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奮掛了電話,翻身下床,在衣柜里取出平日里穿的衣服,套上。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董三寸走的時候沒有鎖門。
秦奮試著推了一下門,果真沒鎖!“吱呀”一聲便開了。
他躡手躡腳地跨過門檻,繞開長廊的燈,小心翼翼的朝大門走去,只是這必經(jīng)之路有董三寸的房間。
燈已經(jīng)熄了,看樣子是睡了。
他整個人蹲在地上,就像吃雞里趴在草叢陰人一樣全程匍匐前進(jìn),還不敢右手用力,一個窗臺不過一米多寬,愣是爬了他快4分鐘的時間。
好不容易爬過房間門,忽然聽見屋里有幾聲咳嗽,秦奮的心臟都停止跳動了,屏住呼吸聽了好一會兒,確定屋里沒動靜了,這才接著往前走。
院子的大門一定是鎖著的,平日里董三寸必鎖門。
秦奮在墻邊看了半天,這爬山虎把墻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隱約還能聽見蛐蛐的叫聲,看上去就很滑。
他把董三寸擱在長廊底下的貴妃椅拖了過去墊在腳底上,原本這高度雙手撐一下也能過去,奈何秦奮這右手不敢使勁,怕就在這給折騰沒了,所以全靠左手獨(dú)自輸出。
秦奮爬了兩三次,都以滑倒為結(jié)果,把他給折騰累了,又怕弄出動靜來,只好躺在貴妃椅上休息了好一會兒。
巷子外面?zhèn)鱽砥嚨囊媛,秦奮琢磨著應(yīng)該是高飛要到了,一鼓作氣,再次從椅子上墊起來往外撐。
連扯帶拽,把董三寸種在墻上的爬山虎都扯斷了大半,這才翻到了頂上。
“秦哥你干嘛呢?”高飛聲音從底下傳來。
秦奮正跟這爬山虎較勁兒呢,沒搭理他,不耐煩道:“沒看見我準(zhǔn)備翻墻嗎?”
爬山虎就纏在他的腳上,十分阻礙他的行動。
“放著門不走,為什么要爬墻呢?”高飛又問。
秦奮再次抬起頭來,這才發(fā)現(xiàn)高飛就站在院子里,墻底下看著他。
“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
“門沒鎖啊!”高飛指著右手邊的大門說道。
秦奮抬頭看過去,平日里緊鎖著大門,今天就這么輕而易舉地敞開了。
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騎在了墻上,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最后還是高飛在下面接著他才跳了下來。
秦奮穿過大門時,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老頭平時很仔細(xì)的鎖門,這事絕對不可能了,今天怎么沒鎖門呢?
他正想生手把門關(guān)上,忽然看見老頭屋里的燈亮了。
秦奮心里嚇得直哆嗦,連忙竄上車招呼著高飛,快開車。
就在汽車飛快駛出巷子,引擎身漸行漸遠(yuǎn)后,董三寸打開了房間的門,腳上依舊穿著那雙木屐,身上的衣服卻很工整,不是平日里睡覺穿著的。
“但愿你不要后悔!倍玳L嘆了一口氣。
高飛的車駛出巷子口,把坐在超市外面的穆甜甜一并接上了。
“你怎么在這等著?”秦奮問道。
“進(jìn)去怕不方便,就在外面等!蹦教鹛鸬呐d致不大,聲音聽起來也啞啞的。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秦奮忍不住問道。
他這一問,高飛忽然腳下發(fā)力,車子竄的飛快,一路竄到了馬路邊上。
“上午的比賽就打得很懸,岳陽幾乎就是在全程陪跑跟個人機(jī)沒什么兩樣,開局三分鐘就被淘汰了。幸虧王海和阿濤穩(wěn)得住,這才勉強(qiáng)拿下第2名!备唢w沉聲道。
“我原先以為他是因為你出事了,所以心不在焉,也沒想跟他多計較,下午吃了飯回酒店叫他們一塊兒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岳陽拖著行李箱下來了!
“問他去哪兒,都要去參加天才計劃,那邊已經(jīng)給他寄了邀請函。”
高飛的車子停在路邊,窗戶半開著,三亞的夜晚雖然不算燥,空氣里時常伴隨著海水的咸腥味兒,路燈打在高飛的半張側(cè)臉上,秦奮這才注意到他眼角還有淤青。
“你們還打架了?”
“那小子不揍死他才奇了怪了!說跳槽就跳槽,一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都沒有,難道我們虧待過他嗎?”高飛恨恨道。
一聽到是天才計劃秦奮的心理就平靜了很多,這的確比跟著他慢慢打全國賽來要快。
之前姜念就說過,天才計劃還剩了一個人。
那又怎么會找上岳陽呢?
“王海和阿濤在哪兒?”秦奮問道。
“在酒店!
車子開回酒店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酒店外的噴泉無精打采的噴著水,值班的保安也昏昏欲睡,掃了一眼車牌,便打著哈欠把人放了進(jìn)去。
秦奮的電梯剛一打開,就看見蹲在長廊吸煙處的王海。
他背對著眾人,但面前的煙頭已經(jīng)積了很多,整個人被罩在煙霧繚繞里,單薄的背影看起來像是背著家長抽煙的不良少年。
“王海!鼻貖^率先走出電梯叫了他一聲。
一路走到王海邊上,這才看見,靠著酒店門口,阿濤也在。
他沒抽煙,但臉上很精彩,高飛的眼角只是有點(diǎn)淤青,阿濤的嘴角都是腫著的。
秦奮的心里忽然就沒那么生氣了。
“你們這是何必呢?”秦奮盯著阿濤臉上的傷口,哭笑不得道。
“沒想到最后你還是回來了!卑。
“其實我們都還好,你沒看見胡天寶那慘樣!备唢w撓著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秦奮在酒店的醫(yī)務(wù)室里看到了胡天寶的慘樣,完全腫得跟豬頭一樣,看著自家人的受傷程度,岳陽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強(qiáng)的戰(zhàn)斗力?
“人家一個人把你們?nèi)齻揍成這樣,你們好意思嗎?”秦奮上前戳一下胡天寶那腫著的嘴角,疼得對方跟殺豬一般慘叫。
“阿濤臉上的是岳陽打的,我臉上是高飛打的!焙鞂毼馈
“你打他干什么?”
高飛飛快地瞥了一眼胡天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是誤傷,當(dāng)時怒火上頭,沖上去打人,胡天寶出來攔著我,我沒看清就把他一塊打了。”
胡天寶好歹也是曾經(jīng)的街頭惡霸,被人打得跟豬頭三一樣,實在滑稽。
想著還有這么多人在為自己拼命,秦奮心里緩和了很多,安慰著大家回到房間,他留在了王海的房間里。
“我有事想問你!鼻貖^靠在房間的門上,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