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爺,我們一起不要”
張兮想要帶老人一起走,老人卻用最狠辣的方式告訴張兮,他不會成為拖累他用鐮刀,抹掉了自己的脖子。
“混蛋”
再一次,一個對他好的人在身前倒下,張兮緊緊的捏著手中的刀,身體內(nèi)似是有一座火山,想要爆發(fā)。
在他的周圍,還未逃走的奴役被士兵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殺害,尤其是那些最先響應(yīng)的老人,連全尸都沒有。
他們應(yīng)該都是與老人差不多時間來到的這里,他們將大把的時光都交代在了這里,他們是人,不是有用時就肆意壓榨,沒用時就屠宰的家畜。
怒火不斷燃燒,因為憤怒讓身體繃緊,原本包裹過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又一次漸漸染紅全身。
舉起手中的刀,一步一步的加快腳步,走到一名背對著自己正在猛踩一具奴役尸體的士兵就是一刀。
斬掉一個,不解憤,他又向著第二個邁步。
在他的身體仿佛有一只沉睡的巨獸在一點點的蘇醒,給予著他不斷向前的體力。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張兮不知道倒在自己手中刀下的到底有多少個,但不管是多少個,都無法再換回老人的命。
“啊”“啊”“啊”
隱隱約約的慘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張兮聞聲停下腳步,皺眉望了去,那些慘叫是由那些逃走的奴役發(fā)出的,隨后是肆虐的馬蹄聲,一個又一個的奴役被馬上鐵甲揮舞鋒利刀刃輕松斬殺。
“紫電騎兵”張兮清醒過來。
真正作戰(zhàn)部隊的實力與監(jiān)督士兵的實力完全就是兩個概念,尤其是騎兵,更是精英中的精英。還沒等他做好準(zhǔn)備,十幾名紫電騎兵轉(zhuǎn)瞬便到了他的跟前,不給他多余動作的機會,馬前蹄一踹,鐵甲重重踏在他胸前,一口鮮血噴出,支撐他戰(zhàn)斗的那股力量隨之消散。
“呼”銀晃的大刀向他脖頸揮來。
他試圖抵擋,手卻怎么也抬不起來。
刀從手中滑落,插進(jìn)土里。
他閉上眼睛,試圖再度與身體中的那個力量談判,還不能死,可他,已經(jīng)到極限了,閉上的眼睛無法再睜開。
“等一等,他殺了我們不少兄弟,就這么殺了他太便宜了,送他去斗獸場”
“殺”“殺”“殺”“殺”“殺”
張兮再次睜得開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關(guān)在一個獸籠里。
掙扎著坐起身來,觀察環(huán)境,在他的四周,還有幾十個獸籠,里面關(guān)著與他狀況差不多的男人,其中有些他認(rèn)識,就是與他“并肩作戰(zhàn)”過的奴役。
籠子里面,有一人份的食物,有肉,有水。
一部分人醒來看到食物,拿起肉與水便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另外一部分人在見著先吃的一部分人吃過之后沒什么異常后,才放心的拿起食物。
張兮也拿起了食物細(xì)嚼慢咽的吃著肉,眼睛沒有休息的快速獲取周圍信息。
這是一個斗獸場,他們被關(guān)在籠子中吊在空中,在周圍的觀眾席上,坐滿了聲色犬馬的各類人,他們的手里拿著一張票據(jù),正興致勃勃的盯著獸臺中央。
“嗷嗚”
接連響起的狼嚎讓籠子里的奴役們都跟著將頭低了下去,當(dāng)他們看到底下的狼群時,手里美味的肉,頓時若然無味,從手中滑落,被狼群瘋搶。
“霜小姐,可以開始了。”看臺正中央,一個士兵拿著一把弓走向一個身著盔甲的年輕女人,低頭恭敬的送上了手中的弓。
易詩霜接過士兵遞來的弓,輕松熟練的搭箭拉弦,隨機瞄準(zhǔn)向其中一個籠子上的繩索,松手。
“咻”
羽箭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弧線,正中繩索,觸碰即斷。
“哐啷”
失去拉力的木籠瞬間下墜,墜到地面的剎那,轟然散架,里面的人無任何防備的暴露于狼群之中。
片刻遲疑后,狼群們一擁而上,在那人還處于被摔的七葷八素時,便將其撕搶成數(shù)塊碎片,吞入口中。
“啊”“不要”“饒命啊”“我錯了,再也不敢了”“繞了我吧求求你們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空中籠子里的奴役們見狀發(fā)出驚恐的吼叫,有求饒的,有發(fā)瘋的,沒有例外,他們都不想成為被餓狼瘋搶的嘴中食。
只是他們的祈求并沒有什么用,在那年輕女人開出第一箭后,早候在一旁的一排弓箭手站了出來,拉弓射箭,一氣呵成,數(shù)十只羽箭一起飛出,吊在空中的木籠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全數(shù)下墜。
“轟”“轟”“轟”
一個又一個的籠子落地散架,一個又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奴役暴露于餓狼口下,落下便死的算幸運,至少沒有痛苦。
沒死成的,被恐懼與絕望籠罩,不斷崩潰。
狼群只是在籠子砸下去的時候避讓了一下,待“獵物”無防備的暴露于它們幽瞳之下時,前肢一提,后腿一蹬,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爪牙,向那散發(fā)著迷人香氣的“食物”沖了過去。
張兮的籠子落地,他嘴里咬著一塊還沒吃完的肉,在繩索斷裂前他便提前到了籠子最結(jié)實的角落里,沒讓自己受到太多震蕩。
兩匹餓狼盯向了他,他快速吐出嘴里的肉,一分為二撕成兩半,向著兩個不同的方向扔去,暫時引開了那兩匹狼。
撕心裂肺的慘叫陸續(xù)在身旁響起,他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體一部分被餓狼撕下,一口生吞,只能恐懼。
狼自然是懂得怎樣一擊致命,但它們沒有選擇一擊致命,它們故意讓奴役們發(fā)出最痛苦的慘叫,向同伴求救,從而讓恐懼徹底籠罩整個斗獸場。
“不對,這些狼應(yīng)該有弱點才對!睆堎舛自诖罅康沟氐呐壑虚g,仔細(xì)分析著在空中時所看到的景象,看臺上的人有不少手里都握著至少一張票據(jù),嘴里有幾號幾號的呼喊,如果他沒判斷錯,那應(yīng)該是賭票。
低頭,他自己的衣服上,找到了一個五號的數(shù)字,而在其他奴役的衣服上,也各自都有一個數(shù)字。
也就是說,他們是被下了注的。
如果這些狼群是戰(zhàn)無不勝的,那么那些看客們?yōu)槭裁催要買他們的注除非,這些狼并非無法戰(zhàn)勝
可以活
弱點在哪里
張兮用手捂上耳朵,全身心的觀察起這些狼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狼,這些狼與他之前在野外見過的狼有些不一樣,它們的眼睛好像有些差異。
外面的野狼幾乎只有在夜晚的時候眼睛才會泛起幽光,而這些狼,在這大白天的太陽下,居然也泛著光。
白天泛光的眼睛還能看見么
對,沒錯
它們是看不見的,它們的眼睛被動了手腳,那幽光其實是阻礙它們視線的一層薄膜,所以才會在陽光下反射著淡淡的幽光罷。
有兩匹狼竟徑直從一個摔倒在地上裝死的奴役身上視若無物的跨了過去,張兮的結(jié)論得到了驗證。
那些幽光眼狼幾乎是在有人做出動作放出響聲時再開始的行動,對于那些直接被嚇暈過去的,它們就熟視無睹。
得到結(jié)論,張兮屏住呼吸,脫掉腳上的鞋,幾乎沒有任何聲響的摸到后面的墻壁邊,一支一支將插在上面的箭矢拔了出來。
數(shù)十個籠子,數(shù)十只箭矢,成一捆全被張兮抱在了懷中。
確認(rèn)了一下斗獸場的構(gòu)造,包括墻壁與地面幾乎都是泥土堆砌而成,他選擇了一個貼墻角落,將數(shù)十只幾乎沒有太多損壞的箭矢倒插進(jìn)了墻壁與地上。
“那是幾號他在干嘛”
有看客發(fā)現(xiàn)了與周遭“獵物”節(jié)奏完全不同的張兮。
不管其他“獵物”與狼群正在發(fā)生多么激烈的慘斗還是單方面的虐殺,張兮都依舊保持著我行我素的節(jié)奏,將一只又一只的箭矢倒插進(jìn)墻壁當(dāng)中。
“為什么那些狼不去咬他”
“那么瘦,應(yīng)該是肉不多,不好吃吧!
“瘋了吧那小子,撿到箭矢不去殺狼,反而插進(jìn)墻里浪費掉,等下狼找他的時候又費力從墻壁里抜么”
有部分看客發(fā)現(xiàn)了與其他人不在同一個節(jié)奏點的張兮,不由對他將拔出的箭又重新插進(jìn)墻壁中的行為感到奇怪。
“小姐,這樣繼續(xù)下去會沒有生存者的,要不,我們?nèi)藶榭刂埔幌吕堑臄?shù)量”
護(hù)衛(wèi)士兵俯身到易詩霜身旁向其請示,在他請示這條建議的時候,其他士兵已經(jīng)抽出了他們的箭矢,搭上了弓,只待易詩霜一聲令下。
“不用了,這次會有幸存者出現(xiàn)!币自娝鹗,拒絕了護(hù)衛(wèi)士兵的提議,饒有興致的望向那個還在最角落里仿佛與其他地方隔絕了的小男人。
“他在做什么”護(hù)衛(wèi)士兵順著易詩霜的目光看了過去,揮手讓準(zhǔn)備出手的弓箭手退了下去。
“布置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