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打開的時候,屋子里的光,照射在了我的臉上。
雖然屋子里的光,并不是特別的強,但我還是下意識的低了一下頭,讓自己的眼睛稍稍有所適應(yīng)。
“鬼哥,我就不打擾您啦!”
那個為我打開屋門的人影,說著話,已經(jīng)退到了黑暗之中。
屋子的上面,有一盞燈。
被金屬網(wǎng)鑲嵌在石板頂上的那盞燈,發(fā)出一陣陣橘黃色的光,像極了礦洞里的照明燈。
那盞燈的下面,是一張單人床,白色的床單上面,躺著一個身上纏滿繃帶的人。
看了一眼,那個渾身纏著繃帶的男人,我輕輕的關(guān)上門,走到了他的身旁。
男人身上的繃帶,還在不時的滲出血來,看得出來,他受的傷一定不輕。
“他們沒有給你處理頭上的傷口嗎?”我看到男人的頭上,并沒有用繃帶包扎,有些好奇的問著。
“是我不讓他們包扎的。”男人躺在那里,眨動著眼睛,看向我。
男人的回答讓我有些意外,但是更讓我意外的,是他居然如此的清醒。
一般來說,當(dāng)一個人飽受折磨的時候,他一定會消耗很大的精力,而這足以讓他意識喪失,處于昏迷的狀態(tài)。
照眼前看來,這個男人渾身都纏滿了繃帶,而且不時還有鮮血滲出來,他的身體應(yīng)該也經(jīng)受了一番折騰。
但他的意識,卻還能保持如此的清醒,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難道,被繃帶包裹下的身體,和我想象的并不一樣?
可是,莫爾小姐對我說過,我要見的這個人,他很有可能活不過今晚。
這難道,是一個局?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也只能說,莫爾小姐低估了我的智商,也高估了我眼前這個男人的演技。
懷著對男人的不信任,我笑了笑,對他說道:“兄弟,聽說你想見我?”
“是的!我希望你回去見一個人,幫我捎一句話!”男人沖我笑了笑,盡管他笑起來的樣子,看著讓人很是不舒服,但他還是很真誠的笑著。
“見一個人?誰?”我問道。
“李懷!”男人回答。
“我和李懷雖然有點兒交情,但是呢!交情也沒有你想象的那么深!蔽叶抵ψ樱湍腥苏f著話。
男人對我的回答,似乎一點兒都沒有意外,他依舊沖我笑著,輕聲的說道:“你告訴李懷,我沒有幫他照顧好你,但是我找到了王哥想要的東西。”
“誰?你說誰想要的東西?”我看著男人的眼睛,疑惑的問著。
“王哥,你也見過的!”男人依舊保持著微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男人口中的王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yīng)該說的是王參謀。
雖然他的話,像是在提醒我,他是王參謀的人,但是他這副反常的樣子,還是讓我不敢相信他。
要知道,莫爾小姐可是甸國情報機關(guān)的最高長官,我相信,她既然能夠懷疑我的身份,就必然是對我做過一番調(diào)查。
關(guān)于李懷,她也一定會有所了解。
那么關(guān)于王參謀,我想她也不會不知情。
想到這里,我連忙收起緊張的神情,打量著床上的男人,對他說道:“你說的,不會是土城開火鍋店的那個王哥吧!”
聽到我的話,男人愣了一下,他看著我的眼睛,沒有接我的話,也沒有提出什么疑問。
見男人沒有再說話,我笑了笑,對他說道:“你能知道我在土城混過一段時間,也是不簡單!說吧,莫爾小姐想讓你做什么?”
“阿鬼,我想,你誤會啦!”男人輕聲說道。
“誤會?哈哈!”我看著男人,笑著說道。
“我知道,你和我第一次見面,對我并不信任,我其實,也是沒有了別的辦法,才會想到讓莫爾小姐找你過來,按說,我這是違反了紀(jì)律的,但是這個情況十分重要,我必須讓王哥知道!”男人聲音低沉的說著。
盡管男人說話的聲音很是低沉,但是他的臉上,卻始終保持著微笑。
這讓人看著,總是覺得古怪。
“兄弟,你能不能嚴肅點兒,至少你也應(yīng)該尊重我一下,你在說這種重要事情的時候,臉上一直笑嘻嘻的,很容易讓我出戲的!”我嘲諷著眼前的男人,隨手從口袋里掏出香煙,沖他問道:“要不要來一支?免得你一會兒笑場,讓莫爾小姐知道了,回去教訓(xùn)你!”
“對不起,是我沒有解釋清楚。”男人躺在那里,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但是說話的語氣,卻當(dāng)真是充滿了歉意。
我點燃一支煙,塞到男人的嘴里,笑著說道:“沒關(guān)系,不用解釋,我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莫爾小姐和我的關(guān)系也很好,我一會兒幫你在她面前求下情,或許你可以逃過她的責(zé)罰!
把點燃的香煙,塞在男人嘴里的時候,我故意往外抽出了一些,只有一小截過濾嘴,留在男人的嘴唇間。
之所以這么做,我就是想看看,如果香煙不小心掉落下來,男人會不會慌亂的起身,來逃避煙頭的炙烤。
也是為了揭穿,眼前這個男人和莫爾小姐,為我所布下的這個局。
“阿鬼,我真的是王哥的人!你要相信我!”男人有些著急的說著。
男人說話的時候,香煙從他的嘴里滑落下來,煙頭貼著他的臉頰繼續(xù)燃燒著。
正準(zhǔn)備嘲笑男人演技拙劣的我,看到他臉上的皮膚,被燒紅的煙頭灼傷,但是依然保持著微笑,我嘲諷他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豆大的汗水,從男人的額頭冒出,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下來。
被煙頭燙過的人,應(yīng)該都清楚,這樣的疼痛有多讓人難以承受。
但是,他的臉上,居然還保持著微笑。
“你的臉?”我伸出手,拿掉了他臉上的香煙,扔在地上,用腳使勁的踩滅。
“那些狗日的,給我注射了一種針劑,不管受到什么樣的折磨,不管有多疼,我都會保持微笑,我親眼看著他們,把我腿上的肉削掉,親眼看著他們打斷我的每一根骨頭,但是我卻死不了,也憤怒不起來!”男人咬牙對我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