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安靈兒的聲音。
隔著厚重的幃幔,云曦聽到有不少腳步聲進(jìn)來了。
她的眸色一閃,是安靈兒搞的鬼?
安靈兒殺了自己的母親,賊喊抓賊?
段奕忽然伸手摟著她的腰身,縱身往房梁上一躍。
兩人剛躲開,只見幃幔一晃,一大群人從外面闖了進(jìn)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安靈兒。
這群人中還有安家老夫人,還有兩個老頭,看那穿著,想必是安家的旁支老爺。
安老夫人正冷著臉,“謝家的人就不是好東西。那丫頭是不是還記恨著當(dāng)初咱們家想她嫁到府里來的事?哼,過都過去這么久了還記著,真是個小心眼的人,沒娶進(jìn)門算咱家的福!
安靈兒的臉上已不是剛才那種疾病來襲的虛弱模樣,而是臉色紅潤,走路帶風(fēng)。
她的身后緊跟著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公子,身姿修長,相貌出眾,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云曦瞇起眸子,這男子有些面熟,在哪兒見過?
段奕見她正盯著那個年輕男子在看。
便在她耳邊小聲地說道,“那是安夫人的侄子,董文!
安夫人的侄子?
云曦赫然看向段奕。
難怪她看著這人有些面熟,原來是董菁的哥哥。
安靈兒與董文帶著人一路往里間屋子里沖去。
很快,里面的哭聲打鬧聲響成一片。
不用去看,事情的結(jié)果就可以想到了。
安夫人身上有傷,揪著安強(qiáng)在打。
她那身上的血水必然會流到安強(qiáng)的身上,如果她恨上安強(qiáng)的話,安強(qiáng)可就惹上大麻煩了。
“娘,你……誰傷的你?是不是謝云曦?”安靈兒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怼?br />
云曦的眸色一沉,這安靈兒為什么要揪著她不放?
“先出去!倍无鹊,“安家的事,讓他們自己鬧去!”
段奕的臉色已不好看,云曦感到他握著她的手正在用力,而那眼眸中已閃著殺意。
所有的人都在里屋里,外間門外反而極為安靜。
云曦拿回了她的兩身染“血”的衣衫,段奕帶著她悄悄地出了屋子。
躲開路人,段奕帶著她進(jìn)了另一間屋子。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伸手一扯將她身上披著的幃幔扔掉了。
她里面的一身中衣,衣衫上并未沾上“血漬”。
段奕拿起她手里染“血”的衣物看起來,很快,他的臉色又沉了幾分。
“這是一種藥,根本不是血,但比較像!倍无瘸谅晢柕,“誰倒在你身上的?”
“藥?”云曦的神色一凜,“這么說,這的確是一場蓄意的陷害?”
“陷害?曦曦,究竟是怎么回事?”段奕摟著她的肩頭,眸色一寒,“本王的女人,也有人敢陷害?”
“我是這么推測的!痹脐氐馈
當(dāng)下,她將剛才吃飯時發(fā)生的事情,以及安靈兒帶她更衣,后來安靈兒犯了心痛病,她意外發(fā)現(xiàn)被人刺傷的安夫人,一五一十說與段奕聽。
云曦的眸色一沉,“難道是安靈兒要害我?她故意推著宋雯的胳膊,讓酒水酒在了我的衣衫上,又故意帶我到聽雨軒更衣,然后再帶人來抓我?”
段奕默了默,“她跟你以前又沒有結(jié)仇,無端的害你,只怕這中間還有原因,或是還有人!
還有人?
云曦正瞇起眸子想著問題,冷不防身子一輕,緊接著眼前一花,她已被段奕打橫抱起來。
她拿眼看向門那里,伸手戳了戳段奕的胸脯,壓低了聲音說道,“段奕,這是在外面,不可以!
段奕根本不理會她,口里哼了一聲,一直抱著她走到里面的一張榻上。
“這是本王在觀月樓定的房間,誰敢闖進(jìn)來?”
云曦只好閉上嘴,因為段奕的臉色太難看了。
他拉過她的左手,用著幾乎嚴(yán)厲的目光看著她,“若你再割手掌的話——”
他頓了頓,眸中閃著緊張。
云曦訕訕的一笑,“段奕,那安夫人快不行了,所以,我才喂了她一點掌心血。只是割了一個小口子,不礙事!
段奕一臉陰沉,“她死就死了,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本王只想你好好的!”
她望進(jìn)他深遂的目光里,“安夫人死活,當(dāng)然和我沒關(guān)系。但是,若她死了,安昌就會傷心一輩子。安昌活著,最大的心愿是想得到母親的諒解,而且,論品形行,才學(xué),相貌,他都比安強(qiáng),這世子之位,就該是他的!
“安昌?”段奕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你竟然還在操心他?那書呆子竟敢同本王搶媳婦,本王沒收拾他,已是對他最大的仁慈了,不許你幫他!更不許見他!”
云曦笑了笑,“小心眼!
“本王心眼只有針尖大!”
他俯身捧著她的臉,就要吻下,云曦笑著伸手推開他,“今天還有事,別鬧。”
“誰家的事少了?相公親媳婦,天塌了也擋不。
“啊——”云曦忽然低呼一聲,“疼,你碰著我的手了!
段奕看了她一眼,臉色郁黑,起身走到外面,“青一!
一個腳步聲輕快地走來,“主子!
“到馬車上將外傷藥拿來,再吩咐青裳,讓她找一套曦小姐的衣物來。”
“是,主子!
青一的動作很快,取來了藥。
同時,青裳也到了。
兩人站在門口,都不敢看一臉黑沉的段奕。
“主子,奴婢請罰!鼻嗌雅踔慌跻挛镌陂T口跪下,低著頭。
青一也不敢說話,默默站在一旁。
段奕沒看她,而是從青一的手里接過藥徑直走到里間去了。
“你怎么回事?怎么被人捆起來了?還算那人手段不殘忍,否則你還有小命?”青一狠狠的瞪了一眼青裳。
青裳低著頭,“我去拿衣衫,后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爺不是派了青二趕車嗎?小姐怎么不坐那輛沉香木的馬車,卻坐了謝府的馬車?”青一壓低著聲音問道。
青裳一臉的委屈,“是小姐不坐沉香木的馬車。不是我的主意。因為人多,大家都坐的是東平侯府的馬車,謝府的馬車只是裝的兩位小姐的隨身物品!
“哼,說什么也沒有用,你等著被主子罰吧!”青一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
青裳更覺得傷心了。
段奕進(jìn)去了一會兒又出來了。
他從青裳的手里拿過云曦的衣物。
青裳嚇得將頭低得更下了。
“在這里給本王跪著!一直跪到明天早上再回到曦小姐的身邊!
“是!鼻嗌阉闪艘豢跉猓好只是罰跪,不會趕她走。
段奕又走進(jìn)里間后,青一白了一眼青裳,“要是小姐真出了事,你自己拿命換,主子也不會原諒你。”
青裳低著頭,自責(zé)的落著淚。
“你罰青裳了?”里間,云曦問段奕。
段奕抖開她的衣衫給她穿衣。
“那丫頭做事太粗心了,而且你身邊的人也太少。還是讓青衣回來吧!
云曦抬頭看他,笑道,“我想將青衣嫁給關(guān)云飛,你將她叫回來做什么?這不是拆散他們?再說了,青一年紀(jì)也不小了!
段奕冷哼一聲,“表現(xiàn)好就同意他們的婚事,表現(xiàn)不好,就讓他們二人等著!
云曦:“……”
“而且,過幾日,端木舅舅派給你的另一個侍女吟雪,那個也要回來,那個丫頭的輕功,連青一也追不上。四個侍女跟著你,本王才放心!
“為什么安排這么多的人跟著我?”云曦問道,“我又不像以前那樣,什么都要靠別人,我沒那么弱呢。”
段奕捧著她的臉,看了她一會兒,又將她拉入懷里,緊緊的摟著。
云曦能感覺到撫在她后背上的手指正在緩緩的用力。
“我將你弄丟過一次,不想再弄丟第二次。”他的下巴擱在她的發(fā)髻上,聲音低啞。
“……”,云曦的身子一僵。
“那天那個刺殺你的黑衣人,不可能是一種偶然,我這是擔(dān)心你的安全!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段奕,我看見那人用的武器上有雙頭蛇標(biāo)志。和我父親死時,所中的短箭上的標(biāo)志一模一樣。”
段奕將她松開一些,雙手依舊摟著她的腰身,而眸色中卻隱著擔(dān)憂。
他盯著她的臉,“這件事,我一直在查,你就不用管了。這應(yīng)該是一群勢力,不是單個人!
她的雙眼瞇起,凝神看著他,“一群勢力?”
“這不是你能力范圍內(nèi)的事,你只要每天開開心心的,將身子養(yǎng)得壯實一點,做我段奕的媳婦就好了!
云曦垂下眼眸略有所思。
段奕扶著她坐下,溫聲道,“你在這兒先歇息著,我去看看東平侯家里的事,本王倒想看看,是誰不怕死的敢害你!
云曦卻站起身來,微微一笑,“不,他們說我刺傷了安夫人,我想知道他們是怎么個誣陷!”
段奕看了她一會兒,只得點了點頭,無奈的說道,“好。本王可真拿你沒辦法。”
若不同意,哪怕關(guān)著她,她依然有辦法出去。
走出門時,她見青裳正在罰跪,青一立于一旁守著。
青裳看了她一眼,將頭低下。
云曦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青山的規(guī)矩,錯了就得罰,求情的話,連求情的人也會一并的罰。
段奕可是說一不二。
云曦正要走出門去,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王爺,既然安強(qiáng)說出了奶娘,不管他是說著逗我玩,還是真的,有個人可不能再出現(xiàn)了。我要讓這件事,妥妥的變成真的,查無可查!
“什么人?”段奕問道。
云曦微微瞇眼,“安強(qiáng)的奶娘。”
段奕點了點頭,“對,這個人不能再出現(xiàn)了,青一,馬上去找安強(qiáng)的奶娘,讓她消失在京城!”
“是,主子!”
……
聽雨軒里,安靈兒看到安夫人正在揪著安強(qiáng)在打,她一時傻了眼。
“娘,哥,這是怎么回事?”
安老夫人看到屋子的地上斑斑駁駁都灑著血漬,也嚇得臉色發(fā)白。
“媳婦,這是……這是怎么回事?那個謝家小妮子,真的刺傷你了?”
而董文看著安夫人,眸光一沉,姑姑還活著?那一刀下去,明明刺中了要害。
安夫人坐在地上,蓬著發(fā),兩眼血紅,滿臉是淚,她扯唇笑了笑,“老爺呢?”
“娘,你說啊,是不是那個謝云曦殺的你?娘?”安靈兒在安夫人的面前蹲下身來,為什么謝云曦不在這里,為什么是哥哥?
云曦與段奕到了聽雨軒的時候,正聽到里面在說她是兇手。
她冷笑了一聲,“安小姐在找我嗎?”
安靈兒回過頭來,看到云曦嚇了一大跳。
她的臉色白了白,嘴唇顫抖著,“云……云曦?”
云曦已換了一身淺紫的衣裙,一身清爽,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安小姐為什么說我殺了人?空口無憑,可是誣陷!彼蓻]得罪這個安靈兒,她為什么要害她?
安靈兒的身子抖了抖,走到云曦的面前,“云曦,我……”她看向一旁的董文,用目光求救。
董文的目光一沉,將頭扭過。
她馬上哭著說道,“是侍女們說,聽到我娘的一聲慘叫,而你又在屋子里……”
“是嗎?”云曦的目光冷冷看向安靈兒。“你僅憑一個侍女的話就懷疑我,安靈兒,你有這么險惡的心,誰人還敢同你交往?”
安靈兒的身子往后退了退。
段奕松開云曦的手,緩步朝安強(qiáng)走去。
他伸手扶起安強(qiáng),“安世子,你為何與安夫人扭打?這可是不孝。安夫人受了重傷,為什么還不請大夫來?”
安強(qiáng)一怔,段奕扶他?
段奕微微含笑,將手飛快地伸向安強(qiáng)的大袖子中,悄悄地放入了一件東西。
在安強(qiáng)一臉糊涂的表情中,他又回到云曦的身邊。
安老夫人嘆息一聲,“老身家的丑事,讓王爺笑話了。”
“怎么會呢,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jīng)。”段奕額首,又朝外間喊道,“青一,傳大夫來!”
“是,主子!”青一應(yīng)道,同時飛快的離開了。
“快將夫人扶起來!”安老夫人指揮著幾人仆人。
“娘,你快起來吧,我剛才說的是假話,是哄曦小姐在玩的呢。”安強(qiáng)陪著笑臉伸手去拉安夫人。
“你滾開!”安夫人怒喝一聲,將安強(qiáng)一把推開。
安強(qiáng)的腳踉蹌了一下,袖子揮動扶向一旁的屏風(fēng)架子。
咣當(dāng),一個匕首從安強(qiáng)的袖子里掉了出來,匕首上還沾著血。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住了。
安強(qiáng)更是嚇得臉色慘白,連連的擺手,“娘,不是我,不是,我不知道,不……”
在場的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涼氣。
而剛剛被嬤嬤扶起的安夫人,身子晃了晃,又險險跌倒。
她咬了咬牙,扶著一旁的桌子,冷冷的看著安強(qiáng)。
段奕盯著安強(qiáng)問道,“強(qiáng)世子,安夫人是你刺傷的?”
“不……不是我……,我沒有!卑矎(qiáng)的身子哆嗦起來。
“老夫人,就是強(qiáng)表哥刺傷了姑姑,你們看,這匕首上還有血,他的衣衫上也有血!倍闹钢厣系呢笆渍f道。
“不,不不不,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殺夫人?要?dú)⑽夷?我沒有,我什么也沒有干!祖母,救我,救我啊——”安強(qiáng)嚇得不清,飛快地?fù)湎虬怖戏蛉恕?br />
安老夫人看了一眼安夫人,又看向安強(qiáng),“這,是怎么回事?”
“強(qiáng)世子,你剛才說了,安夫人不是你的生母,你的生母是奶娘啊,是不是因為這個,你才要?dú)卜蛉?”云曦微微一笑說道。
安強(qiáng)嚇得驚住了,“不,假的,我說關(guān)玩的!
“來人,將安強(qiáng)帶下去!”董文朝外面大喝一聲。
這些安家的人,不是仆人就是老頭老太,一個安靈兒是個女孩兒,董文的命令竟然沒人反對,很快,上來兩個仆人將身子抖得如篩糠的安強(qiáng)拖了下去。
“娘,老夫人,匕首不是我的,我不知道!
安夫人不說話,安老夫人便不說話,安家的兩個族人更是不敢說話。
因為安夫人的淫威可不是個傳說。
云曦偏頭看向董文,董文的目光中正有一閃得意神色閃過。
得意?
她微微擰眉。忽然,安夫人大笑一聲,“老爺在哪兒?他人在哪兒?”
云曦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安強(qiáng)說的那番話,安夫人無疑是聽進(jìn)去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得問一問。
心上裂了一條縫,縫補(bǔ)起來的話,也會有裂痕。
她問東平侯,東平侯一定不會說實話,問奶娘,奶娘已被青一弄走,那么,這事可就成懸案了。而且,從安強(qiáng)的身上掉了一把帶血的匕首,讓她不得不懷疑這一切。
而安強(qiáng),就得完。
門口一個隨從忽然跑了進(jìn)來,“夫人,不好了,老爺中毒了!”
云曦與段奕對視了一眼。
東平侯出事了?
……
觀月樓的另一間雅間里。
安昌正撲到東平侯的身上哭著,“爹,爹——”然后又朝外面的仆人吼道,“大夫來了沒有?”
“二公子,已經(jīng)有人去找大夫去了。”仆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
“怎么還不來?”安昌揪起仆人衣襟,俊顏怒得也成了煞神,“你,再去找!老爺要是有事,本公子一刀劈了你!”
文弱書生發(fā)火,一樣的嚇人。
仆人嚇得拔腿就跑,但沒一會兒,他又回來了,“二公子,老夫人與夫人來了。”
一眾人進(jìn)了雅間,已經(jīng)簡單包扎過的安夫人在婆子的攙扶下走到東平侯的面前。
東平侯正躺在雅間里的小榻上,面色青紫,雙眼緊閉。
安夫人看了一眼兩眼通紅面色焦急的安昌,張了張嘴,沒說話。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侯爺怎么會中毒了?大夫,大夫去請了沒有?”安老夫人又急又氣的跺著腳。
在門口守著的仆人說道,“老夫人,二公子從外面帶了一壇酒與老爺在這里吃酒,誰知老爺口吐白沫倒地不醒了。”
董文忽然上前一把抓住安昌,厲聲道,“老夫人,姑姑,是安二表弟,是他毒死了姑父!”
“不是我,我沒有,你在胡說!”安昌的身子在顫抖,連聲音也在顫抖,他紅著眼,“侯爺是我的父親,我為什么要毒倒他?”
云曦扭頭看向段奕,伸手在他的手心寫了幾個字。
段奕的眸色忽然一冷,伸手將她的未割傷的右手牢牢的握住,然后搖搖頭。
她抿了抿唇,又寫道,“有獎賞給你!
段奕依舊搖著頭,“什么獎賞也沒有你的命重要!”
“段奕,我要言而有信,我不能失信于人。”她伸出左手在他的手腕上一拍,段奕只覺得手腕一麻,手一松,云曦的手已從他的手心掙脫開來。
他的臉色沉了沉,無奈一嘆。
云曦走到董文的面前,微微勾起唇角,“董公子,你為什么說安二公子毒倒了他的父親?”
“原因很簡單,安二公子一直得不到家中人的認(rèn)可,他便懷恨在心想殺了家中的人。”董文看向云曦說道。
他淺笑的眸子中閃著一絲戾芒。
云曦依舊淺淺笑著,“只是看表面就說一個人殺了人,董公子,若你為順天府尹,這京中得冤枉死多少人?”
董文的表情不自然起來。
他怒得咬牙,“曦小姐,你看看這桌子上的酒,這便是姑父被昌表弟毒倒的證據(jù)!”
云曦端起來聞了聞,然后看向安昌。
安昌一張俊美的書生臉,此時一片慘白,“曦小姐,酒是昌買來的,但絕對沒有下毒。昌可從來沒有恨過家里人,昌更不可能害自己的父親!
安夫人被婆子扶著坐在一旁,一言不發(fā),冷眼瞧著屋中的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安昌的臉上,唇角動了動,但沒說話。
“酒有毒嗎?本小姐聞著沒有毒!彼f著,抓起酒壇便往口邊送。
“曦小姐!不可!”安昌驚呼一聲,伸手來搶。
段奕的眸色也跟著一沉,搶在安昌的前面飛快地?fù)屵^了她手中的酒壇。
“本王試試看,這可是十五年的杏花醉!
然后,他就著酒壇喝下一口酒。
云曦驚愕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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