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問荇，那張可怖的小臉上帶著小心翼翼：“要不你也哭吧！”
問荇深吸了一口氣。
成年人的痛苦就在某個瞬間。
作者有話要說：
小問：討厭一些沒有邊界感的熊孩子。
小問：不過如果能讓熊孩子鬼糊紙燈籠，是不是也能掙一筆……(沉思)
鵲鵲：收起你的歪心思。
第133章 舊日往事
孩子們大多歲數(shù)小聽不懂事，壓根指望不上，問荇將查到的結(jié)果告訴了無面少女。
“所以你說衙門也沒找到那個道士，他還下落不明。”
無面少女聲音變得尖利，隱約露出些失態(tài)：“都這么多年了，為什么還找不到？”
“姐姐�！卑脒吥樣邪痰哪泻肃�。
“所以是……是我們找不到壞人了，壞人跑了嗎？”
這得去問衙門了。
但問荇懷疑自己但凡再說點(diǎn)這種話，眼前的鬼娃娃們又要開始哭起來，而且沒人管得住。
“我也要繼續(xù)找他可以幫著你們找，已經(jīng)等了這么久，也不差這一會�！�
“你還會幫我們找？”
男孩本來都要哭了，聽到問荇的話吸了吸鼻子。
“不會騙我吧？”
“當(dāng)然不會�！眴栜粽\懇道，“我從來不騙小孩�！�
無面少女垂著頭，發(fā)絲落在臉上顯得愈發(fā)可怖，可問荇卻看出她有幾分無助和失落。
良久，她緩緩抬起頭：“行，道士暫時就不找了�！�
“你……能不能再幫我們找個人？”
“不會讓你白跑，既然你也想找那道士，我手上有他的東西可以拿給你�！�
她的一席話宛如石子投入寧靜的湖面。
“是什么？”問荇來了興趣。
“說來聽聽。”
“自從有好些人身子開始難受，我就覺得他不對勁，因?yàn)橥鈦淼娜酥挥兴�。�?br />
“他的屋子不讓人打掃，但是我因?yàn)閾?dān)心弟弟妹妹們，就偷偷進(jìn)去了�！�
少女看向自己畸形的手指：“結(jié)果沒過幾天，我的手就成了這樣。”
后來她開始發(fā)熱，身體迅速虛弱，本來康健的人轉(zhuǎn)眼間瘦成骨頭架子。
“那次我偷出來張黃紙，因?yàn)辄S紙有很多，一張很好抽出來，也不好被發(fā)現(xiàn)�！�
少女聰明地留了心眼。
“你只是慈幼院的孩子嗎？”
如果只是慈幼院的普通孩子，就算找理由也很難混進(jìn)去不讓進(jìn)的屋子，瞞過那些慈幼院的幫工和管事。
而且女孩瞧著歲數(shù)已經(jīng)到了能離開慈幼院的年紀(jì)，不應(yīng)當(dāng)繼續(xù)留在慈幼院。
“之前是，后邊舍不得弟弟妹妹，所以留下來做幫工，正好掙點(diǎn)錢糊口�！迸⒖嘈Γ敖Y(jié)果沒做半年就出這碼事。”
寂靜的夜里傳來女童的聲音，聽著比有疤的小男孩歲數(shù)大點(diǎn)：“姐姐本來可以走，是擔(dān)心我們長得丑受欺負(fù)，才留下來了�！�
“姐姐……”有疤的小鬼又開始哭了。
“對不起，對不起。”
“和你們沒關(guān)系，是我自己要留下來�！�
女孩的聲音比剛才溫柔了不少。
“咱們至少還在一起，你們在，姐姐就哪都不去�！�
“嗯嗯，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我，我也是�！�
問荇不語。
二十年，要是普通小鬼，也快到該消散的時候，無面少女算是撐得久的。
這群鬼童許多沒了臉，更有甚者模樣都顯現(xiàn)不出來，也不知還能保持現(xiàn)狀到幾時。雖然其中最強(qiáng)的還是那個殘疾的男孩，為首的少女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心骨。
按理來說無面少女的怨氣應(yīng)當(dāng)更重，可為什么最強(qiáng)的鬼卻是有疤的男孩呢？
“能問你些事嗎？”
摸不清問荇底細(xì)，少女也害怕，但她看了看身后，還是應(yīng)下：“好。”
"姐姐……"
“聽話，你們先回去�！�
“好�！�
鬼童們窸窸窣窣的聲音漸弱，直到徹底消失。
“你問吧�！睕]了孩子們在，少女的態(tài)度又冷硬強(qiáng)勢起來。
“那個臉上有塊紅斑的孩子，為什么他成了鬼比你們都要怨氣重？”
“你說一月？那個開頭找你的孩子。”
少女沉吟片刻：“不知道，但他當(dāng)時是所有孩子里病得最重的，身體異狀明顯，也是……走得很痛苦的，應(yīng)當(dāng)有些聯(lián)系�！�
“我知道了，你要我找的人是誰？”
患病驟然虛弱的孩子，會不會和柳連鵲一直無法好轉(zhuǎn)的身體有關(guān)。
“隨便。”
無面少女猶豫片刻，小聲道：“一個在當(dāng)時慈幼院出事時干過壞事的人，隨便誰都行�！�
奇怪的要求，問荇都愣了下。
“你找他的用意是什么？”
“恨需要有地方寄托，消散后才能讓我們安然離開，找不到道士，找到其他人也行�！�
少女抬起自己消散得只剩下半截的手：“你也看到了，我撐不了多久。”
“我走了，這群孩子該怎么辦呢？”她的聲音微微顫抖，“這么多年下來，他們還是維持幾歲的模樣，什么也不懂�！�
“不如讓他們就這么離開，好好去投個好人家。”
“我打聽過，現(xiàn)在比我們那會好，沒什么打仗的人，只要在稍微好些的地方也不會吃不飽飯，比在外邊飄著沒處去強(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