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銀星上的季節(jié)已經開始入夏。
空氣中彌漫著水汽, 是雨水將至的味道。
“終于回來了!
韓亭熙用力吸了口銀星上的空氣, 語氣輕揚,聽上去十分愉悅。
“但后天就會開學!
褚澤在旁邊不緊不慢補充道。
韓亭熙嘶了一聲, 輕快的語氣平直了起來:“大二的課表已經發(fā)來了吧?”
“必修課已經安排好了,”褚澤查看學校的課程平臺,“剩下的,與大一一樣, 不過要選的課程多了五門。”
韓亭熙表情露出了一絲難以置信。
“多了五門?
“我們大學是不是有什么毛。渴彘T選修, 一年學完,不怕異能學院的學生累死嗎?”
異能學院的課程一般都很難,并且十分復雜。
必修課就占據了他們學習的大部分時間,剩下的時間還要參加學會大比、鍛煉異能和精深力, 以及大二學生就開始的必須參與的外出任務。
褚澤也感受到了幾分無形的壓力。
他估算著自己這一年的時間分配, 過了好一會兒, 才閉了閉眼, “不會累死,但差不多了!
他和韓亭熙相顧無言, 同時升出一種, 對于荒廢了假期的悔恨。
這個假期,就應該用來學習!
褚澤和他此時, 已經從曙光大學上方的太空電梯下來了。
現在正踩著濕軟的泥土,走向了異能學院的宿舍范圍,進入了英華區(qū)。
異能學院前方立著一塊形狀嶙峋崎嶇的石碑。
暗灰色的表面凹凸不平,似乎能看到燒灼的痕跡。
據說這塊石碑,是取材于黎明公約簽署之前的一次慘烈的戰(zhàn)爭的主戰(zhàn)場中。
被后來的黎明學院聯(lián)盟繼承,至今已三萬年。
三萬年,這方石碑卻像是沒有經歷任何時間的沖刷一樣。
其上的鮮血仍栩栩如生。
——那是來自數萬年前,某些異能者的鮮血。
一道道血痕之下,是深深刻在上方的兩行字。
——因為渺小,所以強大;因為強大,所以渺小。
異能學院的人早已對此習以為常,不會在這方散發(fā)著隱晦能量的石碑上停留太久的視線。
但褚澤和韓亭熙,卻在看到這兩行字時,同時放緩了腳步。
然后走到了石碑之前,看著上方的刻痕。
“戰(zhàn)爭又要來了。”
韓亭熙目光清透,看著石碑,似乎看見了數萬年前那個戰(zhàn)火不休的亂世。
他忍不住道:“你說會不會有一天!
韓亭熙在石碑上的血痕處比量了一下,笑著說:“我們的血會留在哪個地方,然后被后人換了方式銘記!
“不會!
褚澤很果決地說,他看著韓亭熙:“只有死去的異能者,才會有永久留存的鮮血。”
他握住韓亭熙的手,慢慢說:“我們不會死!
韓亭熙輕嘖了一聲,“熱血一點好嗎?”
“一滴血殘留在被后人銘記的石碑上,想想就覺得震撼。”
褚澤揚了揚眉,沒有說話。
又站了一會兒,看到了遠處有人從英華區(qū)走出來,看上去身型有幾分眼熟。
瘦高,胳膊很長,臉長得像只呆頭呆腦的鳥。
一臉鳥樣的青年,突然激動地往這邊走了幾步。
隔的很遠,聲音就傳了過來:“澤哥,熙哥!”
他身體很輕盈的樣子,顛顛兩步就到了二人身邊。
“好久不見,你們假期出去了?”
“盧丞?”
韓亭熙與他算不上多熟,但之前去繆斯之愛的據點,還是他帶路的。
與他和褚澤不算很熟的人里,也只有他十分清楚褚澤和后來展開的封鎖區(qū)有關。
“好久不見!瘪覞晌⑿c頭。
他看著褚澤,撓了撓頭,忍不住說:“現在怎么樣了?”
盧丞說完,就看到了褚澤淡淡挑起了的眉梢,見狀立刻道:“我絕對沒有泄漏秘密!盧教授也叮囑我了的!”
“你知道什么?”
褚澤精神力掃過四周,確認無人關注后,才問道。
盧丞不太確定地說:“上次你讓我向盧教授報信之后,我們就失聯(lián)了。然后原來繆斯之愛的地方就被封鎖了。”
“我們大學牛人還是挺多的……就算官方不說,也有人通過各種辦法知道了那里曾經有過一次超高能級的能量波動,然后再結合網上我們三個去那里的照片,以及后來澤哥你消失了一段時間的信息……”
盧丞摸了摸鼻子道:“就差不多推出來,你估計被卷入了那天的事件中,后來被上面帶走調查了!
“而且啊,”他補充,“網絡上關于你的曾經的某些信息都搜不到了!
褚澤聞言閃過一絲驚訝,隨后又了然。
這種事情對于曙光大學的學生來講,推斷出來不足為奇。
就算官方下場,也瞞不過這些高材生。
“沒什么大事。”
褚澤點了點頭,半真半假道:“我只是被能量稍微波及,被帶去接受身體檢查和審訊罷了!
“那就好!”
盧丞點點頭,他接著說:“那你記得注意王思君!
“王思君?”
韓亭熙總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但想不起來是誰。