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火飄到他肩膀上想要安慰他,被丘嚴毫不留情地兩根指頭彈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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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黑子的人笑笑。
“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啊!睂γ娴娜藫Q了個坐姿,赤腳搭在邊上,“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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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的翅膀在平原上扇動了一下,史無前例的颶風即將席卷世界。
丘嚴再次看到了那只帶著金屬光澤眼睛的翅膀。
兩只蝴蝶交纏在一起,像是難舍難分的緣。
宛如蘇繡的絲線。
交纏之間,白色的卵掉落在枯木樹樁上。
丘嚴也看到了白石口中那片野玫瑰似的晚霞顏色的河。
“。
丘嚴猛地驚醒,額角滲出冷汗。
預警!這是預警!
交纏在一起的蝴蝶已經產下了卵,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走!現(xiàn)在就走!”丘嚴抓著唐安言的手,手指控制不住地顫抖,“我們去找崔玨!
只要能找到崔玨,就能到達忘川,沉入忘川河底就能找到那顆心臟。
怎么找?上哪兒找?唐安言看著他,擁他入懷,手上的力量如同兩根鎖鏈,像是要將他融入骨血。
“深呼吸!
丘嚴腦子里現(xiàn)在只有那兩只交纏在一起的蝴蝶,肩膀抖成篩糠。
他實在是害怕,蝴蝶的出現(xiàn)就像是死亡的倒計時。
讓他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倒計時結束之后的未知。
這就像是臨上刑場前的折磨。
“走,我們現(xiàn)在就走!
唐安言貼在丘嚴的耳邊呼吸,不管到哪里去,他陪著他就是了。
骨架大哥和他們告別,他仍然站在那里,就在他來時的位置。
丘嚴看著他,這應該是最后一面了,他這樣想著上去擁抱了可怖的骨架。
眼前的這個怪物沒有絲毫的惡意,他就像是爺爺一樣照顧著丘嚴,此時要離開了,還真有些舍不得。
“你……”
想問問他要不要一起走,話剛出口,丘嚴又咽了回去。
怪物終歸是怪物。
萬一出錯……他現(xiàn)在不能出錯。
面對著黑暗的樹林,丘嚴又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腳下的柏油路瞬間熾熱了起來。
他們順著之前前往酆都城的路,希望找到線索。
整座森林就仿佛一座迷宮,不停地變換,曾經森林中的古董店已經輪換到了路邊,誰知道酆都城被換到了什么地方。
之前是怎么進入的鬼城?丘嚴低頭思索。
只是坐在城門門口,聊天,崔玨就像是知道他們要來,像個鬼魂似的站在后面聽完了他們聊天的所有內容。
八卦?
“我跟你說,我在酆都的時候,看見……”
話說到一般,丘嚴停下了,其實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說些什么,他在那里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不過是在房間里看唐安言畫符而已,門外的事情他現(xiàn)在實在是后悔沒有好奇去看一眼。
但這好像根本不是引崔玨出來的方法,因為丘嚴身邊的空氣根本沒有變化,按理來說崔玨作為判官,是死人,每道靈魂出現(xiàn)的時候都是陰氣嗖嗖的。
對了,判官!
唐安言拿出腰間的黃紙,沒有絲毫由于,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以血為朱砂,唐安言在引火符上寫下了崔玨的名字。
召喚一個鬼的最好方式就是用朱砂在黃紙上寫下鬼的名字,然后燃燒,當黃符化為灰燼的時候,就是那人現(xiàn)身之時。
火光四起,墨綠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唐安言面前。
崔玨看上去很不好,嘴角青紫,眼眶也腫了半只,鎏金的長袍上沾了血。
看上去怪慘烈的。
“你……怎么回事?”
“。俊贝瞢k有些神志不清,不知道冥界正在經歷什么大戰(zhàn),“何事?”
“帶我們去忘川!”
丘嚴簡直激動地熱淚盈眶,沒想到自己再一次見到崔玨的時候竟然是這種心情。
“哈?”崔玨劍眉皺起,腫脹的那只眼睛滲出血來,“告訴你們名字是讓你們遇到危險的時候告訴我的,不是做這種……”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丘嚴高聲打斷。
“在忘川河底,那個落著蝴蝶卵的樹樁下面,埋著一顆心臟,將它清洗干凈就能讓這一切結束!”
崔玨微挑眼角,那血流的更快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疑惑地問:“哪里聽來的?”
“一位守護靈是菱葉菊的古稀老人!
“……我現(xiàn)在沒有人手,現(xiàn)征用你們作為輔助陰司的先行軍,去尋找那顆心臟!
丘嚴當時估摸著就是崔玨并不相信他們,只不過是為了讓他們不要在自己忙的時候搗亂,還有要堵住他們的嘴。
直到天旋地轉后,他才發(fā)現(xiàn),崔玨說的沒有人手是真的沒有。
整個陰司被攪得天翻地覆,筆墨紙硯撒了滿地,上好的宣紙和墨錠都被撕碎了,國畫上全都是圈圈點點的筆跡。
就像是被洗劫了那般。
“令牌給我!贝瞢k伸手,很不滿地看著丘嚴,“偷偷摸摸不是好習慣!
丘嚴:你才小偷,這玩意兒壓根就不是通行令牌!
“貴司自己的令牌是什么東西自己不清楚嗎?”
他面無表情直視著崔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