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時候,水姐開著那輛吉普車來到了三哥的住處,看得出來她并沒有睡好,眼中的血絲很多,臉上的神情也很是憔悴。
只穿著迷彩背心的水姐,毫不掩飾腰間掛著的手槍,大大咧咧的就走進(jìn)了院子。
“三哥呢?”水姐掃了一圈院子,看著我問道。
“三哥說是采草藥去了,他說,如果你回來的時候,他還沒有回來,我們不用等他!蔽覍λ阏f著。
聽我這么一說,水姐眉頭微皺,疑惑的問道:“三哥自己去了?這活兒不都是二狗在做嗎?”
“我也不知道啊!蔽已b傻的回道。
“阿鬼,你不會是和三哥。。!痹捳f到一半,水姐似乎看出了什么,笑了笑,接著說道:“你是不是把三哥想成那個了?”
“水姐,咱們換個話題好嗎?”我有些尷尬的說道。
“哦,怎么樣,能和我回百樂門嗎?紅姐的意思,讓你在百樂門那邊養(yǎng)傷,正好避一避風(fēng)頭!彼銓ξ艺f道。
“能!咱們什么時候走?”我連忙回道。
“吃過午飯吧,我昨天一晚上沒有合眼,在這里睡一覺,然后吃點(diǎn)東西再回去,二狗的手藝還是不錯的!我都有些饞了!彼阏f著話,就向我的房間走去。
其實(shí)我所住的房間,之前就是水姐養(yǎng)傷的地方,而且院子里,除了三哥和二狗的房間之外,也就只有這一間房子空著,所以水姐也只能去我住的房間休息。
等我和她一起進(jìn)了房間,水姐便笑著關(guān)上了門,拉著我一起坐到了床上。
像一條水蛇一樣纏在我的身上,水姐幽怨的說道:“阿鬼,昨晚我可是幫你解決了大麻煩啊,你回頭怎么謝我?”
“大麻煩?”我疑惑的看著她。
“昨晚我把駱駝和山魈,還有那個警察,一起送到了甸國那邊,龍哥已經(jīng)安排人手,把他們的尸體接走了。”水姐說道。
“是嗎?龍哥沒有懷疑什么嗎?”我問道。
“懷疑啊,但是人都死了,死無對證的,他能說什么,而且你也受傷了,還在三哥這里住著呢,龍哥就算是懷疑,也說不出來什么的。”水姐解釋道。
“三哥和龍哥認(rèn)識的嗎?”我好奇的問。
“當(dāng)然了,在這一片兒吃江湖飯的,有幾個不知道三哥的,只不過能和三哥攀上交情的,確實(shí)沒有幾個。”說到這里,水姐又接著說道:“三哥這個人性子比較怪,但是技術(shù)沒得說,所以想和他做朋友的人,都只能給他面子,哈哈!”
“看來三哥也是不簡單啊!”我想起昨晚二狗唱歌的事情,不由得感慨到。
抱著我的水姐,眨巴著眼睛,又問道:“阿鬼,紅姐說,讓我小心看著你,別出了事兒!
“你不是說,龍哥那邊已經(jīng)說清楚了嗎?”我問道。
“不是,是你,紅姐讓我看著你。”水姐看著我的眼睛,說道。
“看著我什么?”我故意裝傻問道。
“紅姐說,山魈死的不明不白,那個警察的女人和你又說不清楚,她擔(dān)心,你是為了那個叫楊麗的女人,才對山魈動的手。”水姐說道。
“額。!蔽铱粗愕难劬,一副無言以對的樣子。
“阿鬼,我知道你沒忘了那個女人,你告訴我,是不是因?yàn)槟莻女人,你想救那個警察來著?”水姐坐起身子,看著我問道。
“嗯!蔽尹c(diǎn)頭答應(yīng)完,又接著說:“而且我也確實(shí)想宰了山魈,不管是為你還是為了六哥,我都不能讓他這么舒服的活下去!
“死瘸子的仇也算是報(bào)了,駱駝也死了,山魈也死了,那個警察也死了,你以后打算怎么辦?”水姐問道。
“什么怎么辦?”我疑惑的問她。
“算了,問你也是白問。”水姐白了我一眼,然后躺在了床上。
看著背對著我躺在床上的水姐,我還真想不明白,她剛才問我的那番話是什么意思。
原本以為,紅姐讓她看著我,是對我的身份有了疑心。
可現(xiàn)在看來,紅姐和她對我的懷疑,還僅僅是和楊麗有關(guān),并沒有其他的猜測。
這倒是讓我放心不少。
回百樂門養(yǎng)傷是必然的,不管土城的警方,對蔣軍被綁架的事情,調(diào)查到了什么地步,我現(xiàn)在回去土城,也不會有什么好的結(jié)果。
臥底警員被綁架,這絕對不是什么小事,如果土城警方不能查個水落石出,我相信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而且我本身,也想回百樂門一趟。
我要去找老槍,問問他到底收到我留下的暗號沒有,為什么蔣軍的事情,他沒有通知到土城警方,甚至連我涉險這樣的消息,也沒有得到他的回應(yīng)。
此時的我,心里依然沒有走出那個陰影,依然在自責(zé)中煎熬著。
雖說人死如燈滅,但是蔣軍的尸體,就這么被送到了甸國,結(jié)果一定會讓人不舒服。
我不敢去想象,那些喪心病狂的毒販,會怎么對待蔣軍的尸體,更不敢想象,這樣的結(jié)果,會對楊麗造成什么樣的傷害。
華夏和甸國的邊境線上,警察和毒販的戰(zhàn)斗,一直都沒有停歇過,而且雙方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一直都是出于見面必殺的狀態(tài)。
我相信,那些毒販一定會用蔣軍的尸體做文章,一定會以此來羞辱華夏的警察,已達(dá)到他們變態(tài)的目的。
可是,盡管我知道這一切會發(fā)生,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去做些什么,或者是阻止什么,我只能坐在這里,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
院子里的二狗忙碌著,臉上依舊掛著親和的微笑,我坐在屋子里,聽著身旁的水姐發(fā)出鼾聲,恍惚之間,居然有種想要逃避這一切的感覺。
午飯很是豐盛,我不知道二狗從哪里抓到的兔子,居然又搞了滿滿一大盆的兔肉,睡醒的水姐狼吞虎咽的吃著,我卻沒有一點(diǎn)兒胃口,滿腦子都是蔣軍臨死前的樣子。
吃過午飯,水姐給二狗丟下了幾根金條之后,我們便開著車回到了銅寨。
進(jìn)入銅寨的時候,我留意了一下老槍的那個鋪?zhàn),卻發(fā)現(xiàn)鋪?zhàn)拥拇箝T緊閉,像是很久都沒有人打開過的樣子,但是門前的那塊磚頭,卻已經(jīng)又被人放回了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