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里是夢多公國,一個法律底線非常低,對于各種惡性事件極為縱容的文明。
這更有利于這群異能者用武力在人群中搜尋。
他們不相信韓亭熙能一下子就從他們眼皮底下跑走。
韓亭熙身子緊繃。
他將臉藏入褚澤的肩頸里,只露出一個背影。
而褚澤,雙腿跨開,抱著懷里的韓亭熙,手掌一下一下,從上到下順著他的脊骨撫摸,狹長的眼微微瞇起,顯得十分愜意。
人群已經(jīng)變得安靜,樓下的燈光音樂,也被強行勒止。
在面臨一群三階,以及一個四階異能者的強勢之下,夜店的經(jīng)理顫顫巍巍站了出來,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想要說什么,但下一秒,就被這群異能者輕飄飄看了一眼,直接無視。
而他也不敢說什么。
在四階面前找存在感,這是在找死。
人群安靜了下來,偶爾有異能者皺著眉,也被身邊的同伴拉了幾下,于是面對這群暴徒而忍了下來。
在這種掉根針都能聽清楚的環(huán)境里。
有一個地方就分外顯眼了。
夏玲不爽地推開身邊兩個一頭冷汗,表情僵硬的男人,抬起酒瓶咕咚咕咚灌入喉中。
在她身邊,百安推了推眼鏡,無視四周的視線,慢條斯理處理面前的幾盤食物,咀嚼的聲音,極為清晰地響在四周。
雇傭兵團的成員,如同不屬于這片寂靜環(huán)境的孤島,他們大聲談笑,每個人帶著一種不為外物所動的粗獷和氣勢。
旁邊的人都看呆了。
褚澤手指點在韓亭熙身上,他抬起眼看了一下慢慢走過來的,以那名四階為首的一群人,忽然輕聲笑了一下。
笑聲不高。
但似嘲非嘲。
尾音落下的那一刻,“碰”的一聲,酒瓶重重砸在桌面上的聲音,擊碎了雇傭兵團這一行人的吵鬧。
他們擦干唇角的酒液,姿勢沒什么變化,一個一個,抬起頭,神色冰冷而殘酷,看向走來的那群異能者。
韓亭熙眉梢輕動。
他感覺到了一點變化,在褚澤剛才指尖在他身上敲了敲之后。
他微微抬起身子,眉目露出了驚訝。
——身上的穿著,無聲無息發(fā)生了變化,原本服務(wù)生的襯衫長褲,變成了有些暴露和色·情的陪酒男的著裝。
而自己的臉……
韓亭熙不著痕跡用精神力查看了一下自己,精神力碰到了褚澤,然后被另一股更為雄厚寬廣的精神力包裹在了其中。
他的臉變了。
簡直神奇。
韓亭熙很想摸摸褚澤的臉,問他這幾年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短短三年,他的能力就能變得如此詭異莫測。
在韓亭熙思來想去,腦袋里想著褚澤的時候,
“這誰?”
耀日兵團這幾人里,忽然有人粗著嗓子大聲笑著說:“這么大譜?”
滿室寂靜。
一雙雙看勇士的臉,紛紛看向了耀日兵團這里。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四階的恐懼。
無論從氣勢、舉手投足之間讓人如同面對史前巨獸一樣恐懼的力量,還是他周身纏繞的能量波動中,都能清晰看出,這人是個能夠憑借一人之力,摧毀一個恒星系的四階強者。
牛逼。
不得不佩服。
四階異能者目光落在耀日兵團這里。
他沒有動怒。
言語譏諷而已,現(xiàn)在他的主要目標(biāo),是為自己的老板找出那個服務(wù)生。
視線冰冷,帶著極重的威懾力,一寸寸在耀日兵團臉上看過去。
耀日兵團成員,組長都為三階,成員都為二階以上。
但面對一位四階的壓力,一個一個也不由得渾身戒備起來。
最終,四階的目光停留在,坐在褚澤身上的那名陪酒身上。
——“把頭抬起來!
四階語氣危險道。
韓亭熙肌肉繃緊,想著褚澤為他改頭換面,應(yīng)該就是為了這一刻。
他正想要抬起頭。
卻感受到一雙大手扣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將他欲要抬起的頭按了回去。
韓亭熙還聽到了褚澤笑聲的嘲笑:“這么聽話?”
褚澤不緊不慢,輕輕抬起了眼。
姿態(tài)隨意,一只手搭在韓亭熙后頸,一只手伸長,落在椅背上,手指輕輕點著。
“你在和誰說話?”
褚澤笑了一下。
眸光里,霎時間露出一點極度危險的光芒。
而那名四階,不知為何,在面對這名表面只有三階的異能者時,渾身如同在自然界遇到某種兇狠的野獸一樣,毛發(fā)悚立起來。
他的語氣變得謹(jǐn)慎:“我們在搜查一個給我們造成了很大·麻煩的人。”
“如果沒有必要,我們也不想招惹是非。”
他語氣盡量客氣道:“所以,為了方便你我,讓這位先生抬起頭,辨認(rèn)一下是否是我們追查的那人即可。”
“哦?”
褚澤簡簡單單發(fā)出了一個音節(jié)。
隨后,輕輕的,漫不經(jīng)心道:“與我何干?”
四階臉沉了沉。
“請不要不識抬舉。”他警告著說,一名四階如此客氣,已經(jīng)算是給對方面子。
但既然對方敬酒不吃,那造成的后果,也就自己承擔(dān)!
他抬起手,帶著幾分冷意看著褚澤,示意部下向前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