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聲音里是恰到好處的驚訝，“我還以為你會喜歡看這個�！�
“抱歉——”祂毫無誠意地向戚逐芳道歉，同時松開自己抓住的那一小截觸手，“下次盡量注意�！�
偏偏禮儀態(tài)度都挑不出任何錯誤的地方。
戚逐芳更煩了。
在可以自如行動之后，祂果斷從這個時間節(jié)點退出去，回歸現(xiàn)實。
原地只留下奈亞。
混沌的象征聳者肩，輕佻地吹了聲口哨。
“真有意思，對吧？”
奈亞很期待戚逐芳接下來會怎樣應對。
現(xiàn)實中，葉陽發(fā)現(xiàn)了祂的走神，伸手在祂跟前揮了好幾下。
聯(lián)想到被犯罪分子盯上的現(xiàn)狀，他忍不住緊張起來，“……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異常啊。”
“沒有，在想學校的事情。”戚逐芳掩掉眸中那抹復雜，隨便找了個借口，“放心，沒有人跟蹤也沒有人監(jiān)控。”
葉陽于是又快樂起來。
“你說我要不要給我媽帶點特產回去，她之前出差好像還沒有來過w市……”
“那誰喜歡的那個明星好像近期就在這個影視城拍戲，要是能要到簽名就好了�！�
戚逐芳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后面，思考奈亞留下的選擇題。
說實話，并不想選。
出手救葉陽，葉陽繼續(xù)活在欺騙里，然后于某天被再次獻祭。
冷眼旁觀，任由其作為祭品，于生命盡頭窺見真實，絕望死去。
或是直接告訴他真相，給予其選擇的權利，但代價是受到沖擊，從此瘋瘋癲癲，也能直接常識破碎，為報復虛假的人生而不擇手段。
然而不管怎樣選擇，站在奈亞的角度，都是會讓其感到愉快的事。
最多只是愉快程度的區(qū)別。
畢竟早在祂出現(xiàn)在那對年輕夫婦面前的時候，一切就已經注定好了。
葉陽短暫的、幾乎毫無憂愁可言的人生是超額支取的報酬。
收取之時，代價自然也要比尋常饋贈高出數(shù)倍。
戚逐芳于瞬間理解了塔維爾讓祂遠離奈亞的原因——這是個連同類都會感到嫌棄和無語，偏偏又拿其毫無辦法的家伙。
……好煩。
盡管不愿意再和奈亞再產生任何聯(lián)系，但一想到剛剛才被擺了一道，戚逐芳就忍不住想干點什么破壞奈亞計劃的事情。
“葉陽�！�
戚逐芳叫住他，發(fā)出邀請，“要和我一起去看《黃衣之王》嗎？”
“啊？不是說很危險嗎�！比~陽表現(xiàn)得很猶豫，“雖然我確實有點想去，但……”
“那就去�！逼葜鸱继唛_路邊的小石子，“不會有事的�！�
葉陽有被感動到。
但他還是產生了這樣懷疑：“……不是去做誘餌吧？”
“不是�！�
戚逐芳幾乎從不亂開玩笑，言出必行。
葉陽于是更感動了，恨不得當場抱住祂，“阿芳你果然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他當下就跑去旁邊的奶茶店點了杯頂配碎碎冰，芝士奶蓋，去冰三分糖那種，極為殷勤地遞到了戚逐芳手上。
“秦老師會不會找你麻煩？”
這確實是個問題，秦達意找祂麻煩也不是一兩次了，再多幾回也沒什么。
戚逐芳從他手里接過奶茶，微微愣了下。
葉陽買的是祂以前表示過“喜歡”的口味——但是祂實際上并不怎么買，在葉陽面前喝的次數(shù)更是寥寥無幾。
葉陽居然記住了這么無聊的事情。
“只要你沒事，我就不會有麻煩�！逼葜鸱歼@樣說，“所以到時候不要亂跑。”
“我保證全程坐好不動。”葉陽小雞啄米般點頭。
兩張票是連坐，就算葉陽不這樣保證，戚逐芳也會盯著他的。
畢竟葉陽才是這場戲劇的主角。
奈亞想看到不是鮮血或者死亡，祂只是以崩潰和絕望為樂罷了——
既然如此，祂就讓葉陽見過邪/教徒狂歡仍保持清醒，走上調查員的道路，自身變得強大，不會在精神上被擊垮。
這當然沒有辦法稱得上圓滿，實際上不過是直接揭穿謊言的變相版本，只有能起到暫時作用。
但戚逐芳所求也不是勝利。
只要奈亞的盤算因此落空，笑不出來就行。
戚逐芳從網上高價買了張電子票。
把二維碼截圖發(fā)給秦達意后，順手拉黑了自己的導師。
“……就快開場了�！钡k輕聲說，忍不住瞇了瞇眼。
葉陽以為祂在說演出時間，“現(xiàn)在才下午啊？”
“所以你還可以再玩一會�！逼葜鸱贾赶虿贿h處，“劇組在南邊，記得要簽名�！�
祂沒有跟上去，不過分出一截觸手掛在了葉陽的衣服上，以免發(fā)生什么意外。
做完這一切后，戚逐芳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在“還人情”。
因為祂醒過來的時候被葉陽刺激了一下，加快了速度，所以才會選擇救下葉陽。
換成其它人，就算有奈亞挑釁在先，祂估計也不會多加理睬。
希望這次事情之后，奈亞和祂的黑法老化身都可以離祂遠一點。
這樣想，戚逐芳再度和奈亞目光相對。
……
“好久不見，”奈亞主動向祂打招呼，笑瞇瞇的，“上次會面似乎發(fā)生了一些不愉快，我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