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冷冷望著歐陽少弦:“就算蘇側(cè)妃沒有照顧過你,但她嫁入楚宣王府二十年,服侍你父王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臨死,身邊連個守孝的人都沒有,身為楚宣王世子,你就是這么對待你父王的側(cè)妃的?”
歐陽少弦毫不退讓,凌厲的眸底寒光閃爍:“祖母,人各有命,蘇側(cè)妃嫁給父王十多年沒有兒女之事,是她自己的問題,與我無關(guān)吧,身為父王的側(cè)妃,算是我的長輩,安葬時的一切禮儀,都會按照王府側(cè)妃應(yīng)有的待遇來,絕不會苛刻她!”
“十多年來,她從未照顧過我,也就是未曾對我施恩,既然無恩,就是陌生人,我不欠她什么,憑什么讓我委屈自己實(shí)現(xiàn)她的愿望?”
太妃眸光沉了沉,突然換了話題:“夢薇不好?”
“蘇小姐很好,卻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歐陽少弦一字一頓:“更何況,我和雨兒才成親兩月,祖母就逼著我納側(cè)妃,傳揚(yáng)出去,就算別人不在明面上編排楚宣王府,也會在暗中非議……”
駁不過歐陽少弦,太妃將目光轉(zhuǎn)到慕容雨身上,聲音也柔和下來:“雨兒,少弦是楚宣王世子,將來一定會納側(cè)妃,如果你覺得時間太早,可以向后緩一緩……”
太妃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讓蘇夢薇嫁給歐陽少弦做側(cè)妃,言談舉止中很是明顯:與其納一些不太熟悉的女子為側(cè)妃,倒不如找知根知底的,蘇夢薇是她的侄孫女,人品有保證……
慕容雨輕輕笑笑:“出嫁從夫,只要是少弦喜歡的,我都會幫他接近楚宣王府,他不喜歡的,我絕不會讓她踏進(jìn)楚宣王府半步……”
歐陽少弦對慕容雨承諾過,一生只娶她一人,所以,慕容雨這番客套話只是說給太妃聽的,歐陽少弦除她之外,不會喜歡上任何一名女子,她也就不必接其他女子進(jìn)府了。
太妃的面色異常難看,擱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沉下的眼眸中,厲光閃現(xiàn),嘴唇動了動,正欲出言,蘇夢薇眸光閃了閃,搶先一步走上前來,笑了笑:“祖姑母著急姑姑的遺愿,才會如此失態(tài),還望世子,世子妃見諒……”
歐陽少弦沒理她,冰冷的目光直視前方,慕容雨輕輕笑笑:“太妃是我們的祖母,也是蘇側(cè)妃的姑姑,她著急蘇側(cè)妃的遺愿情有可原,我們這兩個做小輩的,豈會怪罪……”
明著,贊揚(yáng)太妃關(guān)心為他人,品性高尚,實(shí)則暗諷太妃向著娘家人,為了蘇側(cè)妃之事,強(qiáng)行逼迫夫家的小輩迎娶。
若歐陽少弦是太妃的親孫子,別人不好說些什么,偏偏,他與她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事情傳到外人耳中,定會引起很大的爭論……
太妃的面色鐵青,望向慕容雨的目光冰冷之中暗帶著滔開的怒氣,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蘇夢薇笑笑,笑容非常勉強(qiáng):“世子,世子妃鶼鰈情深,感情深厚的讓人羨慕,夢薇自知配不上世子,會盡快離開楚宣王府,斷不會給世子,世子妃添麻煩的……”
慕容雨微微笑笑:“蘇小姐很少來楚宣王府,祖母又喜歡你,本來應(yīng)該留你多住幾天的,可是蘇側(cè)妃過世,王府要辦喪事,蘇小姐是未出閣的姑娘家,繼續(xù)留在這里,怕會沾上喪氣……”
慕容雨早就想趕蘇夢薇離開了,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如今蘇夢薇自己提了出來,又有蘇側(cè)妃之事做擋箭牌,慕容雨就順?biāo)浦郏屗龈?br />
出府之事是蘇夢薇提出來,慕容雨客套話都沒說,就應(yīng)允了下來,找的理由又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半點(diǎn)破綻,太妃氣的眼睛冒火,卻想不出說些什么話來反駁。
“時候不早了,若是祖母無事,我就去吩咐下人準(zhǔn)備側(cè)妃的喪事!”太妃沒有言語,慕容雨就當(dāng)她是無事吩咐,轉(zhuǎn)過身,優(yōu)雅的向外走去。
即將踏出房門時,慕容雨好像想到了什么,停下腳步回過了頭:“祖母,以天蠶絲繡絲帕,陷害我的那名丫鬟,暫時還沒有找到,為了您,二嬸和蘇姑娘的安全著想,我會將安延堂所有丫鬟,嬤嬤關(guān)押起來,派新的丫鬟來服侍您……”
太妃能與北郡王府聯(lián)系,全憑安延堂的丫鬟來回暗通消息,只要將她的心腹全部除去,太妃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徹底被囚于安延堂。
她不是不愿意離開楚宣王府么,那就一輩子死守著安延堂吧!
“那些丫鬟服侍我多年,絕不會做這種陷害主人之事!”太妃理直氣壯的做著最后的分辨。
“安延堂里除了太妃就是下人,如果丫鬟沒有做這件事情,那害死蘇側(cè)妃的又是誰?”太妃將事情推的一干二凈,總要推出幾個倒霉鬼做擋箭牌,否則,事情豈能善了,自己動不了太妃,就殺她幾個心腹,斬?cái)嗨淖ρ溃屗跉鈶嵵幸徊揭徊匠蔀楣录夜讶,看她還如何囂張。
“知人、知面、不知心,太妃只看到她們表面如何善良,看不透她們內(nèi)心是善還是惡吧?”
慕容雨面容凝重:“我不會冤枉忠心護(hù)主的好下人,也不過放過居心叵測的奸詐小人,安延堂的丫鬟們我只是暫時帶走而已,等事情查清了,處置過設(shè)計(jì)陷害之人,其他的丫鬟還會給太妃送回來的……”客套話,慕容雨也會說,安延堂太妃的心腹們,絕對是有去無回!
太妃被慕容雨駁的啞口無言,面色鐵青,卻找不到話來反駁,慕容雨淡淡笑著:“若是太妃無事,我就先行告退了!”
慕容雨離開,歐陽少弦自然也走了,太妃望一眼蘇夢薇,強(qiáng)忍著胸中的憤怒,盡量讓自己的面色和語氣看起來正常些:“夢薇先回去休息吧,我有些事情要和北郡王妃商量!”
“是!”蘇夢薇福了福身,快速走出內(nèi)室。
望望太妃陰沉的面色,北郡王妃小心翼翼的開口:“太妃,慕容雨和歐陽少弦是夫妻一條心,夢薇是摻不進(jìn)去的……”
太妃冷冷一笑,笑容中帶著嘲諷與陰冷:“正因?yàn)樗麄兎蚱抟恍,夢薇才更要摻進(jìn)去,攪亂他們現(xiàn)在這副同仇敵愾,共同對敵的局面……”
北郡王妃沉下眼瞼:“歐陽少弦很討厭夢薇,她想成為側(cè)妃,不太容易……”
太妃眸底的冷笑越發(fā)濃烈:“當(dāng)年,楚宣王和楚宣王妃不也夫妻恩愛的如膠似漆,難舍難分,揚(yáng)言只娶一妃,永不納妾,最后咱們一招計(jì)策出來,還不是成功讓蘇側(cè)妃隔在了他們兩人之間……”
北郡王妃腦中靈光一閃:“太妃的意思,用當(dāng)年對付楚宣王的方法對付歐陽少弦!”
“沒錯!”太妃眸底寒光閃閃:“歐陽少弦可是楚宣王的兒子,父親都被咱們扳倒了,兒子豈會例外!”
“最近幾天,你什么也別做,等風(fēng)頭過了,歐陽少弦和慕容雨放松警惕時,咱們再出其不易,狠下奇招!”歐陽少弦和慕容雨不喜歡有其他女子夾在兩人之間對嗎,自己就偏要塞人給他們,到時,看他們還如何夫妻同心,一致對外!
丫鬟,嬤嬤,小廝們的速度很快,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回到軒墨居時,房間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
用過膳食,稟退丫鬟們,歐陽少弦在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地方暗布完機(jī)關(guān)后,慕容雨也沐浴完畢了,絲質(zhì)的睡袍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窈窕曲線,由于剛剛沐浴完,身上散發(fā)著陣陣梅花香,清新,自然,烏黑的墨絲包裹在棉帕中,輕輕擦拭。
歐陽少弦將所有下人遣退,慕容雨只好自己擦拭濕發(fā)了。
歐陽少弦走到慕容雨身后,接過她手中的棉帕,為她擦拭墨發(fā),目光深邃:“這次設(shè)計(jì),應(yīng)該是事發(fā)突然,許多事情設(shè)想的不夠周全,才會百密一疏,讓咱們抓到了太妃的把柄,不過,以現(xiàn)在的證據(jù)來看,想治她的罪,還不夠力度……”
慕容雨嘆了口氣:“我知道太妃狡猾,這次她一定可以安全逃脫,不過,我殺了她的心腹,她是不會讓事情輕易善了的,她一定還有后招,咱們小心謹(jǐn)慎一些,爭取借此事將她趕出楚宣王府……”
“你很討厭太妃?”歐陽少弦冷冽的聲音中多了絲戲謔。
“她喜歡找我麻煩,又愛給我添堵,我能不討厭她嗎?”自己和太妃是相看兩生厭,趕她出王府后,誰也見不到誰,生活肯定會好過許多。
“少弦,你覺得揚(yáng)表哥能勸下思璇嗎?”林思璇在謝輕揚(yáng)的一再勸說下,暫時不會再做傻事了,但她卻言明,不嫁謝輕揚(yáng)了,因?yàn)樗伦约赫媸强擞H的災(zāi)星命,嫁謝輕揚(yáng)后,會害了他……
“林思璇主意已定,想勸說她嫁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除非……”歐陽少弦欲言又止。
慕容雨回過頭:“除非什么?”
“除非有證據(jù)可以證明,林思璇的災(zāi)星命是人故意造謠……”歐陽少弦目光凝重。
慕容雨沉下眼瞼思索片刻:“南宮漠是最大的嫌疑人,咱們可以想辦法試探試探他,然后拿證據(jù)給思璇看……”讓她知道自己被人算計(jì)了,凡事多看開些。
“南宮漠聰明絕頂,想試探他,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需從長計(jì)議,想個萬全之策才行。”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反設(shè)計(jì)。
慕容雨的墨絲,在歐陽少弦所拿的熏籠的熏陶下慢慢變干,陣陣香氣飄入鼻中,讓人心情愉悅,鏡中的慕容雨肌膚賽雪,發(fā)絲如墨,美麗的小臉在燭光的照耀下,彰顯出特有的夢幻美,清冷的美眸中閃爍著點(diǎn)點(diǎn)星光,歐陽少弦忍不住彎下腰,輕柔的吻落到了她額頭上。
歐陽少弦的吻如蜻蜓點(diǎn)水般,輕拂過慕容雨小臉上的每一寸肌膚,溫?zé)岬臍庀涿娑鴣,慕容雨無奈的望著歐陽少弦近在咫尺的俊臉:“少弦,時候不早了,你要不要沐?”
“等會兒再說!”薄唇輕吻上慕容雨香甜的唇瓣,輾轉(zhuǎn)吸吮,靈舌更是毫不客氣的探入檀口之中,不斷開疆?dāng)U土,貪婪的吸吮著獨(dú)屬于慕容雨口中的芬芳?xì)庀,輕擁著慕容雨的手臂也越收越緊。
馨香,溫軟,柔若無骨的嬌軀在懷,胸口的柔軟不停摩挲著他堅(jiān)實(shí)的胸膛,歐陽少弦的身體瞬間滾燙起來,橫抱起慕容雨,大步向床邊走去。
輕輕將慕容雨放在床上,歐陽少弦翻身壓了上去,激烈,纏綿的吻,吻的慕容雨喘不過氣,伸手扯開了慕容雨睡袍上的帶子,略顯粗糙的大手輕輕摩挲著她嬌嫩,細(xì)滑的肌膚,**漸濃……
不知過了多久,歐陽少弦終于依依不舍的放開了被他吻的紅腫的嘴唇,有些狂野的吻落到慕容雨脖頸上……
慕容雨喘息著,被歐陽少弦吻的全身發(fā)軟,用不上絲毫力氣,阻止不了歐陽少弦的動作,只得出言提醒:“少弦……蘇側(cè)妃剛過世……我們這樣……不好吧……”蘇側(cè)妃是太妃的人,卻也是楚宣王的側(cè)妃,慕容雨,歐陽少弦的長輩,喪期未出,他們就……的確有些不太妥當(dāng)。
歐陽少弦的動作猛然頓了下來,重重的嘆了口氣,躺到了慕容雨身側(cè),將睡袍為她穿好,系好帶子,懷抱著她溫暖,馨香的身體,歐陽少弦閉上了眼睛,強(qiáng)行運(yùn)功,壓制著不斷奔騰的**:“蘇側(cè)妃之事,必須盡快解決,拖下去,對咱們很不利!”
“我知道!”慕容雨腦海中浮現(xiàn)蘇夢薇驚謊,害怕的小臉:“蘇夢薇白天時很反常,她極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她是太妃的娘家侄孫女,就算知道真相,也不可能與咱們合作對付太妃……”歐陽少弦閉著眼睛,聲音有些沉悶。
“不一定吧,如果蘇側(cè)妃真是太妃殺的,足以證明太妃心狠手辣,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若蘇夢薇是聰明人,絕不可能與虎謀皮,助紂為虐,否則,說不定哪天,她就會落得和蘇側(cè)妃同樣的下場……”
歐陽少弦沉默片刻:“太妃,蘇側(cè)妃之事交給你,想怎么辦都隨便你!”能治她們的罪最好,如果治不了,也要給她們點(diǎn)顏色瞧瞧!
“至于南宮漠的事情,就由我來處理!”
慕容雨猛然抬起頭,清冷的眸底閃著詭異的光芒:“你已經(jīng)想到試探南宮漠的辦法了?”
“有了大致的方案,具體的行事方法,還需進(jìn)一步完善!”歐陽少弦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仿佛快要睡著了。
“說說看,是什么辦法?”慕容雨也在想試探南宮漠的辦法,卻一直沒想到完美無缺的。
“具體的事情還沒想到,等完全想好了,再告訴你!”歐陽少弦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輕:“又或者,計(jì)劃實(shí)施那天,我?guī)闳タ础?br />
“那你的計(jì)謀,什么時候?qū)嵤?”歐陽少弦親自設(shè)計(jì)人,千載難逢的好戲,絕對不能錯過了。
歐陽少弦沉默片刻,薄唇輕啟,清析的吐出三個字:“三天后!”
蘇側(cè)妃是側(cè)妃,慕容雨操辦她的喪事時,一切按照王府側(cè)妃的規(guī)距來,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沒多一分,也沒少一分,太妃,北郡王妃沒有挑出絲毫的錯處。
太妃的傷勢已經(jīng)痊愈,但蘇側(cè)妃之事,對她‘打擊頗大’,慕容雨掌管著整個楚宣王府,每天都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沒空陪太妃,所以,太妃便留北郡王妃在楚宣王府里多呆些日子,陪她說說話,散散心。
太妃留下北郡王妃的理由合情合理,慕容雨自是笑著應(yīng)承下來,蘇側(cè)妃雖然已經(jīng)下葬,事情仍然沒有完全了結(jié),如果太妃和北郡王妃準(zhǔn)備找死,自己沒理由不成全她們!
三天后,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坐在一家商鋪窗子前,望向?qū)γ娴牟铇牵骸八敌l(wèi)所報,南宮漠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一次茶樓,呆上一個時辰左右,再離開!”歐陽少弦可不認(rèn)為南宮漠去茶樓只是單純的為喝茶。
慕容雨眼眸閃了閃:“難道這里是南宮漠與其他離月國人聯(lián)絡(luò)的地方?”
“極有可能!”歐陽少弦端起茶杯,輕抿杯中茶水,目光漸漸凝深:“謝輕揚(yáng),林思璇那邊怎么樣了?”
“一切照你的意思,全部安排好了……”慕容雨側(cè)目望向窗外,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快看,南宮漠出來了……”
南宮漠悠然走出茶樓,望望人來人往的大街,轉(zhuǎn)過身,慢騰騰的向前走去,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仿佛在逛街一般。
突然,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雙手交握,深情無限,尤其是兩人臉上洋溢的笑容,眸底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濃濃情意,看的南宮漠一陣煩燥,陰冷的眸光沉了沉,換上一副客套的笑臉,慢步迎了過去:“世子,世子妃!”
“七皇子!”慕容雨微笑著和南宮漠打了招呼,笑容有些詭異。
望望慕容雨,歐陽少弦身后跟著的丫鬟,小廝手中所拿的各色物品:“”你們這是在買東西!啊
“天氣轉(zhuǎn)冷,雨兒怕冷,添些保暖之物!”歐陽少弦不咸不淡的回答著。
南宮漠輕輕笑笑:“這些事情讓下人去做便可,世子親力親為,對世子妃真是關(guān)切!”
歐陽少弦淡淡掃了南宮漠一眼:“七皇子也在逛街?”
“一時無聊,四處走走!”南宮漠回答的輕描淡寫。
清風(fēng)吹過,飯菜的香氣隨風(fēng)飄入鼻中,慕容雨眸光閃了閃:“少弦,馬上到午膳時間了,咱們用過午膳再買東西吧!”
“好,我也有些餓了……”歐陽少弦點(diǎn)頭同意,一向冷冽的眸底,滿是寵溺的笑意。
“咱們?nèi)プ砬闃前桑镁脹]去那里用膳了……”慕容雨征詢著歐陽少弦的意見,除了醉情樓外,歐陽少弦也吃不下其他酒樓的飯菜。
“你掌管楚宣王府,用膳之事,自然由你做主!”歐陽少弦和慕容雨自顧自的聊天,將南宮漠晾在了一邊。
南宮漠面上帶著禮貌的笑,沉下的眼眸中卻隱有寒光閃現(xiàn),不知在想些什么。
“七皇子,你也無事,不如與我們一起去用膳吧!”慕容雨側(cè)目,望到了南宮漠,出于禮貌,邀請了他。
一般情況下,看到恩愛夫妻用膳,別人會說幾句客套話,然后識趣的離開,不會跟去做燈泡,不過,南宮漠好像有些與眾不同:“這樣不會打攪兩位用膳吧!”
“兩個人用膳,或三個人用膳都差不多,怎么能叫打攪!”慕容雨輕輕笑著,南宮漠果然是見不得別人好,不知當(dāng)他知道,歐陽少弦正是利用他的不懷好意將他引進(jìn)圈套時,他會做何反應(yīng)。
“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南宮漠笑著望向歐陽少弦和慕容雨,不知是不是慕容雨多心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別扭。
“姐姐!”慕容雨,歐陽少弦,南宮漠三人正欲轉(zhuǎn)身離開,身后,親親熱熱的呼喚聲響起,慕容雨無奈的嘆了口氣,慕容琳還真是陰魂不散。
轉(zhuǎn)過身,慕容雨美麗的小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容:“琳妹妹也來逛街!
迎而走來的慕容琳,烏黑的墨絲梳成漂亮的追星逐月髻,各色珠翠點(diǎn)綴于上,險些將發(fā)髻遮掩不說,還有些不倫不類,慕容雨甚至有些擔(dān)心,那么多珠翠戴在頭上,她脖子不發(fā)酸么?
發(fā)髻最上面是一只金釵,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金光,不過,釵雖然貴重,樣式卻有些老舊,與她那精致的發(fā)髻不太相符,上穿的對襟夾襖,下著梅紅色竹葉長裙與發(fā)髻倒算相配,一縷墨絲垂下,遮去了她臉上那塊難看的疤痕,一眼望去,慕容琳也是一美人胚子。
“姐姐出嫁,家里只剩下祖母,爹爹,我和莉妹妹四人,祖母,爹爹都有事情做,沒空陪我們聊天,莉兒又天天沉默,什么都不說,我一個人都快悶死了……”
慕容琳快步走來的同時,不停報怨著,她沒報怨出口的是,她急著嫁人,卻沒找到合適的對象,她看上的男子,見到她后都像躲瘟疫一樣躲著她,再耽擱下去,馬重舟就要回來了,自己才不要嫁給那個笨蛋……
“這位姑娘是?”出于禮貌,南宮漠問了一句,慕容琳的目光立刻轉(zhuǎn)到了他身上,望著他英俊的容顏,以及身上穿的名貴衣料,慕容琳心中桃心紛飛,能與楚宣王世子走在一起的人,非富即貴,這人不簡單。
經(jīng)歷諸多事情,慕容琳也變聰明了,桃心只敢在心里飛,愛慕之意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可是會把優(yōu)秀男子嚇跑的。
“我叫慕容琳,雨兒是我姐姐!”不等慕容雨開口,慕容琳搶先向南宮漠自我介紹,慕容雨是嫡女,她是庶女之事被她自動忽略。
慕容雨望向慕容琳的目光有些不悅,慕容琳看慕容雨的眼神,羨慕,妒忌中暗帶氣憤,所以,南宮漠輕易就看出,慕容雨和慕容琳是面和心不和:“慕容小姐可曾用過午膳?”
“還沒有!”慕容琳有些惆悵,忠勇侯府的膳食雖然不錯,但天天吃同樣的東西,是人都會煩的,慕容琳很早就想來酒樓用膳,卻一直礙于沒有銀兩,無法進(jìn)去用膳。
南宮漠微微笑著:“我與世子,世子妃正好準(zhǔn)備用午膳,慕容小姐可愿意一起?”
慕容琳心中一喜,脫口而出:“當(dāng)然愿意!”話落,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太急切了,故做矜持的低下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樣會不會打攪到你們?”
“只是用膳而已,怎么能叫打擾!”慕容雨和慕容琳之間有矛盾,所以,南宮漠留慕容琳下來,暗中觀察兩人的矛盾在哪里,說不定可以加以利用。
打著如意算盤的南宮漠并不知道,他的舉動,讓慕容琳產(chǎn)生了誤會,漂亮的眸底,光芒流轉(zhuǎn),他對自己有意思,否則,干嘛邀請自己用膳……
“琳妹妹,這位是離月國七皇子!”既然南宮漠主動招惹慕容琳,自己總得給他們牽牽線,搭個橋,否則,兩人分開后,慕容琳都不知道自己心儀的人是誰,事情可就沒有后續(xù)了!
“慕容琳見過七皇子!”慕容琳欣喜若狂,慕容雨嫁的是世子,自己嫁的極有可能是皇子,自己可是高她一頭呢,那些個蠢男人不理自己是他們瞎了眼,原來自己是做皇子妃的命啊!
“時候不早了!”站在一旁的歐陽少弦皺了皺眉,他用膳的時間一向很準(zhǔn),馬上就到了。
慕容雨笑笑:“這里人來人往,又吵鬧,不是聊天談話的好地方,咱們?nèi)プ砬闃前,邊吃邊聊!?br />
醉情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用膳時間自然是高朋滿座,歐陽少弦早就派人前來通知過,預(yù)訂了一間雅間,慕容雨,歐陽少弦,南宮漠,慕容琳四人進(jìn)入醉情樓后,在小二的引領(lǐng)下,進(jìn)了二樓房間。
客人多,廚子做菜的速度也很快,不多一會兒,飯菜全部上齊,望著滿滿一桌子精致飯菜,再看看向旁坐著的南宮漠,慕容琳故做矜持的為他介紹著:“醉情樓是清頌京城最大的酒樓,飯菜也獨(dú)具一格,七皇子嘗嘗看!”說著,她已拿了筷子,夾了飯菜給南宮漠。
“多謝慕容小姐!”南宮漠請慕容琳進(jìn)來,本是想試探她與慕容雨之間的矛盾深淺,哪曾想進(jìn)了雅間后,慕容琳的目光一直集中在他身上,看都沒看慕容雨一眼。
歐陽少弦的胃口比以前好了些,吃飯不是特別挑了,但吃的仍然不多,反倒是慕容雨面前的小碗,里面的飯菜多的快要堆成山了。
“我吃不了這么多飯菜!”慕容雨報怨著,每次用膳時,慕容雨面前的小碗總會被歐陽少弦堆成山,雖說里面放的都是她喜歡吃的菜,但這么多,她真的吃不完。
“多吃一些,身體才會健康!”然后,他們就可以有健康的小寶寶了。
“姐姐和世子感情真好!”慕容琳坐在慕容雨對面,滿眼羨慕的望著兩人,目光悄悄轉(zhuǎn)向南宮漠,暗暗觀察他的反應(yīng)。
“是啊,世子和世子妃的感情的確深厚的令人羨慕!”南宮漠敷衍著,目光沉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什么,沒有雅間了?”門外突然響起女子暴怒的高呼聲:“我就要在雅間用膳,限你半盞茶內(nèi)給我安排好,否則,我砸了你這醉情樓……”這道聲音慕容雨有些熟悉,與以前相似,又有些不同。
“王小姐,現(xiàn)在正是用膳時間,雅間自然沒有空閑,人家吃飯吃的好好的,總不能趕他們出去吧……”
這道聲音慕容雨也非常熟悉,無奈的笑了笑,放下筷子,慕容雨走到門口拉開了房門,望著面前的兩人,似笑非笑:“雅間全部占滿了,無法用膳,若是不介意,兩位可以一起進(jìn)來吃頓便飯!”
“雨兒!”王香雅驚呼一聲,閃身進(jìn)了雅間,目光在歐陽少弦,南宮漠,慕容琳身上掃視一遍:“你們在這里用膳……”
“你是……王大小姐?”望著眼前明顯消瘦,圓圓的胖臉也現(xiàn)出美麗的王香雅,慕容琳驚聲高呼。
“沒錯,我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吧!”王香雅得意的走向餐桌,自己這么多天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fèi),真的瘦下來了。
現(xiàn)在的王香雅,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照鏡子,因?yàn)殓R中的她,已經(jīng)現(xiàn)出了美麗容顏的雛形,確如慕容雨所說,如果減肥成功,她就是美人一枚。
“世子妃!”陸?zhàn)┪淖哌M(jìn)雅間:“世子,七皇子!”
“陸將軍!”
“呀,你們怎么只知道吃菜,不知道喝酒啊!”望著滿滿一桌菜,王香雅驚呼:“小二,給我拿壇瓊花釀來!边@么多人一起用膳,不喝點(diǎn)酒助興怎么行。
慕容雨坐到歐陽少弦身側(cè),笑笑:“晚上喝酒才能盡興,現(xiàn)在喝酒,怕會耽擱了正事……”
王香雅不贊同的擺了擺手:“今日休沐,更何況,在座的男子不是世子,皇子就是將軍,他們下午能有什么事,男人和男人湊在一起,不都是為喝酒么……”
目光望了望歐陽少弦,陸?zhàn)┪模蠈m漠三人,目光詭異:“醉情樓新釀了一種酒,你們要不要嘗嘗?”
“是烈酒嗎?”陸?zhàn)┪脑谶呹P(guān)與眾將士一起狂飲烈酒,雖辛辣卻過癮,京城的酒很好喝,但味道甘淳,缺少烈酒的那股烈味,喝多少都覺得不過癮!
王香雅神秘的笑:“據(jù)聞這是一名非常愛酒的人釀出的酒,酒味與其他的酒完全不同!”
“真的,那可一定要試試了,酒的名字是什么?”陸?zhàn)┪囊恢痹谡液峡谖兜木疲跸阊磐扑]的,他自然要嘗嘗。
“離魂!”王香雅紅唇吐出兩字,詭異目光閃閃:“要不要來一壇!”
歐陽少弦望了望陸?zhàn)┪暮湍蠈m漠:“三壇吧,一人一壇,三人一壇哪里夠喝!”
“世子喝過離魂?”陸?zhàn)┪暮闷嫘钠稹?br />
歐陽少弦淡淡答應(yīng)著:“前幾天喝過幾杯,味道的確與眾不同!”
南宮漠輕輕笑著:“能讓世子夸獎的酒,一定是好酒,絕對要多喝幾杯才是!”
“世子可是有煩心事?”身為將軍,陸?zhàn)┪牟煅杂^色的本領(lǐng)已經(jīng)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歐陽少弦的煩悶雖然不明顯,他還是能看的出來。
歐陽少弦沉下眼瞼:“前幾天,楚宣王府側(cè)妃被害,更有人闖進(jìn)府內(nèi)盜取貴重物品,至今都沒有抓到那名神秘人……”
“敢在楚宣王府撒野,活的不耐煩了!”王香雅抬起頭,眸底寒光閃爍。
“那天恰逢少弦進(jìn)宮,那人武功極高,侍衛(wèi)們追不上……”
在慕容雨的解釋聲中,雅間門打開,三名小二端著三壇酒走了進(jìn)來,分別放到歐陽少弦,南宮漠,陸?zhàn)┪娜嗣媲啊?br />
小二退下前,打開了蓋子,頓時,美酒的清香飄入鼻中,分外誘人。
歐陽少弦淡淡望了陸?zhàn)┪暮湍蠈m漠一眼:“七皇子和陸將軍身上是否有傷?”
“沒有啊,世子為何這么問?”陸?zhàn)┪牟唤狻?br />
南宮漠眸光沉了沉笑道:“京城風(fēng)平浪靜,我們又不是喜歡與人打架的紈绔子弟,身上自然沒有傷。”
“沒傷就好!”歐陽少弦拿起酒壇倒酒:“離魂很美味,皆因酒中放了特殊的材料,普通人越喝越喜歡,但身上有傷之人絕不能喝,否則,喝一口,傷重一倍,超過十口,傷口就會腐爛,如果喝上半壇,那人基本就沒救了,所謂離魂,離的就是有傷之人的魂魄……”
慕容雨悄悄抬頭望向南宮漠,卻見他神色平靜,俊美的容顏上帶著淡淡的笑,對歐陽少弦的話,并未特別在意:他不怕喝離魂!難道他身上沒傷?自己和少弦猜測錯了嗎?
歐陽少弦拿起酒杯,一口飲盡了杯中酒,目光幽深:“味道很不錯,兩位試試看!”
陸?zhàn)┪男χ闷鹁茐咕,南宮漠自然也照做,酒杯不大,很快就倒?jié)M了,陸?zhàn)┪亩似鹁票,一飲而盡,眸光閃了閃:“真是好酒,離魂確實(shí)與眾不同!”
歐陽少弦和陸?zhàn)┪牡淖⒁饬Χ荚诟髯缘碾x魂酒上,慕容雨,王香雅等人在吃菜,誰也沒有多加注意誰。
“聽你們兩位如此夸獎,我對這酒更感興趣了!”南宮漠拿著酒杯夸獎著,手有意無意的輕揚(yáng)著,杯中酒灑了大半,南宮漠仿佛不知道,端著酒杯湊到唇邊。
慕容雨沉下的眸底閃著冰冷的光:南宮漠暗中灑酒,看來是不想喝,他身上,絕對有傷!
可剛才人家口口聲聲身體完全正常,這酒自然也要喝下去才行,眸光閃了閃,慕容雨正欲開口提醒,身側(cè)一道嬌俏的女聲搶先響起:“七皇子,你的酒不小心灑了許多,酒杯沒滿!”
在慕容琳的意識中,慕容雨和歐陽少弦是一對,王香雅就配給陸?zhàn)┪,她自然是和南宮漠的,飲酒可彰顯男子漢氣概,歐陽少弦和陸?zhàn)┪亩己攘司票,她的夫君自然不能只喝一小點(diǎn)兒,否則,自己豈不是被她們兩人比了下去: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南宮漠身上,南宮漠這才正視自己只剩下一小點(diǎn)酒的酒杯,嘆了口氣:“剛才只顧著與你們閑聊,都沒發(fā)現(xiàn)酒杯沒酒了……”
慕容雨輕輕笑笑:“在清頌,飲酒有講究,第一杯酒,一定要滿著……”慕容琳搶先提醒了,就用不著自己再出手,這杯酒,南宮漠非喝不可。
“我知道!”眾目睽睽之下,南宮漠將酒杯倒?jié)M,一飲而盡,英俊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眸底卻隱有一絲痛楚劃過。
“七皇子好酒量,我?guī)湍愕咕!”不由分說,慕容琳拿起酒壇為南宮漠倒酒,歐陽少弦和陸?zhàn)┪囊呀?jīng)飲下第二杯酒了,南宮漠當(dāng)然不能比他們差。
慕容雨,王香雅吃著飯菜,淺嘗瓊花釀,歐陽少弦,陸?zhàn)┪,南宮漠三人則邊吃菜,邊喝酒,不知是不是南宮漠的錯覺,他每次喝酒時,歐陽少弦或陸?zhàn)┪目倳袀?cè)目望他,身旁又有慕容琳緊盯著,他必須喝下整杯酒,半點(diǎn)作假的機(jī)會都沒有。
半個時辰后,眾多用完了午膳,走出醉情樓:“香雅準(zhǔn)備做什么?”
“休息一會兒,然后跑步,減肥!”鏡中的王香雅初顯美麗,她自然是再接再勵,讓自己更瘦些:“陸?zhàn)┪呢?fù)責(zé)監(jiān)督我!”
慕容雨將目光轉(zhuǎn)向慕容琳:“琳妹妹呢?”
“我送慕容小姐回府吧!”南宮漠自告奮勇。
“多謝七皇子!”慕容雨尚未答話,慕容琳已搶先道了謝。
“那你們慢走,我和少弦先回楚宣王府了!”
王香雅,陸?zhàn)┪碾x開,慕容雨和歐陽少弦也坐馬車走了,醉情樓門前就只剩下南宮漠和慕容琳兩人。
“七皇子!”慕容琳含羞帶怯:“忠勇侯府在左邊……”南宮漠站在原地久久不動,也不說話,慕容琳以為他不知道忠勇侯府如何走,方才出言提醒。
南宮漠猛然抬頭,眸底閃爍的厲光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慕容琳震驚當(dāng)場,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身體顫抖,聲音嚇的也含糊不清:“七皇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