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腰上被手指磨淡的痕跡更是印證了他的想法。
莫堯從腰間摸出一張符紙來,口中誦念有詞。符紙剛要靠近扇面就燃起來,燙的他趕忙松手。
就是它!
那個會附身的強大魂靈。
未燒盡的符紙落到地上,被水打濕,只剩殘余的一角隨風(fēng)吹到了狐貍的腳邊。
狐貍嫌棄的往前挪了個位。
莫堯抬起頭對上姜晚滿是迷惑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道:“姐姐,下回我送你把新扇子吧!”
“沒燒到,不用賠!
姜晚將完好無損的扇面舉起來給他瞧。
“不是,它……”,莫堯有些不知如何解釋。
“我就是想送把新扇子,感謝姐姐剛剛救我!
姜晚裝出糊涂樣:“什么?”
莫堯怔。骸熬蛣偛拧瓫]什么!
莫堯心下明了,大概是被附體了所以才沒有印象。
姜晚打著馬虎眼隨口應(yīng)付了兩句,招了招狐貍繼續(xù)溜彎。
莫堯說什么都要堅持送她把新扇子,強硬的加上了聯(lián)系方式,還塞了些符紙給她防身用。
莫堯前腳剛走,池子時就幻成人型,抱著胳膊氣壓低沉的站在她身后。
姜晚回頭看他,狐妖今日換了件長袍,很合身,只是下擺處斑斑點點都是泥點子印。
池子時撞開姜晚繼續(xù)往前走:“賠錢!
姜晚啞然,沒想到這只狐妖還有潔癖。
陰沉的天色轉(zhuǎn)朗,陽光照下來,剛才那些符紙灰燼流過的地方生出數(shù)條裂痕來,裂痕的方向直指最后幾期的爛尾樓。
姜晚抬腳將那些灰燼攪散在水里。
穿過巷子再往前繞就是小區(qū)的大門口。
池子時不知何時又變回了狐貍身,蹲在圍墻邊上挖著什么東西。
姜晚走進一看,那潔癖狐貍竟然用爪子刨土!
“感情是假潔癖啊!
池子時不搭理她,自顧自地挖著。
終于,土里露出半截舊的淡了色的符紙。
姜晚蹲下用扇子挑出來,符紙上的符號已經(jīng)花的無法辨別了。
“應(yīng)該是布的陣法!
姜晚往左丈量了幾米,指著地:“這里!
池子時不解的看她:“你不會要我挖吧?”
池子時還沒恢復(fù)完全,狐貍身時還只能發(fā)出狐鳴。
說的什么姜晚聽不懂。
“快挖啊,愣著干嘛!
池子時腦子里閃過仙冊系統(tǒng)的頁面,負分呼之欲出。
“就這,挖吧!
姜晚用腳踩了踩要挖的地,繼續(xù)指揮著。
“回頭再賠你件新的!
不出所料,那塊地下也挖出了一樣舊的掉了墨跡的符紙。
姜晚勾起嘴角:“我說呢,這片區(qū)域當(dāng)初怎么沒有鬼差走動,原來是步了障眼法!
有只鬼站在墻腳下不停往這邊張望,姜晚抬眼它就鉆進墻里,像是在刻意躲著她。
鬼?
像條導(dǎo)火線般,突然就疏通了姜晚的疑惑。
池子時還在為了新衣服挖下一個坑。
姜晚用扇子戳了戳它:“別挖了,我有些事要去做。”
池子時滿爪子都是土,半舉著扭頭看她。
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地府的人腦子都有毛病嗎?
姜晚看著被池子時刨的坑坑洼洼的墻角和翻出來的老舊符紙,有些頭疼。
坑好填,只是這被挖了個口子的陣……
姜晚將莫堯塞給她的符紙隨手糊在墻上。
“完美!
池子時看著那歪七扭八的貼符技術(shù),有些無語。
這能成?
姜晚指揮著池子時填完了最后一個坑,很滿意的拍拍它的腦袋:“走了,去會會老朋友!
老朋友站在城隍廟前打了個噴嚏,不禁縮起脖子。
白芋提著燈籠對他虛行一禮:“今年春寒,城隍大人要注意身體啊!
黑玉牽著拘魂鎖站在一旁等著社交達人結(jié)束他的寒暄。
“該上路了,晚了你又該遭白老爺批了!
白芋沖城隍擺擺手,回到黑玉身邊。
“黃泉路遙,看好腳下,上路咯。”
見了石獸像,過了石橋,就要入鬼門關(guān)。
白芋熟絡(luò)的跟看門的陰差客套,塞了些好處,免了許多程序。
黑玉照舊在前頭將鎖鏈蕩起,提醒后面的鬼要往前行了。
長長的拘魂鎖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耐靶羞M著,鬼往四處張望著。
驀地,拘魂鎖斷裂開來,長隊截成兩半,黑玉長舌頭一下垂落地面,飛撲上去將后半截的繩索死死拽住。
看門的鬼卒都趕過來看:“怎么回事?”
黑玉當(dāng)鬼差才短短幾載,從沒見過這樣奇怪的事情。
鬼卒利落的上稟了白老爺。
白老爺諸事纏身,只是傳回話說:“大概是被凡間的東西拘住了,需要先清了才能入鬼門關(guān)!
黑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那鬼抖著身子問:“無常老爺,我我為什么不能進去?”
白芋將前半截鬼送到陰司,回頭數(shù)落他:“生前得罪人了唄,給哥說說,都欠了哪些風(fēng)流債?”
那鬼從上至下,一副工地干活的民工裝扮。雖是慫包了點,人倒是老實巴交的模樣,怎么看也不像是會欠風(fēng)流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