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訓(xùn)得灰頭土臉的靳父瞄了她兩眼,小心翼翼囁嚅道:那,那誰上個月著急忙慌重新裝修房子,還去金店打了對兩斤的金鐲子
靳母的瞪視讓靳父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終于收了聲。
雖然心里對靳母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行為很不服氣,但以往的經(jīng)歷告訴靳父千萬不要和自己媳婦兒犯軸,不然哭的只有自己!這都是血的教訓(xùn)。
想到這兒,他清了清嗓子,用最嘹亮的聲音說著最慫的話:咳,這顏色確實太隆重了,還是老婆想得周到,我這就去換套衣服
等等。
誰知靳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他瞬間眼睛一亮:
難道媳婦兒只是口嫌體正直?其實覺得自己這套衣服相當(dāng)合適且體現(xiàn)自己的英俊與帥氣?
你剛剛聲音太響嚇我一跳,茶都倒地上了,靳母眼皮一掀,往地上那灘因為水汽蒸發(fā)而顯得愈發(fā)明顯的粉色茶漬瞥了一眼,趕緊拿拖把來拖一下。
*
四人到的時候時間不算早也不算晚,正好下午三點。
奚年準(zhǔn)備推門下車,剛剛在路上還不覺得,現(xiàn)在才感到一些遲來的緊張和一緊張就會冒出來的無端顧慮。
自己今天的穿著還合適得當(dāng)吧?本來想穿隊服的,結(jié)果靳朝非要自己和他穿情侶裝會不會太招搖了?
這段時間黑白顛倒的厲害,早上照鏡子的時候黑眼圈都快掛到顴骨上了,而且臉色也不大好看
會不會上次靳母讓他和靳朝一起來過中秋只是客套的寒暄嘶,自己怎么早沒想到這點?
靳朝眼看著面前的人手扒著車門就開始發(fā)呆,不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湊近好奇道:年年,你怎么還不下車?想什么呢?
奚年扒著門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語氣是難得的心虛:那什么,要不要不你還是自己下去吧,阿姨叔叔要是問起來,就,就說我沒來
話音還沒落下,奚年就感覺到一抹溫暖落在了自己有些發(fā)涼的后脖頸上,溫暖干燥的掌心熟練地在后脖頸上揉動了兩下,讓他下意識舒服得瞇了瞇眼睛,就像被順了毛的大型貓科動物。
又胡思亂想了是吧?
我爸媽是真心希望你能回來過中秋節(jié)的。
雖然靳朝的腦回路在大部分無關(guān)緊要的時候都顯得很清奇,但每次到了關(guān)鍵時候都會鬼上身般地靈光一閃尤其是在和奚年相關(guān)的事上,靈光一閃的可能性無限高。
奚年沒想到靳朝居然能從自己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里聽出這個意思,心里不由有些開心,也有點感動,心說:靳朝平時看著好像腦子里只有黃色廢料,但其實心思還是很細(xì)膩的
于是下一秒,他就感到心思細(xì)膩的某人剛剛那只揉著他后脖頸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用一種極有暗示意味的手法不斷向下滑,在他的腰間不輕不重地捏了兩把,成功激起了這一路上的雞皮疙瘩。
奚年:
呵呵,腦子里果然是裝滿了黃色廢料。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非常抱歉番外晚了這么久,而且由于我前不久剛做完手術(shù)現(xiàn)在還在復(fù)健,后續(xù)的更新時間可能也不能保證不過我會盡量努力更新的,真的很抱歉_(:3」)_
還想說幾句,就是如果身體有任何的不舒服都一定!一定!一定!要及時就醫(yī)!我就是因為懶得去醫(yī)院,怕檢查怕抽血才拖成這個樣子醫(yī)生說如果我能提早半年去醫(yī)院,可能不需要手術(shù),而且現(xiàn)在就算手術(shù)康復(fù)了,我以后也不能久坐久站、一些稍微劇烈的運動也不能參加,最好也不要生育,因為會對身體產(chǎn)生很大負(fù)擔(dān)現(xiàn)在就是后悔,后悔沒能早點去醫(yī)院,自己受苦還拖累家人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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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番外
飯桌上的氛圍并不和諧。
兒女都是父母的債, 靳父原本以為中秋節(jié)只來了他兒子和奚年兩個討債鬼,誰知道這筆債居然還能買二送二,又多饒了兩個討債鬼更絕的是, 有自家老婆這個某種意義上的冤大頭在,這強買強賣的生意居然還不能退貨!
硬生生把原本只能容納四人的餐桌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怎么看怎么礙眼, 怎么看怎么覺得有人多余。
靳父往左邊看姓莫的臭小子正在給聽說是戰(zhàn)隊經(jīng)理的娃娃臉夾菜, 臉上還帶著不知道為什么讓他起雞皮疙瘩的笑容他有些受不了地往右邊看結(jié)果轉(zhuǎn)過頭的一瞬間就后悔了,因為右邊的畫面更讓他受不了自家的臭小子在飯桌上不吃飯,正盯著人家奚年笑個不停,仿佛盯著奚年的臉就能讓他吃飽似的
啪
靳父忍無可忍地將筷子拍在桌子上:我吃飽了!
然而他自以為十分有威懾力的一句話卻沒能換來什么結(jié)果, 靳母和幾個小輩聊天聊得正開心,看也不看靳父一眼地指了指廚房的方向:那正好,廚房那鍋雞湯應(yīng)該燉入味了, 你去端出來吧。
靳父:
眼看著靳父一臉憋屈地進了廚房,靳母才收回注意力, 笑吟吟地用公筷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在奚年面前的碗里:年年,來, 多吃點。
帶著心疼的視線在這個乖巧安靜的孩子身上轉(zhuǎn)了一圈,靳母微微嘆了一口氣:平時在基地里日夜顛倒地訓(xùn)練, 一定吃不好睡不好,你看這才多久沒見,又瘦了一大圈。
又開始了靳朝滿腦袋黑線地聽著這些他以前聽了不知道多少遍、都能把他耳朵磨出繭子來的話,心想什么吃不好睡不好,他們基地作息和食譜可是圈里出了名的健康,而且奚年哪里瘦一圈了?明明被他養(yǎng)得多長了些肉,抱著都沒以前那么硌手了呢!
他剛想開口讓靳母不要胡說八道抹殺他的功勞, 眼角的余光卻瞥到了坐在他身旁的奚年的表情
他偏著頭看著靳母的方向,唇角微微上揚,臉上雖然沒有明顯的笑容,眼角眉梢的笑意卻是藏都藏不住。
抱怨的話在靳朝的嘴邊繞了一圈便咽了回去,他學(xué)著靳母的樣子同樣給奚年夾了一筷子菜,聲音是難得的柔和:媽說得對,年年你確實得多吃點。
靳母看著自家兒子的動作,心里突然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沒心沒肺了二十多年的倔驢居然也有一天學(xué)會體貼了可真是醫(yī)學(xué)奇跡啊。
一時間,她看向奚年的目光愈發(fā)溫情滿意,忍不住又給他盛了一碗蟹黃豆腐羹。
飯畢,莫起便借著有家事的由頭帶著皇甫跟著靳母去了書房,客廳里就只剩下奚年、靳朝和靳父三人面面相覷。
氣氛莫名有些尷尬。
而這種尷尬在客廳里突然響起一陣讓人無法忽視的咕嚕嚕聲音后到達(dá)了頂峰。
奚年下意識轉(zhuǎn)過頭,眼神和同樣默契轉(zhuǎn)過頭的靳朝撞在了一起。
奚年眨了眨眼:你餓了?
靳朝果斷搖頭:剛吃完飯就餓?我又不是飯桶。
奚年又眨了眨眼:不是我也不是你,那是
他的思緒一頓,眼神有些古怪地落在了坐在兩人對面的人身上
靳父坐在沙發(fā)上,正捧著一本比磚頭還厚的書貌似很認(rèn)真的讀著。
那正襟危坐、聚精會神的樣子并不像在家看書,而像在開關(guān)系全人類命運的聯(lián)合國會議。
奚年能想到的事,靳朝當(dāng)然也不例外。
想到自己和奚年回家過中秋,從下午到現(xiàn)在他爸都沒給他們一個好臉色靳朝眼睛一轉(zhuǎn),眉頭一挑,不懷好意四個字就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他清清嗓子剛想開啟嘲諷技能,就被人打斷了施法:
阿朝,我耳機好像忘在車上了,你可以去幫我拿一下嗎?
靳朝聽到阿朝這個很難得從奚年口中說出的稱呼,立馬將剛剛想嘲諷他爸的念頭拋到了九霄之外,美滋滋地應(yīng)了一聲后就樂顛顛地去跑腿了。
看到他歡快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奚年微微舒出一口氣。
要是剛才不找借口把靳朝支走,估計兩父子又得吵起來
他悄悄覷了一眼面容并不和善的靳父,不由自主想象靳朝年幼時和父親頂嘴挨揍的樣子心里竟然有些羨慕,也不知道是在羨慕從小和父母沒有隔閡的靳朝,還在在羨慕能看到靳朝小時候樣子的靳父。
客廳在靳朝離開后,顯得愈發(fā)安靜了,只有角落空調(diào)運轉(zhuǎn)時機器的微微轟鳴聲。
靳父一邊裝作正襟危坐、聚精會神地看書,一邊在心里罵人罵看上去就不懷好意、中秋節(jié)都不讓人消停的莫起,罵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永遠(yuǎn)只會跟他頂嘴的靳朝,還罵手上這本寫的什么狗屁鳥語讓人看了就想睡覺的書的作者
靳父十分不爽,卻還得在晚輩面前保持屬于長輩的端莊,原本就冷峻的臉更是板成了一塊在冰箱里凍了三百年的鐵板。
然而正在這時,靳父感覺有人走到了他的身邊,他抬起頭
是奚年。
準(zhǔn)確地說,是手里拿著一塊月餅的奚年。
奚年其實是和靳父單獨相處過的,之前他離基地出走想藏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來的就是這里,當(dāng)時還是靳父好心給他提供了住的地方雖然并沒有用到,因為他當(dāng)天晚上就被靳朝和教練逮了個正著。
總的來說,奚年其實并不覺得靳父是個難相處的人,但不難相處并不意味著自己面對他時能不緊張尤其是他的身份從朋友的父親進化成了男朋友的父親之后。
雖然只有一個字的變化,但待遇可能就是從好心提供住宿到看到這個把自己兒子拐上歪路的家伙就想打一頓的天差地別了。
奚年一邊在心里自嘲,一邊把手里的月餅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靳父手邊的茶幾上,想著應(yīng)該說幾句哄長輩開心的話,但是搜腸刮肚半天也沒法從以往和所謂長輩相處的記憶里找到半點有用的信息,囁嚅半天也只憋出一句:
是蛋黃豆沙餡的。
奚年本以為靳父可能會裝沒看見沒聽到,誰知道他的話音剛落,桌上的月餅就被靳父拿了起來,拆包裝的窸窸窣窣的聲音讓奚年愣在了原地。
這就吃了?
靳父咬了一口月餅,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古怪蛋黃的咸香和豆沙的清甜交織成了一種讓純甜黨無法理解的詭異味道。
然而盡管味道詭異,靳父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還是三兩口把手中那塊還沒半個巴掌大的月餅吃完了,吃完還不忘點評一下:味道一般,月餅還是甜的好吃。
奚年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咳,靳父自覺吃人嘴軟,清了清嗓子主動打開了話匣子,聽說你們下個月要去國外比賽了?
奚年習(xí)慣性地點點頭,又想到這樣似乎不太禮貌,于是開口補道:是的。
嗯,那挺好的靳父沒什么和小輩相處的經(jīng)驗,說不了兩句就有些語塞,他不期然想起了之前靳母和他說過的話
你就當(dāng)自己多了個兒子,怎么看待靳朝就怎么看待奚年。
靳父眼睛瞬間一亮,和小輩相處他不擅長但怎么教育兒子他可太會了!
于是,他收起了客套的慈祥,熟練地?fù)Q上了一臉訓(xùn)兒子專有的橫眉豎目。
奚年:?
比賽是很重要,但自己的身體健康更重要,靳父一回到自己的舒適圈,思路就打開了,看看你們這些二十多歲年輕人的臉色,血氣還沒我和你阿姨兩個加起來一百多歲的中年人旺,一天到晚對著個電腦,吃不好好吃,睡不好好睡,別看現(xiàn)在拿幾個獎杯風(fēng)光得很,把自己身體作壞了以后有你們哭的!
奚年:
靳父劈頭蓋臉的一頓訓(xùn)把奚年訓(xùn)得暈乎乎的,但他并不生氣,反而覺得有些新奇。
每天坐著對著電腦超過十二小時,最傷的就是腰和眼睛,腰肌勞損和近視雖然聽上去都是小問題,但是小問題放著不管也能發(fā)展成大問題!我聽說你們這些職業(yè)選手還容易得腱鞘炎和胃病,年紀(jì)輕輕的為了幾個不能吃也不能穿的獎把自己折騰得一身是病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