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他所料,鬣狗幫的瘋子正站在街道的正對面。
而他的老對頭莫爾斯,此刻手中正拎著一挺最新款的“撕裂”輕機槍。
看著那槍口瞄了過來,湯尼嚇得慌忙離開了窗戶旁,同時取下拴在腰上的對講機,朝著賭場的打手們吼道。
“媽的,快攔住那個瘋子!絕不能讓他靠過來!!”
與此同時,一梭子子彈掃向了窗戶,噼噼啪啪的破碎聲中在天花板上留下了一串槍眼。
躲閃到了房間的角落,彼得目瞪口呆地看著半蹲在地上的湯尼,又驚又怒道。
“外面什么情況?”
“莫爾斯,”湯尼氣得嘴唇發(fā)白,死死的咬著牙關,“是鬣狗幫的人……那群蠢貨搭上了衛(wèi)戍隊的線,就像吃錯了藥一樣,對了,我們郊區(qū)的工廠就是這幫家伙炸的!”
彼得瞪圓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衛(wèi)戍隊?
衛(wèi)戍隊那幫軟腳蝦怎么敢——
他剛這么想著,那如同惡鬼一般的笑聲便從窗外傳來。
“……沒想到吧,老子現在是啟蒙會的門徒,老子也有靠山了!哈哈哈哈!”
“你特娘的敢出來和老子堂堂正正的干一仗么!”
……啟蒙會?
那又是個什么玩意兒?!
彼得大腦宕機了半天,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不過他到底是個千夫長,怎么也不至于被一群惡棍給嚇到。
將湯尼轟出了房間,他干凈利落地反鎖上門,隨后淡定撿起了先前摔在桌上的通訊器,按下了幾個按鈕。
將通訊器貼在耳邊,他言簡意賅地下達了命令。
“……我這里遇到了一點麻煩,派一隊肅清小組過來!
第896章 暴雨將一切埋葬
喧囂的槍聲如同雷鳴,穿梭在街上的曳光如同橫飛的暴雨。
和往;鹌磿r一樣,帶著一眾小弟的莫爾斯站在了火拼的最前線。
而和往常不同的是,他的手中正端著一挺插著彈鏈的“撕裂”輕機槍!
猙獰的槍口噴射著兇悍的火力,粗長的火舌就像火把一樣燒的鐵手幫的打手們睜不開眼睛。
先是賞了賭場樓頂的房間一梭子,看著從窗邊逃開的湯尼,莫爾斯又將槍口對準了賭場的正門,癲狂的大笑著扣下了扳機。
“去死吧!哈哈哈哈!鐵手幫的雜碎們!”
呼嘯的彈雨瞬間撕碎了緊閉著的大門,躲在正門兩側的打手根本沒機會探出掩體還擊,只能倉惶地后退并尋找其他更結實的掩體。
一名端著pu-9沖鋒槍的打手躲閃不及,被一發(fā)機槍彈掃在了肩頭,整條胳膊都被扯了下去,只留下半截鮮血淋漓的肱骨。
“啊啊。。!”
殺豬般的慘叫聲在賭場門口響起,也很快被淹沒在了那轟鳴的槍聲里。
動手的不止是莫爾斯一個人,上百名鬣狗幫的幫眾手上端著清一色的突擊步槍,此刻也都突突突的朝著湯尼經營的賭場開火。
附近的平民和賭棍們哪里見過這種場面,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傻了眼,紛紛沒命似的逃離這“最后一局”附近的街區(qū)。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整條街上已經空了,只剩下了火拼的幫派分子們。
面對鬣狗幫自動火力的掃射,鐵手幫的幫眾被打的抬不起頭。
他們手中的pu-9沖鋒槍雖然也是巷戰(zhàn)的好手,但9毫米的沖鋒槍彈無論是威力還是穿透力,比起7毫米的步槍彈和機槍彈都差的太遠了。
何況衛(wèi)戍隊在胡蜂計劃上下了血本……至少之前是如此。
以鬣狗幫目前的火力級別,就算拉到婆羅行省的前線去也不算丟人了,更別說對付一群混跡街頭的幫派分子。
攢射的火力掃塌了半面墻,街上的交火聲稍作停歇。
鐵手幫的外圍防線已經瓦解,殘余的人員全都撤入了賭場大樓內。
看著倒在混凝土碎塊背后的十來具尸體,莫爾斯獰笑著向前揮了下手。
端著“刀片”突擊步槍的約克咬著一支燃著的煙頭,憑著一身蠻勇,帶著十幾個小弟率先沖進了賭場的大門。
砰砰砰的槍聲再次爆發(fā),眾人迅速就近占據掩體躲避,接著將步槍探出掩體,朝著對面槍聲響起的大概位置掃射。
看著已經控制大門的小弟們,莫爾斯不慌不忙地給槍管已經冒煙的輕機槍插上了一支新的彈鏈,接著咔的一聲上膛。
“湯——尼——!你的莫爾斯爺爺來了。」!”
機槍的槍托抵在了防彈甲的護肩上,莫爾斯也叼上了一根香煙,一邊大步流星的走向門口,一邊扣動扳機朝著大廳對面閃爍的火光“砰砰砰”的掃射。
那張被火光照亮的臉上寫滿了猙獰,就像從深淵中爬出的魔鬼。
而被他的機槍掃過的地方,也全都如被臺風洗禮過一樣,只剩下一地殘肢斷臂和狼藉的碎渣。
靠在一處大理石柱背后,“最后一局”的保安頭子臉上寫滿了恐懼,夾在胳膊肘下面的沖鋒槍不住顫抖,根本不敢探出頭還擊。
眼看著越來越多的弟兄倒下,他咬了咬牙,朝著掛在肩頭的對講機喊道。
“老大!那瘋子的火力太猛了!弟兄們快頂不住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對講機的那頭便傳來湯尼的吼聲。
“那就給我拿命去頂!增援就快要到了,就是死要給我把他們擋在外面!”
對著對講機一頓咆哮,已經沖到二樓的湯尼聽著從腳底下傳來的槍聲,只感覺心肝都在顫抖。
他不知道這幫蠢貨從哪兒弄來這么多重火力,也不知道那啟蒙會是個什么東西,更不知道那個啟蒙會為什么會盯上自己。
他只清楚一件事情,如果擺平不了這麻煩他就完蛋了!
而且是徹底的完蛋了!
如果坐在包廂里的那位掉了一根頭發(fā),整個黑水巷的所有幫派都得跟著遭殃!
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他!
聽著越來越近的槍聲,湯尼咬了咬牙,想和樓下那位講道理,然而偏偏又不能說出樓上那位客人的名字,只能趁著樓下吼道。
“莫爾斯!你特么的到底想干什么!先是炸了老子的工廠,現在又來我的賭場里鬧事兒,我特么可沒招惹過你!”
見樓下沒有回應,他咽了口唾沫,又把姿態(tài)放低了些。
“你是要錢嗎?我給你就是!你說個數給我!我現在就給你!”
也許是聽出了他聲音中的怯懦,樓下傳來了放肆的笑聲。
“錢?你當老子是乞丐嗎?湯尼,你小瞧我了,老子要的是你的所有!”
湯尼聞言一愣,頓時怒了。
“你特么的別太過分!我給你臉了!”
樓下的莫爾斯撇了撇嘴,嘲諷道。
“過分?別特么逗了,我們都是替大人物賣命的,你覺得我會為了幾枚第納爾放過你?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會像長出翅膀的蛆一樣,一飛沖天,成為真正的大人物。
到時候不只是黑水巷。
整個永夜港都會留下他的傳奇!
湯尼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接著漸漸變得扭曲起來。
“……這個瘋子。”
他的大腦一片混沌,起初以為那家伙只是在說瘋話,然而聽到那篤定的聲音卻又情不自禁猶豫起來。
為什么衛(wèi)戍隊的人到現在都沒來?
換做平時鬧出這么大的動靜,那幫衛(wèi)兵早就開著沖鋒車殺過來了。
難道那個啟蒙會真有通天的背景?!
可惜彼得并沒有向他解釋清楚西北城區(qū)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而不是威蘭特人的他也沒興趣聽威蘭特人的收音機里整天在放什么屁。
整個西北城區(qū)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全城的衛(wèi)兵乃至駐軍都聚集了過去,就差駐扎在港口即將前往前線的作戰(zhàn)部隊沒有動了。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自然沒有人會搭理黑水巷的動靜。
別說是幫派混戰(zhàn),只怕就是有人往這兒扔了核彈也未必有人管。
而就在湯尼驚疑不定的時候,莫爾斯卻是愈發(fā)肯定了心中的猜測,站在自己背后的人已經壓過了湯尼的靠山一頭,臉上甚至已經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
那個往臉上抹灰的斯文慫貨到現在臉都不敢露一下,完全被自己單方面的壓著打,衛(wèi)戍隊的人則都像是瞎了眼一樣,對黑水巷的動靜不聞不問,哪怕自己把機槍都架在了對方的鼻孔下面。
還有什么比這更能說明啟蒙會的實力嗎?
信心倍增的他比往日更加的瘋狂,尋著樓上的聲音將槍口對準的天花板,狂笑著扣動扳機一頓亂掃。
那子彈當然打不穿樓層間的水泥,但還是把站在上面的湯尼給嚇了一跳。
眼看著沖進賭場里的“鬣狗”越來越多,樓下的槍聲越響越激烈,他只能拼了命的催促手下往上面去填。
然而,他手底下的打手也是人。
大家混幫派都是來求財的,更卑微的也就求個自保,誰也沒想過真把命給搭上。
眼見衛(wèi)戍隊的人半天沒有動靜,增援也遲遲不到,守在賭場一樓的打手們士氣終于崩潰了,紛紛丟下了陣地,抱頭鼠竄的逃跑。
鐵手幫已經完蛋了。
即使是湯尼最忠誠的手下也毫不懷疑,他們的末日已經到來。
郊區(qū)的工廠被炸,“碎顱者”的腦袋被砍了下來,他們的頭兒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甚至警告他們別去找對方的麻煩。
而現在,對面更是連“夾著尾巴做人”的機會都不給他們,直接扛著一挺機槍殺到了他們門口。
他們的老大已經被背后的靠山拋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