斯慈揭谎,一旁的老伯發(fā)出嘖一聲。
氣氛并沒有因?yàn)閶腱`的關(guān)係變得緊張反倒顯得一片祥和,我打了個哈欠正想睡覺,脖子驀然一緊!
我睜大眼雙手撫上脖頸,有手印的地方似乎正在發(fā)熱,以及產(chǎn)生莫名的窒息感。
「這東西在做什么?」勾冉盯著我的脖子看,語氣不悅道。
我眉頭蹙起,抬手在空中畫了咒后直接壓在脖子上,窒息感減緩了一些,手印卻沒有淡去。
「咳咳…看來他不打算讓我做旁觀者!刮仪攘藥紫拢钡胶粑樅笳f道。
是因?yàn)槟菚r候聽見他的哭聲嗎?窒息感突然消失,我以為是鎮(zhèn)邪符的作用。
「那個手印在移動!」老伯突然驚愕道。
聽到這話我一陣惡寒,垂眸竟看到那個手印已經(jīng)移到鎖骨的位置,甚至還在往下移。
「我剛剛明明已經(jīng)畫鎮(zhèn)邪符了?」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已經(jīng)移到t恤下的手印。
「鎮(zhèn)邪符的作用是什么?」勾冉這樣問我。
「鎮(zhèn)壓抱持著惡意的靈體!刮因嚾幌氲铰┒矗又。
「他現(xiàn)在對我沒有惡意?」
「你要不要去看一下那個手印挪到哪里了?」勾冉抬手指著一旁的廁所,我點(diǎn)頭起身。
廁所里冷色燈光打在腹部,那里有一個特別突兀的淡紅色的手印,他停在那沒有再往下移動,我看著那個位置起了雞皮疙瘩。
「他要我把他生下來?」我猛的打開廁所門迅速走回勾冉身邊問道。
「我覺得有這種可能!
「但我沒有懷孕,根本不會生出有血有肉的胎兒!
「他會讓你懷上的,既然他想得到這種方法,就會讓自己成功!
「這樣還對我沒有惡意?」
我捏了捏拳頭,骨骼發(fā)出喀啦喀啦的聲音,心里像被裹上好幾層濕黏的紙張又堵又噁心,勾冉拍拍我示意坐下。
「事情的過程很奇怪,為什么會多一個孩子?為什么嬰靈找上的是我?」
「單單嬰靈絕對不可能會有這么高的智商!拐f到這我突然想到那個小女孩兒。
「我下山回來的那個晚上也在搗亂,請問那是他們老祖宗留下來的宗旨嗎?事事都要跟我對著干?」
原本預(yù)估從墓里回來以后再三天內(nèi)應(yīng)該可以找齊線索,現(xiàn)在三天都過去了,我還是只有那一張照片,而現(xiàn)在還得應(yīng)付突如其來的嬰靈。
好煩人…乾脆….
「小北!构慈酵蝗缓傲宋乙宦暎姨ы鴮ι纤难凵,側(cè)頭又看了有點(diǎn)愣住的老伯一眼。
眼底驀然暈染開的紅光被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