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乘凜目之不及的地方,他身后恢復成原貌的淺金色觸須正悄然黏連成結(jié),不自然地扭動著,似是要跟主體所剩無幾的理智一較高低,姿態(tài)強橫而又裹挾著壓抑。
方才不經(jīng)意間透過那扇浴室門,見著那若隱若現(xiàn)的背影,他險些失去了思考,險些克制不住回歸原始形態(tài)沖進去。
慶幸的是,對方幾天前的警告在關(guān)鍵時刻派上了用場環(huán)繞,將他及時從失智的邊緣拉了回來,才不至于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他們在哪個房間?!”
付乘凜隨意擦了幾下浸濕的頭發(fā),正要走出門外,路過埃蒙的時候,手臂卻被一個體溫灼灼的手掌拉住。
“乘凜,孩子在我那個房間,阿瑞斯會……照顧好他……別走……”
隨著那人的走動,那股清冽如泉的氣息更加濃郁,埃蒙心神搖曳,手上的力度無意識地收緊。
白皙的手臂上,頃刻間烙下淡淡的紅痕。
“你讓我留下來,又想做什么?”
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壓力,付乘凜掃過一眼全身通紅、臉上冒著絲縷熱氣的埃蒙,眉頭微蹙,總覺得對方情況有點不對。
“想讓你留下……陪我……”
埃蒙強行壓住體內(nèi)洶涌起伏的躁意,回視著男人寫滿疑慮的視線,琥珀色瞳眸中心的暗色深了又深,似是黃昏下波光粼粼的湖泊,于無知無覺中散發(fā)著致命的誘惑。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生病了?!”
付乘凜說著,手背貼上那光潔的額頭,忽而被那灼熱的體溫燙了一下。
以人類的角度來看,像埃蒙這樣異常升高的體溫,足以構(gòu)成高燒的病癥。
隨即,他便想到埃蒙到底是塞納星人,體質(zhì)或許大有不同,一時也有些犯難。
眼下這種情況,到底算不算生?
“生病的話,你會留下來嗎?”
埃蒙眸中徒然亮起一束微光,聲音止不住期待地問。
“你要是生病了,我留下來可沒什么用;蛟S,你可以回塞納星找醫(yī)生幫你看看,這里是人類的領域,以這邊的醫(yī)療手段不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癥,又或者……”
付乘凜摸不清埃蒙心里的彎彎繞繞,難得誠懇地給出了自己的建議,對對方的態(tài)度更比之前柔和許多。
“不,乘凜,我只是隨口問問,我沒生病,別趕我走。”
埃蒙越聽越覺得付乘凜的回答偏離了預想,邊著急地環(huán)住眼前的腰身,邊語速飛快地截斷對方接下來的話。
盡管他現(xiàn)在算不上生病,卻比生病好不了多少。
他沒想到他剛才過度壓制體內(nèi)躁動的行為,竟直接將身體逼到了極限,誤打誤撞地迎來了發(fā)情期。
倘若就這么坦言真相,他的配偶怕是會更快地把他丟下不管。
“真的沒生?你現(xiàn)在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好!
腹部被熱度極高的軀體緊貼著,付乘凜渾身不自在地輕顫了幾下,剛要掰下圍在腰間手臂,不經(jīng)意間觸及埃蒙滿是依賴的神情,手上的動作一滯,沒有再堅持推開周身纏繞不休的親昵。
“只要你一直陪著我就好!
埃蒙抬眼對上付乘凜的視線,神情依戀地抱著頰邊溫暖的身體。
在他小幅度的貼蹭下,本就寬松的米色浴袍,變得更加松垮,似乎隨時都會從那流暢的肩膀滑下。
“你真的不會有事?”
付乘凜看出埃蒙的逞強,心中莫名地發(fā)堵。
“不會有事……”
埃蒙鼻尖抵住浴衣,隔著衣料吸嗅著近在咫尺的氣息,唇齒間不自覺地開始分泌涏液。
他以為這樣做可以稍微慰藉一下心中的渴意,結(jié)果卻像是上了癮一般,越是深嗅,意識愈發(fā)混沌愉悅。
他要擺脫這副人類的軀殼
他要酣暢淋漓的……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正在脫離掌控,埃蒙猛然一驚,用力咬緊牙關(guān),試圖通過疼痛抵抗那鋪天蓋地、源自種族本性的熱潮。
不可以!
不能想!
會嚇到他的!
他決不能這么做!
“你要不要……換個姿勢?”
付乘凜看著身前一拱一拱的頭顱,反復告誡自己對方現(xiàn)在極有可能是個病患,暫且忍著,才勉強收住隨時脫手而出的拳頭。
他單手護住快從身上掉落的腰帶,一臉糾結(jié)地對著賴在他身前,跟樹袋熊似的埃蒙進行勸導。
“不,不用……就這樣抱著……好不好?”
埃蒙眸光忽閃,為了掩蓋身下完全走形的雙腿,藏起那些擅自跑出身體的觸手,他不得不狠下心拒絕配偶的邀請。
然而忙著掩蓋下身動靜的他,卻遺漏了唇邊淌出的血跡,在他抬頭的一瞬間,在瓦數(shù)頗高的光線映照下,一覽無余。
“你流血了?!”
見到那一晃而過的液體,付乘凜目光霎時凝固,兩手迅速定住埃蒙的臉,進一步確認事實。
他曾親眼見過那人流血的模樣,很輕易地便認出了那顏色獨特的液體,正是塞納星人的鮮血。
在他托著埃蒙臉頰的時候,那唇邊的液體也開始肉眼可觀的速度,逐漸揮發(fā)殆盡。
緊接著,更多的液體開始從鼻孔溢出,滑過弧度完美的紅唇,滑過尖削的下巴,隨即滴落在兩人相觸相連的衣料之間。
“乘凜,別怕,我只是有點……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