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既然發(fā)動了這場戰(zhàn)爭,就得為這場戰(zhàn)爭造勢,只有這樣才能獲得更多的支持者。
而為戰(zhàn)爭造勢的最好辦法,那便是制造一些戰(zhàn)斗英雄。
不只是前線殲滅的偵察連。
包括白天發(fā)起自殺式攻擊的上百架w-2飛機,也都被他們算在了戰(zhàn)報里。
而那位率領(lǐng)航空隊迎敵的隊長,更是因為“擊落”了十架聯(lián)盟敵機而被授予了一枚象征著王牌飛行員身份的勛章。
與此同時,金加侖港的《幸存者日報》也在次日刊載了一份頭條。
《155毫米火炮大顯神威!殲滅軍團一整支百人隊!》
頭條標題的下方配上了一張圖片,一門部署在林地中的火炮正噴出粗長的火舌,月族人抵抗軍的營長和聯(lián)盟的志愿者并肩站在一旁。
報紙幾乎是剛剛送到各個報亭,便被人們搶購了一空。
港口區(qū)的面館里,一群食客們圍著一張報紙,長吁短嘆地說道。
“那阿布賽克打的真窩囊,兩個師被一個團追著跑!”
“還是拉西能打!”
“哎,之前錯怪他了!英雄還是狗熊,果然得過上幾招才知道!”
“……現(xiàn)在說還太早了!婆羅國的陸軍都快從牛州撤走了,我看這拉西想守住狗州也不容易,最后多半得丟了!那和阿布賽克又有啥區(qū)別?”
“不過軍團這飛艇也不咋行啊,吹得牛逼哄哄的,也沒見發(fā)威!
“可不能這么說,你是沒見著那威力——”
“你見著了?”
“呃……那倒也沒有!
面館門口的報亭旁,手中握著一份報紙的歐仁臉上憂心忡忡。
之前那場災(zāi)難之后,西帆港的家人會遭到了軍團的鎮(zhèn)壓,不但扎伊德等一眾家人會的高層下落不明,他自己也被軍團驅(qū)逐出境,被迫轉(zhuǎn)移到了金加侖港。
雖然工友會的朋友勸他暫時離開這片是非之地,但他心中一直放不下那些受難的戰(zhàn)友們,因此遲遲不愿離開。
他每天都會買一份《幸存者日報》,一方面是為了了解戰(zhàn)爭的最新進展,一方面則是為了收集關(guān)于家人會的消息。
平心而論,他并不是很喜歡那個叫扎伊德的家伙。
不僅僅是因為艾麗莎的忠告,更是因為他心中的直覺總是提醒著他,那家伙的內(nèi)在和表面可能完全是兩個人。
不過,他到底不是小孩子,不可能僅僅因為個人的喜好而武斷地定義另一個人。
至少目前為止,那個人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確確實實是為了讓受苦難的幸存者們團結(jié)起來。
而且和把同胞賣去南部海域干活兒的拉西不同,那家伙是真的有下到最基層的地方,給他們上課,和他們同甘共苦,將他們稱作家人。
歐仁捫心自問,洛維特是做不到這些事情的,哪怕斯伯格也沒這本事。
而他到底沒有能夠剖開一個人的心臟,并窺探里面到底藏著什么東西的能力。
更何況無論扎伊德是個什么樣的人,那些聯(lián)合起來的勞工們總歸是值得他們?nèi)椭摹?br />
還有那些好不容易團結(jié)起來的家人們……
將報紙翻到了最后,歐仁總算在這份報紙的末頁看見了他期盼已久的消息。
【婆羅國大統(tǒng)領(lǐng)、兼聯(lián)合會會長阿布賽克約見家人會會長】
“……原來他在天都!
歐仁心中松了口氣。
看來他沒有死在那天晚上。
不管怎么說,還活著就好……
第857章 策馬奔騰的鋼鐵!
西帆港的東邊,一條五米寬的小溪橫在一望無際的農(nóng)田中間。
左邊是風景如畫的鄉(xiāng)村田園,右邊是滿地狼籍的彈坑與濃煙,整片曠野仿佛被一條溪流分割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世界。
一座鋼筋與混凝土澆筑的橋梁,將天堂與地獄連接。
那是軍團為帝國修建的橋梁。
而如今一輛輛六對負重輪的重型卡車正從那座橋梁上碾過,在一眾佃戶、農(nóng)奴們麻木眼神的注視下,浩浩蕩蕩地殺向了東方。
那是南方軍團的第30萬人隊。
同時也是南方軍團為數(shù)不多的裝甲萬人隊。
承載在一輛輛卡車上的除了荷槍實彈的士兵和張牙舞爪的火炮,還有一臺臺裝甲锃亮的“征服者十號”重型坦克!
這條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龍,目標正是獅州的首府雄獅城。
雖然婆羅國原本并不在南方軍團第一階段攻勢的計劃之內(nèi),但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從牛州機場起飛的聯(lián)盟轟炸機給南方軍團通往北方三州的補給線帶來了巨大威脅。
按照軍團的一貫作風,自然是有威脅解決威脅,大不了兩線作戰(zhàn)東邊和北邊一起揍了。
于是乎就在奧特萊萬夫長打到獅州北部蘇拉克縣的第二天,古里昂將軍又向東線部署了5支萬人隊,由第30萬人隊萬夫長瑞恩率領(lǐng),準備一舉拿下整個獅州以及更東邊的牛州。
據(jù)情報顯示駐守雄獅城的尤多諾糾集了二十萬大軍防守!
那幾乎是整個婆羅國十分之一的兵力,不過瑞恩卻絲毫沒有放在眼里。
聽說這二十萬大軍連兩萬條槍都湊不出來,不少人還都是天王軍裹挾的奴隸和農(nóng)夫,戰(zhàn)斗力甚至趕不上他們的克隆人炮灰。
這種玩意兒數(shù)量再多也沒用。
不過是二十萬頭牲口罷了,頂多是宰殺的時候花點時間。
坐在指揮車上,身形魁梧的男人看著手中的軍報,翹起的嘴角上掛著一絲不屑的嘲諷。
片刻后,他呵呵了聲,將手中的報紙翻了一頁道。
“……不過是抓了個聯(lián)盟的探子,瞧給這幫家伙激動的!
此人正是第30萬人隊的萬夫長瑞恩,軍銜一星萬夫長。而坐在他旁邊的則是他麾下的參謀費弗里特,那是一個戴著眼鏡,眉骨很高的男人。
看著不屑撇著嘴的長官,費弗里特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
“聽說那家伙好像還是聯(lián)盟的外交人員,只可惜他的嘴巴不是一般的嚴,無論審訊人員怎么拷打都愣是沒問出一句有用的東西!
對于這種忠誠的家伙,哪怕是敵人,他心中其實是比較佩服的。
不過佩服歸佩服。
站在敵人的立場上,他對于這份愚忠只感到惋惜和愚蠢,可惜這小伙子跟錯了人。
看著一臉惋惜的參謀,瑞恩冷笑了一聲,不咸不淡地說道。
“我的看法到和你不同,那幫家伙不過是在浪費時間,古里昂將軍的意思還不夠明確嗎?能動手就不要浪費口水!
費弗里特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話是這么說,但如果能從那個俘虜?shù)淖炖锴顺鲂┯杏玫那閳笠彩峭Σ诲e的。比如……聯(lián)盟的‘志愿者’們的具體部署,這對我們后續(xù)的計劃也會更有幫助!
對于婆羅行省本土的抵抗力量,他和大多數(shù)南方軍團的軍官一樣從沒有放在眼里過,然而卻無法忽視來自聯(lián)盟的威脅。
那些家伙是真正的狠人。
而且不僅僅是狠人那么簡單,還有一種傳言說,他們能夠直接操縱克隆人士兵,使用復(fù)雜的裝備進行戰(zhàn)斗。
如果傳言是真的,這場戰(zhàn)斗恐怕未必會像那些主戰(zhàn)派們想象中的那樣輕松。
一群由“不死者”組成的軍團……
光是想想都令人膽寒。
和心中顧慮著的費弗里特不同,瑞恩卻沒太放在心上,只是不在意的撇了撇嘴。
“無所謂,看不看他們手中的牌都一樣,這場勝利對我們而言沒什么懸念……這幫家伙高高在上太久了,也不瞧瞧自己保護的是一群什么樣的牲口!
他是第一次踏上這片土地,而這里的幸存者給他的感覺就像糞坑里扭動的蛆蟲。
作為主戰(zhàn)派中的激進者,他是瞧不起威蘭特人之外的所有種族的,卻也很少將某一個族群鄙視成這樣,以至于連帶著對他們心慈手軟的麥克倫都跟著一起鄙視了。
那家伙可不是心慈手軟么?
那個叫羅斯的千夫長看不出來,還被耍的團團轉(zhuǎn),但他一眼就看了出來。
那家伙從上了岸開始就在放屁,一會兒嚷嚷著直接把人殺了太便宜當?shù)厝,要用灰人雇傭兵折磨他們才解氣,被發(fā)現(xiàn)這主意不切實際之后又改口,喊著讓他們自己給自己挖坑……
強硬不是用嘴巴喊出來的。
那家伙所有看起來強硬的姿態(tài),都不過表演式的作秀,而每一個聽起來似乎惡毒的主意,最終產(chǎn)生的結(jié)果卻全都是拖延。
羅斯甚至壓根兒就沒有察覺到自己被耍了。
他根本就沒必要聽東方軍團的軍官指揮,卻愣是被那家伙拖到了聯(lián)盟的使者趕來,然后又弄了個什么磨磨唧唧的審判。
他們根本就沒必要談判直接大開殺戒,再漫天要價就夠了。
也許別人的看法不同,但至少在瑞恩看來,就是因為那次擰巴的審判殺的不夠徹底,所以后來才冒出來個什么家人會,讓他們不得不再開了一次殺戒,才算是將那群不安分扭動的蛆蟲給震住了。
而就在他如此想著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連帶著他所在的車廂都跟著那劇烈的震動晃了晃。
瑞恩的臉色一變,立刻拿起通訊器吼道。
“前面發(fā)生了什么?”
急促的語氣從通訊頻道中傳來。
“是地雷……我們的防雷車觸發(fā)了一枚安裝在道路中間的反裝甲地雷。所幸地雷被提前引爆,沒有人員傷亡,將軍。”
聽到?jīng)]有人員傷亡,瑞恩松了口氣,不過心中卻警覺了起來。
婆羅國在他們的行軍路線上布線了地雷,顯然是料到了南方軍團的行動。
眼睛微微瞇了瞇,瑞恩掛斷了通話,緊接著將電話打給了下屬第一千人隊。
“……雷克頓,讓你的人下車,去我們車隊的前方偵察,我們要接敵了!
通訊頻道的另一頭很快傳來干凈利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