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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反叛的大魔王 > 反叛的大魔王 第1126節(jié)
  “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訂酒店還訂不訂的到?”

  “訂不到了。我剛剛看了!

  “嘻嘻,我有訂到,不過我是提前訂的!

  “哇?你什么意思。克冀愕幕槎Y都不參加,要去巴黎?”

  “沒有!我是打算中午參加完婚禮了下午包機直飛,巴黎和我們這不是有六個小時時差嗎?這樣剛好來得及!”

  “。堪?啊?你怎么不早說啊?你這個小機靈鬼!”

  ……

  唐沐璇、葉筱薇她們倒是清楚部分真相,可這事情真沒辦法說,知道成默和雅典娜是一對的大部分太極龍?zhí)爝x者都死在了“黃昏戰(zhàn)役”。“黃昏戰(zhàn)役”之后,‘成默’這個名字在東方成為了徹頭徹尾的禁詞,在社交網(wǎng)絡上都沒辦法正常拼寫,不僅如此,他在國內曾經生活過的痕跡基本全被清空了。一是因為正治正確,二是因為太極龍也有不少人恨不得成默死。即便是唐沐璇和葉筱薇她們也不敢輕易提‘成默’的名字,偶爾私底下聊天,都只敢說“路西法”。

  慕容予思當然也知道拿破侖七世的婚禮怕是不簡單,當初是覺得婚紗同款不過是件無所謂的小事,但此時仔細思量,又有些遲疑,覺得自己選擇和對方同一天婚禮,的確有些……不湊巧。無論拿破侖七世的婚禮上會發(fā)生什么,都將是影響世界的大事,也許改個婚期是個正確的選擇,反正還來得及。

  忽然之間,各種各樣的麻煩一起涌了過來,讓慕容予思有些煩躁,有些糾結,不知該如何是好。

  恰在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付遠卓像是感知到了她的煩惱,在一眾嘈雜的討論聲中,鄭重的說道:“不好意思,婚紗我們不會用你們的這套,日期我也不需要改!彼D頭凝視著慕容予思,“要不……就選那套‘繁星’吧,我覺得也沒比‘云端之羽’差……”

  ……

  等選定了婚紗,還有商議婚禮的聚餐。

  不論對于個人還是家庭來說,婚禮都是頭等大事,越是大的家族,婚禮的重要性就越高,大到國家的結盟,小到兩個人合為一個家庭,婚禮的意義從不止婚禮而已,它可以是兩個國家締結盟約的典禮,也可以是兩個家族結為利益共同體的儀式,還可以是兩個年輕人相約白首的祈愿……國、族、個人的命運都會因此改寫,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這也是付遠卓一切從簡愿望無法實現(xiàn)的內因。

  今天晚上說是聚餐,實際相當于一個小型宴會,慕容家的近親全都來了,付遠卓的父母和叔伯也從湘南趕了過來。

  地址是華僑城附近臨海的一家私人會所,會所建申鎮(zhèn)灣邊緣凸起的人工島嶼上,三面向海,不僅能一覽申鎮(zhèn)灣周邊林立的高樓和輝煌的燈火,還能遠眺中央公園以及蔚藍的申灣平波。

  聚餐在申灣公館舉行,可容納上百人的申灣公館只擺了六桌席,但氣氛還算熱鬧,觥籌交錯間笑語盈盈。只有慕容仲宜一家和付宏升一家所坐的主桌,因為在商量婚禮各方面的細節(jié),像是雙方宴請的賓客名單、聘禮、彩禮以及嫁妝的詳單、婚房等等一些事項,因此氛圍稍顯嚴肅一些。

  等宴會結束,小輩們乘坐游艇繼續(xù)喝酒。長輩們則是女性去了spa,男性去雪茄室玩牌。

  慕容仲宜和他妻子榮敏華、兒子慕容永瑞、兒媳于雅梵并沒有參加其他的活動,而是去了休息間繼續(xù)商議有關婚禮的事宜。

  剛剛進入房間,走在最后的于雅梵順手關上厚重的隔音門,就舉起了紅色聘禮和彩禮詳單,開始吐槽,“爸、媽,我不是說什么,付家給的這些玩意,和我們跟思思準備的嫁妝,差的也太遠了吧?”

  慕容永瑞橫了老婆一眼,“多給點就多給點,給的是我妹妹,又不是別人。”

  于雅梵委屈的嘟了下嘴,“我又不是說不該給思思,我的意思是這聘禮和彩禮說出去都有點丟人。還有賓客,他們除了些親戚,也沒什么拿的出手的嘉賓會出席。好歹也是湘南有名有姓的企業(yè)吧,就請不出什么稍微有點份量的人物了嗎?”

  慕容永瑞皺著眉頭說:“是磕磣了點,但人家就這實力,怕是老底都交出來了,你也不好再說什么。至于賓客,一個掙扎在破產邊緣的房地產公司,現(xiàn)在誰都是唯恐避之不及,那能請來什么有份量的人物?”

  于雅梵嘆了口氣說:“我就覺得思思嫁給小付不值……”頓了一下她連忙解釋,“我不是說他人不好。人其實挺好的,長的帥,品行看上去也不錯,可他也太沒有上進心了。剛才吃飯的時候,永瑞跟他說,結了婚就是慕容家的人,一定會鼎力支持他的仕途,讓他對未來不要擔心,先將他運作出教授部,進入實權的邊控或者稽查……你猜他怎么說?他說他很喜歡當教官,喜歡帶著年輕人去全世界各地的遺跡之地探索,還說他以前就喜歡玩游戲,對向上爬沒有什么興趣。我的天,那語氣不知道多清高,說的好像他是什么天榜排名前百的天才一樣。還有下午,vera wang的人找上門來要把婚紗拿回去,他一句話也不敢說,我提議把婚期延后,既能避開拿破侖七世皇帝的世紀婚禮,還能拿到雅典娜皇后的同款婚紗,你們不知道思思有多喜歡那套婚紗,穿上又有多漂亮,結果他一句話就把一切堵死了,說不穿vera wang的婚紗,也不會改婚期。結果思思只能穿monique lhuillier這種二線,哎呀也不知道他那里來的勇氣,把話說那么絕。我看這個人啊,一點情商都沒有,難怪立了那么多的功勞,現(xiàn)在還在當教官~”

  慕容永瑞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我那天試探過他了,誰會不喜歡權力啊?清高都是裝的,我都說他入贅吃軟飯了,他還在自我解嘲的玩梗,說什么他有個發(fā)小就是最強贅婿,其實當贅婿也沒啥不好的……”他搖了搖頭說,“可能是拉不下面子吧?等他和思思結了婚,我好好調教下他,多帶他見點有實力的人物,好好敦促他向上爬就是……別的都不怕……就怕他是扶不起的阿斗!”

  手里攥著一串檀香佛珠的榮敏華說道:“扶不起來就扶不起來,只要別在外面惹事就好。我就覺得這婚禮是不是決定的太倉促了?你們也是太由著思思了……”她停下了手中轉動佛珠的動作,嘆了口氣,“唉~要是陳家沒出事就好了,還是陳放是思思的良配。】上Я,可惜了……”

  慕容永瑞心有余悸的說:“對我們來說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幸虧那個時候兩個人沒有到結婚的年紀,他們真要結婚了,麻煩就大了!痹掍h一轉,他又頗有些遺憾的說,“可惜的是陳家倒的也太快了,都沒有時間給我們做準備。”

  一直端坐在沙發(fā)上的慕容仲宜沉聲說道:“過去的事情還提什么?”

  說完這句話慕容仲宜像是陷入了沉思,看到作為一家之主的慕容仲宜表情語氣都似有不悅,另外三人也不敢隨便再說什么。

  在粵洲慕容家以經商為主,以前依附的是陳家,除此之外,并沒有特別顯赫的正治背景,在陳家垮掉之后,局勢動蕩,也沒有人顧得上整理粵洲。因此慕容家的商業(yè)版圖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擴張了不少。

  慕容家的掌控者慕容仲宜深諳規(guī)則,知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一直在謀求能找到可靠的靠山,然而以前的關系網(wǎng)被清洗殆盡,想要建立牢固穩(wěn)定的關系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聯(lián)姻”是他手中最重要的牌之一。

  可女兒鐵了心要嫁付遠卓,還將付遠卓吹的天花亂墜,夸獎付遠卓在太極龍是明日之星,將來必成大器。慕容仲宜自然不會信女兒的一面之詞,經過多方面調查,基本搞清楚了付遠卓的情況。付遠卓的父親付宏升是博長集團的董事長兼總經理,博長原來在湘南算是排名前十的企業(yè),但在房地產浪潮退去之后,主營房地產的博長漸漸沒落,現(xiàn)在已淪為湘南都排不上號的企業(yè),更不要提全國了。不過大勢如此,博長到今天還沒有破產,仍在深耕房地產,在慕容仲宜看來也算是能人?稍谠趺茨,和明泰集團這種全國都能排上號的民營大鱷比起來,博長就是湘水里的一條幸運用盡的錦鯉而已。

  原本慕容仲宜十分不滿意這個女婿,但還從調查得知了付遠卓不僅和顧家的顧非凡是鐵哥們,還是傳說中的大魔王的發(fā)小。即使大魔王的生活痕跡已被基本上抹干凈了,但對于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想要查,還是查的出來一些的。

  得到這個不算那么秘密的可怕秘密之后,慕容仲宜沒有詢問女兒,而是在書房里上足足思考了三天三夜沒有出門。

  “大魔王的發(fā)小”,這對慕容家來說是把雙刃劍,是一場豪賭。但最終慕容仲宜還是決定同意這門婚事。也許是他心軟,沒經得住慕容予思軟磨硬泡。也許是因為他對大魔王的決絕記憶深刻,他所印象深刻的,并不是黃昏戰(zhàn)役末日般的收尾,而是黃昏戰(zhàn)役的開頭,大魔王在監(jiān)察院總部大樓,殺死他的準女婿陳放時的出人意料。他永遠無法忘記他得之內情的那個夜里是如何震驚,以至于后來發(fā)生的一系列震撼人心的事件,都變得理所當然。

  所以,他決定下注付遠卓,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隔了半晌,慕容仲宜從思考中回過神來。他看向了繼續(xù)閉著眼睛轉動佛珠的榮敏華,在陳家全家?guī)缀跞懒艘院螅拮邮种芯蜎]有離過這串佛珠,走到哪里都在轉動,似乎這樣就能避免陳家的慘劇。他不信神佛,但相信運氣,他覺得付遠卓是個運氣非常不錯的人。正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這句話在慕容仲宜看來沒有一點錯。

  慕容仲宜思忖了一下說:“敏華,等下你去見見親家,就說請他們下個星期去香江參加蘇富比的拍賣會,到時候我會通知蘇富比準備一套harry winston的珠寶,我會安排人和他們競價,最后由他們出個天價拍下來,作為聘禮。”他看向了慕容永瑞說,“你記住找?guī)准覉蠹埓笏翀蟮酪幌。另外馬上成立一家公司,由我們兩家共同出資,大頭我們出,先計劃在湘南投資五十個億,不是原先是準備在胡健建一座鋰電池工廠的嗎?把這個工廠移到湘南,請幾個有頭有臉的搞個儀式,為付家營造點聲勢。這樣他們應該就能請點有份量的嘉賓了。”

  慕容永瑞和于雅梵同時愣住了,兩人面面相覷了一下,慕容永瑞說道:“爸?那胡建那邊怎么說?我都去了好幾次了,基本上那邊都拍板了,地皮、銀行……”

  慕容仲宜打斷了兒子,“怎么交代?你就說沒辦法,不能不給親家面子。我覺得付家的人還算不錯,20年到23年,那么艱難付宏升都堅持過來了,沒有跑路。時至今日,房地產集團垮了那么多,博長集團不僅還清了債務,還略有盈余,說明他這個人還是有點擔當、有點能力的!

  “那也不至于這么幫他們吧?”慕容永瑞說,“路遙才能知馬力,日久方能見人心,至少也得等等看再說!

  慕容仲宜語重心長的說道:“既然都同意和對方結為姻親了,那就務必真誠。這就像是天使投資,決定拿錢了,就要相信對方,盡一切能力幫助對方成長,像你這樣瞻前顧后婆婆媽媽的,做什么大事?”

  ……

  付宏升和妻子張嫻起身送榮敏華離開房間,付宏升隨手關上門,然后走到茶幾邊拿起黃芙蓉和火機,在點火前他說道:“堂客,你給兒子打個電話,讓他到我們房間來!

  張嫻“哦”了一聲,給付遠卓打了電話叫他過來。掛了電話,滿面愁容的張嫻問道:“你說這慕容家什么意思?是不是覺得我們給的聘禮和禮金太少了?”

  付宏升點上了煙,隨后點頭,“是這個意思!彼榱艘豢冢嘈Φ,“但慕容家也算是給足了我們顏面!

  “唉~”張嫻嘆了口氣,“要是早幾年也不至于此,還能多拿點錢給兒子!

  “就算早幾年,也拿不出對方希望的數(shù)字,我看那套珠寶就要拍賣個一兩億出來,要不然怎么上新聞?不過這都不是最重要的,反正最后也出不了這么多錢,到是他們說要成立個公司投資湘南,在湘南建立配套電動車的鋰電池工廠,就算后期可以找銀行貸款,前期的投資,至少十個億是要拿出來的!备逗晟f,“這才是大頭。”

  “生意的事情我不懂,反正珠寶不能白拿人家的,不管多少錢都要出給人家!

  付宏升狠狠抽了幾口煙,應了句“那肯定”,腦子里卻在思考,應該怎么從捉襟見肘的流動資金中,抽這么大一筆錢出來。恍惚中,他聽到了門鈴聲響,回過神來,立即起身走到門口,扭開了門。

  付遠卓疑惑的問:“爸……有事嗎?”

  “你進來,我們兩去露臺聊聊。”付宏升叼著煙轉身,走上了門側的樓梯。

  付遠卓跟在付宏升的背后,煙霧繚繞中,他抬頭看到父親在燈光下的背影,比以前佝僂了一些。他感覺到了隱約的沉重,隨著無形的光,壓在了他的心上。

  到了露臺,付宏升推開迷你酒吧的玻璃門,十二月鵬城的海風吹到兩個人的臉上、身上,涼颼颼的,夾雜著些許咸味的冷風很是浸人。付宏升走到了露臺邊緣,倚在玻璃欄桿上,舉著快要燃燒到盡頭的香煙,眺望著申灣沿岸金碧輝煌的燈火。

  付遠卓也望著那一片幻境般的光,就像在看著漆黑海面升起的海市蜃樓,有種不真實感。他聽著父親復述了一遍慕容予思母親的話,這種不真實感愈發(fā)的強烈,他也不知道這種不真實感來自何方。也許是近在咫尺的婚禮,各種各異的事物,讓他既新鮮又疲憊。也許是他從來沒有預料到,自己的婚禮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沒有高達,沒有cos,甚至就連兒時的玩伴都沒有。加上父親盡力在掩飾著什么的低語,他有種強烈的物是人非之感。

  “抱歉,兒子,爸爸和媽媽能給你的只有這么多了。你也知道,這么多年爸爸維持公司,積攢的一點家底早掏空了。實在是……沒有能力再拿出來……”

  父親自責的話語讓付遠卓紅了眼眶,“爸爸不用說抱歉,應該說抱歉的是我,你們給我的已經夠多了!彼柚薨档脑律,抹了把淚水,“是我不太爭氣!

  付宏升笑道:“你夠爭氣了,自己考上了青華,自己晉級成了天選者,還成為了金牌教官,什么都沒有讓我們操過心,我每次出去,親朋好友誰不夸獎你啊?這樣的兒子還不夠我驕傲嗎?”

  “可是我……可是這一切都不是我靠努力得來的!备哆h卓很是沮喪的說,“如果不是遇到了成默,我在長雅根本競選不上學生會主席,高考的時候也考不上青華,更不要提進太極龍了。其實我在學校里一直都學的很難,大家的成績都那么好,什么東西一學就會,可我要學好久,很多次我都想要放棄了,要不是運氣好,跟著成默和非凡哥他們立了功,我想我怕是晉級成天選者都難。畢業(yè)了以后,我選擇當教官,是知道自己的實力最多也就能當當教官而已,什么金牌教官都是學生們評選的,不過是因為我有耐心,愿意和他們打成一片而已。我知道自己是塊什么料,不要說和成默了,和寧哥、非凡哥,冷哥他們都差的遠,還有犧牲的關博君、朱令旗那么多同學他們都比我強,我考試考不過他們,處理現(xiàn)實問題和他們差距更大,我能成為天選者只是運氣好而已……我也沒有什么雄心壯志,我清楚自己能力有限,所以我也只想要當個教官,希望家人朋友都能安安穩(wěn)穩(wěn)。我呢,工作之余能玩玩游戲,擺弄手辦,當個膠佬就心滿意足了。我真不是一個能成大器的人……我感覺我會辜負很多人的期望,你和媽媽,思思,還思思的爸爸媽媽……我偶爾也會想,自己決定和思思結婚,會不會是個錯誤……”

  付宏升笑了笑,將手中的煙把扔進大海,紅色的煙頭劃出一道弧線,消失在翻滾的波浪中。他從口袋里掏出黃芙蓉,抽了根出來,遞給了付遠卓,“來一根嗎?”見付遠卓有些猶豫,“不是嫌煙不好吧?我跟你說,這比什么泰山、黃鶴樓好抽多了!

  付遠卓伸手接了過來,父親又舉起了金色的都彭打火機,他記得這個火機還是從巴黎回來,自己在父親過生日的時候,用學院發(fā)的獎金買了送給父親的,他恍惚了一下連忙說:“我自己來!

  火苗已在海風中彈了出來,猛烈的飄搖,時隱時現(xiàn),父親用手掌攔住了風,“跟你爹客氣什么!

  付遠卓湊了過去,熟練的點燃了香煙,對著海風開始和父親一起吞云吐霧。

  “抽了幾年了?”

  “從黃昏之海回來,天天夜里睡不著覺,就開始抽!

  “一天幾包?”

  “怎么可能幾包?我煙癮不算大,一天就十支,思思也管著我,每天幫我計數(shù)。”

  “我也是差不多你這么大的時候開始抽煙的,那個時候出去辦事,你總要跟別人塞煙,好像對方接了你的煙點燃一起抽,就有了共同語言!

  “現(xiàn)在也是這樣!

  付宏升笑了笑,繼續(xù)說道:“我當時還是個小業(yè)務員,因為辦理業(yè)務的緣故,經常要和住建局的打交道,就這樣認識了你王叔叔!彼榱丝跓,“王叔叔是我的貴人……”

  “這個我知道。”

  “以前你爸爸也覺得自己很厲害,能能人所不能,白手起家闖下那么大一份家業(yè),后來經歷了那么多,公司差點就破產,我才發(fā)現(xiàn),我也不過是在一個好的時代,遇到了一個貴人而已。離開了這兩者,我什么都不是,公司都經營不下去了,賺來的錢也差點敗光。在最艱難的時候,我也幾度想要放棄,覺得干脆破產,留點錢給你結婚算了,但我的那些員工,每一個都勸我說堅持下去,他們還要求暫時不發(fā)工資,甚至還跟公司捐款,希望能幫助公司度過難關……如果不是他們,我想我早就放棄了,也就堅持不到你的朋友給我業(yè)務!

  “我的朋友?”付遠卓詫異的說,“誰?”

  “我也不知道是誰,但我確定是你的朋友,他通過高云,給了我不少工程,讓博長能活下去,還清債務,健康發(fā)展!

  “高云么?”付遠卓自言自語般的輕聲說,“難道是白校長?”

  付宏升拍了拍付遠卓的肩膀,“是誰沒那么重要,兒子,你想成為一個什么樣人,和誰結婚,也沒有那么重要,有些時候,你要做什么,你能成為什么,時代會幫你做出選擇……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第二十章 世紀婚禮(3)

  2029年12月25日。

  圣誕節(jié)。

  距離拿破侖七世的“世紀婚禮”還有一個星期,也就是距離元旦還有一個星期。一架新家坡航空的c929,如一只驕傲的白天鵝,逆著風,盤旋著、徐徐向易垃克巴格達國際機場下降。

  成默隔著舷窗向外望,金色屋頂?shù)男切呛桶咨蓓數(shù)膹澰滤M成的航站樓,造型簡潔優(yōu)美,兩棟巨大建筑的中間地帶是凌空飛泉和森林般的綠植,在一片泛黃的沙地中,彰顯著產油國特有的窮奢極欲。遠處則是巴格達新城區(qū),居高臨下,能看到中心城區(qū)佇立著十多棟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的摩天大樓,尤其是居中由中建集團承建的“新·巴比倫塔”,高度超過了全球第一高樓哈利法塔,成為了新的世界之巔。這座環(huán)形高塔,尚未完全落成,不少工作人員站在懸吊在半空中的吊籃中工作,像是攀附在佇立在天地之間,直刺云端的細長玻璃圓錐體之上,遠望極為驚心動魄。

  大概是目光過于專注,一旁的白秀秀靠了過來,舷窗中成默能清楚的看見白秀秀的倒影,她戴著齊肩的棕色假發(fā),以及一張眉挑唇厚極具異域風情的面具,很像是埃及艷后的造型。雖然面具所勾勒出面容很普通,但遮掩不住她骨子里透出的風情萬種,尤其是那起伏的身線緊貼著他,悸動的感覺更為明顯。成默覺得奇怪,即使和白秀秀有了親密關系,每次和她觸碰,總會心臟發(fā)緊,有種突破禁忌的塊感。

  白秀秀完全沒有覺察到成默的異樣,她順著他的視線向外望去,低聲說道:“在看什么呢?”

  “在看新城區(qū)!背赡諗坎铧c陷入柔軟陷阱的心神,輕聲感慨,“沒想到巴格達變化這么大,我上次來的時候,巴比倫塔遺跡之地還是一片荒蕪,就連租一輛車都很困難,還被狠狠宰了幾百刀,沒想到現(xiàn)在周邊竟發(fā)展出了一座城市!

  “我記得你上次來是讀高中晉級成天選者的時候?”白秀秀想了下說,“應該有了十年了吧?”

  “還差兩個月十年!背赡杏X到了飛機的顛簸,白秀秀的曼妙的身軀卻沒有挪開,那毛衣下柔軟的身段隨著飛機起伏,令人心蕩神搖。他的心莫名其妙的進入了一種松弛的狀態(tài),像是逃離了每個夜晚那連綿不絕的黑色夢境。他看到航站樓的金色屋頂正在靠近,那鎏金的阿拉伯字母在陽光下蕩漾,如同粼波,遠處的“巴比倫塔”只剩下銀亮的塔尖,他又感覺到了平靜,回過頭說,“這個世界變化快起來了。”

  白秀秀重新直起了身子,“這一切都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換掉了幾派一直不和的首領,就易垃克一團亂麻的矛盾,哪里那么容易迎來和平?”她的語氣低沉了下去,“只是人們不知道誰才是拯救他們的英雄!

  “英雄?”成默搖了搖頭,“我不過是個打開潘多拉魔盒的毀滅者而已!

  白秀秀從成默平淡無奇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種曠古的悲壯,就如同看到了一座屹立了千萬年的玄武巖墓碑,它上面鐫刻了一段波瀾壯闊的歷史,然而那歷史的主人公卻不是埋在墓碑下的人?伤帜転樗鍪裁茨?除了無能為力的安慰?她握住了他的手,輕聲說道:“人們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英雄,歷史一定會給你一個公正的評價!

  成默笑了下,“是應該知道真相,但真正的英雄,是你們,是沒日沒夜研究電子生物人和人工智能的那些科學家,是負責收集全球情報的情報員,是執(zhí)行各項隱秘任務的特工……還有那些將高鐵從華夏鋪向世界各地的鐵路工人,那些在世界各地在廢墟中、在荒野里、在太陽下?lián)]汗如雨的建筑工人,那些將大壩、將電網(wǎng)、將光纜架設在每一處需要它地方的水電工人,那些駕駛著飛機、巨輪、汽車將物資運向世界各地的運輸工人,那些坐在電腦前盯著熒幕一行一行碼著代碼的碼字工人……他們才是英雄,真正的英雄!彼f,“而我?什么都沒有做,也就是滿世界的閑逛,完成遺跡之地的sss評價而已!

  “不。”白秀秀搖頭,嚴肅的說,“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沒有你,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沒有和平,沒有重建,也沒有發(fā)展,人們更不會凝聚一心!

  “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也許是成心,也許是成功,也許是成全……我不過是被歷史選中了而已,并不是我創(chuàng)造了歷史,是所有人創(chuàng)造了歷史,我不過是其中的一個。”成默凝視著白秀秀,認真的說,“人不應該渴望成為英雄,也不應該崇拜英雄,得記住這一點!

  白秀秀從成默的話語里聽到了反省與告誡,人處在高位是很容易迷失自我的,這一點她懂。她也明白,作為一個領袖決不能陷入英雄史觀的思想陷阱之中,可她又有一種切身感受,有些人確實能夠改變歷史的走向。而且成默所說的“人不應該渴望成為英雄,也不應該崇拜英雄”,她能朦朧的體會到一種超越性的哲學,卻無法理解,她思忖了一下說道:“我不太明白。”

  成默沒有立即回答,他握著她的手,微笑著說道:“明白不明白無所謂,因為我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我不過是在行踐它!

  白秀秀更加疑惑,仔細思考之時,飛機完全停穩(wěn),機艙里響起了純正的中文普通話,“女士們、先生們,飛機已經安全降落在巴格達國際機場,機艙外溫度七攝氏度……感謝您乘坐本次航班,新航將努力為您提供最優(yōu)質的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