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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擺明了將激烈的打斗放上臺面。

  唐安言替白石捋順額前的亂發(fā),猛地想起自己好像還有一只鳥。

  戚年年說那是他的守護靈,那只鳥呢?

  唐安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沒有。

  四下看去,一只通體漆黑的烏鴉正在門邊,用一只腳站立著。

  唐安言伸出手貼近地面,示意它過來。

  小烏鴉很聽話,一跳一跳的靠近他,將頭貼上唐安言的手。

  “怎么就用一只腳站著?”

  唐安言隨口問道,把小烏鴉捧起來放在肩膀上。

  有水滴落下的聲音。

  唐安言瞬間警覺。

  回頭看去,什么都沒有,周圍除去破損不堪的房間,一切祥和。

  水滴落下的聲音好像近在咫尺——

  就在他耳邊!

  眼睛的余光向右飄過,烏鴉漆黑的尾巴上正滴落著一顆顆血珠。

  小烏鴉的左腳被從根部生生截斷,傷口太大太深,正不斷往外滲血,濃稠的血液順著羽毛的紋路匯聚成珠,落在地上像是綻開的紅色夾竹桃。

  唐安言看著小烏鴉被截斷的傷口,生出一絲愧疚。

  安撫的揉了揉烏鴉頭頂柔軟的羽毛。

  尖銳的鳥喙卻刺上了他的手指。

  血水順著指紋流淌,唐安言不解的皺眉。這鳥一直很乖,這是怎么了?

  漆黑的鳥喙張開,里面沒有舌頭,取而代之的是七條白色的小蛇!

  細長的蛇身被鳥嘴里的粘液包裹著,爭先恐后的沖出桎梏,纏繞上唐安言被劃傷的手指,蛇信子不斷抖動著,貪婪的舔舐手指上的血液。

  唐安言還沒震驚完鳥嘴里面能長蛇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就看見小烏鴉從根截斷的左腿從傷口處長出粉色的肉芽。

  “我的血可以幫助你恢復?”

  唐安言騰出另一只手擠壓被鳥喙叨傷的小傷口,讓血液流出的更快一些。

  不過幾十秒的時間,烏鴉的左腿已經(jīng)完全長好了,七條小白蛇很乖的用頭蹭了唐安言的手指,然后縮回黑色的鳥喙中去了。

  “是不是該給你起個名字?”

  唐安言撫摸著小烏鴉毛茸茸的腦袋。

  “由,怎么樣?木生條見芽以知根是由之范式。《左傳》有言曰:‘今在析木之津,猶將復由。’是以,樹木生新枝。亦泛指萌生。又有漢代王充《論衡》有其:‘善行動于心,善言出于意,同由共本,一氣不異!且浴

  不等唐安言把第二層含義解釋完,小烏鴉就張開翅膀飛出門去了。

  那身影,毫不留戀。

  “我還沒說完呢!碧瓢惭孕Φ。

  唐安言跟小烏鴉解釋為什么叫“由”這個名字的時候,白石就醒了,但為了防止小烏鴉跑了她哥沒人嘮叨又扯著她的耳朵跟她說個不停,索性再睡一會兒。

  戚年年剛拿著一杯水進來,就看見小烏鴉跟個炮彈一樣發(fā)射出去。

  “這是咋了?”戚年年把水遞給唐安言,一臉詢問。

  “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唐安言沉吟道,“看樣子它不是很喜歡!

  “什么名字?”戚年年好奇。

  白石閉著眼睛,心里哀嚎。

  “叫‘由’,怎么樣?”唐安言瞬間眼睛都亮了,又接著剛講到的第二層含義往下說,“有一言,《博雅》由,行也。又《博雅》由,用也。又《博雅》式也……”

  滔滔不絕,一騎絕塵。

  一堆堆言辭古奧佶屈聱牙的文章加典故聽得戚年年眼睛發(fā)直。

  這什么玩意兒?這是人能說出來的?還說這么多?

  白石覺得現(xiàn)在不醒過來就有些不禮貌了。

  “嗯?”白石撐起自己半邊身體,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吵到你了嗎?”唐安言趕緊去扶她。

  哥們兒你說呢……

  “喝水。”唐安言特別順手的拿過戚年年剛才遞過來的杯子。

  白石慢慢站起來,稍微緩了緩。

  很奇怪的一點是,她已經(jīng)兩天沒有吃過東西了,但一點饑餓的感覺都沒有。

  就像是……不需要進食一般。

  “昨天……”唐安言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不是應該已經(jīng)死了嗎?他記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被怪物揪出來了,F(xiàn)在想到,胸口還是會微微發(fā)寒。

  “哈!逼菽昴晖蝗恍α,“小白石可厲害了,她是維和者呢!

  “維和者?”白石也不知道這是什么。

  戚年年大概解釋了一下。

  唐安言又想起來他失去知覺之前看見的那束溫暖的白光。就像是被米迦勒的羽翼庇佑著,慈悲,正義,神明。

  “真厲害!碧瓢惭耘呐陌资哪X袋,夸獎道。

  白石嘿嘿笑著,但心里很清楚,那個兇猛的怪物不是她弄死的,是微微。

  換句話說,是戚年年。

  而現(xiàn)在戚年年卻站在一旁微笑著,眼睛彎彎的看著她。

  說起那束光,白石感覺自己的肩胛骨又開始疼了,就像那種……有什么東西要沖破皮膚,暴露在陽光下。

  白石不知覺摸了摸自己的骨頭。

  既然都醒了,幾人也不在小旅館里逗留。

  迅速收拾了東西下樓,店主早就不見了蹤影。

  “那東西肯定是他養(yǎng)在這里的!逼菽昴旰咝σ宦,聲音中充滿了不屑,“不然昨天打的那么兇,他怎么可能沒聽見動靜。在深更半夜也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