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道:“無仇!
徐有功再問:“那就是近日有怨,我們得罪了什么?”他心里掠過去一排得罪的人,但卻自認是沒惹過江湖事兒,除非……
他查的這些破事,背后是門派!
可林如海不肯說下去,只轉(zhuǎn)身,沉默得把尸體拽過來,好像沒說話,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之后,任由徐有功霄歸驊問,他只是盯那具尸。
霄歸驊緊張,徐有功卻漸漸明白林如海什么意思,他要的……都在這具尸體上!!
此刻,接近天明。
后面房中,長吏搜查完這條街,終于略感疲憊,可他不敢停下,石阿大給他下了命令,若是不能兩日內(nèi)查到,就讓他們官府這群廢物……全部腦袋搬家。
他相信那個混賬瘋子做得到。
所以,他繼續(xù)要往前,可出門走了幾步,在清冷大街上,感覺哪里不對勁,回頭,看了一眼后側(cè)——
徐有功,林如海,霄歸驊……都在。
嗯?不對!那他的人呢!
“春江樓的人哪去了!還有……我的人呢?”
長吏走來詢問,徐有功就作答,“放了!
長吏愣住,“放了?春江……那衙門的人呢?”
這次是霄歸驊回答:“我放倒了,估計天亮會醒過來,就在七條大街前!
“放,放放放……放肆!你們,你們膽敢……來,來……人……”最后一個人字,長吏說的聲音無比微弱。
哪里還有人給他“來人”!
他就帶了那么些人,不少還要跟他在前面房子里查案…只能再看到地上草席里的尸,怒斥林如海:“你,你把一個死人一直弄來弄去干什么!人家兒子賠給你,你就趕緊滾回去,再在這里,小心腦袋搬家……”
長吏把自己的憤怒都轉(zhuǎn)給了林如海,然而,他完全不會知道,面前的林如海早就……不是林如海了。
長吏說完,沒有回應,就有些煩躁,看空蕩蕩的長街,再看一臉無所謂的徐有功,心中著急么?急!但沒辦法!
他忙著查案,總不能讓他一面看著人,一面查案?他……又不是幻術師!一個人分兩個!他做不到。∠嘈拧俏皇笕藭徑,對吧?
天,亮了。
前面就是石縣的最后一條街——
八條街。
八條街,又名左家街,這里幾乎都是左家的鐵匠鋪,左家負責了周圍城鎮(zhèn)以及縣衙官司衙門的武器等……不僅在石頭縣非常吃得開,周圍的鐵器也都是他們負責。
長吏走在其中,邊走邊垂下腦袋,心中在盤算,到底怎么跟石阿大說。
周興則心中松口氣,自己總算是拖住會兒,元理則忙完了就又去找林如海,可林如海一個眼神逼退他,做了個口型——
滾。
元理麻溜滾。
上頭沒跟他正式接頭交代任務,他不可以打亂上頭的計劃!
他是個很熱愛門派的弟子,當年被趕出去就是因為癲癇……可他心中始終記掛著那個人,擔心他過得不好。
徐有功看到元理和林如海的“眉來眼去”,心中微微發(fā)沉,這林如海莫非……跟元理是一道?
事實上,就在林如海一聲不吭得給他看尸體后,他就開始偏向于這個人……是友,而非敵。
因為若是敵人,不會把線索證據(jù)給他,可說是朋友的話,徐有功也有擔心,這別是背后的人派來,又讓他填坑,推動破案進度的……尤其聯(lián)合了元理一起,他就又偏向于后者,他是背后派來的了。
林如海不理元理后,元理就自己跑出去,他走的瀟灑,雙手交叉放在后腦,邊走邊看左右道——
“奇怪了,這里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徐有功也從林如海那收回視線。
眼下,鐵匠鋪子牽連死尸,是重點。
可詭異的是左家人居然都不在,連長吏也不清楚這些人究竟去了哪。
只有路的盡頭,一個乞討的小乞丐正在昏昏欲睡。
元理倒熟門熟路,蹲下來直接一套套乞丐幫的行話,三兩下就從小乞丐的嘴里套出來實情,原來就在前幾日,這邊來了富商大賈,號稱要帶鐵匠們出去干幾天活兒,要求所有能工巧匠都跟著去,給的價格格外誘人。
當時,就不少人去了,次日也果真帶來不少金銀財寶。
這么一看,大家后續(xù)一窩蜂的都去了,再后來時候,那富商又來一回,說那邊的生意好做,來接他們家屬過去,要長時間做交易,于是家屬也被帶走……就再也沒回來。
“那這么一條街就一個人都沒有?連年紀大的老嫗也被帶走了?”
最先過去的是徐有功,他說的聲都發(fā)抖!
小乞丐被抓疼得哇哇大叫,元理趕緊安撫,拉開徐有功,徐有功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然而,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經(jīng)過前兩起案件,別說是慘案中的死者,就是……作案的人,都是那背后執(zhí)棋人的棄子!
徐有功害怕他們……會死!
好在,元理安撫后,那小乞丐肯接著說,說有些人,不想走的也被強行帶走了,他當時在街邊的破嘍筐里躲過一劫,沒被帶走,但他真的嚇壞了…
長吏不知什么時候也來了,聞言,臉色不妙,這么多鐵匠鋪子的鐵匠都帶走了,還把人也帶走了,山上那位,究竟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