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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女生小說 > 毒女戾妃 > 021章 誰在害人
  月姨娘等人正在曦園門口廝打時,謝老夫人的嬤嬤林嬤嬤往這邊來了。

  林嬤嬤同往常一樣木著臉,看著幾個正鬧得不可開交的人冷哼了一聲。

  夫人與姨娘們當著下人的面,一大早的在三小姐的園子前大打出手,這成什么樣子?

  幸虧有三小姐的丫頭通知她前來看看,不然讓更多的人看見,謝氏長房的臉可要丟盡了。

  因此她說道,“老夫人暈倒了,大夫人姨娘們難道都不著急嗎?”

  月姨娘的眉梢揚了揚,馬上收了手,找了塊帕子擦掉了嘴里的血,將兩顆打得險險要掉的牙齒扶正。

  同時理了理被人扯散的頭發(fā),朝林嬤嬤走去,擠出了兩滴淚說道,“老夫人暈倒了?這可怎么說的,昨天見著她老人家時,不是還好好的嗎?”

  翠姨娘正扶著她的嬤嬤坐在一塊石頭上歇息著。

  她冷笑一聲,“月姨娘,你整天都在操心什么呢?老夫人明明昨天就暈倒了,到現(xiàn)在還沒有醒呢,看老夫人平常對你還不錯,你卻到現(xiàn)在才知道她暈倒了,原來你卻是個這般沒良心的人。”

  “你說誰呢?”

  “說你!”

  “都給我閉嘴!現(xiàn)在都跟著我去看看老夫人怎么樣了!”安氏朝兩人冷喝一聲。

  再怎么鬧,各人的身份擺在那里,況且有林嬤嬤在場,幾人都老實了不少。

  曦園的人隔著門縫見安氏,月姨娘與翠姨娘在林嬤嬤面前猶如老鼠見了貓,老老實實的,人人都鄙夷一笑,果真一物降一物。

  林嬤嬤可不是普通的人,她跟了老夫人多年,深得老夫人的信任,平時連謝錦昆見了也要客氣著,何況她們幾個?

  月姨娘用帕子拍了拍身上的灰,說道,“老夫人暈了這么久還沒有醒來,只怕不是病,是中了邪術吧?”

  “你胡說什么?這都年底了,明天就要過年了,就不知道忌口?當心老夫人知道了罰你!卑彩虾浅庹f道。

  月姨娘不服氣地撇了撇唇。

  林嬤嬤的眉梢動了一下,問道,“月姨娘為什么這么說?”

  老夫人暈倒后,請了幾個大夫也看不出是什么病,也不發(fā)燒,也沒有傷痛,就是不醒,跟睡著了一個樣,但無緣無故的睡了一天一夜也會讓人驚慌。

  這眼看就要過年了,府里這時候也來了不少族里的人,老夫人偏又這樣,也怕其他房的人說三道四的扯些對長房不好的閑話。

  難不成真如這月姨娘說的?有邪術在搞鬼?

  林嬤嬤眼神微瞇。

  月姨娘心中暗暗的一喜,終于有人順著自己的路走了,說道,“林嬤嬤就沒有發(fā)現(xiàn),這幾天府里一直在莫名其妙的死些雞鴨貓狗?還隨處可見死耗子?

  這不是出了邪術是什么?這件事大夫人也知道啊,那些家禽也看不出是中了毒,全是莫名的死掉的。”

  林嬤嬤的小三角眼睛微微的瞇起,說道,“這事兒,月姨娘可不能亂說,夫人與姨娘們先到了老夫人那里看看吧,老奴也請了老爺,大家一起商量著該怎么辦!

  安氏說道,“都去老夫人那里看看吧。翠姨娘身子重,不去也可以!

  安氏看看坐在石頭上歇息著翠姨娘,眼中戾色直翻,這個女人要不是被月姨娘打了一掌,她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她懷上了。

  謝錦昆!哼!

  翠姨娘的肚子也不疼了,那月姨娘一早跑到她園子里說七說八,只怕在搞什么詭計,她得提防著,得跟著她,便說道,“肚子不疼了,妾身也去看看老夫人!

  月姨娘當然會去,二話不說的跟著安氏走,走了兩步又往曦園看了幾眼。

  她暗自咬牙冷笑,李虎應該沒有看錯,這園子里就是有個男子進去了,看那三丫頭兩只眼睛都是黑眼圈,八成晚上跟那個男子鬼混了。

  哼,居然被這兩個瘋女人纏著進不去,太便宜那死丫頭了。

  不過,好戲還沒有正式開始,待會兒,她會要夏玉言跟這個死丫頭一起好看。

  一行人終于停了打鬧往老夫人的百福居走去。

  曦園里,云曦正站在院中凝神聽著外面的動靜。

  月姨娘果然在將眾人往她的計謀上引。

  “青衣,一會兒與我出一趟府!痹脐赝蛱焐,太陽已從地平線上升起來了,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但卻是今年最后的一天。

  所有的屈辱,所有的隱忍,她會在這一日徹底的拋棄,該屬于她的,她要拿回來。

  “可是,小姐,主子還在里面,咱們就這樣出府?”青衣看了一眼曦園的正屋說道。

  “好吧,跟他說一聲!彼c了點頭,轉身朝正屋走去。

  里間屋里,幃幔低垂。

  她挑起帳子,淺緋長衫的男子正立于窗前觀看外面的一樹殘梅。聽到腳步聲,他緩緩的轉過身來。

  云曦站在當?shù),扯了扯唇角,他居然不客氣的穿上了?br />
  段奕抬了抬袖子,微笑道,“青裳做事太馬虎了,只拿了我的中衣里衣來,沒有拿外衫。我看著大小正好,就拿了先穿了。很合身,我很喜歡,顏色也不錯!

  她輕嗤一聲,翻了個白眼,說道,“這是給謝楓做的,你怎么就穿上了?王府離這里又不遠,讓青裳再回去拿啊!

  “謝楓比我矮了一寸,再說,以他的性格穿這種顏色,你不覺得很詭異?”

  云曦無語,想穿衣衫就直接說了,借口真多。

  頓了頓,她道,“過會兒,我與青衣出府一趟,要吃什么,你可以找青裳。”

  段奕看著,“我同你一起去!

  云曦搖搖頭,“謝謝,但不需要你的幫忙,再說,你還受著傷。這次的事我想自己來,誰想害我,我今天必須親自動手。謝府三小姐是個木頭人的名號,我要徹底丟掉!

  她說完,轉身就走。

  “謝府的護衛(wèi)頭領李虎與那月姨娘有勾結,被我發(fā)現(xiàn)了,我已命青龍將那李虎剝了衣衫扔到了月姨娘的床上!倍无扔终f道。

  云曦赫然轉身,看到段奕正閑閑笑著,她扯了扯唇,果真腹黑屬段奕。

  “要鬧就要鬧大一點,是不是?”他眨了眨眼,笑道。

  ……

  京中一處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小宅子前,來了兩位少年,一高一矮,一黑一丑。

  正是穿了男裝的青衣與臉上貼了人皮面具的云曦。

  青衣上前敲敲門,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開了門。

  “找誰?”

  “找你!”青衣一把將她推開,與云曦大步走了進去,看見院中有個正在玩耍的七八歲的小男孩,青衣將他拍了拍,然后點了他的昏睡穴,抱了就走。

  婦人頓時大怒,身子躍起來就追了上去。

  只是,她才跑出兩步,她的面前忽然跳下四個青衣人,將她團團圍了起來。四人同時出手,將婦人打翻在地。

  她大聲喝問道,“你們究竟是誰?想干什么?我不認識你們,你們?yōu)槭裁匆獡屛覂鹤印??br />
  “你的兒子?”云曦背著手冷笑一聲,“如果我告訴孩子的父親,他就不是你兒子了,孩子父親還會殺了你。

  雖然你將這孩子抱離他父親身邊一千里遠,但只要飛鴿傳書,他也會很快趕來,還會讓你不得好死,上回是毀了你的臉,你的肚子,下回他說要毀你哪里來著?”

  云曦揉了揉額頭,裝作認真的回想著。

  婦人的臉色大變,一時癱軟在地,“你……你們,你們究竟想干什么?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的。你們……”

  云曦一笑,“誰說你與我無冤無仇的?你眼下為了錢財接了一個騙人的活兒,你知不知道你與人勾結是會害了對方一輩子,一家子?”

  “我……我也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才想到這個法子弄錢,我什么都不會做,兒子又要養(yǎng)活……”婦人低著頭,“你們還我兒子,我洗手不干了就是了!

  “不,你接著干!黃仙姑!”云曦扔了一張銀票在她面前。

  黃仙姑心頭一跳,五十兩!她赫然看向云曦。

  云曦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勾唇淺笑。

  “黃仙姑,你與謝府的月姨娘合作的事情,改成同我合作吧,剛才的那五十兩銀子是給你的定金,事成后,我再付你二百兩銀子,怎么樣?

  月姨娘沒有給你這么多吧,你同她講好了價錢是五十兩,結果她只愿意出四十兩,還十兩銀子說什么也不肯給了是不是?你看,我出手就比她大方,定金就已是五十兩了,更別說事成后的賞錢了!

  黃仙姑將那張銀票抓在手里,她此時的確需要錢,“公子,你說要奴家怎么做?只要你們放了我兒子,我都聽你的。”

  “你得聽我的,但你的兒子卻不能馬上還你,我且先替你看著一天,明天一大早,你到醉仙樓酒樓里找一個叫福生的掌柜要孩子就是了!

  黃仙姑跳起來,“你們抓了我兒子,萬一他出了意外呢?”

  云曦又一笑,“黃仙兒,六年前你從北疆的婆家逃出來時,是誰救了你?”

  說著,她將前世父親謝宏留給她的玉佩取出來遞到黃仙姑的面前。

  黃仙姑看到那玉佩,馬上在云曦的面前跪了下來,撲通著磕了個頭,“謝老爺與謝夫人的救命之恩。黃仙兒沒齒難忘!

  云曦說道,“我是謝老爺?shù)挠H人,你說我會害你嗎?”

  黃仙姑道,“仙兒的命是謝老爺與謝夫人救的,公子請吩咐,仙兒都會聽從差遣。

  ”好,你就專心做好這件事,你的兒子等你任務完成后我再還給你,且毫發(fā)無損!

  云曦當下對黃仙姑說出了自己的計劃,黃仙姑聽后點了點頭,”仙兒知道了,不會讓公子失望!

  ……

  從黃仙姑的住處出來,青衣忙問云曦,”小姐,你拿一塊玉佩將她威懾住了,但她這種人的眼里可是只有銀子,萬一月姨娘肯出比咱們多的錢,可怎么辦?她兩邊倒的做事,咱們可會被她拖累的。“

  云曦了然一笑,”她不敢的。因為她兒子在我作手里。做事當然要想得周密!

  ”她的兒子對她那么重要?“青衣問,”萬一出事了她丟了兒子只管自己逃命呢?就如謝錦昆與安氏一樣,為了保自己,那謝大小姐找上門來,兩人居然都不認了。“

  ”不!霸脐乩湫σ宦,”這世上哪里全是謝錦昆與安氏這等自私的人?黃仙姑原名叫黃仙兒,娘家得罪了夫家,被她夫家的人施了宮型,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生的了。

  再加上,她又被毀了容,她的臉上只是一張人皮面具罷了,真正的臉恐怖異常,靠嫁人養(yǎng)活她是很難的,所以,這個兒子是她后半輩子的依靠,是她的命!

  ”宮型!“青衣驚得張大了嘴巴。

  ……

  此時已近正午,謝府里已四處都是張燈結彩。府門前馬車擺滿了整條街,看不到盡頭。

  云曦與青衣通過地道回到謝府的曦園。

  段奕正坐在桌邊飛快的寫著什么,而且他的面前已寫好了厚厚的一沓,密密麻麻的字布滿紙張。

  《金剛經》?云曦挑眉,他還真閑的,抄起了金剛經。

  不過……

  云曦的眼神一瞇,段奕居然在模仿她的字跡在寫字?簡直真假難辨。

  見到她回來,他手里仍是沒有停下,只挑眉說道,”你昨天一天一夜沒有睡,前天晚上也是忙到半夜,鐵做的人也會累倒的,去睡會兒吧!

  云曦扯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塞到梳妝鏡的小抽屜里。

  她看了看窗外的陽光,搖搖頭說道,”有人很快就會鬧到這里來,我要看著這些人怎么自毀滅亡!

  ”那先也小憩一會兒!岸无鹊馈

  ”不要。“

  ”不聽話。“段奕隨手抓起了一旁小幾上的幾枚棋子朝她射去。

  云曦聽到聲音,扯了扯唇,還當她是什么也不會的弱女嗎?想點穴制服她?

  她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舅舅真的不錯,教她學武的事是天下第一英明之舉。學會兒武至少段奕不能對她隨心所欲了。

  她身子輕輕一躍,躲開了。

  段奕又連射幾枚,反被云曦抓在了手里。

  她同一般習武者相比,不止眼快,還多了一點耳朵好,極細微的聲音凝神的去屏息細聽時,都能聽見。

  棋子飛來的聲響她能準確的判斷出方位。

  云曦將手里的棋子朝段奕揚了揚,得意一笑說道,”看,你暗算不了我!

  ”是嗎?你進步不少!岸无扔行┚趩实奶秩嗔巳囝~頭。

  云曦勾唇一笑。

  哪知段奕突然手腕一抖,一只軟鞭子卷向云曦的腰身,將她拉到他的面前,同時飛快的出手點了她的穴道。

  她身子一軟倒在他的懷里。

  段奕拍拍她的臉頰,”不要忘記了,對手還會瀕死一爭的反擊。好了,乖乖的睡一會兒,有事我會叫你!

  云曦怒目而視。

  段奕才不理會她,在她身上拍了拍,她眼皮一翻,昏睡過去。

  段奕忍著肩頭的痛將她抱到榻上,又退了她的外衣與鞋子,打散了頭發(fā)。

  看著地上那堆男子的衣衫,段奕冷哼一聲,”穿這身最丑了,還穿上了癮!

  扯過被子給她蓋上后,段奕將云曦的那身男兒衫卷成了一團,扔火盆里燒了。

  然后,他走到曦園的外間。

  青衣與青裳二人看到他忙上前一禮,”主子!

  段奕點了點頭,問青衣,”她剛才去找了黃仙姑?“

  ”是的,小姐說,那黃仙姑會聽她的安排。“青衣點頭說道。

  段奕道,”青裳去通知青二,讓他干起老本行來,正午時分進府,一個仙姑,一個道士,人多熱鬧!

  ”是,主子!扒嗌炎旖浅榱顺檗D身走了。

  段奕又吩咐青衣,”你回王府將本王早先年為太后抄寫的金剛經取來,越多越好!

  青衣不解,眨眨眼問道,”主子要這個做什么?“

  ”做戲,馬上去拿,要快!

  ”是!“青衣也出了曦園。

  ……

  老夫人的百福居里,老夫人一直昏睡在床上,謝錦昆捏著胡子站在床前一言不發(fā)。

  二夫人夏玉言正看著大夫在施針,趙玉娥神色緊張的抓著嬤嬤的手。

  ”老爺,五房的老太爺與老夫人一直說要見老夫人呢,你看……“安氏這時說道。

  謝氏今日有除夕宴,可老夫人一直昏睡著不醒。

  倘若讓其他房的人知道老夫人不醒,只怕會鬧起來,這族權可在老夫人手里,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人人都會來爭搶族權。

  安氏心中不停的咒罵著老夫人。

  一把年紀了還死捏著族權不放,這下好了,老太婆兩眼一閉,扔一堆亂攤子給她與謝錦昆。

  倘若老夫人將族權給了她或是謝錦昆,她心中還坦蕩一些。

  但偏偏沒有,謝氏五房的人也在朝中有著官職,而且還擔著海外的生意,官沒有長房的謝錦昆職位高,但生意做得大,是謝氏里最有錢的,連皇上與貴妃也非常倚重。

  月姨娘這時說道,”老爺,夫人,這救人啊,不能只看著一個法子,信許別的法子有用呢?下人們都在傳言,府里是有什么不好的東西,老夫人才暈倒不醒的!

  說著,月姨娘的眼睛往夏玉言那里飄了飄,

  安氏看在眼里,暗暗冷笑,原來這月姨娘一直針對的是夏玉言,她何不趁機推波助瀾一下?

  于是,安氏也道,”老爺,咱們得兩手行動,一面著人繼續(xù)給老夫人看病,然后再找些神姑與道士來驅驅邪。

  謝錦昆此時也是焦頭爛額。

  老夫人要是今日還不醒的話,晚上主持祠堂祭祀的可就會是五房的人了,他辛苦這么多年,絕對不能讓五房的人得逞。

  于是點了點頭,“好,就這么辦!”

  月姨娘喜道,“聽說城西住了一個從北疆來的仙姑,仙術高超,已為好幾家高門府邸驅除過邪物了!

  “那還不讓人快去找來?”謝錦昆說道。他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yī)了,興許別的辦法行得通。

  眾人散去,老夫人的里間屋里只剩了林嬤嬤與趙玉娥。

  趙玉娥拉著林嬤嬤哭得傷心,“外婆她這是怎么啦?大夫們怎么都看不出病來?舅舅為什么不到城外去請大夫?”

  “表小姐莫哭了,老夫人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绷謰邒甙参恐w玉娥。

  房梁上,一道緋色衣袂飄過。

  段奕坐在上面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的主仆二人,他眼睫閃了閃,從房梁上摳下一塊小木頭朝趙玉娥身上彈去。

  趙玉娥身子一軟,暈過去了。

  林嬤嬤驚呼起來,“金珠金錠快來,表小姐哭暈過去了,你們快來將她扶到外間去!

  丫頭婆子們抬著趙玉娥一陣忙亂的出了里間。

  段奕這時才施施然的從梁上落下來。

  他走到謝老夫人的床榻前,伸手挑起了帳子,里面的謝老夫人果然如外面?zhèn)餮缘囊粯,睡得正香,看不出異樣?br />
  他伸手在謝老夫人身上的幾處穴位上摸索了幾下,然后扯唇一笑,原來是如此拙劣的掩目手法。

  他重新掩好帳子,身子輕輕往房梁上一躍,揭起幾片瓦片,出了謝老夫人的百福居。

  謝府的暗衛(wèi)張龍追了出來,但很快就被段奕甩掉了。

  謝楓也已經到了謝府,與謝氏其他族人坐在小花廳里,等著宴席開始。

  當然,他沒有帶顧非墨來。

  謝府的繁華一如當年。

  只是除了府前的門匾外,府里一切房舍道路,早已不復當年的模樣,在他看來全都那么陌生,想必多年來是修繕了又修繕。

  青衣這時朝他走來,“公子,我家主人有請!

  “你家主人?”謝楓挑眉看她,這丫頭穿著謝府里侍女的衣衫,他認出正是常常跟在云曦身邊的大丫頭。

  便點了點頭,“她在哪兒?”

  “在后院!鼻嘁率顷貓@的大丫頭,她領著外人在府里穿梭,府里人看見了也并沒有過問。

  一路走到后院。

  曦園是早先就存在的小園子,只是時間太久,他想不起來了。

  園門口看門的兩個婆子,見到謝楓這個陌生的男子走進來,愣了一下。

  青衣道,“這位也是謝氏的公子,算不上外男。你們不要多想,以后,他還會常來。”

  婆子們得過了云曦的銀子,也見識過青衣的狠戾手段,這時哪里敢多話?笑著行了禮,“謝公子好!

  謝楓知道這高門府邸里,最是小鬼難纏,扔給婆子們兩只元寶,“賞你們的!北愦蟛阶吡诉M去。

  吳媽媽與宋媽媽一看,又是十兩重的元寶兩個,喜得眼睛都成一條縫了,哪里還去想謝楓是來干什么的?

  青衣將謝楓迎到曦園的主屋。

  外間屋里,段奕正坐在桌邊翻著桌案上的一沓寫好的金剛經。

  謝楓見到他穿著一身家常衣衫坐在屋里主人的書桌邊,一時驚愕住了,但隨后又一想,這是云曦的閨房,這位怎么在這里?

  他的臉色攸地一沉,也不行禮,聲音冷冷的說道,“王爺怎么會在這里?今日是謝府的家宴,好像沒有請外姓人吧?就算王爺是破例請來,怎么不在前院喝茶,來這女子的閨房?王爺?shù)哪康氖鞘裁??br />
  青衣站在外間門口,里面的話自然聽得清楚。

  她心中馬上替段奕嗚呼哀哉起來,大舅哥見妹夫,頭次就劍拔弩張啊,這往后——

  心說,主子你與謝楓會面,選哪里不好,為什么要選小姐的閨房?哪個做哥哥會同意妹妹未嫁就私下與男子相會?

  情況不妙啊。

  段奕見到謝楓進來,溫和一笑,伸手一指旁邊的椅子,“坐下說話。”

  謝楓不動,又問,“曦兒呢?”

  “在里間睡覺!

  謝楓的臉更黑了,幾大步便走到段奕的面前。

  他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森冷說道,“奕親王身居高位,難道就是這般以強欺弱嗎?謝三小姐資質愚鈍,何德何能讓王爺屈駕到此?”

  青衣眼皮一跳,糟糕,要打起來了,萬一兩人真打起來了,她該幫哪邊?

  心中又在抱怨主子,將謝楓找來也不說一句有用的話,任誰看到自己未出嫁的妹妹在睡覺,屋里還坐著一個外姓的成年男子都會惱火。

  這不是找罵嗎?“你們在吵什么?”

  云曦從里間走出來,長長的頭發(fā)披散著,睡眼惺忪,中衣松松的穿在身上,光腳站在地上,沒有穿鞋子,很顯然,這是剛睡醒。

  段奕挑眉,向她走過去,“怎么不穿鞋子?地上很涼。”

  “問你呢,你將我鞋子放哪兒了?還有你脫我衣衫干什么?”云曦記得她被段奕敲暈了,然后醒來時就睡在床上了。不用說,一準是他干的。

  謝楓的臉更黑了,連衣衫也脫上了?袖子一揮掌風就朝段奕掃去。

  什么王爺不王爺,欺負曦兒的,天王老子也得打。

  云曦大驚,跳起來撲到段奕的身上,帶著段奕一個轉身躍到一旁。

  謝楓的掌風劈空了打碎了一只花瓶。

  而他更是驚在當?shù),曦兒的身手這么快?還有……她剛才在干什么?摟著一個大男人?

  “曦兒——”謝楓的臉黑沉沉的,咬牙喝道。

  只有段奕被云曦摟著,悄悄彎了彎唇,誰輕誰重,可是分清了。

  云曦卻是頭疼得不得了,加上沒有睡好,她的頭暈呼呼的。

  “大哥,謝大哥,他受傷了,經不住你打,有什么事,等他傷好了再說。你別生氣了,先坐下吧。青衣,快泡茶!

  青衣念了聲阿彌陀佛,幸好小姐醒了,否則這兩人真的打起來,為難的可是她。

  段奕扶著云曦坐在椅子上,無視謝楓的眼神,徑直從他面前走過去,到里間取了件大氅與一雙鞋子。

  云曦看到謝楓正殺氣騰騰的看著段奕,她心中無奈一笑,接過段奕手里的大氅自己披上了,段奕卻彎腰給她穿了鞋子。

  她趁機低聲問段奕,“我昨天穿的衣衫與鞋子呢?”

  “燒了。”

  “為什么?”

  “男子的衣衫被你穿了統(tǒng)統(tǒng)難看!

  云曦:“……”

  冷臉坐著一言不發(fā)的謝楓看著二人小聲在嘀咕:“!”

  屋里氣氛不好,識趣的青衣放下幾杯茶就趕緊溜走了。

  謝楓看著段奕冷冷說道,“王爺讓丫頭傳話與本公子,何事?”

  “曦曦,你說吧?”段奕微笑著對云曦說道。

  還曦曦?謝楓的臉又一黑。

  云曦走過去忙將他按住了,正色說道,“大哥,謝府里有人施了巫蠱術要嫁害于我。王爺將你找來,想必他想讓你參與其中,將那些惡人懲治一番,讓老夫人對你刮目相看!

  謝楓冷嗤,“不需要。本公子自有法子治這府里的人!

  段奕不反駁他,只說道,“剛才我到謝老夫人屋子里去看了看,她只是被人點了昏睡穴,非常普通的手法,只要會武的人,一看便知。

  并且,老夫人身邊還隱藏著一位身手不錯的暗衛(wèi)頭領,而他卻沒有替老夫人解開穴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云曦赫然看向段奕。

  謝楓挑眉,“她是有意的?”

  “正是,謝老夫人也許早就知道有人在這么做,只是想來個將計就計測人心,你們說,她心中向著誰?”

  謝楓抿唇不語,云曦的眼睛微微瞇起。

  送走謝楓后,云曦剛換好衣衫,就聽青衣來傳話,“小姐,前院里,‘仙姑’與‘仙道’到了。正在施法除邪魔呢!

  “那么,咱們就等著看好戲了。”

  ……

  前院的一處亭子里。

  黃仙姑正在施法,身上披著仙袍,口里念念手詞。

  青二裝成一個道士也在一旁做著法事,他的隔空點穴驚得看熱鬧的丫頭婆子們目瞪口呆,紛紛說道,“好仙術!”

  一柱香的時間后,黃仙姑一指云曦的方向,“那兒邪氣重!”

  月姨娘眉梢一揚,捂著兩顆松動的大門牙說道,“喲,那個方向一路走過去,不是三小姐的院子,曦園嗎?”

  一旁的謝家二小姐說道,“是妹妹的院子沒錯,據說,三妹妹生下來后,大哥哥就常生病,更是在她百日宴那天,大哥哥莫名失蹤,還有二夫人后來神情大變,莫不是她那里有什么古怪?克著周圍的人?”

  說著,謝云容故作驚訝的捂著嘴巴。

  “對了,還有這幾天莫名死掉的雞鴨!

  “還有我院子里的小兔子。三小姐到過的地方,都有家禽小獸死掉!

  謝家五房的老爺與夫人也站在一旁看著仙姑與道士施法!熬褂羞@等事發(fā)生?那還不快去看看?”

  長房里要是出了事,謝氏地位最高的可就輪到他們五房了。

  謝楓站在人群里,一言不發(fā),不動聲色的看著那些誹謗云曦的人,這些人,他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他們。

  謝錦昆冷著臉,居然是三女兒?安氏微微勾了勾唇。自己討厭的人,居然有人替她操刀?太好了。

  “青二”道長也指著另兩處方向說道,“那兒兩處也有妖魔!”

  月姨娘驚得跳起來,“不可能,那里什么都沒有!”

  裝成道長的青二指的是月姨娘與謝云香的院子。

  老夫人身邊的林嬤嬤說道,“眼見為實,依老奴看,這三處地方都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兩位老爺夫人,你們的意思呢?”

  “當然要看看了,不能誣陷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敝x家五房的夫人已率先一步朝曦園走去。

  曦園中,云曦看著桌子上厚厚的一沓手抄《金剛經》訝然的看向段奕,“全是你抄的?”

  段奕點了點頭,“嗯,有二十多份是今天抄寫了,其余的是從王府里拿來的,是平時抄給太后的,現(xiàn)在拿來用用!

  云曦看著紙上的筆跡,心中更是吃驚,段奕的字怎么跟她的一模一樣?簡直是模仿高手。

  外面院子里響起了喧嘩聲。

  青衣快步走來,一臉冷色,“小姐,那些人到了。一進來就施法。”

  云曦站起身來,唇角彎了彎說道,“走,看戲去!

  走了兩步,她又回頭看向段奕,叮囑道,“記得一會兒藏起來,別讓人看到你了!

  段奕施施然的坐著喝茶,“他們找不到我的!

  云曦嘴角抽了抽,也對,這府里的暗衛(wèi)頭領,在他受著傷的情況下都追不上他,外面那些人,他怎會放在眼里?再說,她屋里還有一處地道可以隱身。

  她便不在理會段奕,與青衣往園門處走去。

  曦園的園子里,黃仙姑口里念念有詞,微閉著眼,踩著古怪的腳步在園子里轉著圈。

  沒一會兒,她雙眼陡然一睜,手里的拂塵一掃,往假山一處地方一指,“邪氣就出在那里。”

  月姨娘當先叫起來,“來人,快將那里挖開!彪y掩心中的興奮。

  林嬤嬤指著一個婆子,“你過去!”

  東西被挖了出來,婆子雙手捧上,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老爺,夫人,這……這這……”

  安氏看著東西,兩眼一瞇,然后看向跟在他們身后的夏玉言,“言娘,你可是生了個好女兒,虧老夫人對她那么好,她居然一心想咒咀老夫人死呢!皇上與貴妃娘娘又最厭惡這等巫蠱術,要是傳了出去,老爺也要被責罰的。”

  “不,這不可能是曦兒干的,她不會……”夏玉言冷聲回道。

  今天是除夕,她原本在前院里忙著吩咐事情,卻聽說府里在施法,最后,一行人竟是朝女兒的園里子走來了。

  她又驚又嚇又氣,扔下手里忙著的事情就跑了過來。

  昨晚女兒跟她說起有人想算計她,居然真有這回事。

  謝錦昆氣得一臉鐵青,當著謝家五房人的面前,被人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女兒在害老夫人,他的臉還往哪里擱?

  “賤人!”謝錦昆勃然大怒,揚起手巴掌就往夏玉言的臉抽去。

  但他的手腕被人捉住,巴掌并沒有落下。并且對方對他用力的來了一個反摔,謝錦昆被掀翻地在。

  謝家五老爺看著被打的謝錦昆,鄙夷的扯了扯唇。當著這么人的面打老婆,真不是男人,何況這個還是結發(fā)妻子。

  夏玉言驚得睜大雙眼看著那人,“楓……楓……”

  謝楓一言不發(fā)將夏玉言護在身后,冷聲問林嬤嬤,“嬤嬤可看出這東西是三小姐做的?”

  林嬤嬤木著臉,沉聲說道,“看不出來!

  謝楓冷笑地看著正被仆人扶起來的,一身狼狽的謝錦昆,說道,“嬤嬤都說看不出來是三小姐做的,大老爺為什么就先認定是三小姐所為?

  這樣的東西,要是他人做的偷偷做好埋在這里呢?據說,若大的曦園里只有四個仆人,若晚上偷偷的跑進一個人來還真不好說!

  說著,他的眼睛往眾人臉上掃了一遍。

  謝錦昆自從謝楓救了老夫人后,因老夫人對謝楓的態(tài)度大好,早就看他不順眼,這時便冷笑說道,“謝楓公子,這事兒可是我謝氏長房的家事,謝楓公子作為一個客人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謝五老爺呵呵冷笑,說道,“錦昆大哥,雖說這件事出在你的府上,但老夫人好像不是你們一家的老夫人吧,她可是族母,是謝氏整個一族的老夫人,任何一個姓謝的都有義務關心她的生死!

  謝錦昆氣得一噎,哼了一聲。他不是謝老夫人的親生子,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云曦與青衣站在離眾人不遠處的地方。

  云曦冷眼看著人群中的謝錦昆,無聲冷笑。

  這便是她的父親?世間竟有這種不問原由,隨意將女兒定生死的父親?二話不說揚了手巴掌就要打結發(fā)妻子的男人?

  青衣卻是哼了一聲,“謝尚書太可恨了,居然要打二夫人,要不是謝楓公子出手快攔著了,二夫人今日可就慘了!

  “他敢打試試!”云曦眸色森冷暗暗咬牙。

  林嬤嬤從婆子的手里接過布偶,眉尖一挑,居然是用老夫人的中衣做的!

  “三小姐呢!”林嬤嬤抬腳往曦園的主屋走去。

  云曦也與青衣朝這邊走來。

  夏玉言朝她緊走了幾步,拉著她的手柔聲說道,“曦兒,有娘在呢,別怕!

  云曦看了一眼謝楓,點了點頭。

  林嬤嬤帶著婆子們沖進了云曦的里屋,只見屋里的桌上,椅子上都散放著手抄的金剛經。

  謝家五夫人年撿起一張看了看,說道,“寫得真工整,只是,不對呀,曦丫頭一面做著巫蠱布偶咒咀著老夫人,一面抄了幾百份的《金剛經》,這又是為何?”

  “五夫人,因為布偶不是侄女做的!痹脐爻x五夫人與謝五老爺行了一禮,這兩位一直與謝錦昆不對卯,既然是謝錦昆的仇家,她何不討好?

  “你想狡辯也沒有用,那布偶可是從你園了里找到的!”月姨娘,安氏,謝云容,幾人一齊說道。

  “我說過不是我就不是我,因為我的手掌昨天受傷了,而那布偶可是新做的,還用的是昨天才送到府里的絞珠線做的。所以,這是有人陷害我!痹脐貏C然說道。

  同時,她抬起右手給眾人看,怕他們不信,又將手上的紗布解開了,那傷口足有半寸多長,而且已經開始結痂,顯然是昨天的傷口。

  夏玉言緊張的拉著她的手,“曦兒,你的手怎么回事?”

  云曦搖搖頭,笑道,“不小心被破碗片割到了,上了藥,不疼了呢。”

  然后,她笑著看著月姨娘,輕聲慢語說道,“月姨娘,我記得那絞珠線只有姨娘那里有吧?你拿給我們姐妹幾個看,說是外頭鋪子里新送上來的樣品,問我們要不要。

  讓我們試用一下看看效果,好用的話再去多采買些,是與不是?但我們都沒有要,因為只有小指粗的一小卷,縫什么都不夠,便都沒有要!

  月姨娘的神色大變。

  林嬤嬤的眼色早已森冷。

  這時,又有仆人跑來說道,“老爺夫人,那邊青道長已在月姨娘屋里捉住了妖魔,請眾人快去看!

  謝五老爺與謝五夫人也說道,“對,咱們趕緊過去,看看這府里到底是誰在背后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