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我和二狗一起吃的。
燉兔肉,白米飯,還有一鍋我說不上來的青菜,總之這頓晚飯很是豐富,二狗做飯的手藝也是沒得說。
說過要去采摘草藥的三哥,從我的屋子出去之后,就直接離開了村子,這倒是讓我很意外。
不過三哥不在的時候,我的心情還是很好的,畢竟面對一個變態(tài)的感覺,很難讓人感到喜悅。
二狗不怎么愛說話,但是他很愛笑,不管干什么的時候,臉上都掛著一副微笑的樣子。
吃過晚飯之后,二狗開始收拾碗筷,我因為有傷在身,只能坐在那里看著他做事。
把碗筷收拾好的二狗,居然給我搬來了一把躺椅,沖著我一陣的傻笑,好半天我才明白,他是讓我躺在椅子上。
椅子擺放在院子的正當中,我躺在那里,正好可以看到頭頂?shù)男切恰?br />
因為沒有什么重工業(yè)在附近,所以這里的夜晚,還是可以看到很多星星的,而且我發(fā)現(xiàn),這里的月亮居然特別的亮。
夜晚的微風很涼,但是卻能讓人頭腦很是清醒,這也難怪很多人喜歡躲在山里。
“給你吃。”二狗拿著一個洗好的水果,笑呵呵的遞給我。
這邊是亞熱帶地區(qū),水果的個頭和口感,都要比內地好上很多,但是因為交通的緣故,所以內地的人想要吃到這里的水果,也不是一件什么容易的事兒。
接過二狗給我的水果,我放在嘴邊使勁咬了一口,甜滋滋的汁水很是清爽。
“正好去去嘴里的油膩!”我得意的說著。
二狗搬了把椅子,坐在我的身邊,笑呵呵的看著我吃水果,等我吃的差不多了,才說道:“講個故事。”
“講什么故事?”我疑惑的問。
“三爺講故事給我,每天!倍沸χf。
“哦?三哥還會給你講故事?”我意外的問。
怪不得二狗吃完飯,又是搬椅子,又是給我洗水果的,敢情這些都是他日常伺候三哥的套路。
想來,應該是每晚這個時候,三哥都會躺在這里,給二狗講上一些故事,打發(fā)這無聊的時光。
摸了一下干癟的口袋,我對二狗說道:“三哥的煙在哪兒放著?”
“我去拿!”二狗站起身,轉頭就跑進了三哥的屋子。
不一會兒的功夫,二狗就拿著一包沒開封的香煙,從三哥的屋子里跑了出來,樂呵呵的遞到了我的手中。
一邊拆著香煙包裝,我一邊問道:“二狗,想聽什么故事?”
“噌”
我的話剛說完,坐在一旁凳子上的二狗,便猛的站起了身。
不等我反應過來,二狗已經(jīng)走到我的面前,表情嚴肅的看著我,雙手在胸前握拳站定。
被驚呆了的我,看著二狗突然的變化,一時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二狗,你咋了?”我小聲的問。
表情嚴肅的二狗,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清了清嗓子,便開口唱到: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
“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zhàn)云!
“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棄我昔時筆,著我戰(zhàn)時衿,一呼同志逾十萬,高唱戰(zhàn)歌齊從軍。。!
坐在躺椅上的我,被二狗的歌聲驚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雖然二狗的調子是不是在跑,很多歌詞的發(fā)聲也有問題,但是這并不影響,這首歌帶給我的震撼。
“你怎么會這首歌的?”一臉驚訝的我,從躺椅上起身,拉著二狗的肩膀,問道。
看了一眼我臉上的表情,二狗笑呵呵的說:“三爺教的!
“三哥教你唱這首歌的?”我更加的驚訝。
也許二狗并不知道這首歌的來歷,但是我心里可是很清楚的,而且我也知道,這首歌盡管很少會有人唱,但是背后卻有著什么樣的意義。
“講故事,唱歌,三爺教我的!”二狗一臉的開心,對我說著。
“難道三哥是遠征軍的后裔?”我在心里暗自猜測著。
從三哥的年歲上來看,他雖然步入中年,但是和那個遙遠的年代,還是有著一些距離的,所以最好的解釋就是,三哥的父輩應該是遠征軍。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也不會教給二狗這首歌,更不會讓二狗這么嚴肅的演繹。
“鬼,講故事。”唱完歌的二狗,眼巴巴的看著我。
“額。。!
二狗的請求,讓我有些為難。
本以為二狗要我講的,是一些糊弄人的故事,卻沒有想到,三哥每晚給他講的,都是關于遠征軍的事情。
這我可從哪兒說起?
但是面對二狗熱情的目光,我又不好意思掃興,只能硬著頭皮坐回到躺椅上,搜腸刮肚的開始和他說著,我所知道的那些事情。
盡管我講的很亂,但是二狗聽的卻很是認真,也許是因為他的智商問題,所以對故事并不挑剔,這才讓我這個拙劣的講述者,沒有感到太多的壓力。
故事,總是會有一個結尾的,但是這個故事的結尾,卻一直沒有辦法結束。
夜,漸漸深了,聽故事的二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爬在我身邊睡著了,鼾聲不響,卻也是香甜。
我輕輕的推了他幾下,小聲的說道:“二狗,回去睡吧,不早了!
“哦。”二狗瞇著眼睛,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起身就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等我從躺椅上站起身,二狗的房間里,又傳來了一陣陣的鼾聲。
智商不高,決定了二狗的煩惱很少,也注定了他的一生,是比我們很多人快樂的。
捂著肚子上的傷口,我苦笑著轉身,向我的房間走去,腦子里卻在想著,關于三哥的事情。
如果三哥真的是遠征軍后裔,那么他為什么不回內地呢?
他,又是怎么和紅姐認識的呢?
從他對紅姐的稱呼上來看,應該和紅姐的關系很不一般,而且對紅姐的事情,知道的應該也不少。
那么他和紅姐,還有龍哥、豹哥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呢?
或者說,他在這個組織里,又扮演著什么角色?
越是這樣想著,我越是對三哥有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