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被波及的顧億航已經(jīng)嚇傻了, 飛濺出的碎片將他的手臂割破幾道小口。
屋子里還有沙沙的聲音,是碎片在掉落。
除此之外, 只剩下窗外的雨下得若無其事。
蕭涼景急急從廚房跑出來, 衣服上還沾了點咖啡漬,看到掉落在寧昭昭位置上的吊燈,嚇得臉色都白了。
死了三個人, 都從未見蕭涼景失去冷靜。
此時的他仿佛恐懼到了極點, 眼眸里似有什么在裂開,僵硬地站在原地, 動作一走一頓, 好像連路都不會走了。
往前走了幾步, 蕭涼景的視線看到在一旁整理衣服的寧昭昭, 心口猛烈地一陣起伏, 快步走上前, 差點把旁邊的顧億航給撞飛。
“昭昭,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蕭涼景的雙手還沒來得急碰到她的肩膀,指尖瑟縮, 停在離她幾厘米的位置, 手足無措地反復(fù)打量。
“我沒事, 我剛才起身之后吊燈才掉下來的!睂幷颜央m沒受傷, 把小兔子折紙小心放在衣兜里。
衣服上沾了不少飛出來的碎片, 她整理了好一會才清理干凈。
“還好昭昭運(yùn)氣好, 不然這么一砸, 人早沒了。”被波及到的顧億航拍著心口,心有余悸。
本來是他要去坐那個位置,后來讓給了寧昭昭, 自己坐到陸傲身邊的扶手上。
如果坐在那的是他, 恐怕沒這么好的運(yùn)氣了。
“沒事就好,應(yīng)該是年久失修,我讓陳叔今晚仔細(xì)檢查一遍,不會再有這種情況發(fā)生,相信我。”猶如賭咒般,蕭涼景特別認(rèn)真地向她保證,手在心口輕輕拍了拍。
寧昭昭似乎沒被嚇到,笑著點點頭:“我相信你!
神情緊張的蕭涼景露出笑意,讓寧昭昭坐到另外一邊的沙發(fā)上,他上樓上去找管家陳叔了。
沒一會,兩人一前一后走下,臉色都不怎么好,好像飄著烏云。
發(fā)生這種事也難怪蕭涼景不高興,這里是他的家,客人差點被吊燈砸死,這讓他非常生氣。
平日里待人和藹有禮的他也不由得擺出了臉色。
指了指還掉在那里的吊燈,蕭涼景對管家說:“這種情況絕對不能再發(fā)生第二次!
“明白。”管家點了點頭,開始清理沙發(fā)上的狼藉。
“不如我們暫時去娛樂室坐會吧?”蕭涼景提議。
這邊到處都是飛濺的碎玻璃渣,一不小心就會劃破皮膚,沙發(fā)的縫隙里也被塞滿了很多看不清的碎渣。
“走吧。”玩家心驚膽戰(zhàn)跟著蕭涼景去了娛樂室。
娛樂室掛著75寸的大電視,連接著一臺放映機(jī),可以看電影。
大家也沒什么心情,只是安靜地坐著,等到蕭涼景一出門,安靜的屋子里突然就鬧哄起來。
“怎么回事?這不是巧合吧,”顧億航迫不及待問,“如果按照之前陸哥分析出的順序,也輪不到昭昭死!怎么會……”
“不,這應(yīng)該真的是意外,”冷靜的陸傲搖頭否定了他的話,“之前每一次死亡,app都會讓我們猜測目標(biāo)人物。哪怕是喬嘉玲死得那么突然,也沒有例外。但是昭昭這次,并沒有讓我們選擇。”
“真的就只是個意外?這也太巧了吧,應(yīng)該買彩票!瘪R希柔不怎么相信,冷哼一聲,笑著低頭去檢查手機(jī)。
每個人都下意識去看手機(jī)上的app,的確沒有任何提前讓他們選擇目標(biāo)的消息。
似乎寧昭昭的意外,在app的預(yù)計之外。
“意外,可以是真的意外,也可能是人為的意外。”陸傲繼續(xù)道。
話中的含義有點模糊,大家想了好一會,才懂陸傲的意思。
墜落的吊燈可能真的是人為制造的“意外”,但又在app游戲的預(yù)計之外。
這就可怕了!
npc居然還能觸發(fā)app規(guī)則以外的行為?
對于游戲世界,玩家沒有具體的概念。
他們不知道這些npc到底只是扮演者,還是這個世界里真實的經(jīng)歷者,一切的一切,都無從考證。
為了活命,他們也沒有時間去在乎這些,所有的精力和時間都用來完成任務(wù),用來活下去!
“我去下洗手間!睂幷颜讶魺o其事?lián)芰讼骂^發(fā),穿過眾人的視線,準(zhǔn)備出門。
“這里有……”指了指旁邊的洗手間,顧億航好心提醒。
“我回我房間,我喜歡那個馬桶。”說著,寧昭昭無視眾人的注目,堅持往樓上走。
“昭昭好像一點都不怕,她也太淡定了吧?”望著門口的方向,顧億航發(fā)出由衷的感嘆。
連他這個男人都好幾次被嚇得精神恍惚,可寧昭昭無論看到什么、遇到什么,都沒有表露出多么害怕的反應(yīng)。
要說她什么時候最不一樣?
那大概就是沒飯吃沒覺睡的時候吧。
鎖好衛(wèi)生間的房門后,寧昭昭推開窗戶,外面的雨水啪嗒啪嗒飄到了房間里。
她靈活地鉆出洗手間的窗戶,一條又細(xì)又長的黑尾巴鉆出,裹住了窗外的鐵欄。
就像一只靈巧敏捷的貓,寧昭昭一路狂奔,踩在墻面上快速奔跑,終于在某個窗戶下停住。
因為關(guān)了窗,又下著大雨,里面的聲音不太明顯,只能隱約聽個大概。
“為什么要擅自改變計劃?”蕭涼景憤怒地發(fā)出質(zhì)問。
“我怕你忘了我們的目的。”
管家的語氣不再恭敬卑微,反而像是在教訓(xùn)蕭涼景似的,有著寧昭昭從來之后就沒見過的威嚴(yán)。
“一定是他!!”
“怎么會,不會的!你別胡思亂想,這不可能!”
“那你怎么解釋……”
似乎怕被人聽到,后面的對話刻意壓低音量,幾乎一個字都聽不清楚。
寧昭昭的耳邊只有雨聲。
她又偷聽了會,見實在沒有新的收獲,只好先回了房間。
剛才的對話模糊不清,語句里的信息有限,但寧昭昭聽出一點貓膩。
按理說,陳叔只是蕭涼景請回來的管家,可他剛才說話時,更像是一個訓(xùn)斥蕭涼景的長輩。
這有點太奇怪了。
還有蕭涼景那句話里的“他”,又是指誰?
難道這次的事還和別的人有關(guān)?
頭發(fā)和衣服都濕透了,寧昭昭一邊整理自己獲得的線索,一邊從行李箱找了干凈的換上,又吹干頭發(fā)后,房門被人敲響。
是顧億航和陸傲,看她老半天沒回去,還以為她在房間里出事了。
“你不是上廁所嗎?怎么還換了一身衣服?”顧億航雙手插在褲袋里,疑惑道。
寧昭昭用頭繩綁了個馬尾,隨口說:“栽馬桶里了!
顧億航:“……”
“對了,今晚我打算和顧億航一起住,你呢?”陸傲不喜歡客套,說話總是單刀直入,講求效率。
“他臥室不是就在我房間隔壁嗎?”
“所以?”
“你們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過來叫我!
陸傲和顧億航面面相覷后,有點不確定地問:“你的意思,你還住這個房間?喬嘉玲早上才死在你房間里呢!
就在門口說這么一會的時間,顧億航已經(jīng)感覺到一股冰冷陰森的寒氣。
仿佛在某個看不見的角落里,有著一雙眼睛在陰鷙地打量。
“沒關(guān)系的,我就住這里。”寧昭昭一點都不怕。
顧億航瞳孔地震。
他見過膽大的人,但從來沒見過膽子大到這個地步的女生。
明明有其他臥室可以換,卻偏偏要住這個死過人的房間。
光是想想,顧億航都覺得恐怖。
寧昭昭突然想到什么,問:“對了,剛才吊燈摔下來之前,你們是不是推過我一下?”
“沒有啊,”顧億航搖頭,“事情發(fā)生地那么突然,我哪兒來得急推開你啊!
“我也沒有,”陸傲說,“你覺得有人推了你一把?”
寧昭昭點點腦袋:“對,我很明顯感覺到有人推開我!
“那就恐怖了,”顧億航摸著手臂上不斷冒出的雞皮疙瘩,“我沒記錯的話,當(dāng)時離你最近的就是我和陸哥,不可能還有別人推開你啊。難道是……”
話音未落,顧億航就被陸傲敲了下腦袋,用眼神暗示他不要腦補(bǔ)自己嚇自己。
寧昭昭和他們一起回到娛樂室,沒多久天又黑了,吃過晚飯后,顧億航和陸傲說了他們的打算,問其他人要不要回自己屋子去睡覺。
這兩天他們幾乎都沒怎么睡過,擠在樓下的地毯上、沙發(fā)上,睡得腰酸背痛,精神也越來越差。
短暫的猶豫后,所有人都決定回二樓客房睡覺。
身體疲憊到了極限,就算這時候遇到危險,他們也沒有足夠的精力去應(yīng)付。
老是睡不夠身體也吃不消。
一群人走到房門口,手機(jī)齊齊發(fā)出動靜。
拿出來一看,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新一輪的投票又開始了。
這次的選擇里只剩下最后五個玩家,每個人離死亡越來越近。
“你們打算怎么選?”馬希柔拿不定主意,下意識問。
陸傲沒回答,單手在手機(jī)上操作。
旁邊的顧億航一看,差點哭出來:“哥,你為什么選我啊?”
“我還是相信自己的分析。”陸傲說。
“可是你堅信我會死的話,晚上為什么要陪我……嗚嗚嗚,你是想看看我是怎么死的嗎?”顧億航可憐兮兮地盯著他。
“你也可以選你自己哦~”寧昭昭在旁邊舉手。
顧億航更想哭了:“選對了又怎么樣?到時候我都掛了!
“也不一定啊,”寧昭昭語氣輕快,“每次任務(wù)都是讓我們選下一個目標(biāo),不是讓我們選下一個死者。這意味著,就算目標(biāo)是不可逆轉(zhuǎn)的,但死亡不是必定的結(jié)果!
“哎?”顧億航頓時來了精神,看向一旁的陸傲。
似乎必須由他肯定,這件事才更有說服力。
“昭昭說的沒錯,每次都是讓我們選擇目標(biāo),并不是選擇死者,可能有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的生路。”
喬嘉玲是新人,心理素質(zhì)也一般。
極有可能在她死前是有機(jī)會逃過一劫的,可惜她沒有抓住機(jī)會。
一聽自己不一定會死,顧億航頓時來了精神,和陸傲先回房去準(zhǔn)備了。
寧昭昭看了眼在門口瞪著自己的馬希柔,若無其事進(jìn)屋把門鎖了。
她直奔床邊,趴在一旁,伸手在床板下面抓了幾把,抽出來一本沾著灰的本子,正是蕭涼景的日記本。
其他人知道名單順序和日記本有關(guān)后,一定會打日記的主意。
寧昭昭不想把屬于蕭涼景的隱私公開給每一個人看,這種公開處刑,實在不合適。
確定日記本還在后,她把它換了個隱秘的地方藏好。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寧昭昭想到早上被自己塞在衣兜里的折紙,伸手一掏——還在!
只是被她揣了一整天,折紙已經(jīng)有些皺了,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像一團(tuán)被遺棄的垃圾。
寧昭昭嘴里念念有詞,小心翼翼把它整理回原樣,將折紙壓在旁邊的臺燈下。
窗口雨聲依舊。
沒有路燈的郊外被黑暗籠罩著,外面的世界就像可怕的地獄,連雨聲都變得驚悚起來。
洗了把臉,寧昭昭打了個哈欠,把自己摔進(jìn)舒服的床上。
突然想到什么,她艱難地掀起一邊眼皮,去看床頭柜上的折紙。
明明剛才被她壓在臺燈下,現(xiàn)在又不見了。
每次折紙消失,它出現(xiàn)在哪兒,哪兒就會有死亡發(fā)生。
難道……
寧昭昭一個鯉魚打挺坐起。
折紙也許不是不祥的代表,它是一種預(yù)警和暗示!
打開房門,寧昭昭探頭一看,在顧億航的門口看見了躺著的小兔子折紙。
果然!
寧昭昭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砟:磺宓幕貞?yīng),始終沒人來開門。
“小烏,”拍了拍手背,黑霧騰空而起,寧昭昭指了指門把手,“快進(jìn)去把門打開!
明確的指令對小烏來說很好理解,它從門縫鉆進(jìn)去,輕松扭動把手,門開了。
飛快把門推開,寧昭昭感覺迎面砸來一道黑影,本能敏捷地往后一跳。
黑影不是小烏,而是有些模糊的人形軀體。
不過他并不是走出來的,而是飄出來的。
對方似乎也沒想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有些詫異地一頓,立刻拔腿就跑。
寧昭昭立刻把小屋召回,快速追上去。
對方飄得快,她的速度也不慢,三兩下把影子追到一個無路可逃的角落。
他不動,寧昭昭也不動。
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寧昭昭恍然大悟,聲音有點開心地問:“你是鬼嗎?”
影子一頓,慢悠悠扭過頭看她,眼神羞怯,手還使勁拽著衣角不放。
不遠(yuǎn)處的鬼魂看起來是個少年,很瘦小,皮膚白皙,臉部輪廓因為過于瘦屑非常明顯。
他的身上穿著一件藏青色t恤,軍綠色的工裝褲褲腿寬松,襯得他的腳就像筷子似的,在里面搖搖晃晃。
“你好……”寧昭昭努力微笑,盡可能表露出親和力,怕嚇到這位鬼朋友。
少年怯怯地看了看她,不好意思低下頭,移開了視線:“你……你好!
終于說話了,寧昭昭趁熱打鐵:“請問你是住在這里的嗎?”
少年很害羞,等了好一會才點點頭,表示肯定,一個字沒說。
“那……之前別墅里死人的事情,你知道什么線索嗎?”其實寧昭昭很想問和他有沒有關(guān)系,可看他怯生生的樣子,怕這么一問,對方也不會承認(rèn),就換了個溫和的方式。
孤立在角落的鬼影突然抬起頭,眼睛開始發(fā)紅充血,目光里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卻不知道怎么開口。
寧昭昭疑惑地眨眨眼,這啥意思呢?
要大開殺戒了?
手背上的小烏已經(jīng)蠢蠢欲動。
寧昭昭怕它出來就是一個大招把鬼給滅了,到時候什么話都沒法套了,趕緊用掌心把手背壓住。
少年遠(yuǎn)遠(yuǎn)地凝視著她,最后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慌張地朝墻里飄:“對不起……”
等她想追上去,鬼影已經(jīng)沒了。
對不起?
為啥對不起?
回想鬼少年的反應(yīng),寧昭昭腦袋上冒出一個感嘆號,他似乎……以為他那雙血眼嚇到她了?
跟著,腦袋上又冒出一個問號。
她看起來有那么不禁嚇嗎?
本來有好多好多話想問,比如那天吊燈落下來的時候,是不是他推開她。
沒想到鬼少年居然那么靦腆害羞,鉆墻里跑了。
寧昭昭看著到嘴邊的鴨子……哦不,到嘴邊的線索溜走,悻悻回到二樓。
房門大開著,屋子里有窸窸窣窣的響動,昏黃的床頭燈只照亮了半邊床。
顧億航躺在床上,上衣皺巴巴丟在一邊,身上、臉上、手臂上寫滿了“死”字。
這副情形,讓寧昭昭想到了他欺負(fù)蕭涼景時的手段。
系統(tǒng)給出的背景中,顧億航喜歡趁著蕭涼景睡著后,在他的臉上畫烏龜。
經(jīng)常害得他被人嘲笑、丟臉。
“嗚嗚嗚嗚……”顧億航人倒是有氣,也不像受了傷的樣子,抱著脫下來的衣服在床上哭泣。
不遠(yuǎn)處的椅子上,坐著獨自抽煙,表情凝重的陸傲。
有那么一瞬,寧昭昭的腦子里被強(qiáng)行塞進(jìn)奇奇怪怪的劇情,似乎下一秒顧億航就要哭喊“我不干凈了”。
門邊的小兔子折紙還躺著,寧昭昭進(jìn)去前順手撈起,走到房間里問:“出什么事了?”
陸傲指了指顧億航,舉起一張筆形狀的折紙,說:“差點玩完!
顧億航坐在床上使勁地搓著身上的字,哭道:“抹不掉,抹不掉啊,怎么辦??”
“先別著急!睂幷颜炎哌M(jìn)去,招了招手,示意顧億航下床。
把床上挨著找了一遍,沒其他發(fā)現(xiàn),寧昭昭又爬到床底下,打開手機(jī)照明,一寸一寸地檢查床底。
“昭昭,你找什么?”陸傲把煙頭摁滅,好奇道。
其實早在剛才,他就已經(jīng)找過顧億航附近,什么發(fā)現(xiàn)都沒有。
“對了!”寧昭昭一把拿起顧億航睡過的枕頭,拉開枕套拉鏈,把枕芯拽了出來。
枕套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她的動作沒停,用剪刀把枕芯撕開后,發(fā)現(xiàn)一堆棉絮里藏著一只紅色記號筆。
寧昭昭把記號筆也給拆了,發(fā)現(xiàn)里面塞著一張寫滿了“死”字的小人。
“怎么會有兩個折紙?!”顧億航嚇得臉色刷白。
“卓駿的身上,我們也發(fā)現(xiàn)了兩張折紙,”寧昭昭的手指摩挲了下唇瓣,表情嚴(yán)肅,“鄭芊和喬嘉玲的尸體和死亡現(xiàn)場我們找得不夠仔細(xì),應(yīng)該也會有兩個折紙!
“那……”顧億航指著那個寫滿“死”字的小人,心臟瑟縮。
“傲哥,用下你的火!
寧昭昭舉著小人走過去,接過陸傲遞來的打火機(jī),直接把小人點燃了。
“昭昭。∧鞘蔷索。!”顧億航驚叫,想撲過來阻止,撲了個空。
火焰很快將小人燒成灰燼,伴隨著火光熄滅,顧億航身上密密麻麻的“死”字消失不見了。
“哎?沒了?!”顧億航看見手臂上的字沒了,沖到鏡子前,前前后后照了一遍。
所有“死”字都沒了!
“該不會只是一時的吧,”摸著干干凈凈的皮膚,顧億航感覺自己仿佛在做夢。
寧昭昭沒搭理他,看向陸傲說:“我想去檢查一下其他人的尸體!
“?!”顧億航差點嚇尿。
“走吧!
即使沒有多余的交流,陸傲似乎猜到她的打算,昂了昂下巴,起身往外走。
堆放尸體的地方已經(jīng)有濃濃的臭味,卓駿的的尸體被放在最遠(yuǎn)的位置,寧昭昭沒有去看,直接走向鄭芊和喬嘉玲。
鄭芊的身上被她反反復(fù)復(fù)找了一遍,沒有新的發(fā)現(xiàn)。
倒是在喬嘉玲的內(nèi)衣里找到一張畫著黑色生化圖案的骷髏折紙。
“生機(jī)在她自己身上,她沒來得急發(fā)現(xiàn)!睂幷颜寻颜奂埛呕厝,嘆了口氣。
“對了,之前在卓駿的身上,昭昭也發(fā)現(xiàn)了一個畫著網(wǎng)狀的折紙,那可能是卓駿的生機(jī)!
“既然知道有生路,那就好辦多了!
關(guān)上門,離開散發(fā)著臭味的房間,陸傲深吸口氣,向來嚴(yán)肅的臉上露出些許輕松的微笑。
“對了,剛才你們在房間里,有沒有看到什么!毕氲侥莻鬼少年,寧昭昭懷疑顧億航和陸傲根本看不見。
“沒有啊,難道你看見了什么?”顧億航一臉驚悚。
“是的,我看見了一個鬼!
“???”站在門口的顧億航瞳孔地震。
“這別墅里發(fā)生的事,很可能不是蕭涼景直接導(dǎo)致,可能和那個鬼有關(guān)!
“你和那個鬼說過話?”陸傲早就習(xí)慣了寧昭昭的騷操作,一猜即中。
寧昭昭點點腦袋,又搖了搖頭:“其實也沒說什么,他好像很害羞,不怎么理我!
很害羞……一只鬼很害羞……什么鬼和什么鬼!
顧億航換了身衣服,怯怯地挪著從房間出來,緊張地打量四周:“我真的沒事了嗎?會不會后半夜還要來一次?”
“這我不敢保證!睂幷颜研χf。
顧億航頓時泄氣,看向陸傲哀求:“陸哥,求求膩……”
“好了好了,先回房睡覺。”揮了揮手,陸傲示意寧昭昭也回去休息,他則繼續(xù)留在顧億航的房間。
無驚無險,第二天一早,所有人打開房門的時候,顧億航還好好活著。
手機(jī)上的任務(wù)顯示他們?nèi)歼x擇了正確答案,并沒有觸發(fā)紫色垃圾任務(wù)。
豐富的早餐已經(jīng)擺好,蕭涼景不在,只有管家在廚房里忙活。
趁著沒有npc在,石文軒坐定后,壓著聲音問:“你們說,接下來是會繼續(xù)攻擊億航還是會跳過他,來攻擊我啊?”
按照名單順序,在顧億航后面的就是石文軒。
“這個不好說,”陸傲喝了口牛奶,“我們現(xiàn)在也只是剛有頭緒,你說的兩種可能性都有吧!
石文軒軟綿綿往桌子上一趴,隨手拿起一塊夾著果肉的蛋糕,往嘴里一塞。
剛嚼沒兩口,他突然“啊”一聲吐了一桌子。
“臥槽,石文軒你別一大清早惡心人!”馬希柔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煩躁地瞪他。
“蛋糕里面有東西!”石文軒伸手撥了半天,什么都沒看到,還以為是自己弄錯了。
他疑惑地重新夾起一塊蛋糕,剛咬了兩口,又吐了出來。
“蛋糕里真的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