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向飛楊又道:“那個叫江欣語的也一樣。王柔死的時候,只有她在場。
“我反正是要去村口的。至于其他想留在這里的人……提醒你們一下,要提防趙志強和江欣語。要我看,什么邪祟作怪?人比鬼可怕多了!”
聞言,榕樹下一片寂靜。
鄭方和林寶蘭雙雙感到了擔心。
外患已經(jīng)有了。這個時候內(nèi)部決不能分裂?裳巯麓蠹颐黠@因為向飛楊的話而心生警惕、互相懷疑起來。
這無疑是一件極其不妙的事。
好在有一名男人及時站了出來。
“這樣吧,我留在榕樹這邊!”
此人叫孔游,今年32歲,是一名過氣的武打演員,現(xiàn)在偶爾做做武術(shù)指導(dǎo),上這節(jié)目也是想賭一把,看能不能讓自己翻紅。
孔游留著板寸頭,手握一根達摩杖,看起來儼然像個和尚。
他一身腱子肉,肌肉也格外明顯,往人堆中一站,滿臉都寫著“老子不好惹”。
“我從小就在少林寺練武,曾經(jīng)法號空羅,得過全國武術(shù)冠軍!誰也別想在我面前;印N揖驮谶@里看著趙志強和江欣語!他倆別想去任何地方!”
話到這里,孔游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塊板磚,示威般直往腦門拍去。
“啪”得一聲,板磚裂成兩半兒,落到了地上。
孔游沒事兒人的撣了撣身上的灰,若有所思地朝向飛楊看去。
“你這小子,我說,要是江、趙二人都不是兇手,你小子反而有問題。挑撥離間?你玩得可真溜!”
“你什么型號的筆袋,咋這么能裝筆呢?”
向飛楊當即不樂意地嗆了回去。
“我只是在合理表達懷疑,提醒大家小心而已。你在少林寺光練武,沒有好好上過學(xué),聽不懂人話是吧?”
眼看著兩人要吵起來,林寶蘭趕緊把兩人拉開。
“好了好了,事不宜遲,我們也該盡快行動起來了!”
【10:03】
【10:02】
……
休息棚內(nèi),沈明燭把這一切盡收耳底。
他再次確認,盡管江欣語無條件相信他,他沒法讓她帶自己去找21號村戶。
沈明燭迅速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木頭人,用筆在木頭人的后背寫上江欣語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最后他取出銀針,一把將針扎進了木頭人的太陽穴。
在他的身后,正閉目養(yǎng)神的江欣語忽感頭疼欲裂,痛苦地抱著頭倒在了地上。
“我這是怎么了?該不會是……是被河里的邪祟侵蝕了?”
江欣語頭痛,當然不是因為邪祟,而是因為沈明燭的厭勝之術(shù)。
她的頭痛會在10分鐘后消失,屆時沈明燭會受到反噬,痛苦更甚其數(shù)倍。
“放心,你不會有大礙。我這就想辦法幫你。”
沈明燭杵著盲杖離開了休息棚。
江欣語痛得意識模糊,恍惚間聽見他的聲音遙遙從休息棚外傳來——
“鄭導(dǎo)在嗎?江欣語發(fā)高燒了。她的情況不太妙。我們必須要去村戶家借退燒藥、止痛藥和熱水。我有驅(qū)邪的本事,我可以去村戶家。不過我看不見,我需要一個人陪我。有沒有人愿意隨我一起去找藥?”
·
不久后,鄭方和沈明燭走在了前往21號村戶的路上。
“小仙兒啊,為什么一定是21號?”
沈明燭道:“算卦算到的。我們?nèi)テ渌鍛簦瑫翢o收獲,只能去21!
“也是。我覺得挺有道理!
換做從前,鄭方會覺得沈明燭這是典型的神棍發(fā)言,他根本不知道真相,所以才故意把話說得玄而又玄、高深莫測。
這會兒鄭方倒是替他找補起來!斑@村子又偏又窮。普通人家估計沒有這些藥。那得村里的大戶人家才行!”
沈明燭:“你說得對。”
“常用藥,我家林總都準備著的,不過都在鎮(zhèn)上的賓館里。我們跑這么遠過來,其實是想做個風(fēng)土人情的紀錄片作為節(jié)目的前期宣傳的……誰承想會遇到這種事!
鄭方嘆口氣,隨即拿出dv記錄起一切。
他想得挺好,如果他死了,外界的人能通過dv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如果他活了下來,拍下來的東西無疑會引起轟動。
三分鐘后,鄭方接連找了幾戶亮著燈的人家,通通不是21號。
不過他借此摸清楚了號數(shù)的排布規(guī)律。
在沈明燭的倒計時只剩5分鐘的時候,他總算一拍手。
“小仙兒,到了!那什么我……我去敲門?”
沈明燭卻是搖搖頭,杵著盲杖走到了他的身前。
“我來。你躲我后面,一旦情況不對勁,你立刻逃跑。
“門大概在哪個方向?我往這兒走對嗎?”
“等等,稍微往左手邊偏一點,好好好,可以了。那什么……”
鄭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感慨,“你可真是個好人啊。我還以為這殘疾……咳不是,我是說,我以為身體有殘缺的人吧,容易心胸狹隘,對人對事偏激,巴不得其他人跟他們遭受一樣的苦。可小仙兒你完全不是這樣的人?磥磉@狹隘的人是我……
“啊等等,停,可以了,你前面就是門!
“鄭導(dǎo)言重了!
沈明燭淡淡開口,伸手試探著觸碰到房門,繼而將之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