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徐有功沒什么表示,霄歸驊卻撇了一眼樓上,“何不與花月夜姑娘練手,演戲把許敬宗拉下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若是跟他們也玩陰謀,豈不是跟他們同等人,要用正義與律法讓他們明白,才是對的!
霄歸驊哦一聲,心中是高興地,她知道她二哥一直是那個二哥。
“那二哥接下來要做什么?”
做什么?徐有功翻看冊子,“這不是還沒完,明日復命把人送去后,就去下家……”冊子上足足六十多戶,卻是徐有功還沒說完,霄歸驊摁住他的手,“二哥哥是不是把那些農(nóng)夫們……忘記了?”
“……”徐有功當然沒忘,但是與其說是沒忘記,不如說是他在等,等一個結(jié)果,定論,然后再根據(jù)結(jié)果和定論去做出相應的對策。
主動出擊,就會變得被動,等對面觸及了,自己再想辦法見招拆招,這才是徐有功的想法,但他不打算說出來,當然,他也需要觀察局勢。
他內(nèi)心和李素節(jié)一樣凌亂。
如今長安城里還沒有公開處決關(guān)于李忠,李素節(jié)的謀反,甚至說是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而他們案子才是跟農(nóng)夫們息息相關(guān)的,農(nóng)夫的案子又牽扯到的不僅僅是王伏勝,是無數(shù)的達官貴人,都涉獵其中,只能說,大哥下了好大的一盤棋,把所有人都算了進去,而他還沒有足夠的智慧解開。
沒錯,他承認,他沒有足夠的智慧解開,所以他只能著手于眼前事——
第三案。
仍舊是長安周邊,仍舊是個負責糧草看管的小官職,死因是在野外田地里被刺殺,具體情況,徐有功還要再去看一看,不過,徐有功莫名想到了趙梓銘負責售賣糧草,于是去詢問他,然而趙梓銘這一路想明白了,無論如何都不肯透露太多,至于簽字畫押那更是不配合。
對于罪人翻供這件事,徐有功見過不少,不算意外,猶豫著……沒上那兩張《白皮書》,轉(zhuǎn)身走了出去,他也需要休息。
而許敬宗這邊,就休息不好了。
他連夜收到徐有功進長安去過刑部的消息后,雖說安排了花月夜勾引,可他也不能全坐以待斃,尤其是那被抓的三個人都跟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他必須要找機會把那三人,要么滅口,要么……救出來。
后者當然是最好了,要是滅口,以后誰還敢跟他許敬宗?
只是怎么要回來,還得再思考,而原本花月夜在家中的時候他都是與花月夜在一起。
花月夜離開后,許敬宗也深感空虛寂寞,因此,他決定前往裴氏處,裴氏曾是他的妻,如今的“裴氏”不過是裴氏去世后的丫鬟,繼承了裴氏之名,但許敬宗仍希望,今夜能能從她那里得到一些安慰和溫暖。
可他還沒走進裴氏的房間時,就聽到了一陣令人不悅的聲音。那是男歡女愛的聲音,竟是有人在里面行樂!
許敬宗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他心中燃起一股怒火,持劍,猛地一腳踹開門,里面的場景卻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原本以為是裴氏是耐不住寂寞和其他男人在私通,然而,他所持的劍所指的人竟是——
他的兒子,許昂!
“你!你這——畜生!”許敬宗憤怒地大喊道,他一直視昂為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對他寄予了厚望!
許昂被突然闖入的父親嚇得臉色蒼白,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情況。
“爹,我……我……”他結(jié)結(jié)巴巴,衣服沒穿,裴氏倒是第一時間把自己裹起來,不敢說話瑟瑟發(fā)抖!
許敬宗看著兒子那和自己年輕時幾乎差不太多的面容,不知怎的,心中的怒火竟?jié)u漸平息下來,或許是看到兒子已經(jīng)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欲望和選擇。
“許昂,你知道這樣做是錯的嗎?”許敬宗沉聲問道。
許昂低下頭,他知道自己的行為讓父親失望,但是,他并不想放棄自己的選擇,“爹,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是,當今圣上尚且與武后繼母,我與……總之,我無法改變自己的心意。還請父親成全!反正父親的女人多!”
面對許昂的坦然,許敬宗愣住片刻,原本平息的怒火騰得燒起來:“當今圣上,你!你這畜生敢和圣上相提并論?!你!你!你給我滾下來!來人!來人!”
許敬宗再也忍不下去了,一把甩掉劍,就讓家丁把許昂綁起來。
許昂沒有反抗,全程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的父親,“父親,孩兒已經(jīng)長大了,有自己的考量,甚至孩兒還在想如何幫父親解決心頭大患,就用徐有功來換小娘,爹覺得可以么!
“就憑你?”許敬宗直接怒極反笑了,“許昂,這件事,還沒處理,你說怎么處理?”許敬宗笑完又冷冷地問。
許昂抬起頭,直視著許敬宗,“把我逐出家門。沒有您,我什么都不是!我去找徐有功挑戰(zhàn)!殺死他!”
許敬宗沒想到他還真有點腦子,但是不多。
“就憑你?你知不知……”徐有功的劍法一流,許敬宗沒說完,卻眸光一冷,決定給他一個臺階,“好,就如你所言!
許昂立即抬起頭來:“爹,你是同意成全我和……”許昂的聲音帶著激動,“多謝爹成全!”
見到他這模樣,許敬宗心中那點猶豫抹殺殆盡走過去,拽下許昂衣衫不整下的玉佩,“滾吧!鳖D了頓,又對旁側(cè)說:“裴氏失德,休了,趕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