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鶴也不生氣,很好脾氣地望著他,溫和地說:“韓魏已經(jīng)死了,你要做什么都是自由的!
“那你和還看什么看?”斐不高興地翻了翻眼皮。
韓鶴說:“只是想問你,我做到了我答應(yīng)你的事,你打算什么時候兌現(xiàn)你的承諾?”
斐面色微微一變。
“——除了接手韓家需要做的準備,我不再干預(yù)那個孩子的一應(yīng)事宜,包括他準備走的道路,還有……他的感情!
韓鶴眉梢一挑,兩手放松地交叉在小腹,彬彬有禮地重復(fù)他們的交易內(nèi)容。
“代價是,你幫我治愈我的身體!
斐視線在他臉上定了幾秒,沒什么情緒地說:“你想要的話,隨時都可以!
“寧可暴露自己最大的籌碼,也要幫他們一把,”韓鶴眸中倒影出他面無表情的臉,輕聲說,“我一開始還以為你喜歡的是予川那孩子,后來才發(fā)現(xiàn)不是……”
斐嗤笑:“誰要喜歡那狗畜生的兒子?”
就算謝岫白是無辜的,他也不喜歡。
他又不是個泥塑菩薩,能把人和人分那么清楚,沒有因為韓魏連帶恨上謝岫白,已經(jīng)不容易了。
韓鶴和他說起話來一向溫和,聽見他罵人也不惱,目光平靜如水。
“行了,我要去睡覺了,你急的話就明天,”斐無趣地把拿在手里把玩的杯子隨意丟回桌子上,“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用去惦記著讓謝岫白生了,年紀也卡得差不多,到時候你死了就謝岫白頂上,等謝岫白老了,你兒子也長大了。”
韓鶴忽然身上,拽住了斐的手腕。
經(jīng)過韓魏那么個人渣,斐極端反感別人的碰觸,韓鶴手一握上來,他眉目一凌,就要反手一巴掌。
韓鶴抬頭,目光清明:“聯(lián)邦研究院的研究有了突破,據(jù)說已經(jīng)能夠嘗試著用人工方式培育胚胎了。”
斐抽回手,倒退幾步,跟看臟東西一樣看著他,冷冷道:“想都別想,滾!”
謝岫白陪修焠練了幾把,輕輕松松把小朋友撂翻在地,蹲下身,一手擱在膝蓋上,懶洋洋撐著下頜:“還打嗎?”
修焠不服氣地捶地:“啊啊啊啊。
謝岫白看熱鬧地哼笑。
正在這時,他手腕輕微一震,尚帶笑意的黑眸低下去,不甚在意地掃了一眼,然后整個視線都頓住,漆黑明亮的眼珠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的終端屏幕看。
修焠發(fā)泄完,抬起頭,一眼看到謝岫白小臂流暢結(jié)實的線條,膚色冷白,蒙著一層濕漉漉的汗意,跟一截沁了水的玉石一樣。
他見謝岫白半天沒動,躺在地上翻了個身,大字型攤開,戳戳謝岫白膝蓋,“怎么啦?”
一戳之下竟然沒戳動。
修焠加了點力道。
謝岫白收了終端,垂在半空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深深埋下頭,額發(fā)擋著眼睛看不清,只有唇角的弧度越來越高,完全抑制不住也不想抑制的笑容。
修焠:“?”
什么事開心成這樣?
謝岫白咳了聲,拍拍他:“起來,不練了,去告訴大家,晚上我請客吃飯,沒事的都可以來!
“請客?”修焠眼前一亮,“這么好!
“嗯,”謝岫白抬了抬下巴,“快去!
修焠爬起來往外跑了兩步,突然反應(yīng)過來:“不對啊,你自己不可以去嗎?為什么要我去?”
“我有事要做!比酉逻@句話,他拍拍衣擺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訓(xùn)練場。
修焠沖著他背影大喊:“喂!離下班還有五分鐘,你去哪?現(xiàn)在走了算早退!”
謝岫白揮了揮手,示意他少操心。
修焠一頭霧水。
謝岫白回來之后,修焠見他就打算這么去了,連忙拽住他衣擺:“等等,隊長還沒回來呢!”
謝岫白輕描淡寫:“他有事出去了,要晚點才回來,大家都有事,就先不等了,要是趕不及,等回去我再給他單獨做!
修焠一想也是。
謝岫白還能餓著隊長不成?
不過他還是挺好奇謝岫白為什么突然請客。
他存著點疑惑,就格外關(guān)注謝岫白。
一行人到了餐廳,眾人勾肩搭背,吃吃喝喝,就差劃拳了,只見謝岫白清了清嗓子,端起一杯酒,朝一張桌子走去。
隊員們拼酒拼的正開心,身邊突然坐下一個人,百忙之中抽空,透過朦朧的醉眼一看,發(fā)現(xiàn)坐下的乃是小隊的二號金主爸爸,于是連忙大著舌頭招呼:
“誒,小謝,哦不是,謝老板,來喝酒啊!
謝岫白彎著一雙鳳眸,笑得一團溫文,哪還有前幾天黏在林澗身上,渾身豎著尖刺驅(qū)逐其他人的模樣,簡直是沒有半點架子,誰來敬酒都舉杯一飲而盡,沒一會兒半瓶酒就下肚了。
“痛快!”一堆兵痞子就喜歡這喝酒的爽快勁兒,見謝岫白面不改色又喝下一杯,扯著嗓子叫好。
“說起來,還有點事要找前輩幫忙!敝x岫白見他們喝的差不多了,才停下一杯接一杯的動作,也不放下杯子,就拿在手里晃啊晃,晃的酒香四散。
四周的人已經(jīng)喝上頭了,被這甘冽辛辣的酒香熏得有點暈乎。
“什么事?你要你說,我們保管……給你辦好!”喝得三魂掉了七魄的隊友拍著胸口大包大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