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玉將新拘上的鬼登記在冊,抬頭去看。
“夜游就是被他打傷的?”
白芋點點頭,將鎖鏈多纏了兩圈,又用手試著拽了一下,確保自己系的嚴嚴實實了才放心。
“要不是他,老子今天早收工回去了,哪需要過來替班啊!
“你住這兒嗎?是住這吧,晚了我來找你喝酒啊!
白芋手上忙活,嘴巴也不得空,硬是湊過來找姜晚說話。
黑玉翻著白眼催促他。
小道士還在和鬼駁理,白芋直夸他舌燦蓮花。
白芋戳了戳小道士,小道士覺著有些癢,拱拱肩接著吵。
“他不是鬼啊?”白芋皺起眉頭看著他懷里露出一截黃紙。
“道士?”
白芋忍不住吐槽:“怎么會有道士和鬼用嘴巴吵架的?”
那鬼本準備回嘴,視線上移,只見眼前一件素白西裝的白芋彎著腰對他笑得瘆人,嚇得他跌在地上,連往后退。
屁股在水面上一路后蹭,背脊抵靠上了一陣涼意,那鬼機械般地回頭看。
一張苦喪臉在眼前放大,黑色西裝的無常老爺正歪頭瞇眼地盯著他。
白芋笑得直不起腰:“瞧你把鬼嚇的。”
黑玉彎腰拍了拍鞋面的水漬,將鬼扣在了拘魂鏈的最后頭。
小道士抬頭見云霧迷煙間一條長長的銀鎖鏈將鬼魂串成長隊。
低頭對著隊伍前頭行一禮。
白芋揮揮衣袖,向姜晚道了別。
無常的燈籠亮起,引著道照向通地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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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冊+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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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扭頭看小道士,滿臉疑惑。
這是因為再次救了道士?
小道士舉著手在姜晚眼前晃了晃。
“姐姐,姐姐?”
第7章 潔癖狐貍
姜晚被仙冊的加分機制弄的暈頭轉(zhuǎn)向。
剛植入考編系統(tǒng)時,加分還算正常。
自從上次系統(tǒng)莫名掉線重啟后,加分機制就開始成謎了。
第一次是在暗巷里救了狐貍。
第二次是在救護車上破了煞氣,救了邱阿姨的孫子。
第三次是狐貍簽的證明書。
方才救下小道士已經(jīng)加過分了,那么后來這個呢,也是救了道士嗎?
可這里的共同點是什么?
小道士有些著急地拽了拽姜晚的衣角:“姐姐,姐姐?”
剛才那些鬼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尤其打頭的那個。
剛布下的陣法直接讓他一腳踹破了,還沒等他把法器拿出來,就被他指揮的一群鬼追著滿小區(qū)跑。
他們還變著花式的嚇唬道士,嘲笑他。
這個姐姐居然能三五下就將他們制服,真是好厲害。
可現(xiàn)下怎么呆愣在原處。
小道士的腦子里一下就想起了道觀里師父上的第一節(jié) 課,那個魂靈附身大戰(zhàn)惡鬼的故事。
惡鬼被強大的魂靈擊敗,可被附體的人承受不住強大的魂靈,七竅流血、五臟六腑都崩壞了,當場就死了。
那會兒師父還著重強調(diào),絕不能隨便讓魂靈近身,以免它們趁機附體。
可……可師父好像沒有說過被附生后要怎么喚醒他們。
姜晚回過神來看他。
小道士十五六歲的模樣,黑色的襯衫松松垮垮,內(nèi)里純白的t恤已經(jīng)濕透了,水洗的藍白色牛仔褲在地上蹭的滿是泥土。
倒是第一次見道士被鬼戲弄的如此狼狽。
姜晚出聲道:“道觀還收未成年?”
小道士臉上剛退去的紅又漲上來:“成年了!
小道士眼睛亮亮的,眨巴著,格外真摯。
“哪家道觀這么不會做事,他們教你撒謊?”
姜晚明顯不信,這一看就是個未成年的小奶狗。
小道士急了,左右翻兜,從后口袋把身份證掏出來。
姜晚伸手去接,手指在空中頓了下,一路向下,從小道士的書包側(cè)邊抽了張符紙,用它包著身份證。
姜晚舉起來前后翻看著,有防偽標識,確實是真的,不是作假。
“莫堯?”
小道士點點頭,指尖點點身份證的照片又指著自己:“千真萬確,是本人!
照片上的小孩,確實是面前這個。
身份證上的日期也確實成年了。
姜晚將身份證遞還給他。
“真不是你父母把年齡虛報了?”
莫堯小道士撓著后腦勺,露出一排整齊的大白牙:“道長當時也以為我未成年來著,還要趕我走來著!
“說起來,姐姐剛才好厲害”,莫堯?qū)W著剛才的招式比劃著,“就那把扇子,幾下子就把那些鬼給搞定了。”
扇子,扇子!
莫堯的眼睛瞪大,眼神落在姜晚手里的扇子上。
暗金色的墨跡勾勒出扇面的畫,畫里是綿延的山川連成片。
下角三分之一處畫著一個形狀怪異的石獸像,口中叼著個玉環(huán)守著一座石橋。橋上游走著小到模糊的人影,橋的盡頭是一個高大的石門,門匾上刻了三個字,小小的,只能依稀辨別出“門”和“關(guān)”二字。
扇骨由檀香木制成,上頭雕刻的畫像細致入微,莫堯依稀能認出幾個,日夜游神、黑白無常還有孟婆城隍……
都是陰差鬼卒。
莫堯不由驚嘆出聲,道觀里都不曾觀賞過制作如此精細的陰差群像。用料上成,做工精細,怎么看都像是幾百年前的老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