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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考慮這些是沒用處的。

  我要時時刻刻聽見他活著,聽著他說話的聲音,做事的聲音,我才能好好維持正常。

  雖然正常人是不會做這種事的,但是正常人是不會對一個人戴著耳釘與否指手畫腳的。

  如果有人對別人的裝束指指點點,尤其是那個東西小到幾乎如同一粒米,他還是覺得有問題,那么有問題的是他自己。

  我依然很正常。

  今天又是非常正常的一天呢。

  “這是什么?”

  “我的朋友!

  我把手機收起來。

  “你過來有什么事嗎?”

  我看向我的下屬。

  “不好意思,因為打電話沒有人接,所以特意找過來了。這是要交給您的文件。”

  下屬把東西遞給我。

  我讓他把東西放在桌上,他很聽話。

  我讓他現(xiàn)在就離開,他也轉(zhuǎn)身出去了。

  不過他走之前對我說:“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你指什么?不經(jīng)我的允許找到我的住處,還是偷窺我的手機屏幕內(nèi)容?又或者誰叫你對上司的私人生活指手畫腳?”

  我拿起文件看他。

  他笑了一下,關(guān)上門走了。

  我覺得有點兒奇怪,但一時沒察覺出來究竟哪里不對。

  我突然想去見我的朋友。

  但他還沒有找我,我不能去找他。

  可是想見自己的朋友并不是不正常的人會做的事。

  我在屋子里走來走去。

  我認為這都是文件的錯。

  我把文件丟在地上,再把它們撿起來。

  我勉強坐在桌前處理了文件,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我是有些不耐煩的,我不想接,可是我看了一眼,我發(fā)現(xiàn)這電話是我的朋友打來的。

  我認為我還是有必要接一下這個電話。

  我拿起了電話并且接通了,可是對面沒有說話,好一陣的沉默之后,我?guī)缀鯌岩蓪γ鏇]有人,但是我從里面聽見了風的聲音。

  “你的耳釘不太好看,下次換一個吧。”

  我的朋友用很輕的聲音在電話里對我說。

  他說話的時候,電話里的背景音更加強大了,就像是一縷微風突然變成了狂風,往我的耳朵里沖了過來。

  我有些擔心他的安危。

  “我會換的。你喜歡什么樣的?大一點兒的,方形的,圓形的,或者像一個星星的。五顏六色的。我都有,你要過來看嗎?你現(xiàn)在在哪兒?”

  我問他。

  他又沉默了一段時間才對我說:“我……在酒店的天臺上!

  “你到那么高的地方去做什么?而且我記得這里的天臺門是上鎖的呀。你有鑰匙嗎?現(xiàn)在能下來嗎?或者我上去找你,怎么樣?”

  我拿著手機問他。

  同時我打開了監(jiān)控錄像。

  我發(fā)現(xiàn)攝像頭確實被放在了一個很高的地方,就是位置不太對。

  難道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嗎?

  那他現(xiàn)在是裝作不知道還是想要試探我呢?

  我突然覺得他要是平鋪直敘或許我會好受一點兒,因為那樣我會知道應該說什么。

  現(xiàn)在這樣我就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了。

  不管是醫(yī)生還是老師,都沒教過我這個呀。

  “那你現(xiàn)在來找我吧。”

  他給我發(fā)了一個定位。

  電話被掛斷了。

  我又打了過去,他接通了。

  “拜托等一下嘛,我現(xiàn)在就上去,但是你不要掛電話,好不好?”

  我問他。

  他沉默了好半天,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可奈何。

  “隨便你好了!

  他用那種無可奈何的聲音對我說。

  我揉了揉鼻子開門出去。

  每一次聽見他用那種聲音說話,我就有點想做什么。

  雖然我也不知道做什么更好,但我的耳朵會覺得有點奇怪,我又揉了耳朵,耳朵里像有一只小蟲子在往我的腦子里爬。

  我用最快的速度沖到了我所知道的天臺,我以為會在這里看見他,可是他并不在這里。

  “你現(xiàn)在在哪里呢?”

  我從地上撿起了我送給他的禮物,那是一顆小小的寶石一樣的東西,可以掛在胸前,放在口袋里,或者粘在頭上,如果他不介意。

  這個東西里面是一個針孔攝像頭,保證我能隨時知道他在做什么,同時保證我不會看見他沒穿衣服的樣子,因為這東西是藏在衣服里的。

  如果他脫掉衣服,這東西是不會看見他的。

  理論上說是這樣的,不過,有時候會有些意外。

  但我要說明一下,我對他洗澡的樣子沒有興趣。因為我知道他會不高興的。我不想做任何讓他不高興的事,除非他要趕我走。

  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果然已經(jīng)知道了嗎?

  我把東西揣進我的口袋里,問他究竟在哪里。

  “我就在你身邊。如果你跳下來就會看見我。我有想過要這么說!

  我的朋友回答我。

  “那你想讓我現(xiàn)在跳下來找你嗎?我不介意現(xiàn)在就跳。我真的很想見你,拜托了,讓我見你吧。”

  我對他說。

  “你那邊的風很大,你已經(jīng)在邊緣了嗎?”

  我的朋友用一種像海風一樣,又咸又淡的語氣問我。

  我把耳朵緊貼在電話的聽筒上,用舌尖舔了舔唇珠,可這并不能緩解我的糟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