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分鐘,一個鶴發(fā)精神抖擻的老太太被剛剛的那個小姑娘攙扶著走進來,她身邊還跟著一個三十多歲相貌不錯的男人。
我警惕的看著他們。
老太太看了看我,面色倒是和藹,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問:“你是蘇顏!”
是肯定的語氣。
我點頭。
老太太笑了一下:“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搖頭。
老太太說:“我丈夫叫齊麟!”
齊麟?
我一個機靈,依稀記得齊麟就是那個清平盟的盟主,傳說被景文殺了那個。
“你別緊張!崩咸f。
我沒說話。
老太太繼續(xù)說:“你和景文是什么關(guān)系?”
“他是我丈夫!”我堅定的說,心里卻在想,我既然被抓來了,那景文有沒有事?他如果他沒被抓來,憑著我身上的標記,他一定能找到我。
可是我又有了新的擔心,如果他找來了,是不是也正好落入了齊家人設(shè)的圈套?
這么一想,我倒是希望他不要來!
老太太一怔,隨即笑道:“好丫頭,果然有膽識,知道景文是殺人兇手,還敢承認和他的關(guān)系?”
我看著老太太,她雖然年紀大了,可是一點都不糊涂,不像是想不通事情的人。
于是我說:“景文沒有殺人,齊盟主死的時候,景文一直和我在一起,半步?jīng)]有分開過。”
齊老太太點點頭:“我知道不是他。”
我倒是驚訝了,她果然知道。
齊老太太說:“景文,景言,任雪的事情,我多少都知道一點,齊麟在的時候也注意到了。而且你們?nèi)チ堑氖挛叶嗌僖仓!?br />
“那為什么…”我疑惑。
齊老太太說:“齊麟死了,必須要有個人頂包,不管那個人是不是兇手,從大局上說,景文可以讓盟里的局勢得到暫時的穩(wěn)定。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不是我的!”
“那您…”
齊老太太笑了笑,飽經(jīng)風霜的臉上掛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笑容,眼神卻突然有些鋒利道:“齊麟是盟主,可他更是我的丈夫,他死了,我當然是想找到真兇為他報仇。”
我看著齊老太太,覺得能做盟主夫人這么多年,這個女人確實不簡單。
“那您找我…”
齊老太太搖頭:“找你的不是我,有人急于坐上盟主的寶座,抓了你不過是想把景文引過來罷了!
果然如此。
我緊張的握了握拳頭,這明顯就是個圈套,可我知道景文那個傻瓜一定會來的。
他如果來了…
想起他的手指和背上的傷我的心就發(fā)緊,清平盟的人明顯是下死手要他死,他再來…
齊老太太看出我的焦慮,她問:“你很喜歡他?”
我點點頭。
齊老太太嘆了口氣:“年輕人總是容易沖動的,他對你好,不過是因為他在這世上沒別人了,可是丫頭你不一樣,你有你的生活,朋友,親人,你就甘心為了他放棄一切?”
我一怔!
本想反駁,可是突然覺得齊老太太這是為我好。
齊老太太見我不說話繼續(xù)說:“景文是早死之人,他本就不該存在于這個世上,而且他犯下的罪行下十八層地獄都綽綽有余了,這樣的人,你覺得他是真心待你,還是在利用你?上了玄史惡人榜的,無論他殺沒殺齊麟,清平盟都不會放過他。”
我后背發(fā)冷。
不會放過他,是什么意思,我在明白不過了,可是他們要怎么對他?
“丫頭,聽我一句勸,早些和他斷絕關(guān)系,或許現(xiàn)在會很痛苦,可是以后你就會明白,你做的是對的。以后你會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 孩子…”
齊老太太后來的話我聽得斷斷續(xù)續(xù),后來她見我精神不好就走了。
我一個人坐在床上,鼻尖的香味越發(fā)香甜,讓我有些昏昏沉沉的。
我腦子全是景文和齊老太太的話。
我很少想過我和景文的事,一開始我覺得他是因為我長得和任雪一樣才會喜歡我,后來他說他覺得我是夢里給他送面吃的女孩。
我到底是誰,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想起了許多事情,從認識到現(xiàn)在,景文的確有好多的事瞞著我,他的名字,他的身世,到后來他所有的目的。
我開始覺得齊老太太說的是對的,景文是在利用我,他對我的愛只是因為他太孤單了,那個時候,如果有另一個人對他好,他也會感激她。
也許他根本不愛我,只是感激我,就像當初因為邪月給他包扎傷口給他做了吃的,他就可以下地獄把他帶回來。
我的意志變得不堅定,越來越懷疑景文是居心叵測。
心情也變得煩躁不以,腦子里一直是齊老太太的話,景文在利用我,他有目的…
“都是謊言,他是騙我的,他根本不愛我!”我再也忍不住大叫一聲,將桌上的茶杯全部抖落在地。
濺起的碎片,在我的腿上割了一個不大的口子,殷紅的血順著小腿慢慢的流了下來…
…
門外齊英聽得真切,她匆匆的跑進了隔壁的屋子。
“祖母,妥了!”
齊老太太的眼眸幽深,佛珠在手中一個個劃過。
“我們齊家秘制的迷香沒人能逃的過去!”
齊老太太平靜的說完,對旁邊的中年男人說:“阿逸,告訴老二他們不要輕舉妄動,那個畜牲肯定會來,單憑我們很難抓到他,可是只要留下姓蘇的丫頭,他便會任由我們拿捏。”
“可是祖母,萬一景文有異心…”
齊老太太笑的一臉幽深:“怕什么,等到老二坐上盟主的位置,不用我們動手,自然有人要他死!”
…
于此同時,漆黑夜里,一個人影迅速移動。
他追了一夜,都沒有找到線索,他留下的記號,似乎都被人抹掉了。
景文抬頭看了看天,又是一個沒有月亮的漆黑之夜,這樣的夜里最適合殺人滅口了。
他抿著唇,臉色白的嚇人,一雙眼睛早就沒有了往日的溫情,有的只是像毒蛇一般冷漠的厲光。
他剛剛站定,四周突然傳出一陣陣的腳步聲,接著十幾個人將他圍了起來。
景文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像一尊精美又冰冷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