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蕭之蘅想著這兒的茶水好香,也不知是什么品種哪里的貨。
沉柏青則暗暗拆解著方才的對話,試圖從中拼湊出消息來。
她與蕭鶴卿是沒感情的,甚至宋允還有那個什么在外談的男友也管不到她。
蕭氏……
那是塊大蛋糕,掉點渣都夠普通人快活一輩子了。而蕭之蘅并非草包,若說沒有野心繼承父親的事業(yè)鬼都不信。
可她并非蕭寅時的親女,蕭家水又太深,所以有了蕭鶴卿——
那么是不是代表這未婚夫的位置也是隨便可替的呢?只要能幫到蕭之蘅,幫她得到那個位置,人選是誰都沒所謂嗎?
“一會要出去走走嗎?”
沉柏青暫時壓下自己的猜測,微笑著發(fā)出邀請。
燈光下的男人斯斯文文的,很難將記憶中那個桀驁難馴的身影串聯(lián)一起。
蕭之蘅不傻,要說真沒看出點什么意思來,那她也真白活了。
“可是我也怕誤會呢,萬一你女朋友生氣怎么呀?”
她笑著微微往后靠了些。
“你這不聽人說話的習慣還是沒變。”沉柏青慢吞吞地從她面上的一對笑渦挪開視線,“我是單身,沒有跟人交往。”
“分手了嗎?”
“被甩了,趁我出去比賽的時候!
他咬著牙,險些撕破偽裝。想喝水冷靜,偏偏茶是熱的,所以只能自己強吸了口氣故作鎮(zhèn)定,“怎么樣,介意跟我出去走走嗎,老同學!
“嘖,其實時間也不早的,不過現(xiàn)在大家都是成年人,哪有這么早睡的。逛逛也好咯,那——”
阿蘅的話被響起的手機打斷,她沉默地看著顯示的來電人是誰,猶豫著要不要接。
算了,就當沒聽見好了。
反正哥哥也知道她很忙啊,她在工作呢,跟老朋友敘舊也是工作,說不定招標的事情就很容易拿下。
“去哪逛呢?我在國外待太久,都不知這邊有什么變化!
其實這個點了,能逛什么,外頭還下雪,冷。
沉柏青顯然也想到了這點,要是夏天就方便多了,可現(xiàn)在是冬天。
能玩什么,總不能把人帶到他的住所吧。
“要不——”
“抱歉,我接個電話。”
蕭之蘅強笑著打斷,她哥哥發(fā)了一堆的消息來。
“什么事?”
“出來!
那頭的何之晟語氣很糟,忍著脾氣不想在電話跟人吵。
“我在工作,怎么能臨時走的!
“你什么工作要兩個人單獨談,你出不出來,要我進來抓你嗎?”
“我很忙的,你有事就先回港城吧,就這樣。”
蕭之蘅覺得煩,自顧自便掛了電話。
“好啦,我們繼續(xù)說吧!
對著沉柏青,她又是一張笑臉。
“家里找你嗎?”
不會是蕭鶴卿吧。
“哦,是我哥哥!
女人顯然沒想多說,沉柏青也記起了她口中的人是誰。
那是一個與蕭之蘅長得極為相似的人,身形清瘦,病白而沒有血色的臉上總是含著笑意,顯然是被家族器重的,談吐舉止令人挑不出一點問題。
蕭之蘅其實該姓何,她的生父是港城的何世麒。
而無論是誰的女兒,她的出身都足夠優(yōu)秀。
兩人出了包廂,還沒出大門呢,阿蘅就跟看見鬼似的要往沉柏青身后鉆。
何之晟。
“我要告訴daddy,你憑什么管我,我已經(jīng)長大了,連吃飯都沒有權利嗎?”
蕭之蘅被人摔在床上,也沒馬上爬起來,而是氣得一股腦地將被子什么都扔地上。
她覺得丟面子,大庭廣眾之下,跟小孩似的被人抓回家。
“權利?什么權利,跟野男人吃飯權利?他給你下毒啊,迷得你頭腦發(fā)昏,眼瞎耳聾!”
何之晟一把捏住了妹妹的下巴,“你永遠都是那么不聽話,心太大,能裝很多人。我以為帶你出國待幾年,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忘了。沒想到啊,才回來多久的,馬上又被勾住了!他到底是什么東西啊,什么狐貍精變的?哪里來的魅力這么讓你著迷!”
“我,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狐貍,你自己去問他不好了,問我干嘛!”
“問他——妹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我看你聰明得很!”
說不怕是假的,正如何之晟了解他妹妹的一切,而阿蘅也清楚她哥哥就沒多少正常的。
“阿晟哥哥,你別這樣,我,我不吃飯總行了吧,你好兇的,我很怕……”
蕭之蘅馬上軟了態(tài)度,仿佛真被嚇怕了,雛鳥似的抱住兄長依偎在他懷里,“你這樣我真的很怕,我會做噩夢的!
“你也會怕?”
這招像是真有用,何之晟愛憐地摸了摸她的發(fā)頂,過去的無數(shù)次,阿蘅真做了噩夢,哥哥也是這樣的語氣。
“對呀,我膽子很小的,你老是嚇我。”
她信以為真,只當事情輕飄飄就過去。
不想,那停在發(fā)上的手用力一扯,阿蘅聽見她哥哥好溫柔好溫柔地將她的身子扳正。
“沒關系,哥哥多肏肏就好了,只要肏透了,妹妹的心都在哥哥身上,那就不會有噩夢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