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想起來了?”默文蹙著眉頭問。
雷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說:“其他人我不知道,至少我想起來不少以前的事, 如果沒有希里斯, 我恐怕……”
“你不是要上廁所?快去!崩淠乜戳怂谎郏@锼瓜戳耸志屯庾。
剩默文和雷歐面面相覷片刻,默文也若無其事出去了。
包廂里看似沒什么異樣, 寧昭昭捧著一杯奶茶喝得正香, 見希里斯回來了,一副自然天真的語氣問:“對了, 剛才我就想問你, 如果由你來開門的話, 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不應該說我有什么危險, 而是大家!毕@锼沟脑捵寣幷颜褎幼饕活D, 她已經(jīng)盡可能壓制自己的反應, 手里端著的奶茶還是不小心灑了一點出來。
她輕輕深吸口氣,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睛:“會有什么風險?”
“我如果強行開門,對門附近的npc會產(chǎn)生強大的攻擊性, 到時候你們都會面臨所有殺不死的npc的攻擊, npc是不死的, 可你們是本體, 一旦死亡、消失、失去生命體, 就徹底魂飛魄散了, ”希里斯似乎怕他們掉以輕心, 又補充道,“不應該說他們殺不死,而是每次殺死后都會重新出現(xiàn), 死亡的次數(shù)越多, 他們就會變得更瘋狂、攻擊力也越強。”
“那如果等門自然出現(xiàn),是不是不會有這種情況?”蕭暖意好奇道。
“沒錯,如果等門自然出現(xiàn),就不會有這樣的風險,”看了眼有些心不在焉的寧昭昭,希里斯扯了張紙巾,將她嘴角的奶茶輕輕擦拭掉,“但是現(xiàn)在情況特殊,我們已經(jīng)等不到門自動開啟了。黑暗空間的凈化對我們來說是毀滅性的,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拼一次!
從洗手間出來后,默文依舊沉默,幾乎不發(fā)表意見,他似乎知道希里斯這么做的下場是什么。
可希里斯準確拿捏住了一點。
他在乎寧昭昭,他們已經(jīng)無路可退,這是唯一的辦法。
就算不贊同這樣的解決方式,可默文清楚知道,他們沒有第二條路,要救所有人、救寧昭昭,希里斯的辦法是唯一的。
雷歐還不懂其中有什么小秘密,特別積極地參與到明天的“開門計劃”的討論里。
大家商量好后,打算早點回去休息,養(yǎng)精蓄銳,爭取明天順利完成計劃。
回去的路上寧昭昭一直盯著希里斯的后背打量,最后像是憋不住了似的,問:“明天那么做真的就能開門離開這里?”
“風險是有的,”希里斯揉了揉她的腦袋,眼神輕柔地好似羽毛一樣,“但是我們這么多人,一定會成功的!
“你會不會有事?會不會死?”
“不會,我保證。”寧昭昭緊盯著他的眼睛,似乎在分辨他回答的真假。
她試著從那雙眼睛里看出點端倪,但希里斯的目光坦誠如炬,沒有絲毫回避的意思,寧昭昭也沒看出問題來。
等到她移開視線,希里斯嘴角的笑意無意識地抹平,減慢速度走在她的身側(cè)。
那雙眼睛專注又仔細地看著她,似乎在心底描摹著她的模樣,什么話也沒說。
無數(shù)的情緒化作目光深處的一點光,被他牢牢遮蓋掩飾。
原本在前面動作輕快的女孩突然頓住,手指顫抖著握攏,發(fā)出沉重而明顯的喘-息聲。
“怎么了?”希里斯臉色一沉,走上前將她扶住。
“難……難受!
前所未有的強烈感覺在身體里翻騰,就像一顆橫沖直撞的火星,不斷惹起一片火焰。
寧昭昭渾身難受,身上的每一個感覺都不受自己控制似的,她轉(zhuǎn)過身,就近抓住離他最近的希里斯,尾巴從裙擺下鉆出,快速纏住他的腰,瞳仁變成了艷麗的紅,毫不掩飾的攻擊性從眼神里噴涌出來。
幾乎是瞬間,希里斯脫下外套將她往懷里一罩,抓著腰上的尾巴末端,將她抱向無人的小巷。
回到小區(qū)時,他甚至沒有走電梯,抱著一路啃人的女孩走安全通道上樓。
他本來打算送她回去,可一想到萬一被她媽媽知道她的情況,又不知道會干出什么騷操作。
沒有時間多考慮,希里斯抱著她直接回了隔壁。
剛松開手準備關(guān)門,腰上的尾巴繞著遛到他的心口,尖銳的箭頭輕輕劃斷了他襯衣的口子。
“寧昭昭,你再忍一忍,明天就能出去了!跋@锼乖囍柚顾墓,但又舍不得傷害她,逼得自己節(jié)節(jié)敗退,被她堵到了角落。
就像被磨平了爪子,被削去了獠牙,希里斯甚至舍不得使勁去碰觸她,他越是讓步,失去理智的寧昭昭越是得寸進尺,用尾巴將他綁住,像只黑貓般趴在他的心口。
她的眼睛里有一抹黑色的花紋在旋轉(zhuǎn)變化,速度極快,就像陷入混亂的機器,下一秒就要爆炸。
平日里總是古靈精怪的女孩,此時已經(jīng)說不出話,她就像一只瘋狂的貓,憑著自己的本能拼命想要掠取。
希里斯的手掌扣著她的后腦,趁著她湊近的時候,稍一使勁咬在她的耳廓上:“寧昭昭,你知道我是誰嗎?”
沉重的呼吸聲里,響起虛弱無力的回答:“我知道,希里斯!
“要我?guī)湍銌?”他的聲音宛如一個充滿魅惑的魔咒,讓寧昭昭下意識點了點頭,盈著水霧的眸子望著他,看得他心口發(fā)緊。
寧昭昭望著他的眼睛,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小手拽著他的衣襟,難受到渾身發(fā)抖。
由始至終,他想要的只是她一個主動的肯定。
希里斯不想自己乘人之危般,以幫她的借口,在她意識不清的情況下這么做。
這是魅妖的本能,可寧昭昭的生長環(huán)境,讓她不會把這種事只是當成獵食。
昏暗的黑暗房間里,小貓撒嬌獵食般的身影,一開始占據(jù)著上風,隨后就被牢牢地控制著。
和小藥水帶來的能量不同,寧昭昭第一次感覺身上像環(huán)繞著一股溫柔的力量,將她牢牢包裹,一點一點滲透身體的每一個地方。
夜色深沉。
原本伸出利爪想要獵食的貓兒,卻被順了毛,安撫地服服帖帖,到最后像被人拿捏住了尾巴似的,發(fā)出低低的哀鳴。
就像選錯了目標。
小黑貓居然想要吃掉黑豹,卻被黑豹占據(jù)了上風。
在爪下淪為他的掌控,自己成了美味的獵物。
天色漸亮。
“滴滴——”小區(qū)里的車喇叭聲吵醒了睡夢中的寧昭昭。
她皺了皺眉,剛翻了個身,看著身旁的睡顏,腦袋里仿佛爆炸了一枚原-子-彈!
動作在瞬間僵住,女孩眨了眨眼睛,腦袋往被子里縮了下,緊張地望著對面。
似是感覺到她醒了,希里斯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在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寧昭昭眼眶放大,腦子里飛快過了一遍昨晚發(fā)生的羞-羞-事,臉頰紅紅地說:“早,早。
“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一會?”希里斯朝她的方向挪了挪,將身上的被子往她那邊掖了掖。
“那個……”
“嗯?”
“你放心,我會負責的。”寧昭昭蜷縮著,眼睛仿佛在試探般看著他的臉。
剛剛睡醒的他沒有任何不開心的樣子,似乎昨晚她的請求和發(fā)生的事讓他的心情很好。
可是,她好像應該再說點什么。
“?”希里斯睜大眼睛,不解地偏了下腦袋。
“我說,我會負責的!闭f完,寧昭昭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緩解此時的不自在。
肩頭被空氣吹得涼呼呼的,很快就被希里斯順手掖好被子,他像毛毛蟲一樣,朝她靠攏過來。
他進,她下意識往身后退。
退著退著,一只手臂從被子里探出,將她的腰扶。骸澳阍偻司蜐L到外面去了!
“嗷!
“你說要負責,是什么意思?”希里斯一手撐著頭,另外一只手臂輕輕摟著她,笑得不著痕跡。
寧昭昭咬了咬唇,小聲道:“我們以后的關(guān)系不一樣了!”
“那是什么關(guān)系?”
“你說呢!”
“我說是什么就是什么關(guān)系?”希里斯笑得很開心,手掌輕輕整理著她亂糟糟的腦袋,眼神里的溫度比以前見過的任何一個艷陽天還要暖和。
不服氣地準備反駁,寧昭昭剛撐起身,手機突然響了。
來電是默文,奇怪的是默文不是找她,而是找希里斯。
似為了避開她,希里斯拿著手機走到了窗邊,寧昭昭狐疑地瞇起眼睛,立刻穿上衣服跟上。
電話里的聲音很輕,她在后面蹦著聽了半天,什么都沒聽到。
直到掛斷電話,寧昭昭把手機接過去,問:“你們有什么要單獨談的?”
“沒什么,就是等會‘開門’的事,”希里斯摩挲著她的臉頰,眼神看向一旁的墻壁,“還有什么想做的事嗎?抓緊時間,一個小時后我們就要走了!
“我……我回去一趟!闭f完,寧昭昭趕緊回了隔壁。
時間還早,媽媽應該還沒去上班,她想在離開之前,再陪這里的媽媽說說話。
或許沒有她和爸爸的日子,媽媽就像現(xiàn)在這樣,礙于身份和獵食本能,不得不選擇孤獨。
等到她離開這里,空間又被凈化之后,這里的媽媽,恐怕又會回到獨自一人的生活。
打開門,媽媽正在準備早餐,看到她回來,故作嚴肅地問:“昨晚跑哪里去了?去隔壁了?”
“唔,是啊。”想到昨晚的事,寧昭昭的臉紅了紅,跑上前幫著擺碗筷。
“傻丫頭,你是不是喜歡他?”媽媽突然問。
寧昭昭手一抖,差點把盤子給抖到地上,支支吾吾了會準備找個借口敷衍過去,突然發(fā)現(xiàn)她向來靈光的腦子一時間找不到借口。
最后,她的沉默,對媽媽而言成了“承認”。
“你大了,有的事媽媽應該和你好好談?wù),”拉著女兒去餐桌坐下,媽媽輕輕整理著她睡醒沒梳的腦袋,笑得那么溫柔,“魅妖的獵食本能是不可抗拒的,而且你要知道,一直吸取同一個人的陽氣,他也會有生命危險。他是妖還好,可他是人,對他來說,你的本能是件很危險的事。”
到了這個時候,解釋好像沒有任何意義。
寧昭昭只是聽著,時不時乖乖地點頭,看著媽媽的眼睛,心情百感交集。
“如果他能接受你的一切,媽媽不會反對,可是如果他以后接受不了,想離開……”媽媽的手慢慢握緊她的掌心,“你要記住,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媽媽都會陪著你!
“媽媽,以后……一定會更好的,”寧昭昭突然有些難過,抱住媽媽,沒讓她看見自己的眼淚,“一定會的,會越來越好,越來越好的!”
以后,她會有很愛很愛她的爸爸,還會有遏制本能的小藥水。
魅妖也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這應該就是媽媽一直以來的愿望吧。
吃過早飯,媽媽要去上班了,寧昭昭一直把她送到電梯,站在門口拼命地揮手,心情說不出的難過。
離開黑暗空間之后,她應該就能回家見到媽媽了吧。
可是現(xiàn)在的媽媽,看起來很孤獨啊。
寧昭昭抽了抽鼻子,肩膀搭上一只溫暖的手,輕輕握住她的肩頭:“離開這里,你就可以回家了。”
“那你呢?”揉了揉眼睛,她抬起頭問,“你是回地獄去嗎?”
這話……怎么聽起來怪怪的。
“嗯,我先去處理點事,到時候我來找你。”帶著哄溺語氣的希里斯,讓寧昭昭很不習慣,她記憶中的他,似乎很少有這么熱情的時候。
不過,至少她是真的相信,她對他來說的意義不一樣。
能讓冰塊融化的她,一定是他心里的太陽。
昨天約好了早上10點,希里斯帶他們一起去找最適合開門的地方。
雖然門要由希里斯打開,可選擇的地方不同,難度也不一樣。
就像不同厚度的墻壁,要用同樣的工具鑿穿花費的功夫都是不同的。
那里人煙稀少,地處偏僻,至少附近的npc不能太多。
天空黑云密布,白天就像傍晚一樣,云層里滾動著星星點點的光芒,頭頂?shù)漠嬅婷垒喢缞J,是現(xiàn)實世界絕對欣賞不到的異象。
只可惜,它帶來的是災難。
開著車兜了一大圈,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總算確定了一個地方。
那是某個街道的角落,那里沒有商鋪沒有住宅區(qū),只有些關(guān)閉了的鋪面孤零零在那,幾乎沒人會路過。
這里也恰好是適合開門的位置。
確定了開門的地方,開門的過程才是最難的。
一旦開始,npc將會被身體里的攻擊性控制,像機器人一樣來對付他們。
不過好在這里夠偏僻,附近的npc至少比市區(qū)更少。
“需要多少時間?”默文捏著手術(shù)刀,問,“你想清楚了?”
“給我1個小時,”說完,他頓了頓,又改口,“40分鐘!
“你別勉強啊!睂幷颜褤牡爻蹲∷男淇。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你們暫時別離我太近,小心周圍,隨時都可能會有危險!
“好啦,你專心自己的事!比~燃把寧昭昭拉開,將她像小兔子一樣護在身后。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他總覺得她今天和希里斯的小動作特別多,兩人說話的語氣也怪怪的,就像情侶打情罵俏似的。
平日里說話本就嬌滴滴的寧昭昭,今天的聲音還特別軟,軟得他骨頭都酥了。
可惜,她說話的對象是希里斯。
寧昭昭不想干擾他做正事,等到大家都散開一定距離后,希里斯的腳下逐漸浮出一道暗淡的藍色光芒。
光芒的顏色很奇怪,夾雜著黑色的紋路,和之前看到的純粹藍光完全不同。
一條條黑線從袖口里爬出,像盤錯的樹根在希里斯的手背上扎根。
寧昭昭看到他手上的異樣,剛想說話,被默文做了個“噓”的手勢。
腳下的光芒像發(fā)光的水一般流向前方,在某個位置停住往前淌,居然換了個方向,往上一點一點地噴涌。
就好像下方有一條整齊的噴泉,將半空一點一點噴出長條狀,并逐漸往上延伸,似乎在用藍光打印門的形狀。
只是延伸的速度很慢,看起來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搞定的。
想到希里斯之前給出的時間,40分鐘就能出現(xiàn)一道門嗎?
“嘩——”樹叢上跳下一個人,來勢洶洶,速度極快,差一點就劃破雷歐的臉。
嚇到臉色慘白的雷歐剛跳開,那人又襲來,默文手里的刀一飛出,對方總算多了些顧忌,沒有直沖沖往前。
那是之前被寧昭昭和默文、希里斯割掉不少尾巴的九尾狐,此時的她蹲坐在地上,身上九條尾巴一條不少,搖搖晃晃地沖他們冷笑。
“這么快就來了?!”
“這只是開始,”默文瞥了他一眼,“打不贏就退開,別擋道。”
“我我我可以保護昭昭。”說完,雷歐就心虛著朝寧昭昭那邊蹦跳過去,可女孩早就先一步朝反方向而去,蕭暖意和涼景一左一右把他拉住。
“別去添亂,那兩個厲害著呢!笔捙饫±讱W道。
打著傘的蕭涼景都加入了戰(zhàn)斗。
街道、小路、不起眼的通道、高處的花臺,不斷有npc冒出偷襲。
數(shù)量越來越多,似乎要將他們?nèi)枷麥绮拍芑謴推届o。
不過好在最適合開門的地方不是市中心,否則他們恐怕會被npc給擠死。
寧昭昭想去保護希里斯,被他看出意圖,拒絕道:“昭昭,你別過來,他們不會傷我,你們自己小心!
話落,果然有一個怪物形狀的npc居然從希里斯跟前走過,完全無視掉他,直直地朝著蕭暖意和雷歐跑過來。
兩人臉色一變趕緊分開,雷歐的掌心突然溢開一道金色的光,一個巨大的屏障將所有人包裹住,他們所處的地方出現(xiàn)一道道幻象,以加快的速度在流動。
屏障以外,所有npc站著沒動,只有他們不受影響。
“能堅持多久啊?”蕭暖意看著那道脆弱的金色屏障,惴惴不安地問。
“20分鐘吧!
“那也很不錯了!比~燃難得對人夸獎。
對付這些npc可不像對付人那么簡單,殺,殺不死,死亡再生的npc攻擊性還會更強。
人數(shù)上就已經(jīng)處于劣勢,硬斗不是上上策。
流動著藍光的水柱往上噴涌地越來越高,仿佛是被腐蝕掉的半扇門,已經(jīng)有了雛形。
金色屏障通過回溯生成的保護,暫時幫他們拖延了20分鐘,要想繼續(xù)使用這個技能,還得等上五分鐘。
雷歐的能力不能頻繁使用,對他身體的消耗會越來越大。
等到屏障內(nèi)的世界回溯結(jié)束,突然間,外面的npc全都動了起來,氣勢洶洶地朝著他們撲來。
寧昭昭敏捷地彈開,尾巴一甩,將其中三個npc串成一串,將他們綁在旁邊的大樹上。
下一秒,蕭暖意提著繩索上前,順勢把他們捆嚴實。
人形的npc相對來說好對付多了,他們大多都是普通人,憑著一股蠻力在攻擊。
可異形和妖怪、鬼一類的著實棘手。
希里斯控制著藍光,同時也關(guān)注著身邊的混亂戰(zhàn)斗,眼神隨時跟著寧昭昭,怕她出事。
好在女孩永遠像他第一天認識的那樣靠譜,根本不需要他出手幫忙,輕輕松松搞定,還能順帶保護一把蕭暖意和雷歐。
“門快好了!”雷歐一直盯著門那邊的進度,隨時準備在他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再用一次回溯。
好在小伙伴都很靠譜,沒有再讓他用回溯來拖延時間。
門在完全成型后,大家都很激動,就等希里斯一聲令下。
“可以開門了!毕@锼拐f完,每個人都跑向門口,只有寧昭昭跑向相反的方向。
她顛顛地避開那些npc發(fā)出的攻擊,一把牽住希里斯的手:“你站著干嘛,快走啊!”
使勁拽了好幾下,寧昭昭感覺自己像在拖一座山,希里斯紋絲不動,連腳都沒有挪半步。
胸腔好像被什么狠狠地撕扯開,劇烈的疼痛讓寧昭昭難受地咬著牙,眼睛看向他牢牢焊住般的腳:“希里斯,你走啊,你站著干什么!”
他的腳混合著藍色的光芒和奇怪的黑色紋路被牢牢地焊在地面,動彈不得。
原來開啟門的代價,是他不能離開。
因為只有他將自己和黑暗空間融合,才能強行開啟一扇離開的門。
他走不了,因為在開門的時候,他和黑暗空間成了一體。
“我走不了,”希里斯牽動了下嘴角,手輕輕地撫著她的頭,“我現(xiàn)在走不了,你先跟他們離開,我稍后就回來。”
“你騙我,你又騙我!蹦呐滦目谔鄣每煲チ猓瑢幷颜堰是死死地拽著他不放手。
“我沒有騙你,我保證,我以后都不會騙你。”
將她輕輕擁入懷里,希里斯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輕柔而克制的吻,仿佛是在怕自己會給她留下太過強烈的感覺。
越是刻骨銘心,越是錐心,他既舍不得,又不忍心。
寧昭昭不走,其他人也不肯走。
npc不會去襲擊寧昭昭,因為她在他的懷里。
可其他人就沒那么好受了,四五個npc追著一個殺,蕭暖意和雷歐都受了傷,再待下去很可能會出事。
沒人去催促寧昭昭,誰都看出她為什么舍不得希里斯,又將會面臨什么樣的絕望。
大家都不忍心親手將她的心撕開。
“不能等了,走!蹦膹暮笠话褜幷颜褦r腰抱住,往肩上一送,扛著她就要進門。
尾巴飛快鉆入他的手臂,使勁掰著默文的手掌,試圖掙脫。
下一秒,蕭暖意和葉燃也咬牙趕上去,從外將寧昭昭緊緊地抱住,不許她掙脫。
他們眼神決絕,就算她恨自己,也必須帶她安全離開。
“不要騙我——”寧昭昭掙不開,哪怕露出了角,用了尾巴,她還是被他們緊緊地禁錮著,離希里斯越來越遠,“你要是不回來,我就和別人在一起,和別人談戀愛!你聽見沒有!”
“我不會騙你,絕對不會!痹捖洌@锼沟奈⑿υ诎肟账榱,他的臉,他的身軀和四肢像碎掉的玻璃散在半空,飄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