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場面很是可怖,甚至有些讓人作嘔。
寧繡與劉言真都臉色發(fā)白,極因為眼前一切帶給她們的沖擊,更因為這一切似乎真的是薛云所為的事實。
“他在做什么?”李丹青問道。
“似乎再從尸體掏出些什么東西?我曾經(jīng)聽人說起過,幽云國內(nèi)有一種邪門功法,以活人為蠱,將尸蟲放入活人體內(nèi),待到活人被尸蟲吞噬掉生機(jī),尸蟲也就到了成熟的時候。”
“服下此物,再配以合適的功法,便可讓人修為大增。”
希溫君的臉色如常,在那時沉聲應(yīng)道。
若是放在平日,希溫君與李丹青之間這默契談話定然會讓寧繡二人暗覺古怪,但此刻的二人卻顯然沒有心思關(guān)心此事。
“現(xiàn)在怎么辦?我們要不要出手把他……”希溫君又問道。
李丹青沉吟了一會,搖了搖頭,言道:“不妥,他來大風(fēng)城之前,大風(fēng)城便有這些命案了。就算他真的是兇手,那也只是兇手之一,現(xiàn)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李丹青皺著眉頭否認(rèn)了希溫君的提議。
而聽到這話的寧繡與劉言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眸中一亮。
“是啊,薛師兄來之前大風(fēng)城便有這些事情了,薛師兄不會是兇手的!睂幚C喃喃言道。
而相比于寧繡的謹(jǐn)慎,劉言真顯然更為跳脫,她雙手合十于胸前,一臉憧憬的看著李丹青,很是感動的言道:“院長,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肯為薛師兄說話,這份情意,比起我對薛師兄還要深,你們果然才是真愛!”
李丹青對于劉言真這奇怪的癖好已經(jīng)趨于麻木,他正要再說些什么,可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然從街頭傳來。
四人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大群人飛速朝著此處奔來。
天色已暗,眾人并看不清他們的模樣,但從對方制式的衣衫上,卻能斷定這些家伙都是永安武館的人。
“又是他們?”李丹青的眉頭皺起,這永安武館的人來得未免也太快了吧,就如今日早些時候,魚兒樓發(fā)生命案時的一般,就像早就知道命案會在哪處出現(xiàn),掐準(zhǔn)了時間來的一般。
“他們不會是來抓薛師兄的吧?”寧繡擔(dān)心薛云的安危在那時言道。
劉言真倒是個急性子,聽到這話,心頭一驚,趕忙朝著院中喊道:“薛師兄快跑!”
這話出口,院子內(nèi)還在盯著那具干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薛云猛然轉(zhuǎn)頭看向站在墻頭的李丹青等人。
但還不待他做出什么反應(yīng),那些永安武館的弟子就已經(jīng)破門而入。
“是你在搞鬼??”為首之人赫然便是永安武館的館主童越。
他認(rèn)出了薛云,臉色陰沉的盯著對方。
薛云不語,只是抽出背上的長劍,冷著眸子看著對方,神情警惕。
童越冷笑一聲,背后一把大刀,身子在那時躍出,直直的攻向薛云,薛云手中的長劍一鐺。
錚!
一聲金石之音蕩開。
薛云的身子一矮,額頭上明顯有汗跡涌現(xiàn),顯然在力道上完全無法與這個浸淫武道三十余年的館主抗衡。
他咬著牙運集起體內(nèi)血氣之力,雙目一橫,這才將那大刀蕩開。
但童越雖然看上去身材魁梧,可身法卻極為靈活,身子退開數(shù)步,腳尖卻再次點地,毫不停歇的繼續(xù)殺向薛云。
這一次,他手中的大刀改劈為掃,直取薛云的下腹,薛云知道對方這一勢勢大力沉,不敢硬撼,身子趕忙退去,堪堪避開了這一刀,可還不待他穩(wěn)住身形,數(shù)道鐵索便從四周襲來,砸在他的四肢,鐵索上鋒利的倒鉤直直的刺入他的血肉,他的臉色一白,發(fā)出一聲悶哼。
是那些涌入院中的數(shù)十位武館弟子,在從旁策應(yīng)童越。
他們四五人一組環(huán)抱著鐵索,然后再那時發(fā)力,將薛云的四肢拉扯,巨大的痛楚傳遍薛云的四肢百骸,他咬著牙想要掙脫這些鐵索的束縛,但鋒利的鐵鉤已經(jīng)鑲?cè)胨难,他越是用力,那幾處傳來的痛楚便愈發(fā)的劇烈。
童越冷笑著走到他的跟前:“臭小子!你敢在暗處給我使絆子!”
說著,便是一記耳光重重的扇在了薛云的臉色,薛云那漂亮的臉蛋頓時一側(cè)通紅,鮮血也從嘴角溢出。
“薛師兄!”見到這番場景的寧繡發(fā)出一聲驚呼,幾乎就要忍不住上前救援。李丹青見狀趕忙將她抱住,同時捂住她的嘴。
也幸好這一切做得及時,而童越注意力也都放在薛云的身上,并未察覺到院墻上的眾人。
童越將手伸入薛云懷里一陣摸索,然后一枚血色丹藥被他從中拿出?粗宋铮降哪樕下冻隽诵σ,眸中綻放出炙熱的光芒,但下一刻狠厲之色再次浮現(xiàn)在他的眸中,他盯著薛云問道:“說!剩下的長生丹在哪里?”
薛云盯著童越眸中炙熱的光芒,卻并無半點憤怒之色,反倒?jié)M是憐憫:“別信他們的鬼話,這東西不是仙丹,只會是讓你家破人亡的毒藥!
這平靜的一番話卻好似戳中了童越的痛楚一般,他臉上的神情在那一刻變得有些猙獰!
“老子不需要你來教我做事!說剩下的長生丹你藏在了哪里?”童越大聲的怒斥道。
薛云卻閉上了眼睛,一副已經(jīng)不遠(yuǎn)再多言半句的模樣。
童越見狀冷笑一聲:“現(xiàn)在不說,去了武館,我有一萬種辦法讓你開口!”
童越言罷,又看向周圍的眾人,言道:“把尸體帶上,走!”
眾多弟子聞言趕忙熟絡(luò)的將那尸體裹好,然后押解著血流不止的薛云朝著院門口方向離去。
李丹青抱著激動的寧繡看著眾人離去的方向,而就在他們要消失在自己視野中時,那薛云忽然回頭看向李丹青等人所在之處,嘴唇微張,似乎在說些什么。
李丹青眉頭一皺,若有所思。
……
永安武館的地下,有一座刑房。
這般秘密的所在,只有童越親信之人能夠知曉。大多數(shù)的門中弟子,對此都一無所知。
此刻那刑房中燃著爐火,一位光著膀子身材壯碩的男人正奮力揮舞著手中的長鞭,每一下都落在被捆綁在木樁上的薛云的身上。
他的衣衫早就被那皮鞭打得襤褸,身上掛滿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但他卻低著頭,咬著牙,沒有發(fā)出一聲痛呼。
“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啊,撬不開這家伙的嘴!闭驹谕缴砼缘挠钗墓诎欀碱^言道。
童越的臉色陰沉,顯然對于這件事情也有同樣的擔(dān)憂,但卻未有如宇文冠那般表現(xiàn)在臉上。
“這幾天,他起碼偷走了咱們六枚長生丹,剩下的五枚若是不找到……”童越寒聲低語道。
“他是大風(fēng)院的人,咱們得從大風(fēng)院入手。”宇文冠言道。
童越看了他一眼:“大風(fēng)院跟以前不一樣了,雖說夏弦音已經(jīng)離開了,但寧煌戟和劉自在的女兒都在那里,咱們?nèi)羰莵碛驳,寧煌戟與劉自在不會放過我們……”
聽到這話的宇文冠臉色有些難看,卻也明白童越話里所言之物的緊要程度,他沉默了下來,神情陰郁到了極點。
“那你覺得,若是辦砸了這件事情,永生殿會放過你們嗎?”
而就在這時,一道陰冷的聲音忽然從他們的背后傳來。
童越與宇文冠的臉色一變,紛紛回頭看去,卻見那刑房的黑暗中,一道渾身包裹在黑袍之下的身影緩緩走出。
他的身形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只有腰間一枚刻著永生二字的金色令牌灼灼耀眼。
“尊使!”
看清了那腰牌,宇文冠與童越的臉色一變,趕忙跪下,恭敬喚道。
那人卻并不理會他們,而是徑直走到了方才童越所坐的桌前,他抬起手,皙白得幾乎病態(tài)的手指從黑袍下伸出,拿起那枚從薛云身上搜來的血色丹藥,放在眼前細(xì)細(xì)端量。
“長生丹不能落入外人手中。”
“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把它們找回來。”
“否則,等不到寧煌戟和劉自在!
“永生殿自然會料理沒用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