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做做戲也就夠了,真的讓小子夜去送死,那是不可能的。寒旗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后一個,她也沒有那么大的膽量,讓小子夜變成第二個寒旗。寒旗的離開,就已經(jīng)足夠打擊她的自信心了,要是小子夜這一次再出事,那她的心里面絕對會種下一個等式,那就是隱世家族之人玩一次抓住她所在乎的人當人質(zhì),逼著她出現(xiàn)的把戲,就等于她絕對會失去一個她在乎的人。
她好不容易在對抗隱世家族的這件事情上建立起來了自信,可不能因為小子夜,讓她再一次的忐忑猶疑起來。
小子夜要活下來,為了她的心態(tài)。除此之外,那個孩子若是真的死了,那的確太可憐。他生出來才有多久?犀蘿界外的世界,他還都沒有看過。盡管這個世界太過黑暗,太過令人絕望,但是在這樣的世界里,也依然能夠找到很多很多美的東西。他來到人世間,她不可能讓他只在犀蘿界里住上這么幾個月就走,他還會活很久,活很好。
夜天星的視線落在辦公桌上仇寬整理好給她的那一份資料上,但是她卻沒有仔仔細細地看這一份資料。阿夜幾乎整個十月份都在柳州基地,她知道的,阿夜告訴她的,要比這一份資料上仇寬寫給她的詳細許多。她之所以盯著這一疊資料,主要是不想讓別人發(fā)覺,她在出神。
對!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她要保證小子夜好好的活著,不僅僅只是活過這一次的事,還要活過以后很多很多的事。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這一次,她索性就讓小子夜真真正正的,像是仇晏興那樣的“死掉”好了。
沒有了她這個姑姑,沒有了唐隱和墨梔那樣身份的父母,用另外一個身份活著的他,會比現(xiàn)在要安全很多。
只是,她若是這樣做了,墨梔會怎樣,她不在乎,可并不知道真相的唐隱,會怎樣呢?
那樣漂亮可愛的孩子,一直生活在犀蘿界里面,唐隱其實并沒有見過幾次。可就算是見面的次數(shù)再少,他也是小子夜的父親。她實在是難以忘記在小子夜出生之后,她跑去柳州基地把唐隱接到犀蘿界里面來,然后唐隱看到自己的兒子的時候的樣子。
應(yīng)該怎么樣形容呢?
唐隱本來就長得好看,在他們?nèi)置卯斨校廊皇亲钇恋囊粋。她記得他看見小子夜的時候,眉眼柔和,整個人像是在從里到外的發(fā)著光一樣,簡直有一種令人不敢直視的感覺。
他在那一刻成為了一個父親,而很快,讓他成為一個父親的,讓他那樣渾身發(fā)光的人,就要不在了……
其實她可以把她的計劃告訴唐隱的,但是就像是她對仇寬說的,真的東西變不了假的。一件真的事情,隱世家族之人就算是能力滔天,他們也不會查出什么蹊蹺來。
當然,小子夜并不會死在這一次的事情里面,這件事情在本質(zhì)上還是假的。但是如果一件事情,所有人都不知道真相,只有她一個人知道,然后她又不告訴任何人這件事的真相,那么這件事情,不管是假的還是怎樣,它都也可以是真的。
她讓小子夜在這一次的事情里“死掉”,除了她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他活下來,那么他以后就可能會一直好好的活著,不會真真正正的死掉。
小子夜還活著的事情,如果除了她之外,還有哪怕一個人知道,那么這個事情就會有暴露的風險。
隱世家族之人有什么手段?測謊儀?窺探神念海的小方法?還是別的蝕雨給他們的東西……
別人若是知道小子夜還活著,那萬一被隱世家族之人給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她的神念海中有老師幻魔王的傳承印,不要說是地球上一堆還沒有到循源期的生命,就是再跑來一個王者境的強者,她腦子里面想什么,他們也未必能夠知道。可是,她這樣的際遇,地球上一下子出現(xiàn)兩個,或者是更多個的可能性,小到可以完全的忽略不計。別人的神念海,可是沒有經(jīng)過保護的,被隱世家族之人用特殊手段一查,還不是馬上就清清楚楚的了?
所以,她準備把送出去當人質(zhì)的小子夜調(diào)包的事情,除了她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包括小子夜的父親——唐隱。
她相信,唐隱若是知道了她的打算,一定是寧愿自己痛苦,也不愿意知道真相的。
夜天星嘆氣,站在唐隱的位置想了很久之后,最后還是做了與之前一樣的決定。
就那么做吧!把小子夜調(diào)個包,讓所有人都認為小子夜已經(jīng)死了。這樣的話,一來,隱世家族之人會認為她會留下心理陰影,下一次他們再抓一個她在乎的人當人質(zhì)來威脅她的時候,她說不定就會因為那心理陰影而亂了陣腳,然后她就可以利用隱世家族之人的這種想當然,在如他們所想的亂了陣腳的表象下,偷偷地做些什么事情;二來,若是小子夜不在了,因為天勛夫婦的原因死了,墨梔一定會徹徹底底的跟她的父母反目,并且開始瘋狂的恨起隱世家族之人來。墨梔如果不善良的話,其實是一個非?植赖娜恕K袑嵙,聰穎敏銳,只要被仇恨略加改變,只要她不再盲目的樂觀純良,她會是一個很可怕的敵人。為隱世家族之人制造敵人,是她絕對不會忘了做的事情;三來,這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小子夜會更加的安全。他要是死了,隱世家族之人會自然而然的不再去注意他,他可以活得輕松很多,他可以很容易就平安的長大……
這么做,好處會非常多,就是大家都會很難受而已?墒牵∽右巩吘故腔钪牟皇菃?等到以后,等到隱世家族之人滅亡了以后,等到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任何人或者是任何勢力能夠?qū)λ退诤醯娜嗽斐扇魏瓮{以后,小子夜還是可以回來的不是嗎?那個時候,不知道真相的人現(xiàn)在有多難受,那時就會有多驚喜的。
所以,就這樣吧!就這樣吧!就這么做吧!
夜天星暗自點了點頭,隨即將頭一甩,不再想這個事情。她叫了人進來,要看記錄著柳州基地天星訓(xùn)練場這幾個月來發(fā)展情況的資料文件。
很快拿到了她要看的東西之后,夜天星進了只有她一人能進去的暗室,從儲物戒指里面拿出了時光空間,到時光空間里面去開始辦公。
她讓阿夜來到柳州基地,只是讓它去注意天勛夫婦、仇家人還有隱世家族之人,并沒有讓它多管天星訓(xùn)練場,所以訓(xùn)練場這幾個月來的情況,她還要先了解一下。了解清楚了之后,她才可以為以后做打算,才能夠找到柳州基地天星訓(xùn)練場日后的發(fā)展方向,才能把各個大小主管總管都召集到大會議室里面去開會,將她腦子里面的那些想法,經(jīng)過層層核實和完善,列成真正的工作計劃,經(jīng)過時間,然后變成現(xiàn)實。
柳州基地外的天星訓(xùn)練場中,夜天星在時光空間里面準備著她開會的時候要提出來的問題和要說出的計劃。柳州基地里的核心區(qū)中,有一堆人已經(jīng)準備好,他們坐在會議室里面已經(jīng)有半個多鐘頭,商量的是有關(guān)于變異獸襲的事情。
末世已經(jīng)兩年過了,各大基地專門負責研究變異獸的部門也早已發(fā)現(xiàn),在華夏境內(nèi),變異獸群襲擊基地的行為,是有規(guī)律可循的,是有周期性的。
它們似乎總是喜歡在每一年的9月、10月、11月份襲擊人類基地。在這三個月里,華夏境內(nèi),幾乎每一個基地,都要遭受一次大的獸襲。
當然,肯定是有不遵循這個規(guī)律的例子發(fā)生的。但是大部分的基地,都沒有逃脫開專業(yè)科研人士發(fā)現(xiàn),并且已經(jīng)通過種種依據(jù)證明的這個規(guī)律。
有關(guān)部門收集的許多變異獸的資料證明,變異獸大多是在春天的時候繁殖下一代,到每年的9月、10月、11月,新生的小變異獸已經(jīng)成長起來,已經(jīng)休養(yǎng)生息夠了的老變異獸,在這個時候便會帶著這些新生的小變異獸,像是練習一樣的,大舉進攻人類基地。
或許還有別的原因影響變異獸群襲擊基地的時間,或許現(xiàn)在有關(guān)部門得出的這個數(shù)據(jù),以后可能會有變動,但是至少現(xiàn)在,這些數(shù)據(jù)是正確的。
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11月份,末日降臨之后的第三個變異獸群襲擊人類基地的固定周期。華夏除了柳州基地之外的七大基地,都已經(jīng)熬過了大獸襲。夜天星之前在阜市的時候還剛好趕上了,那場面,和兩年前泉山基地的大獸襲比起來,也是毫不遜色。
華夏七大基地都已經(jīng)遭遇了獸襲,今年的這一個劫算是過去了。但是,柳州基地在這個周期里,還沒有遇到過一次獸襲。
不要說是大的,就連小型獸襲都沒有。就發(fā)生在他們眼前的這種現(xiàn)實,讓柳州基地的管理層實在是無法不擔心。這兩個月以來,基地真的太過平靜了,尤其是跟另外七個天天都在考慮著怎么樣應(yīng)對大型變異獸襲的人民基地相比。
這個情況讓他們覺得不安,他們不敢奢望今年他們會是那個在規(guī)律之外的例外,因為他們?nèi)f一這樣一想,就會忍不住的想要松懈下來?墒乾F(xiàn)在還只是十一月份,出現(xiàn)大型獸襲的時間還有一個月,要是在他們松懈下來之后,大型獸襲來了怎么辦?所以,還是要早早地做好準備!
今天,基地里面大大小小的官員之所以聚集到這一間平常不會打開的大會議室開會,是因為有人報告說發(fā)現(xiàn)了大型獸襲的征兆。
要應(yīng)對的東西到了眼前,反倒是沒有那么容易讓人覺得有壓力了。柳州基地管理層的官員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立即開始忙活起來,調(diào)兵遣將,嚴陣以待,等著大型獸襲的到來。
所有人都有些激動,所有人也都有些緊張?墒,在這所有人當中,卻不包括天勛夫婦。他們是個例外,他們怎么看都讓人無法覺得他們在緊張,在激動,似乎在他們看來,這一次柳州基地可能會遭遇的大型獸襲,是一件很容易就能解決掉的事情。
跟天勛夫婦一起開會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疑惑,他們不明白天勛夫婦這是怎么回事,但若是夜天星在這里,她估計很容易就能猜測出原因。
隱世家族之人多半會借著柳州基地的這一次大型獸襲華麗登場,有那些九階巔峰的神念的人在,大型獸襲要解決,也很容易。無怪天勛夫婦一點兒都不擔心,他們知道隱世家族之人會在這一次大型獸襲當中出現(xiàn)。
一身輕松的天勛夫婦看著滿身緊張的一群同僚開會,一直看到會議結(jié)束,在大家都準備要走,但是卻都還沒有走的時候,他們開始話多了起來。
末日的到來,讓一群年輕人瘋狂迅速地成長。病毒的篩選,讓一群年長的人瘋狂迅速的死亡。所以,來開會的這些人當中,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幾乎有一半。
有的人是和自己的兒子女兒一起來開會的,天勛夫婦瞄準的目標,就是一位跟他的27歲的女兒一起坐在這個大會議室里面開會的同僚。
會開完之后,唐隱是立刻就走了的。他并沒有跟天勛夫婦打招呼,不過所有人也都對唐隱和天勛夫婦之間的并不怎樣融洽的關(guān)系習以為常了,他們并不怎樣多嘴談?wù),只是客客氣氣的跟會一開完,就開始變得活躍的天勛夫婦說著話。
到自己的辦公室里面坐下之后,唐隱自然是知道大會議室里面的天勛夫婦跟別人說了什么,有人會跑來告訴他。
知道大會議室里面的情況的唐隱隱隱有些不安,那個跟他27歲的女兒一起來開會的官員的女兒已經(jīng)結(jié)婚,并且有一個剛剛周歲的孩子……這個情況,與墨梔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