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紀元根本沒有屬于威蘭特人的未來,他們的結(jié)局從誕生的那一刻就被決定好了,他們將作為廢土紀元最后的一片灰塵被掃進垃圾堆,成為最后的廢土客。
不過也正是因此,才凸顯了元帥大人的偉大。
那位尊貴的大人從一開始就看穿了那些高高在上者們心中的齷齪,并毫不猶豫地帶著他們團結(jié)起來,推翻了那虛偽的媾和。
雖然他只是個小小的十夫長,但對那位大人卻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著。
“我不知道,但他們,必須死!蹦谴髠子的臉上寫滿了仇恨,滿臉猙獰的橫肉因憤怒而輕輕的顫抖。
“我贊同……”
叼著煙頭的皮特咧了咧嘴角,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的海平面,卻也在這時微微瞇起了眼。
只見在那海天相接的地方,出現(xiàn)了幾顆若隱若現(xiàn)的黑點。
那似乎是貨船。
取下了掛在肩上的對講機,他按了下按鈕開口道。
“……來船了。”
“對,東邊來的!
……
亞爾曼的船隊幾乎是沖向了港口,由于速度過快甚至差點兒撞上了碼頭。
這支船隊到達的時間比預期中要早了整整24個小時。
在亞爾曼幾乎瘋狂的催促下,他手下的海員們差點沒把這船折騰翻過去。
望著眼前那座滿地狼藉的港口,亞爾曼整個人就像瘋了似的撲到了甲板邊上。
“放開我!讓我下去!”
眼看著自家老板要從那離地四五米高的甲板上跳下去,船長和旁邊幾名水手趕忙上前逮住了他,把他死死按在了欄桿邊上。
“頭兒,你冷靜點!至少等舷梯放下去吧!你難道想把自己摔死嗎!”
“那就讓我死好了!我下去陪她們!”亞爾曼歇斯底里地吼著,試圖從那幾只手中掙扎出來。
旁邊的幾名水手都被嚇壞了,趕忙開口道。
“那可不行,您死了我們怎么辦。”
“我的全部身家都在你的船上了!”
“這趟的工錢還沒發(fā)呢——”
“閉嘴!”朝著那些沒心沒肺的水手們吼了一聲,船長看向了亞爾曼,咽了口唾沫匆匆說道,“……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岸上是我們的人,你的家人沒準還活著,如果讓她們知道你摔死在了碼頭上,她們會怎么想?”
這句話倒是讓亞爾曼冷靜了些,那繃緊的肩膀不再顫抖。
船長給旁邊的水手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把老板看緊了,等那舷梯放穩(wěn)了再看著他下船。
看著那個失魂落魄的男人,站在甲板上的狗兄心中也是不忍,嘆了一聲道。
“想開點兄弟,人生難免不如意……呃,我的意思塞翁失馬,焉知非!!好吧,至少你不用還銀行錢了……”
瞧著這個狗嘴里吐不出人話的家伙,攪屎的棍忍不住噴了一句。
“你特么少說兩句吧!
導管的狗不服氣地嘟囔了一聲。
“有什么關系……反正他也聽不懂我說啥!
遠見的鷹忽然從嘴里蹦出一句。
“那可未必!
導管的狗:“???”
善戰(zhàn)的狼沉默了片刻,注視著那個男人的背影,最終是搖了搖頭。
“……節(jié)哀!
對身后的吵鬧沒有一絲反應,亞爾曼就這么面如死灰地用臉貼著潮濕的甲板,整個人就像被抽空了靈魂。
直到那錨鏈和舷梯陸續(xù)放下,船終于停穩(wěn),他才總算有了反應,掙脫開束縛自己的手,跌跌撞撞地跑下了船。
老早便注意到了這些船,一隊威蘭特人士兵背著槍走了過來。
亞爾曼踉蹌的走到了他們面前,抓住了其中一名小伙子的胳膊。
他那發(fā)青的嘴唇顫抖著,開合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
不過這兒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說什么,就好像聽見了一樣。
看著這個可憐的家伙,幾名士兵的臉上都露出憐憫的表情。
其中一名十夫長走上前來,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握了握,用安慰的語氣說道。
“……我們找到了一些幸存者,但不確定有沒有你的家人!
灰暗的眸子里煥發(fā)出一絲希冀的光芒,亞爾曼顫聲問道。
“她們在哪?”
十夫長看向了那個被他抓著胳膊的小伙子。
“你帶他過去吧。”
“是!”那小伙子立正站直了,隨后看著亞爾曼說道,“請跟我來吧。”
亞爾曼松開了抓著他胳膊的手,緊緊跟在了他的身后。
那十夫長接著看向了走下船的四個明顯不是威蘭特人的家伙,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隱約猜出了這些人的身份。
“聯(lián)盟的?”
“是的!
那十夫長的神色冷了下來。
“你們來這兒干什么!
導管的狗剛想說“咱是來勸架的”,就被旁邊的狼兄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嘴。
遠見的鷹迅速上前接過了話頭,用還算熟練的人聯(lián)語解釋道。
“我們是他的合伙人……呃,也姑且算是朋友,可以讓我們陪著他嗎?我們擔心他出事兒。”
那百夫長打量了他一眼,眼神似乎是警告他少管閑事。
“別節(jié)外生枝……如果你們不想惹麻煩!
他知道這家伙是聯(lián)盟的人,也知道凱旋城和聯(lián)盟在黏共體相關議題上有著許多合作,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怕了這家伙。
遠見的鷹說了聲謝謝,便匆匆跟在了亞爾曼的身后。
攪屎的棍追上他的腳步,不解問道。
“咱不勸架嗎?”
遠見的鷹翻了個白眼。
“勸個雞兒勸,咱們才幾個人?管理者讓咱們見機行事,沒讓咱們送死,更沒讓咱們把事情搞砸……當務之急是先搜集情報,先看看這兒發(fā)生了什么再說!
他們對當?shù)氐那闆r一無所知,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搞清楚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既然有幸存者,不如先去看看那些人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
目送著那四個人離開,十夫長取下了掛在肩頭的對講機,在上面按了下說道。
“……剛才從船上下來的人里面有四個是聯(lián)盟的。”
通訊頻道那頭很快傳來回聲。
“哦!
聽到那聲輕描淡寫的回復,十夫長略微遲疑道。
“就放著他們不管嗎?”
通訊頻道的那頭不假思索地說道。
“他們不是正朝我這邊過來么,剩下的就交給我好了。”
見長官都這么說了,那十夫長便不再遲疑。
“是!”
……
銀月教派的教堂。
地板上散落著垃圾和塵土,一如那破敗的港口一樣。
坐在長椅上的麥克倫將軍將通訊器擱在了旁邊,重新?lián)炱饠傞_在膝蓋上的報紙,饒有興趣地繼續(xù)翻了起來。
這是他從這座廢墟里撿到的寶貝,名字叫《銀色福音報》。
從這標題上看,辦這報紙的人是經(jīng)過一番講究的,為了照顧當?shù)厝舜嗳醯淖宰,小心翼翼避開了那些只有威蘭特人能觸犯的忌諱。
或許正是因為這種謹慎。
在此之前他雖然出入了西帆港許多次,卻從來都沒注意過這座掛著月亮的教堂,更沒注意過這座教堂居然發(fā)行了這么有趣的報紙。
報紙中并沒有太多關于新聞或者銀月教派教義的內(nèi)容,反而耗費大量的篇幅刊載了一部名叫《覺醒者波爾》的小說。
對于這篇小說,他之前其實有所耳聞,據(jù)說是在軍團與聯(lián)盟停火之后的那段時間,由巨石城的人民寫下的。
如今由于跨區(qū)域貿(mào)易的興起,這篇充滿浪漫主義色彩的小說被一個叫梅爾吉奧的牧師帶去了一座叫西帆港的“原始叢林”。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麥克倫便讓人把報紙收集了起來。
這玩意兒對奴隸來說過于超前,但對于正好有空的他來說卻剛剛好。
正好他也很好奇,那個靠著一堆破銅爛鐵打敗他的聯(lián)盟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這個問題可困擾了他太久,他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在想了。
或許這張報紙能給他一些啟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