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出來的孩子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愛占便宜的。
杜光宗和杜蓉都一樣,在他們看來,什么公中的錢?那就是他們家的錢。
現(xiàn)在錢要分出去了。都是拜杜萱所賜,他們怎么可能不恨?杜光宗恨她都快恨死了。
杜萱懶得理他,說完這句,就準備和劉氏進堂屋去。
杜光宗瞪圓了眼睛,伸手就抓住了杜萱的手臂,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你把我家房門弄哪兒去了!”
杜萱嘴唇驟然緊抿,眉頭一皺。
小臂上一陣陣悶鈍的痛感傳來。
杜光宗好死不死的,一把正好抓住的就是她被鑿子弄傷的那條小臂。
雖然已經(jīng)止血了,但畢竟還沒愈合。
被這樣用力一握,悶痛的同時,有殷紅的液體在她袖子上緩緩洇開一塊暗色的印子。
杜光宗也驚呆了。
杜萱從他眼神里不難看出來,這人大概是覺得她碰瓷呢。
還來不及多說什么。
一條結(jié)實修長的手臂,從斜后方伸了上來,一把就錮住了杜光宗的手。
杜萱離得近,所以幾乎在那一瞬間,她就聽到了咔嚓一聲骨節(jié)錯位的聲音!
杜萱都驚呆了,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戚延的手仿佛有著千鈞力道,只一下!
只一下就把杜光宗的手腕給擰脫臼了!
骨節(jié)錯位的劇痛讓杜光宗頓時臉一白,張嘴就嚎了起來,“啊——!我的手!我的手!”
他一手小心翼翼捧著錯位的手腕,叫聲驚痛倉皇。
讓杜萱不由得思考,究竟誰碰瓷呢?
劉氏趕緊說道,“萱丫好歹也是你妹,光宗,你怎么能動手呢!”
杜萱略帶詫異地看了劉氏一眼。
杜蓉原本還忍著性子,現(xiàn)在頓時炸了,“嬸娘你怎么能說瞎話呢?!明明是杜萱她的傻子男人把我哥的手都給擰脫了!”
堂屋里的人聽到了門口的動靜,紛紛出來。
就連原本還在哭著的楊氏,聽到兒子的慘叫,也趕緊收起了嚎哭和眼淚,跑出來看。
劉氏聽了杜蓉這話,反問道,“要不是光宗把萱丫的手都給擰出血了,她男人怎么會發(fā)火呢?”
說這話時,劉氏那雙狹長的鳳眼,眼尾朝著已經(jīng)走到堂屋門口來的杜永興看了一眼。
繼續(xù)道,“大伯那天想對萱丫動手,都被她男人拿刀指了脖子呢!
言下之意,誰先動手誰自己賤,自找的。
楊氏喊了起來,“我兒的手怎么了?!我兒的手怎么了!”
楊氏平時是個人盡皆知的潑婦,但這個兒子的確是她的命根兒。
所以明明先前還在因為差點被帶去宗祠發(fā)落的事兒,在里頭哭。
現(xiàn)在看到杜光宗捧著手痛嚎的模樣,馬上甩開了膀子就要沖上來和戚延拼了。
杜萱眉頭一緊,她倒是不擔心戚延會怎么樣,但是他肩上還掛著戚小寶呢。
要是楊氏一通發(fā)瘋,不小心把小寶哪里剮了蹭了的,杜萱能活活氣死。
畢竟她為了不讓小寶受傷,都能用手去硬接,直接鑿個血口子。
于是杜萱的手,動作奇快。
甚至,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她手的動作,一切就已經(jīng)完成了。
迅如閃電地出手,扣住了杜光宗的手腕。
咔吧一聲。
原本脫位了的手腕又復(fù)了位。
杜光宗本來還嚎著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甚至都沒注意到杜萱出手的動作。
“伯娘,想耍賴也不用這樣。堂哥的手哪有什么問題?就被戚延輕輕抓了一把就嚎成那樣?不夠丟人的!
杜萱冷眼看向楊氏,“想訛我就直說,我還省事不用多跑這一趟了。”
楊氏將信將疑,沖到杜光宗面前,抓著杜光宗的手,“光宗啊,你手咋啦?”
瞧著倒是沒傷沒折,連點破皮都沒有。
“剛、剛才……!”杜光宗指了指戚延,但也的確被杜萱剛才那話給說得……
自己手上此刻看起來連點破皮都沒有,還嚎成剛剛那樣,著實丟人。
于是只能恨恨地瞪了杜萱一眼,閉嘴不說了。
杜萱冷笑了一下,抬手在楊氏面前晃了晃,“伯娘,你睜開眼好好看看,是誰的手傷了?我沒訛他,他倒還訛起我來了。”
杜永興沉著臉,悶悶說道,“行了,都在外頭堆著做什么?既然到了就進來吧!
杜永興瞪了杜光宗一眼,似乎是覺得他多事,去招惹這個瘋丫頭做什么。
杜永興算是看出來了,這杜萱被他賣給傻子之后,估摸是瘋了,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現(xiàn)在這一家子,傻子瘋子小瞎子,齊活兒了。
杜萱倒是沒打算再多計較什么,橫豎手臂上那傷口是自己本來不小心傷到的,不然剛才杜光宗那樣抓一把,也不至于發(fā)展成流血事件。
杜萱?zhèn)饶靠戳藙⑹弦谎,“嬸娘,咱們進吧!
“哎。”劉氏應(yīng)了一聲,但這聲兒都還沒落個囫圇呢,尾音就因為受到了驚嚇而劈了叉成了一聲驚呼,“啊——!”
緊接著就是杜光宗一聲悶哼。
誰都沒看清戚延什么時候動的刀,他們甚至都沒注意到戚延帶了刀。
他的氣質(zhì)和容貌里鋒利的輪廓和棱角,使得他身上就算帶了這樣的利器,好像也很能兼容。不會讓人覺得突兀,于是一時半會兒便不會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