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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科幻小說 > 在逃生游戲里當(dāng)團(tuán)寵 > 第32章 死亡同學(xué)會(12)
  因為縫得太緊, 每割一下,都會牽扯到傷口, 讓陸傲止不住地發(fā)抖。

  為了不嚇到寧昭昭, 他咬著牙沒有喊過疼,汗水像擰開的水龍頭往下流。

  寧昭昭用最快的速度割開他腳上的線,小心翼翼把里面染著血的折紙夾了出來。

  是折成橢圓形的線團(tuán), 上面勾著紅色的線。

  “來!睂幷颜寻颜奂堖f上去, 顧億航連忙接下,摁下打火機(jī)點燃。

  小人逐漸燃燒成灰燼, 地上的血和傷口也在瞬間恢復(fù)正常。

  可那種錐心刺骨的痛, 還殘留在記憶中, 讓陸傲渾身發(fā)軟無力。

  “我們怎么回去?”顧億航沙著嗓子問。

  “跟我去另外一個洗手間!

  兩個人扶著陸傲繞過走廊, 看到一個掛著鏡子的洗手臺。

  鏡子里, 倒映著他們?nèi)齻人狼狽的模樣。

  陸傲渾身被汗?jié)裢? 顧億航衣服和腦袋亂糟糟,唯獨寧昭昭稍微好點,但也是神色疲憊。

  如果她們沒有進(jìn)這個世界,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半夜, 人最困的時候。

  好久沒有這樣熬夜了, 寧昭昭尤其懷念舒服的大床。

  “還記得我們是怎么來的嗎?”寧昭昭問。

  “記得, ”顧億航點頭, “摸了上面的血點!

  “所以我們要找真的蕭涼景借點血?”勉強(qiáng)恢復(fù)元氣的陸傲, 握著剛才寧昭昭用過的鏡子碎片, 一副要大開殺戒的樣子。

  “我給你們血。”身后傳來冰冷的聲音。

  蕭涼景的鬼影飄在他們身后不遠(yuǎn)處,陰暗之中,他的一雙眼睛血紅發(fā)亮。

  “敲, 魂給我嚇沒了!鳖檭|航拍著心口躲開。

  鬼影走到鏡子前, 指尖涌出血點,他一下一下點在鏡子上,宛如一朵小巧的紅色梅花。

  “你為什么要幫我們?”陸傲疑心比較重,不敢相信他會這么好心。

  蕭涼景突然笑了,一臉諷刺:“我只是幫昭昭而已,她本來就不該來這里!

  兩個男人心口仿佛被捶了一拳,深刻體會到區(qū)別對待的落差。

  “謝謝你,涼景,”寧昭昭走到他跟前,笑盈盈地看著他的眼睛,“其實你不想殺人,我知道,你只是不想暖意他們因為你被拖累,我會代你轉(zhuǎn)告你的心意!

  蕭涼景看著她好一會沒說話,最后低下腦袋,悶聲悶氣:“告訴他們忘記我也好,記得我也罷,但是別過得那么累了,我不想看著他們這樣,我希望他們好好的。”

  點了點頭,寧昭昭回到其他人身邊,將手指點上血點。

  世界在瞬間黑暗,腳下依舊踩著穩(wěn)實的地面,什么都看不見。

  遠(yuǎn)處漸漸出現(xiàn)一個很小的白光,就像黑夜里遙遠(yuǎn)的一顆星星。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見?”顧億航的慘叫傳來。

  “別著急,看見前面的光點了嗎?朝著那邊走!睂幷颜训穆曇魮嵛苛吮娙说目謶。

  她什么都不管只盯著那逐漸變大的光點,手臂上忽得傳來一陣細(xì)微的刺痛。

  寧昭昭摸了摸,應(yīng)該是砸鏡子的時候,被飛濺的碎片不小心劃了道口子。

  剛才形勢危急,她的注意力都在陸傲的傷口上,一點也沒感覺到疼。

  繃緊的神經(jīng)放松后,寧昭昭才感覺到手臂上的刺痛一跳一跳得變得明顯起來。

  黑暗中,一雙冰涼的手突然托住她的手臂。

  寧昭昭一愣,就算看不清她也猜到是誰。

  雙手宛如冰雕,輕輕往她的傷口上纏著布條。

  纏了沒兩圈,手背又刺痛了一下,寧昭昭感覺小烏飄了出來,暗處紅光一閃,托著她手臂的冰冷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力量,布條繼續(xù)繞著她的手臂輕輕纏動。

  “昭昭?”離得不遠(yuǎn)的陸傲好像感覺到什么,發(fā)出一聲疑惑的詢問。

  寧昭昭馬上揚聲:“沒,沒事!”

  “哦,小心一點!

  “好!

  手背上的傷口被小心包好,寧昭昭以為這就結(jié)束了,誰知道手掌卷上一道力量,牽著她繼續(xù)往前。

  恍惚間,她感覺自己耳朵旁一熱,好像是誰貼著她耳朵說話吹了口熱氣。

  但是,沒有聲音。

  寧昭昭眼睛溜圓,小聲問:“小烏?”

  牽著她的力量緊了緊,肯定了她的猜測。

  熟悉的安全感讓寧昭昭的心里很平靜,那道力量牽著她一路走到發(fā)光的地方,在踏出去后,眼前的世界回到了房間的衛(wèi)生間。

  被卸掉盥洗盆后的洗手間有點怪異,莫名的喜感。

  跟著顧億航和陸傲也都回來了,三人站在洗手間里顯得略有些擁擠,一個接一個走到外面。

  下一秒,顧億航眼睛瞪圓,下意識想去找他的小可愛盥洗盆,結(jié)果想起他壓根沒從那個世界帶出來。

  石文軒被五花大綁丟在床上,蕭涼景……不,應(yīng)該說是蕭暖意手里拿著把刀,正嚴(yán)肅謹(jǐn)慎地研究石文軒。

  之所以說研究,是因為他那副表情,就像在確定怎么殺豬可以一刀斃命。

  刀在石文軒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搖搖頭,又換到心口,比劃兩下,又換到了背上……

  作為當(dāng)事人的石文軒差點崩潰,被堵住的嘴發(fā)出“嗚嗚嗚”的哀求。

  沒有殺人經(jīng)驗的蕭暖意很愁,他似乎很怕一刀下去人沒死,這也太可怕了點。

  “割脖子能行!

  “要不餓死?”

  “不行,要我說……”

  專注在自己世界的蕭暖意被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看向他們,手里的刀都差點嚇掉了。

  一看就不是殺人的料。

  “你們從哪兒走出來的?”蕭暖意重新把刀舉起,像捍衛(wèi)貞潔的姑娘,眼神比玩家看著還怯。

  死人他不怕,血腥他也不怕,無論發(fā)生什么,他都可以繼續(xù)淡定的演戲。

  可是殺人不一樣。

  如果要自己親手去制造一場血腥的殺戮,這對蕭暖意來說始終有一道恐懼的坎。

  剛才進(jìn)屋的時候,他本來只是想和其他人待在一起,見機(jī)行事。

  誰知道,敲了很久的門都沒人開門,監(jiān)控上明明顯示他們進(jìn)去后就沒有離開過。

  蕭暖意拿了備用鑰匙開門,打開后只有石文軒一個人在,其他人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想到石文軒逃脫了死亡名單,蕭暖意趁他落單,毫不猶豫就下了手。

  石文軒身材瘦屑,沒幾下就被蕭暖意放倒,五花大綁。

  本來就對殺人心里抵觸的蕭暖意,正在攻克心理最后一道底線。

  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正比劃怎么殺掉他,突然冒出三個人在后面圍觀……換誰都要被嚇?biāo)馈?br />
  “我們從鏡子里出來的,”指了指衛(wèi)生間,寧昭昭的話讓蕭暖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們還見到?jīng)鼍傲恕!?br />
  “你說什么?!”蕭暖意臉色發(fā)紅,結(jié)結(jié)巴巴提醒,“我就是涼景啊,你們是見到鬼了吧?”

  “對啊,你怎么知道?”過于開心的寧昭昭讓蕭暖意毛骨悚然。

  之前演技精湛的蕭暖意,在寧昭昭面前無所遁形,緊張地像個準(zhǔn)備告白的少年。

  寧昭昭離他很近,只需要舉起刀就可以送進(jìn)她的心口。

  捏著刀柄的掌心溢出冷汗,蕭暖意反復(fù)攥緊又放松,最后慌亂地把刀收起來,舉到離她最遠(yuǎn)的位置。

  “昭昭,撲哧撲哧。”顧億航怕出事,小聲發(fā)出信號,叫她過來一點,別離蕭暖意那么近。

  寧昭昭看到了刀,也看到了和死神一臂之隔的石文軒,她好像什么都不怕,依舊悠然地坐在蕭暖意的身邊。

  因為不想對寧昭昭下手,他的刀換到了左手,對準(zhǔn)陸傲和顧億航的方向。

  這副畫面實在是詭異,有種寧昭昭和他才是同盟的錯覺。

  “暖意,你不想知道涼景想對你說什么嗎?”寧昭昭的笑容里充滿蠱惑,好像她的眼眸里有神秘而吸引人的魔力,讓蕭暖意忍不住去看。

  他的眼眸呆滯了幾秒,回過神后,繼續(xù)狡辯:“我不知道什么暖意,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你們的計劃,讓涼景很擔(dān)心,”寧昭昭軟乎乎嘆氣,像個小圓球一樣坐在床上,“他都是鬼了,本來應(yīng)該可以過瀟灑自在的生活或者去投胎,就因為放心不下你和陳叔,他才一直跟著你們。你們啊,讓一個鬼這樣擔(dān)心陽間的家人,是不想他好了嗎?”

  蕭暖意臉色刷白,他不確定寧昭昭知道多少秘密,但從她的話,他幾乎可以確定,她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了不少事。

  再演下去也沒有意義,蕭暖意冷笑了聲,舉著刀起身往房門的方向撤退:“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你們不可能離開這棟別墅。”

  “涼景那么小,卻因為怕你們殺人留下線索被警察抓住,他不得不給自己的雙手染上了血!

  蕭暖意渾身一震,眼眶逐漸泛紅,喉嚨不住地滑動。

  “別錯下去了,”寧昭昭看著他,起身靠近,“別殺人,殺了人就不能回頭了!

  “我……”

  明明他拿著刀,有著極大的優(yōu)勢,卻像被人剝光后,有一種被看透的窘迫感。

  這讓蕭暖意只想逃走,他打開門就沖了出去,寧昭昭和陸傲追上去,留顧億航給石文軒松綁。

  “暖意,你不想見涼景嗎?”寧昭昭跑的吭哧吭哧,累得像個滾不動的糯米團(tuán)子。

  可以……見涼景?

  蕭暖意猛地停下,轉(zhuǎn)過頭來半信半疑地看她。

  見他不跑了,寧昭昭和陸傲也放慢腳步朝他走來,但在他們看不見的右側(cè)角落,一道人影捏著刀神情冰冷地靠近。

  “昭昭,別過來!”蕭暖意慌亂往前狂奔,但還是來不及了。

  寧昭昭已經(jīng)走到拐角口,右側(cè)是盲區(qū),那里藏著舉著刀的管家陳叔。

  手背一陣刺痛,來得快而猛,寧昭昭瞥了眼右側(cè)角落,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冷光橫劈下來,一股黑霧從她的手背狂暴噴出,像沖破封印的黑龍,穩(wěn)穩(wěn)卷住了差點劈到寧昭昭頭頂?shù)牡丁?br />
  那是一把菜刀,似乎剛磨過,刀刃鋒利發(fā)亮,離她的頭皮不過一厘米的距離,就被那道黑霧給制住了。

  陸傲被驚了一跳,他看著從寧昭昭身上鉆出的東西,不由得想到了馬希柔那晚說的話。

  她……真的是妖怪嗎?

  如果是這樣,為什么一直幫他們?

  陳叔看著突然冒出的黑霧,眼神憤怒又不甘,試圖把刀抽出,但刀就像嵌入墻壁了般,怎么也拔不出來。

  蕭暖意本來怕寧昭昭出事,現(xiàn)在又怕父親出事,急忙趕上前,把人擋在身后:“昭昭,別,別殺他,求求你了!

  “昭昭……”陸傲很猶豫,在知道蕭涼景和蕭暖意的事后,他一時間不確定他們到底是壞人還是可憐人。

  “小烏,先過來!闭辛苏惺郑陟F似乎在猶豫,最后還是聽話地飄到她身后戒備,沒有回去。

  陳叔不甘心,即使有蕭暖意拉著,他還是想干掉這些人,拼命掙扎著想上去。

  哪怕明知道自己不是黑霧的對手,可為了報仇,他連命都不在乎了。

  “爸爸,別這樣,我不想看到你這樣!笔直酆孟癖皇裁醋チ艘幌,那感覺來地太突然,消失地也很快。

  陳叔的手一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眶,視線期待又害怕失望地朝著聲音來處看去。

  沒有……什么都沒有!

  可他明明聽到了涼景的聲音。

  哪怕那道聲音已經(jīng)從生命中離開了許多年,身為父親,他是絕對不會弄錯的。

  “我聽到他的聲音,真的,我聽到了,”陳叔激動地抓住蕭暖意,臉上是笑容,眼眶里全是淚,“我是不是聽錯了,不,不會的,我真的聽到了!

  從學(xué)校的世界離開后,大家都看不到蕭涼景。

  明明他就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哥哥和父親難過地流著血淚,卻只能讓他們勉強(qiáng)聽到一點聲音。

  菜刀掉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摩擦,陳叔瞬間崩潰般,濕潤的眼睛不斷在尋找:“涼景回來了嗎?他真的回來了嗎?”

  “其實他一直跟著你們,”寧昭昭看著無法和父兄交流的少年,站出來說,“你們買下這個房子,制定報復(fù)的計劃,他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蕭暖意和陳叔僵住,似感覺到什么,視線集中在寧昭昭的身側(cè)。

  “涼意,我有個辦法可以試試。”寧昭昭伸出手,示意他把手交到自己的掌心。

  蕭涼景緊張害羞地扯著衣擺,猶豫地抬起手還沒來得急交上去,小烏以為他要傷害寧昭昭,在空中一陣盤旋,作勢攻來。

  寧昭昭抬手一抓,漏了空,干脆張開雙臂去擋:“小烏!”

  黑霧剎車不急,直接迎面撞到她懷里,砰地一下蕩開,霧氣快速凝繞成人形。

  小烏伸手抱住她,以免寧昭昭被撞飛,他只手扣住她的腰一抬,女孩小巧的身軀就被輕松提了起來。

  一旁的人看得目瞪狗呆,周圍忽得安靜。

  原本戾氣十足的小烏突然像個犯錯的小孩,確定寧昭昭不會摔倒后,松開她化成飄移的黑霧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圈,像在找回家的路似的。

  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別的什么原因,他飛了一圈,差點撞到陸傲,連忙剎車轉(zhuǎn)向,終于找著寧昭昭的手背,穩(wěn)穩(wěn)沉了回去。

  “哎,沒事了,你們別怕啊,”看著被嚇到的蕭家三父子,寧昭昭不好意思地?fù)项^,“把手給我吧,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只能試試!

  看向?qū)幷颜训恼菩模挍鼍蔼q豫著把手放上去。

  跟著,蕭暖意也把手放到她另外一只掌心里,陳叔牽著蕭暖意,他們連成了一條線。

  一股奇特的感覺通過相握的掌心流淌,冰涼清爽的感覺緩緩在身軀里爬動,最后鉆入眼睛之中。

  微涼的刺激讓他們?nèi)滩蛔¢]上眼睛,緩和了會,重新睜開眼的他們看到了不一樣的畫面。

  在寧昭昭手的另外一頭,一個衣衫皺巴的少年低著頭,似乎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的臉。

  “涼景!真的是涼景!”陳叔激動地喊了起來,看向暖意,“你看到了嗎?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了!”

  剛才還舉著刀想要殺人復(fù)仇的大叔,瞬間開心激動地像個孩子。

  “涼景,你怎么低著頭啊,好不容易才看到你,讓我們看看吧!笔捙庖埠荛_心,眼睛里堆滿了溫柔的微笑,輕柔耐心地哄著他。

  “我現(xiàn)在很可怕,可能會嚇到你們!

  蕭暖意和陳叔相視一笑:“怎么會呢?快抬起頭讓我們看看。”

  蕭涼景猶豫了很久,抬個腦袋花了好幾分鐘,最后腦袋是抬起來了,但是眼睛也不敢看他們。

  像是怕看到他們眼底的驚恐之色,心里會覺得歉疚。

  “涼景還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啊,”蕭暖意開心地笑了,“涼景,你以后不會變老了,永遠(yuǎn)這么年輕。”

  “是啊是啊,和記憶里的一點沒變!

  看得出,陳叔和蕭暖意在努力讓氣氛開心一點,似乎是怕蕭涼景難過,兩人都使勁揚起嘴角,說話也故意用輕松的語氣。

  可蕭涼景哪里會不懂,他一激動,眼眶就開始涌血。

  “哎?”陳叔急了,“怎么會這樣,怎么會流血啊,痛不痛?”

  “昭昭……”蕭暖意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能向她求救。

  “涼景情緒一激動,就會這樣,”寧昭昭見怪不怪地解釋,“沒事的!

  “我不痛,我不痛,”蕭涼景連忙抹掉眼睛里的血,著急解釋,“你們是人,我是鬼,鬼就是這樣的。”

  “那就好,沒事我就放心了!标愂妩c點頭,長長舒了口氣。

  “爸爸,暖意,別殺人了,”蕭涼景咬著唇,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們,“我不想你們活得這么累!

  此時,顧億航扶著石文軒下了樓,一看見下面的全家福情況,不解地抬手捅陸傲。

  “可是……”陳叔眼睛里的慈愛,瞬間變得鋒利,落到不遠(yuǎn)處的陸傲等人身上,“是他們害死你,他們必須付出代價!

  “我已經(jīng)付出很大的代價了,”蕭涼景說著,眼睛又開始涌血,他這副模樣看得陳叔心里揪著疼,“媽媽去世后,我見過她,她不放心你們想和我一起留下的。可是,我答應(yīng)過她我會照顧好你們,讓她去投胎。”

  “真的嗎?你見過媽媽?”蕭暖意的眼睛有光芒,嘴角的笑容在顫抖。

  “她本來不想去,是我騙她去的,”說著,蕭涼景努力壓下眼底的血,勾勒出一個開心的笑,“我是想看到你們過得開開心心,能從過去走出來,那么我也可以……”

  因為父兄無法走出過去的事,甚至還策劃了殺人報復(fù)的計劃,這讓蕭涼景沒辦法安心去投胎。

  他放心不下。

  人有執(zhí)念,鬼也是一樣。

  “對不起,對不起,涼景,”陳叔低下頭,泣不成聲,連說話都在發(fā)抖,“所有的事,就像噩夢一樣圍繞著我們,我們忘不掉,也放不下!

  “涼景,那些人……是你殺的嗎?”盡管心里已經(jīng)有答案,蕭暖意還是忍不住想確定。

  眼睛因為激動爬滿了血絲,寧昭昭清楚感覺到蕭暖意抓著她的手在收緊。

  “傻瓜,”蕭涼景笑了,“我怎么能看著你和爸爸去殺人呢?現(xiàn)在科學(xué)多先進(jìn)啊,一定會留下證據(jù)的,我不想看著你們因為我……把下半輩子都?xì)Я!?br />
  陳叔喉頭滾動,在瞬間淚顏模糊,難受地說不出話。

  即使變成鬼,現(xiàn)在的蕭涼景還是當(dāng)初的模樣,只是個孤僻少話的少年。

  為了不讓父親走上絕路,他竟然……為了他們?nèi)⑷恕?br />
  阻止不了,那就讓我來代替你們下地獄吧。

  恨那些人嗎?

  蕭涼景是恨的,可再恨,他不需要父兄用自己下半輩子作為賭注,來完成這一場復(fù)仇。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蕭暖意念念有詞,激動地轉(zhuǎn)頭去看陳叔,“我就說是涼景回來了!”

  陳叔哽咽著說不出話,低下頭,沒有勇氣去看兒子的臉。

  “扔在房間外的折紙是你做的嗎?”蕭暖意問。

  蕭涼景笑著點頭:“你還記得啊!

  “那些圖形,都是我以前教你折過的,我都記得,我什么都記得!睙o數(shù)的話就像石頭卡在喉嚨里,讓蕭暖意沒辦法再說下去。

  其實他早就猜到房子里的異樣和蕭涼景有關(guān),可他不敢確定,以為是蕭涼景在支持他們的打算,更加積極地和父親準(zhǔn)備復(fù)仇的計劃。

  直到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事件發(fā)生,蕭暖意更加確定自己的懷疑,是蕭涼景回來了!

  否則,這些匪夷所思的死亡怎么實現(xiàn)的?

  只憑父親一個人,根本不可能辦到。

  在復(fù)仇計劃之前,蕭暖意就做好了十足的準(zhǔn)備,他的演技爐火純青,就好像一切都和他無關(guān)似的。

  無論是激動還是驚訝,他從不會流露出不必要的情緒。

  直到……寧昭昭說出那些陳年的秘密,蕭暖意徹底亂了陣腳。

  “別殺人了,”蕭涼景抬起頭,認(rèn)認(rèn)真真用眼神描繪著他們的臉,“我已經(jīng)布置好了一切,如果他們能逃過懲罰,那就是天意。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們的手上也染上鮮血!

  說完,蕭涼景松開了寧昭昭手,他的身影消失在陳叔和蕭暖意的眼中。

  “涼景,涼景?”陳叔著急地想去抱,手碰到的只有空氣。

  只有寧昭昭看見他的手穿過了蕭涼景的身軀,什么都沒抱住。

  “對不起,當(dāng)年是我的錯,我應(yīng)該帶你一起走的。”陳叔半跪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

  “昭昭,告訴爸爸,那是我自己的選擇,”蕭涼景抓了抓她的手指,請求,“是我不肯和他們?nèi),是我的選擇。我唯一后悔的是,沒有機(jī)會再多陪陪他們!

  寧昭昭轉(zhuǎn)述了蕭涼景的話,不但沒有安慰到陳叔,反而讓他哭得更難過。

  蕭暖意的感應(yīng)似乎更強(qiáng)烈,他能準(zhǔn)確無誤地朝著蕭涼景站著的地方走來,只是什么都看不見。

  “他還在這里嗎?”他問。

  寧昭昭點頭。

  蕭涼景和蕭暖意是雙胞胎,他們出生只差了五分鐘,總是心有靈犀,有著很強(qiáng)的感應(yīng)。

  即使是現(xiàn)在,也是一樣。

  “我……想抱抱他!笔捙饧t著眼睛顫聲請求。

  不等寧昭昭說話,蕭暖意感覺身軀突然覆蓋上一抹淡淡的涼。

  似乎有一道與周圍都不同的溫度圍繞著他,即使沒人告訴他,他也能感覺到這是一種獨一無二又特別的存在。

  蕭涼景維持著少年的身軀,雙手做出擁抱的姿勢,圈著蕭暖意的腰:“你們要好好的啊!

  即使什么也看不到,陳叔也仿佛感應(yīng)到什么,步履蹣跚地朝蕭涼景走來。

  明明剛到別墅時,陳叔給人的感覺挺拔紳士有氣質(zhì),現(xiàn)在卻像突然老了很多,連走路都變得佝僂。

  他慢慢走到蕭暖意跟前,抬手搭住兒子的肩膀,將他緊緊擁住。

  只有寧昭昭知道,他抱住的不只是蕭暖意,還有蕭涼景。

  過了好一會,寧昭昭才不忍道:“涼景已經(jīng)走了!

  蕭暖意和陳叔抱在一起,哭得不成樣子。

  “昭昭,那你還會不會被攻擊?”陸傲想到什么,走上前確定他心底的疑惑。

  想了想,寧昭昭點點頭:“我應(yīng)該逃不掉吧,我當(dāng)年也一定做了很過分的事,不然為什么會來這里呢?”

  這番話傳到蕭暖意的耳朵里,他抬起頭,語氣堅定:“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