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謝岫白淺抿了一口酒,潤了潤喉嚨,“我前段時間剛調(diào)來這邊,調(diào)動得比較倉促,有些手續(xù)還沒辦好,但我又不太懂這些事,只能來拜托一下各位前輩!
隊員壓根沒聽清,只用喝了酒之后所剩不多的大腦思考了一下,覺得不是什么難事,當(dāng)即大手一揮,“這有什么,交給我,分分鐘的事情!”
“那就麻煩前輩了!敝x岫白眉眼舒展,終于放下了那個蹂躪半天的酒杯,伸手從懷里掏出一樣?xùn)|西,怕對方看不清,細(xì)心地?fù)崞秸酆,才遞過去,“這是我的檔案,我特地打印出來了,就……全部交給前輩了。”
“。俊标犛褧灪鹾踅舆^來,兩只牛眼冒蚊香圈,“打?不需要打印啊,交個電子文件就行了……”
謝岫白已經(jīng)離席走向了下一桌。
隊員只得收回手,低頭看了一眼,“誒,不對啊。”
“什么不對?”周圍稀里嘩啦圍上來一圈人,各個喝得面紅耳赤,七手八腳去搶,“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最開始拿到檔案的那個隊員稀里胡涂,護(hù)著檔案躲避周圍的魔爪,想去叫謝岫白:“小謝,你打印錯了,這不是你的檔案,這是戶口……等等,上面這個名字怎么這么熟悉?”
他舉起來,對著光仔細(xì)辨認(rèn)了半天,一個字一個字地念:“林……澗……”
“……”他大腦宕機,“這他娘的不是隊長的名字嗎?戶主……他為什么在隊長戶口上?”
隊員機械地擰過腦袋,看到不遠(yuǎn)處另一桌桌子旁,謝岫白不知道跟旁邊的人說了什么,笑得跟個偷腥成功的狐貍一樣,緩緩從身上掏出一張紙,遞給了他旁邊的人。
隊員沉默地看了看那張紙,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這張。
一模一樣。
謝岫白給完“檔案”,就從從容容地起身,撇下同樣被震驚得瞳孔地震的隊員,走向了下一桌。
第一個拿到他“檔案”的隊員:“…………”
這小子,是把戶口本打印了幾十張,準(zhǔn)備在這挨個發(fā),好告訴他家他成功把自己貼到隊長戶口本里去了嗎?
別人炫結(jié)婚證,你炫戶口本?
好吧,隊員遲鈍地反應(yīng)過來,謝岫白也沒有這東西,聯(lián)邦不給他發(fā)。
林澗到的時候,一幫人已經(jīng)喝的神志不清了。
唯一看起來還有點人樣的,就是明明已經(jīng)成年了,但因為長了一張娃娃臉,被隊友不由分說地歸類為年紀(jì)小的小朋友,勒令不準(zhǔn)喝酒的修焠。
謝岫白坐在其間,已經(jīng)不知道喝了幾輪,眼看著是不成了,白皙面頰浮著一層紅暈,平日里半睜不睜的瑞豐眼含著笑,單手支頰坐在那笑。
林澗結(jié)了賬,給了不菲的小費,讓餐廳的侍應(yīng)生送這堆醉鬼回家。
自己則親自把謝岫白扶了起來,朝外走去。
謝岫白喝醉了不大老實,林澗來拉他還不配合,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有男朋友了,你不要碰我,不然我男朋友會把你頭擰下來的!
聽得林澗滿頭黑線。
謝岫白半倚靠在他身上,頭搭在頸窩,嗅到熟悉的味道,立刻把剛剛的威脅忘到了九霄云外,委屈得很:“你怎么才來呀,我都……都等你好久了……”
林澗:“抱歉,路上堵車!
謝岫白立刻又不滿了,“抱歉?為什么要抱歉,歉是誰?不要抱歉,你只能抱我!
林澗:“……”
過了會兒,謝岫白又開始絮叨,含含糊糊地指責(zé)林澗,“你都沒給我買戒指,果然,太主動的不會被珍惜,你根本不愛我……”
他一說話就亂動,魚一樣往下滑。
“別動。”林澗低聲道,“再動把你打暈了扛肩上,一路扛回去!
謝岫白悶頭蹭他,“不要,我要抱你回去,不要你扛我!
“你站穩(wěn)了再放這種大話!绷譂緡@了口氣。
謝岫白這醉鬼記性竟然還不錯,跌跌拌拌一路,坐到車?yán),還記得一路糾結(jié)的事,“你逃避話題,果然,你就是不想給我名分。”
林澗好笑道:“我逃避什么了?”
“戒指!”謝岫白把自己光溜溜的手伸給他看。
林澗拿他沒轍,“行行行,買買買,明天就去給你買,行了吧,要什么樣的,鉆的還是白金的,不然買個藍(lán)寶石祖母綠,紅橙黃綠青藍(lán)紫全來一個,給你十個手指頭都帶滿。”
謝岫白醉著,聽不懂他在打趣,仔細(xì)思考了一下,覺得聽起來還不錯,于是鄭重地點了點頭,說:“好,我就要彩色的,七個顏色,正好可以一天一個換著帶!
“收了神通吧小白同學(xué),他們要對你ptsd了。”
“不要,我就要七個,”謝岫白大貓一樣蹭人,黏黏糊糊去親林澗,“哥哥給我買!
林澗路都要被他繞的走不動了,無奈停下來,“我買,行了吧,能好好走路了嗎?”
誰知謝岫白一聽這話,又不滿了,就著林澗的話開始了新的表演,“……行了吧?什么叫行了吧?”
“你很不耐煩嗎?我明白了,你敷衍我,還嫌棄我!
“……”林澗說,“我還想打你,想重溫一下你的少年時代挨的那些毒打嗎?小白同學(xué)!
謝岫白抱住他,醉的臉頰酡紅,“不要!
短短幾步路,兩人走出了爬世界第一高峰的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