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上城聽著她的呼喊聲,有那么一剎那失神,他看著她,不禁喊,“孤白?”
牡孤白看著他,輕聲嘆,這個傻子,有意義么?原來別人紀無殤根本就不喜歡他,而且還與別的男人深愛,他為何還要攙和進去?
真是個傻子!
牡孤白輕搖頭,“沒事!
但是依云上城卻隱隱內心里感覺到什么,他的眸色轉移到那鐵樹樹干上,當看到那凹槽的時候,他怔愣了一下。
這樹……
牡孤白輕聲笑了笑,跑到他的面前,“就是想喊你一聲!
依云上城又是一怔,他看著牡孤白,回神見她身后有黑尸,頓時拉住她的手腕,然后一刀砍掉那黑尸。
“你不要這般,不要令我感覺不安!”不要沖他這樣笑,不要對他突然好,他會怕!
牡孤白輕搖頭,“沒有!彼龥_著他一笑,腳下一點,借著他的力,飛身一腳踢開他身旁要砍他的黑尸。
“只是覺得你……有些傻罷了!鄙档昧钏奶。牡孤白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依云上城又是一怔,他不明地看著她,“孤白……”
“沒什么啦!”牡孤白輕聲道,她眼睛盯著他,“只是覺得你……依云上城,你很深愛那個叫做紀無殤的女人對不對?”
轟的一聲,依云上城腦子里似是斷了所有神經線一樣,他腦子里一片空白地看著牡孤白,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我……我……”他的嘴角顫顫,不知說什么話為好。說他愛的不是紀無殤,而是她牡孤白?
說紀無殤也就是她,她就是紀無殤,愛的同一個人又不是同一個人,這樣她可明白?
不,有些亂。
他不知道。
牡孤白笑著看他,“看來,我還是無法與你成親。依云上城,當你的心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與你成親。我等你!
“我會等你!蹦倒掳准t唇微動,這一聲,已經隨著風被吹散。
我想你徹底地忘記紀無殤。
給我一個完完整整的依云上城,我也會給你一個完完整整的牡孤白。
依云上城,你可知道我這心,有多痛?
你太愛那個女人了,讓我感覺到羨慕,嫉妒。
你不斷將紀無殤的情安放在我的身上,我也情不自禁地陷進去……
好羨慕啊,我也好想成為紀無殤,可是我不是!
我愛上你了。
我想將自己變成紀無殤,與你共度一生,但做不到。
我曾經被人背叛得鮮血淋漓,對于愛,我不敢再嘗試一分,但是你突然闖進了我的生活,占據(jù)了我的人生。
也許你連自己愛的是誰都不確定,紀無殤或是牡孤白,你或者兩個人都愛,你不將她們區(qū)分,都想著擁入懷中。
可是依云上城啊,我只想你的心里裝著我呀!
牡孤白笑著看依云上城,沒有說話。
依云上城卻是慌了,他伸出手,想拉住她,可是她似是離他越來越遠,他大聲呼喊,“不要!孤白!孤白!回來!孤白!”
牡孤白只是穿梭在那些黑尸當中而已,她恨,她恨為什么這世界上會出現(xiàn)依云上城!為什么打亂她原有的計劃和行動!
依云上城,是你出現(xiàn)了,才讓我變成至今的模樣!
但是,我現(xiàn)在也下了決定,我還是原來的那個我比較好。
你的柔情,你的愛,無論是對紀無殤的還是我的,我都記住了。
依云上城皺緊了眉頭,他站在這倒下的鐵樹旁,他看著牡孤白紅色的嫁衣在風雪當中獵獵作響,他看著她的身姿在這風雪之中舞動。
她所到之處,都會帶出一朵美麗的鮮血玫瑰。
她的身手竟然也如此之俊,若非她現(xiàn)如今再次提刀殺敵,他都要忘記她是曾經名震大胤皇朝的牡丹將軍。
“孤白……”
千面狐不是很明白,他們兩人這是在干什么?
“依云上城,孤白她?”千面狐也已經斬殺了許多黑衣人,依云上城也干掉了那些黑尸。
“她說,她無法與我成親!币涝粕铣呛碇幸贿,緊皺眉頭,他看向千面狐,“為何?為何?!”
千面狐也怔了,鬼知道他們這是怎么了!
“你們感情不是很好嗎?不是已經都成了夫妻嗎?為何說什么無法與你成親?”千面狐不解了,“你們這兩人,真是……本座不理你們!”
他說罷,飛身去幫助牡孤白,將那些黑衣人和黑尸殺完。
周遭一片血腥,依云上城站在風雪中,他看著這倒下的尸體,怔愣。
對,那個幕后指使的!
依云上城四處尋找,但并沒有找到。
“依云上城。”牡孤白在他身后喊了一聲。
他忙轉身看向牡孤白。
牡孤白笑著看他,“可以了,那些人應該撤退了。”
依云上城一步一個腳印走到牡孤白的面前,他盯著牡孤白,抬手撫上她的臉頰,將沾染在她臉上的血給擦掉,“這些粗活,應該我來。”
牡孤白輕搖頭,拉下他的手,她轉身,看向正在檢查鐵樹傷得怎么樣的千面狐,“鐵樹怎么樣了?”她說罷,松開依云上城的手,走到千面狐的身旁。
“我也不知道。怕是毀了,可惜的是,我即使會醫(yī)術,也不知道該如何治愈這鐵樹。”
千面狐痛心開口,他抬頭看向這碩大的樹冠,然后向后退了幾步,“該如何才能讓鐵樹重新煥發(fā)生機?”
不會就此死的。
他緊皺眉頭。
依云上城走到鐵樹前,他的手輕輕地放在樹干上,他內力一推,頓時那鐵樹上的枝丫顫了顫。
“你在干什么?”千面狐頓時問。
牡孤白也緊張了,他該不會知道那凹槽是什么,這鐵樹又是什么情況,所以,他想……毀樹?
“樹沒死,放心!币涝粕铣鞘栈亓俗约旱膬攘,他看向牡孤白,“可能再過二百年,這鐵樹就開花了!
“二百年?”千面狐輕聲笑,但隨即他將古琴收起來,“罷了,那時候我早已經死了,開不開花與我無關。”
“只是這樹,聽聞是神樹,在這樹下一同看雪花的男女,都會成眷屬——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鼻婧f完,已經快步離開,未等牡孤白說上一句,人已經消失了。
依云上城看著牡孤白,“在這共看雪花的男女,都會終成眷屬。”
牡孤白轉眸看他,淡淡笑了。
“真的不與我成親么?”他濃眉緊擰,眸色里是懇請,是痛苦。
牡孤白,我求你,別那樣對我!
“當時的確是那樣想的,也的確跟你說過……但現(xiàn)在,我又突然改了主意!蹦倒掳滋饍芍皇值囊滦,“你若不介意我滿身臟污,那就繼續(xù)拜堂成親!
“我怎會介意!”他立即道,他的眼睛緊緊鎖住她的身影。
她的話,為何說了那樣,又說這樣?
她的決定,為何先前是這樣,而后又是那樣?
依云上城很不安,但是當牡孤白走過來挽起他的手的時候,當她拉著他往宮殿那走的時候,他的心才慢慢地安定下來。
李叔和那些小童都安然無恙,但就是死了一個小童十六,千面狐將十六埋在后院的空地上,為他立了個碑。
牡孤白和依云上城站在碑前,默默一禮。
風起。
李叔喚了那幾個小童回去,然后再小聲與千面狐說道,“大人,他們二人成親的事……”
“你們還繼續(xù)成親么?又或是已經結束了?”千面狐轉身問依云上城他們二人。
牡孤白和依云上城對視了一眼。
夜色已經慢慢地沉下來。
牡孤白和依云上城站在他們新屋的堂里,周圍已經無人,只剩下他們兩人。
“夫妻對拜。”牡孤白看著與自己面對面站著的依云上城,輕聲道。
依云上城掩藏不住的歡喜,他的臉上都是笑容,他看著面前與他拜堂成親的女人,不知所措,看她對著自己拜之后,他也趕緊低頭彎腰拜。
兩人再站直的時候,牡孤白臉上多了幾分羞紅。
還是無法控制自己愛他的心,因此,就那么自私地站在這里與他拜堂成親。
“送入洞房。”她紅著臉,低頭、低眸、低聲地說出這四個字。
依云上城內心一緊,與她原本不過一丈遠,他三步并作兩步,直接將她打橫公主抱地抱起來。
他什么都不想了,在打斗的時候,牡孤白說他依然深愛紀無殤,但是他現(xiàn)在不想知道為什么她這樣說。
他現(xiàn)在只想著,擁有她,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