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和他做了多少次,他總有辦法讓我羞紅了臉。我擋住他的手,低聲道:“別…我還要幫你洗澡。”
我從小就生活在孤兒院,長大了開始寫書,有了名氣之后就簽了經紀公司。
在我的印象里,沒什么親近的人,更不可能有幫別人沐浴的經驗。
所以,邊伯賢理所當然被我淋濕傷口。
比較之下,我也沒好到哪里,白色連衣裙被水淋得濕漉漉的,黏糊糊地粘在身上。
我看著被水沾濕的傷口,好像又在淌血了。邊伯賢閉著眼,似乎完全沒被影響,甚至看起來還很舒適。
我湊近觀察傷口,顫聲道:“為什么止不住血啊…”
邊伯賢聞聲露出了個虛弱地笑,“你總有讓人流血而死的魔力!
聽到他說死,我都快哭出來。
我輕捂住他的嘴,“我死了都不會讓你死!”
我都被拉近你的世界了,一句輕飄飄的死對我來說,太不公平了。
“姜暖。”
邊伯賢閉著眼,喊著我的名字。
“你喜歡我嗎?”
他現(xiàn)在躺坐在浴缸里的樣子,特別像一幅畫。原來卸下戾氣的邊伯賢,是這樣一副病美人的樣子。
何止喜歡,我病態(tài)地愛你。
邊伯賢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按住我的脖頸,讓我被迫靠近他。
“這些天,我一直很疑惑。都璟秀跟我匯報蛭犸森林邊上村落的是有被強盜屠村的事…只是后來我又得知,那些村子在很久之前就荒了。”
他靜靜地說著,又突然停下,示意我說下去。
我說?我怎么說?難道我真的要讓他相信我是作者,是這個世界的創(chuàng)造者。
如果不說,那我只會被當成吳世勛或是樸燦烈藏在他身邊的一顆棋子。
我應該會被他弄死…
可能會更慘。
“或許你想跟我說,你真的是來蛭犸旅游的!彼皖^笑著,額前的碎發(fā)遮住了我想看到的情緒。
最終還是繞不過這個話題,又是一萬次悔恨為什么寫一些降智男主。即便我了解他們,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將這個謊圓過去。
我索性一副不懼生死的模樣。
“我確實不是蛭犸的人!但我也不是樸燦烈和吳世勛的人!”
浴室的水打濕了我頭發(fā),蒸汽水凝在了我睫毛上,水珠越結越多,在眨巴眼睛的時候乘機凝成水珠在臉頰上滑落。
以至于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是哭出來的眼淚還是水蒸氣凝成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到這里…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第一次和你做…你就當著那個怪物的面那個…嗚…”控訴著控訴著眼淚就控制不住地掉。我本來無聊卻十分安逸的旅行被打斷,時刻提心吊膽自己的小命。
“可…你是邊伯賢…吶…”我用手按了按自己哭得發(fā)酸的眼睛。
“這個世界,每天怪物按照一定數量增加,人的總數也在按照一定數量減少!边叢t靠著浴缸,說了句很突兀的話。
難道說被我遺棄之后,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都變成了怪物了。
“當有一天所有人都消失了,這個世界應該就毀滅了!
“我暗殺樸燦烈再嫁禍在吳世勛的頭上,不過只是想挑起吳世勛和樸家的矛盾!边叢t用十分安逸的表情吐出來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加速這個世界的毀滅罷了!
他舒適的表情讓我覺得他似乎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亦或者,其實這個世界的毀滅對他來說,本就是無關緊要的。
“這個世界,那些人早就該死了…咳…”他說到激動處,不禁咳了咳。
我害怕他太激動,按住了他的胸口,幫他順著氣。
我深知道他在厭棄什么,權勢,親戚,父親…
親生父親無視他,母親早逝,在和他為數不多的日子里,可憐的母愛撐著他走到了現(xiàn)在。
從心里涌上來的那股歉意,堵在我的心口。
我不敢觸碰他印著血的繃帶,那觸目驚心的傷口難道也是他失去求生意識的證明嗎?
“別哭了…聽我把話說完。”邊伯賢撫上我哭紅的眼尾,制止了我又一次的淚水襲擊。
他又笑了笑,充斥著易碎感!暗怯鲆娔阒,我覺得自己活得久一點,好像沒有很寂寞了…”
他笑著,只是我心底那股酸意又沖進了眼眶。
“看著你狡辯,撒謊,撒嬌…我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夠。那天去追樸燦烈的時候,中了他的埋伏。我那時候就在想,如果我現(xiàn)在死了,看不見你了,我會怎么樣?”
我盯著他毫無血色的臉。
“我從來沒有那么慌過,就像是心被挖掉了一塊…所以我從死人堆里面爬出來,想著你似乎就能看見快樂的日子!
我從小就不愛哭的,即便他們對我很重要,在決定拋棄他們的時候,我也沒有哭過。
可我今天像眼淚不要錢一樣,止不住的涌出來。
“所以姜暖,”邊伯賢看向我,“你喜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