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竟連屋子也開始燃燒。
屋內(nèi)剎那間亮堂堂的,那是火光的戈矛,燒盡了一切,只剩下一堆堆紙灰在那里。
又一陣風吹過,吹飛了紙灰,顧言卿又站回了灰暗的迷霧中,手中依舊拎著紅通通的怪異紙燈籠,里面的蠟燭燒得旺盛。
唯一不同的是,顧言卿不再是一個人站在迷霧中。
他前面還有兩個剛拜完堂要進洞房的兩個紙人。
紙人不知何時收平了嘴角,只是靜靜的望著他,哪怕只剩下一顆頭。
顧言卿又試著動了一下,很好,終于能動了。
于是,他抬頭望向只剩下一顆頭的紙人。
紙人自是十分逼真,就那么浮在空中,像兩顆真人頭顱,只是下面沒有滴血。
神使鬼差般,不知顧言卿怎想的,一時手癢,見新娘子依舊蓋著紅蓋頭,便壯下膽子走到新娘頭前,伸手扯下了蓋頭!
露出的,是一張十分熟悉的臉,再仔細一瞧……
顧言卿被嚇得直接后退數(shù)十步,然后一屁股坐下!
新娘的臉竟是他自己的臉!
此刻,他的雙眼緊閉著,面部肌肉緊繃受著,仿佛在遭受著萬蟻噬心,鉆心剜骨的疼痛。
他的臉色蒼白,并無一絲血色,
像一個死亡多年的人
旁邊的新郎頭卻是神態(tài)平和,俊美非常,臉部英挺,嘴角甚至還帶有微微笑意。
“咔噠”一聲類似于打火機的聲音響起,傳遍了迷霧。
兩顆人頭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樣,突然向顧言卿逼近!
顧言卿驚恐的站起身,拿起紙燈籠,就往后跑去!
后面的人頭窮追不舍。
“啊!”迷霧中突然伸出一條腿,將顧言卿一下子絆倒在地!
而那只紙燈籠,被甩在地下,滾了幾滾,里面的蠟燭站立不穩(wěn),一下子將外面的紙點燃。
小小的燈籠在迷霧中竟發(fā)出能熊烈火,照亮并驅(qū)散開許些迷霧,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小道,小道的盡頭仿佛仍是光明。
顧言卿眸子一亮,向著小道奔去。
在即將撲進光明前,顧言卿無意間回頭一瞥,不知何時,紙火形成了一道火墻,阻擋了兩個紙頭的前進,紙人只能眼巴巴的讓他逃走。
最后進入光明中時,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烈火依舊在燃燒。
不知何時,兩個紙人頭的嘴角又悄然裂開,咧到了耳朵下方,看起來駭人異常。
顧言卿心中冽然,快步邁入了光中。
————
“哈!”顧言卿滿頭大汗的坐起身來,渾身上下酸痛無比,他揉了揉腰,站起身來,將外面的迎客牌換上。
“奇怪,剛才是不是做了個什么夢”顧言卿坐在老板椅上小聲嘀咕道,轉(zhuǎn)動著翠石筆洗,有些無聊的打量著自己的家當。
幾口棺材,數(shù)十個花圈,還有幾個剛扎好的紙人……
他扭頭看向那幾個紙人,總覺得忘了什么事。
他搖了搖頭,舒服的靠在椅子上,微瞇起雙眼,老神在在的盯著被他懸掛在門楣上的天師鈴發(fā)呆。
‘鈴鈴鈴”
大門被人推開,萬年不動的天師鈴突然搖響。
顧言卿一怔,饒有興趣的看向來者。
終于有活干了。
李和強煉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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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尸變
來人是一位面色蒼白的中年男人。
他步履有些虛浮,來到柜臺前,猶豫不決的開口問道:“老……老板,有……有沒有長9尺,寬……寬7尺的楠木棺材?”
“長九尺,寬七尺?”顧言卿點點頭,嘴角含笑,抬眼望向被尸氣與陰氣環(huán)繞的男人,伸手指向店院內(nèi),“那么大的棺材不方便放在店內(nèi),請隨我去后院!闭f罷,便打開了通向后院的側(cè)門。
男人聞言,還疑的點了點頭,與顧言卿一起到了后院。邁入寬闊的后院,男人看見滿院的棺材,不禁張大了嘴巴。
“諾”顧言卿笑瞇瞇地拍著一具大棺材的棺材板,開口向男人問道,“這個怎么樣?楠木的,防水保干。保證尸身數(shù)年不腐”
“……”男人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好,定價2800元,先交押金800,再留個地址,過2天后,我把棺材運給你,再追加尾款”顧言卿熟穩(wěn)的跟男人要了姓名和地址,再微笑著送客出門。
李和強?家住海致東門區(qū)?
顧言卿看著男人離去的身影,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海致東門區(qū)其實就是一家大院。
而這個大院背南面北,靠西遠東,雖院內(nèi)家家供拜神佛也沒有改變這院的半點風水氣運。
顧言卿手指在無意摩挲著桌面,皺著眉頭思考道。
這免不了將是一場惡戰(zhàn)。
天近拂曉,顧言卿便早早的起床,買了早飯,在店內(nèi)吃完,又開始收拾自個兒師父留下的法器。末了,又想了想,將一把十分破爛的拂塵塞進了包里。
————
李和強走回家中,看見自己的妻子正雙目無神的端坐在沙發(fā)上,
他心中一緊,快步來到自己的妻子前面。
“翠麗,別急,這就快了,”李和強溫柔撫摸著王翠麗,嘴里喃喃道“棺材就快來了,別急.....”
“回里屋吧”李和強將王翠麗的抱起,努力忽略身后陰冷的氣息。
“滾”他回頭沖一團黑影罵道,蒼白的臉上有了絲血色,“休想打翠麗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